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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知了叫了整个夏天。

  第一次去大学报到的时候,已经大三的哥说让他的一个同学带我参观学校,和他见面的地点是校门口。

  我呆呆地站在校门口,有一个人拍了我一下,“恩,你就是菜心吧,我就是你哥要求带你参观学校的人。”说着,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要将我拉进学校,这么突然的情况让我有些吓到,怔怔地呆在原地,这才制止了他前进的脚步,他转过身,含着笑好看的看着我,“则么,怕我是坏人?要看身份证?”说着,真的拿出了身份证。“相信了吧,你哥是我兄弟,你是他妹妹也就是我妹妹,以后叫大哥好了,有事情大哥罩你,走吧。”“恩。。。大哥。”我不好意思地小声的叫了一声,然后看着眼前这个刚认我当小妹男人笑的如此灿烂。

  大哥自从认了我之后就对我很好,那里出现好吃的拉面,那里有有趣的集市,那里那里又有哆啦A梦限量发行的Q版人偶,都会高兴的拉着我去,甚至比我还爱那些小东西。渐渐熟悉后我也曾厚脸皮地将他收藏的一个胡焦面包的珍藏公仔没收过来占为己有。有大哥在我声旁我从未感到孤单。

  等到各班各系大大小小的迎新会和歌咏比赛什么结束的时候,圣诞节又快来临了,大哥是班委,采购是他负责的,但他本人却不喜欢在学校庆祝,打算早早结束后和兄弟们出去玩,然后还很长辈似告诉我圣诞节那天别玩太晚回寝室,吓唬我般的说外面坏人很多,象他这样善良的大哥少之又少,我说,是象你这么厚脸皮的真是少之又少。我看着他抱满彩球彩带无法腾出手来槌我只能干瞪我的样子,真的很让我喜欢,男女之间的那种。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偷偷从派对中溜出来,去网吧上网聊天。即使是在浪漫的圣诞的夜晚网上仍然泡着很多人。空气中有淡淡地烟味和敲击键盘的声音混合成网吧特有的一种协调。我正静静听着音乐,却突然听到了一阵扣门声,原来是有人想加我。

  “圣诞节一个人?”那个叫三浪的人问道。或许是因为圣诞节一个人太过无聊便和他聊了起来。

  我觉得和陌生人聊天反而轻松,不用担心网下的事情,得罪什么人,让谁谁谁不高兴了。我告诉他我是从派对中溜出来的,告诉他我亲哥竟然因为要和GF约会而不带我这个亲妹妹参观学校,告诉他我有一个认我当小妹的大哥,他待我很好,比我亲哥待我好,还告诉了三浪,我好象有点喜欢上大哥了。

  圣诞节之后就是可怕的期末考,为了让自己的拿到那为数不少的奖学金便用功的啃书,大哥也因为要拿到全科的及格而努力,便只在餐厅或自习的时候见到几次。之后是寒假,大哥家在别的城市,所以我真的感觉很想很想他,但是我却又不能就这么说出来,因为他是我的大哥。一方面我被相思困绕着,另一方面我又担心说出来后大哥会很困绕,我怕连这样的兄妹关系都无法维持。我很累。

  又将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不知盼了多久,大哥他兴匆匆地跑来我家说趁快开学之前要带我去星火农场看看,这一天一夜的旅行在我哥的千盯万嘱和大哥的万般保证下同意了。

  我们搭乘了一辆中巴,沿路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以及赶着鸭子的,在播种的,还有那一片又一片成群的油菜子,让我这个从城里来的人无比惊奇,不舍得将视线离开窗子。大哥说他的奶奶家就在车的终点站,这次是她邀我们的,我点着头,想象着从前大哥说不定也有过带着草帽穿着脏脏地衣服,赤着脚,手上拿根芦苇气喘吁吁地追着鸭子满地追的日子。多好。

  到了大哥家里,奶奶很热情的接待了第一次见面的我,还拿出了几张大哥小时侯的照片给我看,有襁褓里的,幼儿园的,然后是高中的几张。奶奶告诉我在乡下很自由,不象城里那么不自在。我“恩”了几声,看见大哥在照片中笑地很幸福,手上抱着一条大鱼,乐呵呵的。“哦,那是他第一次钓上大鱼。”奶奶很慈祥地说。

  吃过午饭,大哥带我去菜地里,才翻过土的菜地有点软,每小块地中间是用水道阁开的,大哥拉过我的手,“小心点啊,”然后让我跟在他后面,一道一道跨过去。他的手很温暖。

  “菜心,这里可是青菜地哦”大哥顽皮的笑着,“干嘛!”我就知道哥这家伙会将我这个搓号的来源告诉大哥!“其实你也别介意拉,怕虫这种事小孩子都会啊,”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渐渐变绿的脸。

  走过菜地是一座光秃秃山,并不高,但等我们登上时已傍晚,我的肚子“咕咕”作响,大哥从口袋取出两个小鸡蛋,嫩嫩地小小地,很是可爱,分给我一个,他告诉我这是他两年前看着出生的小鸡生的蛋。我很饿,但终究没吃,静静地和大哥坐在山顶上,看只有一条线的太阳,看千变万化的云,然后天黑,再看那触手可汲星星,它们比城市里大上很多,满满地压在眼前,说不出的漂亮。就象大哥给我的感觉那样无比亲切,我可以告诉他,我是这样子以一个妹妹的身份喜欢上他吗?还是男女之情。大哥这时转过头来,我蓦地吓了一下,他暗暗地看着我,在这个山顶的这样的夜晚,他的眼睛如此明亮。我真的可以说吗?

  这时,大哥开口说到“我一直喜欢一个女孩,为她而拒绝了一些喜欢我的女孩子,因为我觉得她才是我中意的那种,第一次见她就是这种感觉,很特别。”说到这的时候顿了一下,我听见我的心“突突”地不停地跳,大哥看了我一下,继续说:“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能干的学习部部长,很懂事,现在大四了,家里就只有母亲一个,四年的学费都是她用奖学金付的。这是从老师谈话时听到的,现在人家还不认识我勒,”然后“嘿嘿”地干笑。我怔怔地看着他,没错,我喜欢大哥,真的很喜欢,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事情总是不能那么近如人意?

  “菜心?!”我感觉大哥在叫我。“咔--”地一下,我一不小心将鸡蛋压在地上,碎了。连蛋黄也压到了我的手心上。。。

  第二天早上,我们搭乘挤满回城市做生意的人的火车,大哥还在火车上睡着了,我头抵着窗口,看不清铁轨下的小石子。

  第二学期大哥要通过专业考试,所以我只能一个人吃好吃的面,一个人去市集看灯和小饰品,偶尔买一两个送给大哥。很难得才能和大哥去好乐迪这种地方HIGH。我有空的时候会上上网,看到三浪的时候会问声好,然后告诉我和大哥的事。三浪是个倾听者,每次都是默默地看我一个字一个字地打,偶尔也会表示赞同或是否定,有了视频后他也不同意和我视频,说是怕吓到我。等到我大二为了英文四级而努力,大哥也忙着写毕业论文和工作实践,好几次看见他在接头为了发传单而汗流浃背,看见他在饭店做迎宾先生而笑的那么不自然,看见他在超市当奶粉促销,二十多岁没当过爸爸的人在那里拿着奶瓶推销,大哥告诉我,机会来的不容易,什么都要试试。但是他又知不知道,我是这样的心疼他,只能在背后。

  三年后,我进了一家国企当会计,大哥为了她去了她所在的公司,从一个小职工当起。我知道,他在离他的梦越来越近了。

  后来有天,我哥很兴奋地告诉大哥他要结婚了,和一个比他还大一岁的人结婚。是吗?哥拿了张照片给我看,“这个嫂嫂真漂亮”,我对着哥一笑,我明白,能让大哥笑地如此幸福地只有这个人,除了那次大哥第一次钓上大鱼后被记录下的笑容,对我,只是长辈对小辈的那种疼爱。

  网上。

  我说“三浪啊,如果我能早出生两年就好了。”

  大哥和嫂嫂去蜜月要三个月,去之前还要先看看奶奶的家乡,共三个半月。

  之后上网就没再见过三浪,三个月后他的头像也从我的好友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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