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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痕的剑之异域苍狼

(三)轿子里的人

时间:十月初九

地点:敦煌莫高窟,榆林岭

人物:笑大少,边傲天

距离约会的地方尚有千里,而时间已迫近初九,仅有一天的路程。试问谁可以在一日间达到,到达敦煌莫高窟榆树岭。

正常的情况下,绝对没有人可以做到。然而,武林中有许多的奇迹,令人料想不到。

人坐在轿中,悠闲自饮。

是谁?

除了边傲天,天下绝无第二人可以做到,他的命令就宛如圣旨,可以一夜间让荒芜的沙漠变成绿洲,也可以让浓密的丛林变成广袤无垠的平地......,许多奇迹完全源于他的手笔。

他,就是奇迹。

这时,轿已停了下来,就停在一片密林边。

轿中传出苍老的声音,宏大如海,仿佛源于远山深处古刹的铜钟,绵而不绝。

“传我法旨,将眼前密林铲除,大家共饮。”

话音刚落,不知何处多了无数江湖人,转瞬间,方圆数百丈的密林竟变成了广袤无垠的平地,众江湖好汉俱席地而坐,等待边大先生的法旨。

数千名江湖人中,各行各业都有,随着边大先生的法旨,相继按各方位上前,参拜边大先生。

轿帘已然挑起,但轿内人却看不见面目,更准确的说根本没有人抬首仰视,完全像膜拜心中的圣神,虔诚真实,丝毫没有忽略,四下里静然无声。

但听有人高声呼道:“江南一品香冷承祖献上千年何首乌一支,愿天帝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塞北祁连山连云寨奉上长白紫参一根,愿天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东海盐帮阮大富奉上七孔珊瑚避毒珠一颗,愿天帝老当益壮,福寿双全。”

“西域白驼门沙满天奉上藏犀角一对,愿天的永驻天地,寿同日月。”

“中州剑客,沈九天奉上血汗丹青刀,愿天帝风动山遥,一统江湖。”

......    ......    ......

人越来越多,奉上的东西千奇百怪,从大内藏珍到异域珠宝,从价值连城的珠光宝气,到市井街巷的南北小吃,可谓无所不有。有江湖人,同样也有平民,身份各异,地位悬殊,然而今日他们却因再睹同一个人的风采,而齐聚此地,即使昔日他们彼此间有很深的过节,但他们知道都曾受过同一个人的恩惠时,他们彼此间的仇恨如阳光的冰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边大先生脸上挂着久违的微笑,传法旨道:“拜上我给众位的回礼,大家一醉方休。”

美酒数百坛,烤全羊千只,弹指间便送到了群雄手中。

就在这时,有人喊道:“边老头,一别三载,看你气色真是老当益壮,不减当年。恭喜,恭喜。”

说完,伴着笑声,一人飘然出现在边傲天眼前。

群雄闻言,不禁大吃一惊,更有些怒气相加,还没有人敢不敬天帝,哪怕是天帝的敌人,即便是昔日的花无赦,而今此人又是谁?

四下里静得可怕,可以听到彼此的微弱的呼吸。

群雄的目光一下子都转向边傲天,边傲天的脸色很难看,目光凄厉,仿佛绞碎了人类的灵魂。

他看了来人一眼,忽地朝对方便是一拳,拳风刚猛无伦,任你千军万马,也难敌此记空明拳。

然而,对方却没闪避,脸上挂着浓浓的微笑,凝望着边傲天。

“啪”的一声,拳头击在对方的肩头。

群雄不禁一声惊呼,然而人却站在原处。

没有身体飞起,碧血飞溅,一切依旧,难道——

“鬼东西,你可迟到。”

说完,边傲天伸手拉着白衣人上了轿。

他的轿与众不同,分两层,方圆数十,既有吃的地方,又有睡的地方,甚至连洗澡,便池都有准备,那是应有尽有,天晓得是谁设计的。

“白衣人是谁?”

天下间,除了“今古第一人”月无痕,还有谁?

边傲天传出法治,由于越不可能到来,给群雄添加两道名菜,龙虎斗,佛跳墙。赐酒增加百坛,四十年的绍兴花雕。

群雄闻言,齐声欢呼,谢过天帝,彼此开怀畅饮。

“小兄弟,几载不见,你的传奇事迹,早已可谓名满天下,连我这风烛残年的暮者都听说了,都为你高兴。”

“见笑了,比起你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愧不敢当。这几年,江湖的风波那一件没有你的参与没有你,那一件可以平息。”

“大哥高抬了,今日有点事恐怕兄弟也很难,不能摆平。”

“哦,还有此事?”

月无痕脸上泛出淡淡的忧愁,低声细语。

边傲天听完,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久违的忧愁,失声道:“真的有此事?”

月无痕努力地点了下头,满目真诚,凝望着边傲天。

边傲天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意,笑道“兄弟,你不用说我明白了。”

月无痕闻言,一躬倒地,道:“谢大哥成全,但大哥也当谨慎。”

酒易求,知己难求。

因而有古诗曰:“酒逢知己千杯少。”

夜已深,月色笼罩着大地。

晚风吹皱一池秋水,碧波倒影,四周充满着神秘的魅力。

酒尽,杯空,人醉。

月无痕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客栈的床上。

桌上留着一张纸条,“兄弟,大哥有事要离开,他日当痛饮谢罪。兄:傲天敬上。”

月无痕看了一眼,不禁一笑,忙起身净面。

此时伙计早已将菜饭端上。

月无痕饭罢,起身离开了客栈。

此时日上三竿,边城小镇一片热闹景象,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川流不息。

没有风,云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万里碧空,如水洗过。

突然,一少年闯入了月无痕的眼帘,是他。

孤独的少年,冷峻的眼神,倔强的脸庞,永不服输,身体永远是那么的挺直,步履永远是那么坚定,充满着无尽的仇恨,幽怨,走在长街上。

与此同时,少年也看到了月无痕,眼神中跳跃着奇异,就仿佛妖异的焰火,凝注着月无痕。

月无痕脸上绽露出醉人的笑容,那是友善的笑容,世人根本没有人可以拒绝。

花晓生忽地道:“,我请你喝酒。”

话语简单,仅有五字,平淡如水,沉静如岳,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

“为什么?”

“因为我愿意。”

不是回答的回答,然而却是很有哲理性的深意的答案。

月无痕笑了道:“好,一起走。”

说完,两人并肩走进一家客栈。

伙计殷勤地端上茶水,是龙井,茶香浓郁,令人心旷神怡。

“小二,花生米一碟,卤牛肉一碟,清蒸鱼一碟,冬笋杏仁一碟,花雕一瓶。”

月无痕没有阻拦,他知道阻拦是无用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它,因而他只能静静的等待。

俄尔,四样精致的小菜,花雕都端上来。

花晓生道:“请。”

说完,自己径自端起一碗淡水饮尽。

月无痕不禁一笑,道:“你请我喝酒,却为何自己喝水。”

花晓生满目肃然,道:“我从不喝酒。”

月无痕道:“你不喝酒,却为何请我喝酒?”

花晓生没有说话,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请客的人不喝酒,客人如何饮酒?”

“对不起,我不喝酒。”

话语低沉,仿佛做出了中肯重大的决定,努力说了出来。

月无痕道:“为何请我喝酒?”

“谢了”,简单的两个字却重如千钧,花晓生说出的时候,脸已然胀的惨白,没有任何颜色,握刀的手也轻轻地颤抖。

月无痕没有说话,许久才淡淡地笑道:“我知道‘战将’唐战一击不中,必全身而退,只不过是你幸运。”

唐战,“帝.天.道.将”中人,蜀中唐门后人,因触犯了门规,被逐出唐门,流浪江湖,后为帝王谷“天帝”边大先生收留,并以“施毒,暗器”深得边大先生委以重任,与“天之骄子”边城璧,“疯癫道人”刑千斩合称“帝王谷三重天。”

“你不问,我是谁?”

“你不说,我何必问,能识破唐这样的人天下有几人?”

“‘今古第一人’月无痕。”

月无痕听之,不禁一声长啸道:“不错,不愧是今日江湖的风起者。”

花晓生凄然一笑道:“花某,无论如何也不及月无痕。”

说完,他径自进了一碗淡水,眼睛却凝注着月无痕。

月无痕满脸绽露笑容,道:“既然如此,我唯有自斟自饮了。”

然而就在月无痕欲饮杯中酒时,不知何处飞来一根绸带,疾卷月无痕的手腕,飘忽灵动,仿佛天外飞仙,根本不容对方质疑。

月无痕手执酒杯,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对方的侵袭,对方的绸带在欲卷到月无痕手腕时,莫名其妙地改变了方向,竟无从驾驭,失去了本有的灵性。

酒已饮下,很浓,很香。

月无痕此时才缓缓转首,道:“不知何路英雄,开月某的玩笑......”

“你就是月无痕。”

话语凄利,目光闪露出无限的怨毒,仿佛全部发泄在月无痕身上,“嗖”的一声,人影掠到月无痕眼前。

月无痕抬眼望去,那是一张异样生动的脸,满目的怨毒,满脸的忧愁,如水般的手因激动,愤怒而发抖。

人生真的很奇怪,他以前根本不从冲动,是很冷静的,而今由于儿子的伤势,她变得异样浮躁,说动手便动手,根本不给对方解释的机会。

“风才人,苍狼一脉。”

风才人一声冷笑,目光闪露出比野兽更可怕的凄冷,残酷,道:“月无痕,今古第一人。”

月无痕没有回答,但眼神却告诉了一切。

风采臣见状,发抖的手倏地抖起,顷刻间幻化成无数的彩虹,如潮般飞射飞泻而出。

与此同时,江百年手中的戟也厉声推出,搅碎了沉寂,迎着阳光无情泻下。

只听得“铛”的一声,戟被振飞。

而那条天下闻名的喜马拉雅天蚕丝织成的彩绸,也化成无数彩蝶,漫天飞舞,分散而落。

“有我在,谁也不可伤他。”

冰冷的话语,让人的心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侵肌透骨,深至神髓。

他的目光似火般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无肠刀依然握在手中,根本不曾看出挥起的痕迹,若不是纷落的彩綢,很难相信那一劫是出自他的手,这是一件很平凡的兵器,看起来很普通,漆黑的刀鞘,沉重而笨拙,然而它的灵动迅疾,又有几人知晓?若不是亲身经历,恐怕永远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威力,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秘的力量,其挥发的威力足以震碎在场所有人的魂魄。

江百年不禁呆住了,道:“你是谁?”

“快刀花晓生。”

江百年闻言,鼻尖已有汗珠渗出,嘴角挂着一抹血痕,道:“原来是你......,真的是你。”

言语间,他的眼神中闪露出恐惧,敬畏,看了一眼对方手中的刀,漆黑如夜,看不见任何杀机,然而江百年却嗅到了前所未有的血腥杀气,长叹一声,道:“天啊,我江百年真是命该如此吗?”

风才人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丈夫,不禁心碎似刀绞,失声道:“大哥,无肠刀怕什么,花教主死了十七年了,难道你还没有平复心里的恐惧。”

说完,他一声狂吼,搜魂爪雷电般疾落,花晓生忙退身闪避,由于对方是悲愤交加下,挥出了致命一击,招式更是惊妙绝伦,真,真的着实令人难以闪避,一时间,晓生的闪避显得格外等笨拙,脚步也有些凌乱,踉跄退出丈许。

风才人的脸格外的狰狞可怕,目光如刀般凌厉狂笑道:“挡我者死。”

然而他的“死”字刚欲出口,突有寒光一闪。

风才人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刀光,等他看到这刀的时候,漫天的红幕模糊了他的视线。

她的脸上充满着恐惧,怀疑,直至刀削落手腕的那一刹那,他都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是晓生挥出的一刀,这一刀是哪里来的?

血珠滑落,渗入泥土,到处充满着凄绝,冷艳。

江百年的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已痉挛,眼底的杀机越来越重,最终烟消云散了,道:“你是花教主的传人。”

花晓生道:“是。”

“你知不知道伤的是谁?”

“不知道,但我知道此人却不能伤。”

“你知不知道苍狼一脉有‘日月星,人鬼神’。”

“当然,日姬,月老,星君,人魔,鬼婆和财神,还有祭火,柔水,柳生,金衣,地保。”

“既然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

“当然,但你也不可伤他。”

“你岂可助他人伤同门,触犯教规。”

“我触犯教规,你呢!”

“月大侠是月老的儿子岂是他人。”

一句话出口,问的百年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血,将流尽。

人,更惨白。

江百年再也不顾一切,接连封住对方数处要穴,将鲜血止住,然后迅速的将对方伤口包扎好,道:“你为何不问我为何刺杀他?”

“问即是不问,不问就是问,当你愿意回答自然会回答,但是告诉你一句话,任何理由都不可能阻止他生的权利。”

“人的生与死,不是某一个人决定,你有权选择富有或贫穷,但无权干涉,你的生与死,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谁也不可以?”

江百年闻言,仰天长啸,笑声凄厉,宛若哀鸣的孤雁,迷失了方向,无限的凄凉,哀伤,一传千里,惊起无数鸦雀。

“天啊,你叫我江百年如何做?”

桟外,有风。

长街上梅花落絮飞起,绞碎人心的凄凉忧伤,化作纷飞的僵蝶,如雨般飘然落下。

花路,花开,人呢?

人的生命岂非如此,一旦丧失,永远不能挽回。

人的生与死,他将如何去面对?

(四)相约

晓生看了一眼“星君”,道:“江风月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你找教中人"日姬’姬千枝,他可以救你儿子。”

江百年闻言道:“姬千枝救我儿子是可能的,怎奈他的去向——”

“苍山碧水间,遥指梅花坞。”

江拜年听完,忙躬身倒地,口中称道:“谢少主告知,他日少主有何调遣?我夫妇定全力以赴。”

说完,拉起才人,领着幼子江风月,消失在客栈外。

八月初九。

今年笑大少爷与边大先生约会的地点是敦煌莫高窟,榆树岭。

落日最红时,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斜阳洒满了天空,人站在斜阳下。

方圆数里,不见人迹。

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林间,马车的对面是一顶轿子,与其说是轿子不如说是亭子。

“老东西,你还很准时。”

“老怪物,你也一样。”

一问一答,声如洪钟,仿佛源自深山古刹,绕过苍穹飘渺的烟云,悠然传来,竟有高山流水般的气势。

突然,马车的门帘一挑,一道人影飞射而出,疾如流星闪电,扑向对面。

对面的轿子也突地打开,同样也是一道人影飞射而起,迎向对方。

倾刻间,两道人影相撞,宛若神龙翱空,飞舞缠绕,交错起伏,瞬间彼此已拆解了十六七招。。

一是攻若雷霆守震岳,一世起若鹰隼落百川,动辄如脱兎,静待如处子。一来一往,看不到任何奇异的变化,但却显露着无限的风光。

剑花如珠,绽开无数的光环。夕阳下,疾封对方的九处死穴。

剑出如电,迅疾生风,光华闪耀,迎着夕阳,落满了九霄。

剑落若瀑,飞泻而下,刺穴破体,胜过风,掠过电,亦稳亦准,刹那间,疾封了对方九处死穴。

鲜血不见,人依旧。

这一件剑何等的灿烂,宛如鲜花绽放。

这一剑是何等的耀眼,宛若红霞漫开。

这一剑是何等的风光,宛若春风沐雨。

没有人看清,更无法形容这一剑的威力,然而,这一切所带来的深远影响,必将光华万丈,恩泽千载,根本没有任何替代。

与此同时,边大先生的拳雨,同样铺天盖地的击在笑大少的前胸,软肋,小腹,后背诸处,看似暴风摧树,绵绵攻势似长江涛水,滚滚不休;实则残花陨落,纷纷放下,更似石沉大海,无声无息。

这景象实在刺激,生动,卷起漫天的榆叶,如无数蝶儿纷飞。

风吹起,林间的秋色比林外更加浓重了。

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凄凉萧杀。

笑大少反手执剑,目光却始终离不开边大先生的手。

手,很平凡,看不到任何的可怕,杀机。

然而又谁知道这双手的真正魔力呢!

天下苍生俱在掌股间,它的神奇就在于生与死,只是一线间,生可救天下苍生,死可致人间万物。

此刻他的人已完全变了,脸上的憔悴全无,焕发出一种耀眼光辉,前所未有的光辉。一年来,只有此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人主宰武林苍生的人。

剑,藏在匣中,韬光隐晦,锋芒不露,因而,将它的光华灿烂淹没,没有得见。

人呢?人也岂非如此?

此刻的他就像出鞘的剑,剑已出匣,也意味着人已出手。

边大先生的手里已多了柄剑,是笑大少的剑。

剑,致命的剑,天下无双。

风更急,穿林而过,带着一阵阵凄厉的呼啸声,笑大少忙挥拳迎风而出,竟也是空明拳,剑还未到,可怕的拳风已搅碎了落叶,震撼了西风。

边大先生脚下一溜,避开七尺,剑一卷刺笑大笑的软肋。

剑锋犀利,化彩虹一道,闪电般笔直而下。

肖大少爷无处闪避,竟平移数尺,身子忽地沿着树干滑了上去。

边大先生一声长啸,冲天而起,剑也随之挥起,他的人与剑已合二为一。

逼人的剑气吹起枝头的树叶都飘飘落下。

离枝到树叶被剑气所摧,碎成无数片,看起来宛如漫天花雨。

笑大少双臂振起,一掠,穿过剑气飞虹,随树叶飘落

边大先生长啸不绝,凌空飞旋,剑随身转,一道厉闪,向笑大笑洒下。

这一剑之威,足可震碎所有人的魂魄。

笑大少周围方圆三丈内,俱在边大先生的剑气笼罩下,无论任何方向的闪避,都似闪避不开。

“轰”的一声,笑大少身后的榆树竟连根拔起,漫天的剑气顷刻间消失无影,花雨般纷落的枝叶,人站在中央。

边大先生的剑钉定在地上。

笑大少则两袖空空,不知何时手已藏了起来。

两个人面上全无丝毫表情,只是彼此静静的望着对方。

四周死一般静寂。

蓦地,苍穹间传来两声长啸,笑声清逾,划破长空,宛若鹰啼九霄,盘旋而下,一传千里。

笑大少拍了一下边大先生道:“痛苦,痛快极了。”

边大先生何尝又不是呢?

彼此拍打着,就宛若孩童般,笑语如珠走出了林间。

风吹过大地,风在呜咽。

远处传来零落的更鼓,遥远的像是眼泪滴落在枯叶上的声音。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一起,明亮的眸子里已有了雾。

没有星光,没有月色,只有雾,梦一般的雾。

边大先生端起酒杯,凝望窗外无际的黑暗,忽地笑了笑道:“起雾了,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

笑大少道:“是。”

他只觉得心底滚烫如火,眼中竟有泪水流下。

他没在说话,只是低头拼命的喝酒。

夜,漆黑的夜。

夜已深。

只有林外的小屋还亮着灯。

笑大少痴痴地望着这鬼火般的孤灯,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从怀中取了取出块丝巾,掩住嘴,不停地咳嗽起来,鲜血溅染丝巾,就宛若寒风吹落雪地的残梅,凄美,艳绝。

笑大少悄悄地将丝巾藏入衣袖,笑道:“生有离,死有别,老伙计,是该分手的时候了。”

边大先生仿佛没有听见,道:“你的咳嗽加重了。”

“不碍事,明年今日,你我再见。”

说完,笑大少飞身一掠,回到自己的车马上,飞驰而去。

天地间,只剩下边大先生一人,动也不动地坐在黑暗里。

他的生命完全沉入黑暗,似乎将与黑暗融为一体。

***     ***      ***

晓生掠过密林,才发现一座奇异的轿子,里面有灯光闪耀,昏暗的窗纸上,一个伟岸魁梧的身影。

晓生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仿佛到了极限。

轿内的人对着孤灯,似在看书,又是在想着心事。

晓生手底的无肠刀莫名的颤抖,难道他真是我的目标?

晓生一掠身,飘落到轿子前。

但听到轿子里传来苍老的声音:“何人敢闯禁地。”

晓生道:“复仇的人。”

“你终于出现了。”

“是的,我出现了。”

忽然,晓生发觉自己的声音似乎很遥远,竟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为何是这样?

晓生的心在转凉,陷入了千年不见的日光的冰雪。

“难道他早知道我的预谋?”

晓生心底揣度着,就仿佛掉入猎人陷阱的狼,是那么的孤独,孤独无助。

晓生尽全力镇定自己的情绪,拳头紧握,嘴紧闭。

边大先生在轿中都已听出了晓生的心境,急躁不安,起伏不定。

“你为何不出手?你不是来杀我的吗?”

风在呼啸,灯光飘摇。

闪耀的灯光映着苍老惨白的脸,眼神却已有昔日江湖草莽的霸气。

“刀就在你的手上,你为何不出刀。”

晓生的手已握紧了刀柄,仿佛裂开般。

他竟然不敢看对方,垂下头望着自己的刀。

无肠的刀,冷而锋利。

晓生咬着牙,道:“当年苍狼一脉湮没江湖,全拜阁下所赐。花教主也死在你的手下。”

边大先生眼中充满了凄凉幽怨,目光投向漆黑的夜,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染战袍,雪花飞舞三千尺的征战夜。

“伯仁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

“你是承认了。”

“你说呢?既然你是来杀我的,请动手吧,我绝无怨言。”

夜冷若水。

晓生的手却已开始发抖。

无肠刀,刀无肠,人呢?

人是否断肠?

面对如此样的老人,面对自己苦待了十七载的仇人,他将如何呢?

晓生的这一刀是不是还可以挥出呢?

刀无肠,人却断肠。

人真的很奇怪,有些事本不该做却又不得不做,本不该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无可奈何,却又无处逃避。

花晓生不知道此战是对,是错,却又不得不面对,真是人生的无奈。

漆黑的刀卷起林间的秋叶,绞碎天际的沉寂,疾扑向边大先生。

刀光凄厉,看不到任何变化,一泻而下,简单,奇块,隐有风雷万钧的声势。

轿子里的人没有动静,静的可怕。

就在无肠刀欲刺破轿帘的一刹那,轿内的人出手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发出招式的,只听“铛”的一声,火星四溅,笼罩四野。

花晓生飘退了数丈,手中的刀低垂。

漆黑的眼,苍白的脸。

花晓生的脸因痛楚抽搐地绞在一起,眼底满是仇恨,幽怨......

“你走吧!”

话语很冷,同时还夹杂着咳嗽声,很沉,很重。

花晓生没有反应,可战意收敛了许多。

他知道眼前的人绝非他所敌,至少今时今日他的快刀还无法伤到对方,不是吗?

面对杀父仇人,近在咫尺,却又无可奈何。

悲哀,人类的悲哀。

更是痛楚,人类的痛楚。

花晓生手握快刀,冷峻的目光投向轿内人。

“明年今日,晓生定当再战。”

说完,人一纵身,消失在密林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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