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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风筝(3)

  清风在细雨春泥里含笑而来,你被感动时,它已从身边悄悄走过,只留下怦然心动的一瞬。

  晓芸每天都在等,她想:有风的日子,一定要去外面,带上风筝,带上心情,一定要邀请许多小伙伴来,一起分享属于春天的快乐,愉悦的时刻早早到来该有多好。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李德明刚从田里回到家,他纳闷,这几天,几个娃总是不见踪影,像是在捣鼓什么,平日里,他不会去多管孩子们,李德明认为,天真无邪是每个孩子的天性,童真的心无需束缚,他们可以自由地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只要他们觉得快乐,少惹出事来就行。他清楚,在这一点上,他与别人家不同,他定下的规矩少,作为父亲,或许不该由着孩子的性子,太放任他们。可是,他发现,尽管这样,每一个孩子都还是特别怕他,见他就像老鼠见着猫一样,远远地躲着。李德明把汗水都洒在土地上,他对土地的爱恋丝毫不亚于对孩子们的感情,从他把每一粒种子埋进泥土里时,土地也一并被他当成了他的孩子,他呵护,耕耘,爱在希望里。眼忘着今年庄稼的长势一天比一天壮,李德明喜在心里。

  成长和教育不分开,李德明想到家里几个孩子接受教育的事,任重道远。他们就像一粒粒的种子,播种了,需要阳光雨露,滋润,长大。他更希望家里面的每一个娃都进学校读书,虽然清贫家,志气不低头,就是砸锅卖铁也得让娃多识字,他相信,知识能让娃成长的更好,更有出息,他相信,人只有懂道理才能行走天下,李德明活的清醒,执着,他已有自己的打算。

  安照大小顺序,下半年该是喜子和晓蓉兄妹俩去上学。虽然他们不是李德明亲生的,但是自从进了这个家门,看到两个幼小鲜活的生命那一刻起,李德明就没有把他们当成外人,善良的人都有一颗珍贵的爱心,李德明爱的天坪是公平。

  喜子的功劳不小,风筝的框架是一手做成的,弄到几根竹片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他比三个妹妹大,多做力气活是免不了的,他也乐意在妹妹们面前秀一秀男孩子的超能力。他没有想到,晓芸的风筝让他大开眼界,还真是小瞧了妹妹,也不知道她的头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蹦出来的奇怪想法,还好,这次晓芸别出心裁的一招,汇集了大家的智慧,自己也是功臣之一了。喜子觉得,这三个妹妹个个都有特点,晓霞精灵,晓蓉聪明,晓芸身体瘦弱,最温柔。晓芸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让人注意的地方,可是她能想象出这只漂亮的风筝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很多时候,喜子并不喜欢晓芸妹妹,他的感情有时候被一种距离莫名其妙的阻隔,说不出来是为什么,他知道,三个妹妹中只有晓蓉和自己最亲近,或许是血浓于水的道理,所以有时候,他的爱被偏爱了。

  晓芸做风筝的事原本是瞒着父亲和母亲的。可是,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撒谎不是诚实的人愿意做的事,何况现在,连日来的成果摆就在面前,这是一件值得欢喜的事情,晓芸更想听到父亲和母亲的称赞。她仿佛看见了父亲和母亲脸上的微笑。

  起风了,天空中有远处飞来的几个小纸飞机,晓芸想:一定是和自己一样,春天里,喜欢把梦变成现实的伙伴们在玩他们的游戏。风筝今天可以飞,她望着天空,激动的心早已拍不急待了。

  在晓芸看见父亲的时候,李德明也正好看见了晓芸放在露天下的风筝。

  “爸爸,这只风筝是我做的它能飞起来吗?”,晓芸心里有些担心,仍然鼓起勇气,希望自己的劳动被认可。

  李德明看见女儿,没有说什么,眼睛盯着风筝看了好一会。晓芸从父亲脸上,看不出喜和惊来,有些失望,但她很快想到,父亲对自己的风筝一定有想法,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件幸福的事,晓芸在心里暗自欣喜。

  李德明已在秧田里忙活了大半天,回来的时候,他看见飘在头顶上空的纸片,应该是几只纸折的小飞机,是乡下每年春天里的亮点,山村里的孩子爱做梦,也有激情,虽然吃着粗粮草根,想象力却和城市里孩子一样,在春天里,他们更加灵动,更加朝气蓬勃。薄薄的纸片在天空下,一闪一闪的,像是长着翅膀的鸟,十分可爱。李德明在想,自己家的孩子也许和他们一样有同样的梦。

  回到家,当李德明看见这只大风筝时,他的心有说不出来的激动,他不能像个孩子那样,高兴起来就手舞足蹈;但他此刻,的确被晓芸的想象力震撼,是一种幸福被孩子的快乐感动的震撼。父亲自是有做父亲的样,李德明决定给晓芸的风筝把关,一定让这只风筝高高地飞起来,它不只是孩子们一个美丽的梦,也是他们父亲的梦。父亲的心是和孩子时刻一起的,他想,今天和他们一起努力,完成他们心中那个小小的心愿,让他们懂得一份努力就有一份收获,或许,在未来某一天,他们在奋斗中,懂得幸福来之不易,才能学会用心做事,去实现他们今天的某个梦想。因为孩子总是在他们的每一个心愿里学会长大。

  可是,眼前的风筝和城里卖的风筝完全不是一样,全身都有多余的东西,累赘的风筝还能飞起来吗?

  真正的风筝,李德明只是在城里的店铺里见过。他想起了去年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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