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婷儿*图源：堆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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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簌簌，温度浓缩，依在门框，凝视墙外那棵已经长出嫩绿叶子的柿树。那叶子在冷风裹挟的细雨里，阵阵颤抖。
屋檐下的一排芦荟，叶子边缘又由青转黄变了色。入春以来，这是一次疯狂的降温，从二十六七度的高温，高空抛物般直线下降到六七度，倒春寒，来势汹汹。身穿一条薄绒黑色牛仔裤，一件湖蓝色宽松毛衣，冷风透过布料围着肌肤打转，凉得四肢直打颤。
母亲从菜园子里割出一篮韭菜，与较好的老邻居坐在门楼下，边摘韭菜边唠嗑，细雨从她们头顶瓦砾上汇聚成珠，顺着瓦沿颗颗落下，滴出一排小湿圈儿。
钰儿又带着邻家女孩来了，见我倚在门框，撒开小腿儿跑来抱着我的腿撒娇道：“妈妈帮梓梓梳梳头发好不好？”
女孩跟在钰儿身后跑来，散乱的发丝上躺着一层细雨留下的白色透明雾珠。揉了揉钰儿的脑袋，让她带着女孩坐沙发上等着，我转身去拿梳子、彩色小皮筋。钰儿并没有坐着，她跟在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妈妈，奶奶会生气嘛？”
我歪头“嗯？”一声，随后轻笑：“不会的。”
钰儿天生敏感，一周前，她带女孩来玩，我见女孩头发散乱无人打理，便给她梳了两条发辫，没成想引起了母亲的不满。母亲认为，在别人家里梳头发是对主家不敬。又说，老人常言，在别人家里梳头发会给人家带来霉运。我自是不信这些，何况只是几岁的孩子，因此与母亲发生了口角，没成想钰儿还记得这茬。
女孩的头发披肩长，发量不多，微黄。记得上次给她梳辫子后，几天没见拆开，心底不由犯疼，母亲离开，父亲不顾，这样的孩子与孤儿何异呢！简单地给她绑扎之后，钰儿便带着女孩去耍，从母亲身边走过的时候，钰儿拉着女孩加快了脚步。
我失笑，孩子们的友谊，比成年人之间干净了太多。
翻看日历，三月已接近尾声，光阴流转的速度让人心生疼痛。取一条红色绒毯，曲腿靠着床头盘坐下来。没有了风，没有了冷，时间和暖，柔软得恰到好处。
跟外婆通话，询问那边是否通车。本该春节去探望她老人家的，却因为疫情至今没有去到。本以为雨天她不需要侍奉农作物，却还是在大棚里接到我的电话。电话那头，外婆说番茄已经开花，除了打药，还要给番茄搭架，以防随后挂果多了压断枝。外婆今年七十又三，耳聪目明，除了那一头花白的银丝，和一副爬满岁月纹路的慈祥面孔昭示着她的年龄外，身体还算硬朗。
农活之外，外婆还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孙子，那是我小舅的儿子，自从他妈妈抛下他走后，就一直由外婆带着。电话里外婆提起小宇的学习满是叹气，她说：“今年到现在不开学，在家他也不想学，不像钰儿，你还能教教，我也不会教，到现在他连自己的名儿都不会写，我整天忙地里活儿，他整天光顾疯着玩！”
“虽然幼儿园不是真正拿成绩说事儿的地儿，但是也招架不住他这上了两年还连最简单的加减法都不会的榆木疙瘩啊！”外婆“唉”一声又说。
小宇和钰儿同岁，我安慰外婆：“有些孩子开窍晚，慢慢来，急不得。”心知外婆疼孙子却也无奈的心情，便岔开了话题，问了舅舅舅妈的近况，嘱咐外婆注意身体便挂了电话。
窗外的雨声加大了力量，听见母亲絮叨“下两天了还在下……”的话。我不喜雨，但春雨贵如油。最近多地区都进入了放开式的“润物细无声”阶段，果木已经似锦繁花，麦子也以拔节的趋势疯长，万物都已穿鞋上路。想来，这便是今年的一个好的开始……
— The End —
简介：
张婷儿，90后女生，河南鲁山县人，文学爱好者。喜欢用诗歌、散文记录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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