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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

  随机循环的音乐列表里,一首《不知不觉》闯入我的听觉。不知不觉,关于她的回忆从棉花糖般春天的阳光里向四处蔓延开来。初见她时的印象,是一个女生胖乎乎的模样,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扮相。大家相互之间还无任何交集。那时候,是一大群男生,女生由花季走向雨季的转移。是一大批男同学,女同学从初中升至高中的迁徙。我们都还在初来乍到的迷茫中惆怅。小心翼翼是当时所有的情绪,都在安静的环境里安分地等着有人打破那不合时宜的沉寂。尽管我已经在和宿舍里唯一的老同学说悄悄话。但是大家都还在不熟悉的人际圈子里不言不语。我始终在脑子里努力搜索能与老同学引起共鸣的话题,以至于仅有的悄悄话也时断时续。

  

  “你说话的声音好像我的某个初中学。”她大概是从我和老同学说悄悄话的时候听到我说话的音色,便以这样的方式作为我们之后深切交流的引导语。我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特别阳光的人,对于他人的主动搭话,我总是会突然手足无措,只好礼貌地笑笑,接着又故作欢快地附和一句“这么巧啊!”之后,关于“声音”、“巧合”延伸的话题成了我们感情延续至今的回礼。

  

  之后的日子里,我们陆续在参加军训以及各种校园活动的途中熟悉一切新景象,又在新环境里把不熟悉的人逐渐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标准划入自己好朋友的名单。我一直都是一个慢热型的人,从不过分争夺生活中提供与之深交的任何事物,太笃定地以为一切随缘。自己这么想,缘分倒是也这么跟着来。军训的时候,因为身高差距不大,我们站得很近,就有了经常在一起说话的机会。以此增进彼此感情的我们,以后也进行一起吃饭,一起逛街的活动。这样一来,我们也算是建立了好朋友的关系,但是较之于通常好朋友那般亲密无间,如影随形的友情,我们的关系倒像是一杯永远鲜美的茶,保持得不浓不淡。那时和我们走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性格活泼的女生,毕竟她们是两个更相像的人,当活泼遇到安静的时候,活泼就总是更具吸引力。但是那并不会影响我们在逛街的时候把目光停在同一件衣服上,在听到某个刚从我们嘴巴里吐出的新鲜词语时相视一笑,看到各自关心的消息时,第一时间说给对方听。我们的感情就在这样恒定的接触中不浓不淡。

  

  我时常分不清以暑假或寒假为终点,结束的是上学期还是下学期的学习,后来偏执地总结出一个并不实际的规律,暑假就是一个年级下半期的完结,寒假就是一个年级上半期的完结。现在回想起那时产生的关于“不知不觉”的话题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暑假里,期末考试才结束,我们都没有选择马上回家,而是在学校待了几天。她手机里一首叫做“不知不觉”的铃声响起,平日里类似的歌曲可算作“非主流”,在当时难得轻松的空气里漂浮着不常听见的音乐,就当是放松一下情绪。听了好多遍,直到我的手机里也出现了那首“不知不觉。”

  

  新学期的开始伴随着她退学的消失吵吵闹闹地展开。我想,传言是不具备真实性的,她应该是迟于开学时间到学校吧。果然,没过几天,她来了,她是和她妈妈一起来的,是来退学的。我大概是忽略了她性格里言出必行的因素,她快速地就把说到做到落到实处。她站在宿舍中间,周围围着一圈人,紧密地排在一起,见此情形,我也没挤进去,一圈子同窗好友为她送别,我便悄悄地走了。我们都是不需要离别赠言的人,她该是理解我的。

  

  我们不是感情最深刻的好朋友,却始终保持着感情联络。据她说,我是现在唯一一个与她有联系的高中同学。我想,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感情最是深刻,没有大喜大悲,才是最好的状态,这样才不会突然断了联络。

  

  真情挚友,无需宣之于口。在不知不觉中,我们都能成为彼此记忆里的一部分,不必刻意寻找,因为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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