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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出围城的女人

   我的“铁姊妹”田佳萍是被骗出围城的 。 

   她原是军嫂,也是代课教师。

   田佳萍的丈夫是个志愿兵,一儿一女,四口之家,可谓幸福美满。然而,命运却同她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也不知是神差鬼使,还是她的哪根神经有毛病,她经不住丈夫的花言巧语,竟同意协议离婚。好端端的一个家庭,一夜之间便支离破碎。

   田的丈夫叫江军,跟我同村。他弟兄俩,一个老母亲。大哥婚后一年不到,竟带个姑娘私奔在外。家里,地里,都是他嫂子一人忙。他初中毕业后,便参军,后转为志愿兵。

   经人介绍,田与江相识。江爱田知书达理,能写一手好字;田爱江伟岸英俊,是个军人。

   那时,田佳萍二十出头,风华正茂。她个头不高,但五官端正,尤其是那双眼睛,很大,很美,一频一顾很传神。她的上进心,工作的责任心都很强。代课多,她一天到晚上课、备课、改作业、找学生谈心,根本不感到累。参加教师自考,没费劲就过了关。她在家是老小,父母六十多岁,非常疼爱她,田本身又聪明伶俐,二老更视为掌上明珠。对于田的婚事,父母完全依着她。他们认为,女儿大了,有自己的眼光,自己的选择标准。做父母的只能提提看法,大主意还得女儿自己拿。田佳萍当然看不中一般平庸之辈。江军虽说文化水平不高,但人长得帅气,何况又是个当兵的。那些年,军人的地位在姑娘们的心中还是很高的。

   相爱初期,两人书信频频,长则一星期,短则一日。江军信中遇到不会写的字,就用汉语拼音代替。白字、错字,那当然是免不了的。田佳萍接到信后,边细读、精读、反复读,边用红笔将错别字改正,然后深藏箱底。她不像是读情书,像是给一个大男孩改作业。

   田佳萍对我说,她非常非常喜欢这个当兵的帅哥哥。每次接到他的来信,都会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她只要一闭上眼,江军就会出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乌黑乌黑的眸子会痴情地凝视着她,有时还调皮地眨眼跟她做鬼脸。她常常幻想倚偎在他那宽厚结实的臂弯里,在他甜甜的轻吻喃喃的爱语中做最美、最甜、最柔、最酷的梦。她梦见自己,双臂箍在他的脖颈上,踮着脚尖儿,努力地够着他那棱角分明的唇。他好像有意逗她,故意把头扬得高高的,让她干急够不着。她装作生气,突然抽回手,撒娇似的不理他。他又吓得赶紧俯下身子,将她抱起,用力地吻她。她挣扎着,踢蹬着,用双拳捶打着,让他放下。他放下后,又抬了那硕大的手,轻轻地抚慰着她,从头到颈到胸到乳到腹到她身上的每一块地方。她颤栗着、期待着、迎接着……醒来后,虽然口干心焦但她感到那梦极温柔极甜蜜极幸福。

   那年暑假,应江军之邀,她告别老爸老妈,只身去了部队。她从未出过远门,如今一下子要跑到千里之外的蓬莱市,爸妈实在放心不下。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吃陌生人东西,不要把东西交给陌生人看管,也不要替陌生人看东西。找不着路,问有年纪的老人,或者站岗的民警,千万不要随便问人,等等等等。田佳萍一一答应。望着送行的老爸老妈,好像不回来似的,心里酸得直想流泪。要不是去见梦中情人,打死她她也不出这么远的门。

   坐了一天一夜的车,终于到达那个充满着神话传说的蓬莱仙境。走出车站,老远就看到江军那高大威武的身影。令她梦绕魂牵的江军也看到了她,笑着跑了过来,深情而缠绵地揽着她走到站外的绿色吉普车前,他打开车门,生怕她碰到头,急忙用手挡着车门上方,让她坐进里面。

   车子是江军自己开的。他和她一样兴奋,虽然眼睛注视前方,但他那激动的心却幸福地偎在她的身上。

   那一晚,田佳萍被安排在部队招待所。江军的战友们都来看她。说说笑笑,热热闹闹,问长问短,江军的领导也来看她,并告诉说,江军部队是个很能干的小伙子,各方面表现不错,将来有前途。她高兴地听着,幸福的笑靥让她更加迷人,更加漂亮。

   战友们走后,屋里只剩下他和她。

   按规定,未办结婚证不能住在一起。可是,千里迢迢来相会,谁也不想离开谁。他们相对而视,促膝而亲,几多眷恋,几多渴盼,几多思念,凝成一座爱的火山几将喷发。一向思维灵敏,才情横溢的田佳萍,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江军在爱情面前更是个大哑巴。只有微笑的份儿。无声胜有声,无声也是一种交流,是心与心的交流,是用语言无法表达的情感的交流。

   江军拉着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她羞红着脸,不敢抬头望他一眼,只是偎在他的胸前,让他搂着,吻着,抚摸着。她感到自己浑身越来越燥热,心跳越来越快,她也觉到对方呼吸短粗,肌肉颤栗。谁也没说什么,谁也没有暗示,两颗痴爱的心,在绿色的军营里打了一个千千结。

   那一夜,他由男孩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她也从一个姑娘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也就是那年秋天,江军回家探亲,他们俩正式结婚。

   我是语文教研组长,田佳萍是数学教研组长。这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两个代课教师竟是秋湖小学的两根顶梁柱,我真不知道那些正式教师会怎么想。田佳萍讲课特别有吸引力,课堂气氛活跃,无论是“复习铺垫”,还是引导探究,她都讲得有条不紊,绘声绘色。她对儿童心理把握得比较好,比起中央台少儿节目主持人鞠萍差不到哪里去。她不止一次被评为教学能手、先进工作者,可惜代课多年,和我一样,月薪七十元。她不在乎,常自我解嘲说,这叫赚钱不多,开心取乐。

   结婚后,田佳萍仍住在娘家,因为娘家距学校百米之路,方便。每逢星期或节假日,她必回婆家。到了婆家,家里活,田里活,她都抢着干。——虽然在娘家她很少下田。她对嫂子也特别敬重,嫂子也喜欢这个通情达理的弟妹,妯娌关系融洽,又都孝敬婆婆,江母常对别人夸她摊了两个好媳妇。

   逢年过节,江军不能回来孝敬老人,田佳萍便样样想着。端午节送去鸡蛋,中秋节送去月饼,春节便给婆婆一百块钱过年。一百块钱不算多,但对于代课教师来讲,可是不小的数字。她得节衣缩食积攒好几个月才能攒够。面对父母,田佳萍才给五十块钱。做父母的当然理解女儿,钱给多少从不计较,给一分钱也是孝心。 第二年,田佳萍怀孕。临产时,拍了电报给江军江军放心不下,请假回来,尚未到家,田已生过了,是个女孩。江军虽是军人,但脑筋落后,有点嫌弃女孩。江母出了个主意,叫田佳萍把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娘家喂养,瞒着当地人,计生办若要查,就说小孩刚生下就死了。田佳萍起初不愿意,她不想诅咒自己的骨肉。但是,她的固执在江家母子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她不想得罪婆母,也不想让丈夫不高兴,在孩子生下一个月后,她含泪将嗷嗷待哺的女儿丢给了父母亲。年过花甲的老人,对外孙女很疼爱。白天黑夜,老俩口轮换照看。哄小孩白天还好,夜里实在烦人,一会渴,一会饿,一把尿,一把屎的,一天还好受,天天如此,可就苦了这对老夫妻。但为了女儿,他们情愿受这份罪。

   田佳萍孩子刚送走,江军便把她带到部队去了,说是去散心,实际上是再去播种。

   为了让田开心,江军请了几天假,专门带她去游蓬莱名胜古迹。

   蓬莱因常现海市奇观,故有仙境之称。江军介绍说,他遇过一次海市,那景色极美,极妙。那蜃景散而成气,聚而成气,千姿百态,瞬息万变。如楼台,如亭阁,如奇树,如怪峰,时而横卧海面,时而倒悬空中,若断若连,若隐若现,朦朦胧中,似乎还有人影晃动,车马游弋,一会儿长桥飞架,一会高楼矗立,东部倒挂的奇峰刚刚隐去,西边亭台楼阁又赫然入目,太好看了。

   田佳萍说,海市蜃楼再美,那是空的,我看不到,只能听你讲。江军说,看不到海市去登蓬莱阁,登上蓬莱阁,你会有超世脱尘感。田佳萍努力想排遣别女之苦,便上了蓬莱阁。但见云消雾散,天地豁然。北望:海天辽阔,淼淼无际,长山诸岛,如珍珠错落其间;南望:市区烟雨万家,高楼崛起,行人车马,历历在目;西望:田横古寨,突兀水中,郁郁苍苍,像一位历史老人,面对大海沉思;东望:水城帅旗飘扬,战船依旧,“戚家军”雄风依旧让人肃然起敬。

   下了蓬莱阁,江军非让她到子孙殿去。子孙殿内东、北、西皆有高台。北高台上设联体神龛三个,中龛祀送子娘娘坐像,东西龛分别祀眼光娘娘和疹子娘娘坐像。东西高台上分别立有麒麟送子、天王送子塑像。送子娘娘当然是送子,眼光娘娘是保佑儿童心明眼亮,志向远大。疹子娘娘是保佑儿童不生麻疹。殿内备有蒲团、香炉,里面香火很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是求子,或保佑儿子平安的。江军是军人不能烧香磕头,他让田佳萍去烧香。田佳萍不信佛,不愿去。江军便劝她,有枣无枣打一杆子嘛,又没什么坏处。田佳萍只得去。当她跪在蒲团上时,她还真虔诚地祈祷着,希望送子娘娘送给她一个宝贝儿子。

   在部队整整过了一个月,田佳萍因思女心切,急于想回家。再者产假也满了,按理产假一个月,她连坐月子加到部队已两月有余,也算是校领导开恩了,不能再拖。江只好让田佳萍回家。

   回到家里,她差点认不出母亲了。母亲原本胖胖的脸整整瘦了一大圈,小家伙却长得胖乎乎的、见到她直笑。田佳萍见父母又瘦又老,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受。

   光指望她工资喂孩子是远远不够的。一袋中等奶粉得七八块钱,再加上饼干、白糖,其它的滋补品,没有百把块钱不行。那时江军还是个义务兵,一月几十元津贴,买买牙膏牙刷等日用品,再抽抽烟,还不够自己奔头,无钱可给她。所以,她只能依赖父母。父母有几亩责任田,还喂了几头猪,手头还算活络,常常贴补外孙女。

   田佳萍也很会过,化妆品都用几角钱一袋的,平时几乎不花零钱。不久,她竟厌食、反胃起来,按说孩子才三个月,不该怀上,她还是怀上了。

   江军听说田又怀孕,当然欢喜。她叮嘱田做事要小心,五个月时到医院查查B超,若是男的就留下,若是女的就打掉。田也是这个心思,第一个能瞒,第二个可就无法可瞒了。

   第二年农历七月,田佳萍生下了第二个孩子:男的。江军这年又转成了志愿兵,真是双喜临门,全家高兴得没法说。

   江军转成志愿兵后,工资也长了不少,再加上他是开车的,能捞到外快,经济收入很快好转。但寄给田佳萍不多,一年最多给千把块钱。田佳萍也很理解他,一个大男人在外,事事花钱,没钱寸步难行。

   两孩子很小的时候,江军每逢中秋或春节都回家和妻儿团聚。可怜,那个本该属于姐姐的位置却让弟弟代替。田的女儿一次也没回到自己家,更说不上得到父母之爱,每每想到这些,田都感到内疚。

   为了家里经济好转,田佳萍在自家靠路边的西山墙上开了一个窗户,并腾出一间屋,利用空闲搞烟酒副食批发。田是教师,做生意很坦荡,只求薄利。因生意兴隆,倒也减轻家中不少负担,最起码孩子的零食不要花钱买了。

   也就在开批发店的那年暑假,江军突然从部队回来,说自己有病,可能是肾炎,在部队里看了好长时间还不行,自己钱也花光了。夜晚他搂着田佳萍说,他准备退伍。部队有规定,单身汉可以照顾分配,退伍后可拥有一分好工作,他说想和田办个假离婚手续,待工作安排后再复婚。

   田佳萍不知江军的话是真是假,但这些年相处,她又不能不信他。何况他言辞切切,态度诚恳,让她没理由怀疑。但是,离婚一事,非同小可,不能马虎从事。江军看她犹豫不决,怕她不相信,便写纸画押给了她一份保证书,并说,工作一旦安排就绪,就把她娘仨接进城。

   别看田佳萍教书精明,但处理这件事却非常简单,她竟轻信了丈夫的谎言。她认为丈夫提出假离婚是为她娘仨考虑的。能在城里找份工作,对她对孩子都没什么坏处,相反更有利。人家都花好多钱买户口进城,如今丈夫有这个条件,她不能不充分利用。特别是江军对她说她有文化,又有教师资格证,进城找个学校老师当当,手到擒来,何况两个孩子还可以在城里上学。想到这些,她抬眼把丈夫瞅了好一阵子,才点点头。 听说田可以考虑离婚问题,江军喜上眉梢,连连夸赞妻子知书达理,深明大义。为了避免父母担心,田佳萍决定先瞒着两老人,由江军起诉到法庭办理此事。法庭上,庭长问江为何离婚,江说两人感情不和,长期争吵,无法持续下去。庭长又问田佳萍,田也点头默认。庭长又对双方劝说一番,并直接点出真假离婚的种种害处,田差点被说动摇,江军赶紧插话说婚是离定了,不离就死给庭长看。庭长当然不敢让一个军人死在面前,只得批准离婚。?ヌ锖徒?事前已商量好,儿子归田抚养,所有家产归田所有,江每月还得支付儿子抚养费一百元,直到儿子工作为止。所以,法庭没费任何周折,双方心平气和地离了婚。

   离婚之后,江军又把房子装修一番,屋顶吊了顶,墙上刮了仿瓷涂料,还买了几幅山水画挂在中堂。院里又打了一口压水井,让田在家吃水方便。?ヌ锛哑际敌难郏?看江军如此布置家庭,着实感动一番,对他的假离婚更深信不疑。

   家里收拾停当后,江军第二天准备回部队。当天晚上,两人仍住在一起,仍办夫妻之事。事毕,江对田说,今年春节我不回来了,这是我陪你过的最后一天。田闻听此话,吃惊地问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江故作为难地说,实话告诉你,一次我出车在外,在一家饭店吃饭,酒多喝了几杯,竟跟店里姑娘办了那事。那姑娘说她怀孕了,非要和我结婚。我说我有老婆。她说,你要不离你妻子,我就告你。我是军人,她一告我,我必然坐牢,这样什么都完了。我只得回来跟你离婚。

   田佳萍一听这话,如五雷击顶,气得差点昏了过去。她说,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为什么骗我,你就不怕我告你吗?江军说,我跟你离过婚了,你怎么告我?田说,我有你的保证书。江说,我从没写过什么保证书给你。田说,你写的保证书才几天,墨水还没干呢,怎说没有!江冷冰冰地说,你拿来给我看看,要有我就不离。可怜,田佳萍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那分保证书,殊不知,那保证书在江军装修家里时早被偷走烧掉了。

   气极了的田佳萍,找不到保证书,狠狠地打了江军一记耳光。江军并不还手,相反说:打得好,你多打几下,我心里才不会内疚。

   田佳萍伤心地哭了,哭得悲悲切切,哭得感天动地。熟睡的儿子被惊醒了,哭着喊妈妈。江军想去抱他,孩子根本不睬,忙扑到田的怀里,哭得更凶。在寂静的夜晚,母子哭声传得很远很远。凡听到的,无不惊讶,无不落泪。

   江军慌了,忙抱着田,大骂自己该死。并安慰田说,只要你娘儿几个在家好好过,我不会丢下你和孩子的,等我慢慢把那边甩了,再来接你们。任凭江军怎样花言巧语,田佳萍仍然哭个不停,直骂自己瞎了眼!

   江军的意思也很明白,他既舍不得结发妻子,又离不开情人。他也想像哥哥那样,让老婆守在家里,自己在外守着新媳妇,年把回来一趟,两头跑着过,并美其名曰:喜新不厌旧。男人们大概都这样,吃碗里还望锅里,巴不得也象皇帝那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再加后宫佳丽三千,夜夜做新郎。

   儿大不由娘,江母虽然喜欢田佳萍,但也作不了主,只能随他们自己。只不过当田的面大骂儿子一通,算是给儿媳妇消消气罢了。

   田的父母得知此事后,抱头痛哭一番,直责备女儿为何这样傻!这些年来,替江军拖儿带女,图的是让女儿能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想不到竟落得如此结果,二老能不伤心吗?

   离婚书上说,儿子归田抚养,可那个一落地就是“黑人”的女儿呢?总不能当一辈子“黑人”吧。江回部队后,从未寄过一分钱来,田佳萍无奈,决定把女儿送到江家,让江母带着。小家伙从生下来就失去母亲的照料,由外婆外公带大,如今母亲能带她了,却又把她送到陌生的奶奶家,跟陌生的奶奶过日子,不见母亲和弟弟,幼小的她小小的心灵里能经受这一打击吗?孩子是无辜的。田佳萍真舍不得送走,但由于生活负担过重,她不得不咬咬牙送走女儿。毕竟是儿子的骨血,江母对待孙女还是非常疼爱的。

   田佳萍将女儿送到江家后,当地计生办立马找上门。两孩户,必须结扎,还得罚款。然而,这一家人已作鸟兽散,罚谁?扎谁?男人在部队不回来,女人带着儿子已住在娘家。不过,计生办还是追到田的娘家,让田佳萍配合计生办,做好绝育手术。后来,计生办负责人听到田佳萍的哭诉后,不禁也义愤填膺起来,他们真不相信,堂堂的人民子弟兵竟干出这种缺德事。计生办不仅没让田做绝育手术,相反,还劝田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到部队里讨个公道。

   田佳萍左思右想,也不想这样窝窝囊囊拉倒。她为江左一个孩子右一个孩子生下来,受了多少罪,她的二老双亲为抚养孩子含辛茹苦,耗去多少心血,就这样白白地算了吗?天理何在?良心可在?她决定到部队讨个说法。去部队一趟得几百块钱。过去到部队有江照顾,这次去部队,不可能再有人照看,必须得筹足钱。于是,她关了店门,卖掉店里所有东西,又找哥嫂借了一点,总算凑够四五百块钱。在一个黑漆漆的黎明,由嫂子陪同,田佳萍踏上北去的列车。

   这次北上不同以往。过去带着期望,奔着幸福去的,而且那面有个心爱的人在等待,在牵挂。这次,她是带着恨,带着怨,带着被骗的心情去的,等待她的,没有人。那个心爱的人早已没了良心。

   姑嫂下车后,打的直去江的部队。江的战友看到她们很惊讶,说,江军回家探亲还没回来呀,你们怎不跟他一块来?江上哪去了?不用问,准是在新家。新家在哪?部队里没人知道,也没人知道江离过婚又结了婚。

   田佳萍将江的情况向部队首长作了汇报,部队首长深表同情,但又无奈,江没犯法,离过婚重新结婚,部队里管不着,告到哪儿也告不赢。部队首长只得怪田佳萍太单纯,一个堂堂的人民教师,怎么能给一个大兵骗了呢?回想江军这次回家跟她在一起的一言一行,就是个大白丁,也能觉察出他的用意,她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还是她嫂子一语道破天机,关键是田佳萍太爱江军,所以才相信他的一切痴爱,变得愚蠢。

   其实,这次来部队,田佳萍知道也告不赢,她只是想以违反计划生育之错,将江军告回家中。江若回家,只要能痛改前非,田还会原谅他,还会跟他一起过日子的。可惜,田佳萍想得还是太单纯、太幼稚了。江军并不回心转意,也并不想见她。连住三天,仍不见江的影子,田佳萍有点泄气。过去住招待所,因为是军属不收钱,现在住一晚得给一二十块钱,她住不起,等不起。除去路费,再加上两人一路吃喝,几百块钱很快所剩无几,若再等几天,恐怕得讨饭回家了。姑嫂俩只得回家。

   回家后,田佳萍连发多封信给部队部队也派人来了解情况,人回去后,江军仍然留在部队自自在在,奈何他不了。田佳萍只能自认倒霉,带儿在家,好长时间闭门不出,也不来学校上课。

   女人就是这样,遇到这种事,往往有见不得人的感觉。仿佛错的是她,而不是他。尽管悲剧的制造者是男人,女人得好长时间,才能勉强摆脱这种痛苦的阴影,走出家门,站在阳光里。?ヌ锛哑嫉幕楸涮?突然。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老鸟飞了就飞了,小鸟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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