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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汉情仇(六、百怨齐聚)

  公冶少仆见那士兵们都已丧失过半,心想这次就算能够逃回去,也必定会被军法处死。于是悄悄地潜行而去,决定抢在赵伦之前向皇上上书,将所有罪责都归之于他。哪知赵伦回过头来,见他意欲逃走,立即明白他心中的想法,胸中气愤至极。“他妈的,竟敢推就咎与我!”赵伦骂道。

  

  赵伦一气之下,将手中的银羽箭飞射向公冶少仆。公冶少仆躲闪不过,正背被射了个正着。随着一声惨叫,汩汩鲜血从伤口处直流下来。公冶少仆就在滚滚烟火中倒了下来。在即将落地的瞬间,他艰难地回过头来,手指着赵伦,怒目圆瞪。赵伦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又一剑劈了过去。一代奸臣就这样结束了他可耻的一生。

  

  赵伦慢慢走过去,从公冶少仆的尸体上取出那枝御赐的银羽箭,悄然而去。他不再喝止那些逃跑的士兵。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就算自己活着回去了,皇上也绝对不可能饶过他。那个看似年轻儒雅的皇帝内心里实在太老滑残忍。曾经他就亲眼见过他处死公子扶苏和蒙湉蒙毅兄弟的手段。而自己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是远不及蒙将军他们的,皇上要杀他就如同杀一只苍蝇一样,是决不眨眼的——尽管皇上把自己的皇妹雅明公主许配给了他,但那只是皇上用来笼络武将的手段。既然皇上可以将他的诸多兄弟姐妹逼上绝路,那么这个并非他同母生的皇妹自然也不会在他心中有太大的分量。

  

  他用剑在地上挖了个坑,将他的铠甲满了进去。他本想也带着这身跟随他上十年的铠甲一起出去,但是为了掩藏身份,也只好暂时将他埋在这荒山上。他望了望山下,长叹一声,然后悄然离去。

  

  村民们几乎打死或俘虏了仓皇奔出山林的所有士兵。又过了许久,整个恶鬼山几乎都被烧着了,却始终不见再有人出来。

  

  “赵婆婆,您确信大牛上了山吗?”老族长问赵婆婆。

  

  “这个您放心,我保证不会说错的。是我亲眼看到他上山的,我还劝过他不要上山,可是他执意要去。”赵婆婆说,“从他的话来看,白云飞应该也在山上。因为大牛说他上山是去找他表哥的……”

  

  老族长看着山上正在蔓延的火海,说道:“我要上山。”

  

  阿桂和几个家丁立即上前阻止:“老爷,老夫人叫我们好好照顾您的,要是您上山去出了什么事,我们不好向她老人家交待啊!”

  

  老族长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阿桂的肩膀,说:“阿桂,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在赵家的这一二十年里,你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头……”

  

  “不,老爷,要不是您,阿桂可能早就饿死在街头了。阿桂不怕苦,这一辈子都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阿桂说道。

  

  老族长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回去吧,替我捎个信给老夫人,告诉她,我无论如何也要上山去。放心吧,老夫人会理解的……”

  

  阿桂还想说什么,可是老族长已经转身向茫茫森林中走去。

  

  正在阿桂不知所措之时,白云飞和大牛突然从远处跑了出来。众人见后大喜,赶紧簇拥上去。老族长走在最前面,看着大牛身上的伤口,心中一阵痛楚。

  

  “白云飞、大牛,你们可终于回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地嚷着。

  

  “我们没事,又烦劳大家操心了。”白云飞和大牛拱拱手,给大家回礼。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伙儿现在赶紧回家吧。”老族长说。

  

  “哈哈……”一个声音突然在山谷里回荡起来,“你们犯了灭顶之罪,怎能就这样说走就走?”

  

  众人寻那声音望去,只见赵成带着一大队衙役为了过来。

  

  “赵成,不是说好了今天下午见赌局的结果吗,你现在带这么多人匆匆而来,究竟想干什么?”白云飞说道。

  

  “哈哈,打赌?现在不必了。”赵成得意地笑着,突然间脸色一变,朝身后的衙役命令道,“这些刁民一个个胆大包天,竟敢公然叛变朝廷!来人啊,给我全部拿下!”

  

  赵成一声令下,他身后的那些衙役便像恶狗一样地扑了上来。他们自然不会去管会不会伤害那些纯朴的村民,一个劲地抽出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稍有反抗的便加以一阵毒打。大牛实在看不过去,用力一下甩开缠着他的两个衙役,然后冲到赵成跟前,一拳将他打倒在地。

  

  赵成恼羞成怒,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给我抓住他,抓住他!”

  

  一群衙役立即从四面八方涌向大牛,把大牛严严包围起来。尽管大牛弩力过人,但身上毕竟带着伤,终究寡不敌众,被那些衙役紧紧地捆了起来。老族长、白云飞以及所有的村民都都被赵成的人抓了起来。赵成洋洋得意地站在众人面前,叫手下把白云飞和大牛带到跟前,然后给他们每人几个耳光。大牛很不服气,润了润喉咙,一口唾沫吐到赵成脸上,骂道:“竖子,有种跟你张爷爷单打独斗!”

  

  赵成哈哈大笑,用手揩去脸上的唾沫,然后反抹到大牛脸上,说:“哼,乡巴佬,现在这个时代啊,只有像你这样的傻子才会去和别人单打独斗!”语罢,叫几个衙役把白云飞和大牛分别绑在两棵大树上,并扒去他们的衣服。

  

  赵成从身边一个衙役的手中取出一把剑,走到白云飞跟前,说:“别人都说你聪明过人,我看也不过如此。哈哈哈,不然,你怎么会落到我手里?哈哈……”

  

  白云飞看了看赵成那张笑得扭曲变了形的脸,平静地说道:“别人都说你笨,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赵成满脑子的高兴劲一下子便被这句话给扫去了。他涨红着脸,恼羞成怒地打过去一拳,直打得白云飞满口是血。“白云飞,我知道你会耍嘴皮子,但是我告诉你,要是你今天不给我跪下来求情,我立马就杀了你表弟!”

  

  “去你奶奶的!要杀就杀,你以为就凭一个‘死’字就可以吓到我们啊!”大牛说,“要不是爷爷我被人给射伤了,老子今天非接过了你不可!”

  

  赵成给了大牛一拳,然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白云飞,你跪还是不跪?”

  

  白云飞淡淡一笑,说道:“赵公子,你太高估我了,我永远做不到像你那样低贱!”

  

  赵成有被白云飞嘲弄了一番,心中更是窝火。他要紧牙齿说道:“你不要嚣张!我数三声,要是你真的不跪,你的这个生死表弟可就要命归黄泉了!”

  

  白云飞不屑地看了看他,说道:“你错了,我是不会蠢到你那种地步的。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就算我跪下了,你也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只不过想在杀死我们之前侮辱我们一番而已,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赵成见此招不行,终于露出阴险的嘴脸。“早知如此,不如一刀劈了你们两个兔崽子算了,免得浪费这么多口舌!”赵成话音刚落,便举起手中的大刀,使劲地朝大牛的脖子上砍去。

  

  大牛一声未吭,闭上双眼,就等着那寒光闪闪的大刀落到自己脖子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粒碎石突然火海中迸射了出来,直抵赵成的大刀。大牛只觉整个手臂一阵酸麻,手中的大刀立即掉落在地上。众人循那声音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蓦地腾出,落到赵成身边。

  

  赵成赶紧往后退了退,才敢睁开眼睛来看看前面。只见一个野人模样的男人站在树下,须发修长,浑身上下又黑又脏。不过他身上穿的衣服虽然破烂不堪——简直就是用无数碎布片拼成的,但仔细看时,那些布片的材料都是一些不错的丝织品。只是那些衣服太旧太破,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到这一点的。

  

  “上,给我抓住他!”赵成畏畏缩缩,却向手下挥舞着爪牙,强迫他们扑向那野人。有其主必有其仆,那些衙役自然也都贪生怕死,但迫于赵成的压力,于是都挥舞着刀在原地空打转,企图借此威胁野人就地就范。那野人却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一把扯断白云飞腰间的绳子,然后又去扯大牛腰间的绳子。赵成无可奈何,只好另出新招:“抓住那野人的,赏钱三千!”重赏之下果然会有勇夫,立即就有十几个见钱眼开的衙役一起扑向那野人。谁知那野人依旧无动于衷地伸手去给大牛解绳结。那些衙役还以为那野人对他们的举动毫无察觉,心中大喜,更加坚定地挥刀砍向他的头颅。眼见十几把大刀就要劈到那野人了,众村民们纷纷闭上双眼,想象着他被碎尸万段脑浆横飞的惨景。砰地一声,只听无数金属的断裂声响彻森林上空。众人睁开眼,只见那些衙役面面相觑,脸如蜡黄。他们手中各自拿着半把破刀,剩下的那半全都掉落在了地上。那野人双掌合并在胸前,运动内力到手掌,一招“手挥琵琶”,极像猛虎舞爪,将那十几个年轻力壮的衙役愣是劈飞到十几步开去。

  

  赵成见状,赶紧命令所有的衙役上前挡住那野人,自己却想趁机溜走。那野人大怒,张开大口怒吼一声,整个山脚都仿佛颤抖起来。赵成吓得腿脚发软,膝盖一屈,就要跪下来。

  

  这时,一阵嗒嗒的马蹄声从远处飞传过来。赵成大喜,回头望去,果见几个骑兵和上百名衙役飞驰而来。那些骑兵和衙役很快便将整个山脚又围了一圈,嗒嗒的马蹄和锵锵的钢刀碰撞声将山脚下搅得喧闹一片。

  

  “大胆刁民,竟敢在此滋事!我赵某今天定要替朝廷铲出你们!”为首的一员身着锦衣的大将厉声喉道。

  

  大牛抬头看去,竟发现那为首的大将就是先前在林子里跟自己结下梁子的赵伦,心里不禁一阵慌张。幸好他被绑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于是转身躲在树干后,用衣袖遮住头,竟也蒙哄住了赵伦。

  

  白云飞哈哈大笑,骂道:“如今昏君当道,你竟然为虎作伥,有什么资格骂我们这些善良的老百姓?”

  

  赵伦听罢,怒火中烧。他走到白云飞身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小子,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还真不忍心打你。可你也得识趣一点,可千万别惹恼了军爷我!”说完,赵伦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腰刀,在白云飞脸上摩挲着。白云飞毫不避让地蹬着他,脸上满是憎恶的表情。赵伦见后,心中大为不快,一巴掌劈到他脸上,骂道:“不识抬举的兔崽子!”

  

  白云飞反唇相讥道:“你也不过是那昏君身边的一条狗,现在用得着你的时候,你还可以狗尾乞怜;等到哪天用不着你的时候,就会一脚将你踢到阎王老子那里去!到时候,恐怕你比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还惨!”

  

  赵伦虽然听过白云飞得话后很不顺耳,但仔细想想后,也不觉他的话甚为有礼。赵伦深知自己这一次奉命寻找昭仪公主已远远超出了皇上规定的期限,就算自己回去也必定是死路一条。前两次他都未能在规定期限内找到昭仪,要不是夫人雅明公主冒死相求,恐怕他早已成为咸阳郊外月望台上的冤死鬼魂了。

  

  赵伦哈哈大笑,仿佛疯了一样。“小子,就算你说对了,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他忽地将手中的腰刀搁到白云飞的脖子上,说,“就算是死,我也会找你陪葬的!”然后又狂野地大笑着。

  

  “哈哈哈哈!”又一个狂笑声从人群中响了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个野人披头散发地站在那里,指着赵伦哈哈大笑。那些村民们原本就感觉大祸临门,又见那野人明目张胆地冒犯赵将军,不觉更感命系一线。

  

  最感不快的当然是赵伦。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嚣张,敢在众人面前对他如此无理。“他妈的!”他吐了口唾沫,把刀从白云飞脖子上取下来,径直越到那野人跟前,一刀向他头上劈去。

  

  赵伦原本只想像威胁那些村民一样地威胁他,好挽回自己的面子。哪知那野人对他的大刀毫不畏惧。相反,他见赵伦的大刀挥舞过来,突地一声弹跳而起,脚底离地足足一丈有余。赵伦毕竟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知道自己如果再上前一步,必定会遭到重创。于是,他赶紧连打几个侧旋翻,退了开来。那野人一脚未能踢中赵伦,赶紧轻足点地,又一个翻身,腾到半空之中;然后借势滑落下来,仿佛老鹰捕蛇一般地直冲向赵伦。赵伦眼见躲闪不开,赶紧引刀至胸前,刀刃向前,想借此迫使那野人收势。谁知那野人在掌触刃尖的瞬间蓦地缩回上体,然后像巨蟒缠蛙似地缠在赵伦腰间。赵伦自恃勇武,可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打法,一时间竟完全忘了基本的格斗要领,犹如街头盲流般地一刀砍向野人的脑袋。那野人赶紧抽手向前,一把捏住刀刃,猛地用力,一把绝好的宝刀竟然吭地断成两段。

  

  赵伦看着手中的那柄断刀,一时方寸大乱。他完全没有想过眼前这位相貌粗野的家伙竟然有如此了得的本领。正以为自己要遭到那野人的重袭时,那野人却腾身而起,放开了他。

  

  赵伦扔掉手中的断刀,脸上火辣辣的一片。不过他现在不敢再像刚才那样嚣张了,心中也对那野人多了一丝畏惧。

  

  大牛在树后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心中大为快活,禁不住叫了声“好!”。这一下把赵伦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赵伦仔细看着大牛,越看越觉得眼熟,禁不住要走上前去看个清楚。大牛心里一惊,赶紧又往后面躲去。

  

  正在大牛暗自叫苦时,那野人又踱步上前,将赵伦当在前面。赵伦嘴角动了动,刚想说些什么,那野人却突地从腰间拔出一根三尺多长的银笛来,直向赵伦头上挥去。赵伦赶紧闪过,那根银笛于是顺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赵伦正要还手,却低头瞥见了那根银笛的洞口内暗藏的银针,不禁浑身一阵颤栗。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脸上的杀气立即消失。

  

  “滚!”那野人第一次开口说话。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说得雄浑有力,所有人听后都感觉心中为之一震。

  

  赵伦赶紧点点头,朝着他的那些手下呼喝了一声,狼狈不堪地离去。赵成跟在他身后,还大言不惭地说道:“赵将军,咱们干吗就这么走了?只要您一生令下,我立即就把这群刁民就地正法!”赵将军一肚子窝火,就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到他身上:“正你个屁!你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言罢一脚朝他踢去。赵成被踢得莫名其妙,感觉十分委屈,但又不敢申辩,只好点头哈腰地屁颠而去。

  

  众人见赵将军一伙灰溜溜地离去,禁不住一阵欢呼。早已有人替白云飞和大牛解开了绳索。老族长从人群中走出来,盛情邀请那野人到村子里做客:“壮士,对于你今天的救命之恩,老夫和族中各位亲友都甚为感激。为了以示谢意,还请壮士到寒舍畅饮数杯。”

  

  那野人摇摇头,回答道:“多谢族长美意。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还望族长恕在下不能赴约。”

  

  大牛听罢,哈哈大笑,说:“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原来你说起话还挺文绉绉的!依我看啊,你以后就别再点头挥手地示意别人了,有什么就直接说算了,也免得麻烦。”

  

  白云飞见大牛说话毫无顾忌,赶紧上前解释说:“壮士,我这位表弟是一个性格直爽之人,刚才言语过于粗鲁,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那野人摆摆手,说道:“令弟豪爽刚直,我又怎会见怪!只是——你们以后不要再上山随意伤害我的朋友们了!”

  

  “你的朋友?”白云飞不解地问道:“她是谁?”

  

  “就是今天差点被你们捉住的那只獐鹿,还有山间的一对老虎,其中一只腿受了些伤。他们陪伴了我好多年了,我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伤害它们!”

  

  “壮士请放心,我们以后不但不会伤害它们,遇到它们后还会好好爱护的!”白云飞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那野人说完,转身向那座已被焚烧了近半的恶鬼山上走去。

  

  “壮士,不知阁下是否愿意留下高姓大名?”白云飞喊道。

  

  “蒙靳!”转眼之间,他已步入林中。只见焦林之中一阵涌动,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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