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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我的团长我的团》

   曾经有人说过:“读书的目的是谋心……但凡读书的目的是谋生,那就不是读书,而是学习!”,我认同这个观点,因为读书,原本就是思想的启蒙!

   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讲,有太多的读书,并不是真正的读书,只不过是上岗前的培训……小学毕业,为初考;中学毕业,为中考;高中毕业,为高考;大学毕业,为工作……即便是这个培训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需要而有所缩短或者延长期限;所以,从这个层面上讲,读书,对于一个人的影响,主要且重要的体现应该是在他的思想或理念方面……以什么样的心态去从事自己的社会实践活动,而不是他所从事的是什么样的职业!

    但凡对自己所读的书有了兴趣的人,总是难免会产生一些想法……这或许就是思想的启蒙吧!一个人的思想或理念,会随着他对所读之书的兴趣浓厚而愈加的活跃,并会随着他对周边事物的观察、比较、应验、特别是他自己参与社会活动的亲身实践而得以逐渐成熟、逐步完善!对于一个希望自己有所作为的人而言,从事什么样的职业未必是紧要的,紧要的是给自己树立起一个能够经得起实践检验的思想或理念!然而,这个成熟与完善的过程,往往是个需要比较漫长的探索的过程,而且这个过程,也必定是个需要经历痛苦与煎熬的过程。如果经受住了这些痛苦与煎熬,或许从此就会走出迷茫,如果没能经受住这些痛苦与煎熬,有的或许从此就会随波逐流,有的甚至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就像《我的团长我的团》中的各类代表人物龙文章(段奕宏饰)、孟烦了(张译饰)、小书虫(李梁饰)、虞啸卿(邢佳栋饰)、张立宪(李晨饰)所经历的那样!

    龙文章,一个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不知道自己的籍贯在颠沛流离中长大的人、一个因羡慕读书人所以东拼西凑即便是偷也要看书的人、一个乘着“蒋委员长”倡导新生活的东风而上了学却是学的口号比读的书还多的人、一个从“打诨、耍痞、贩私盐、贩鸦片,烂得拔不出来,连走的心思都没有”的守备团开始军旅生涯的人、一个用偷来的一驮子货换得中尉军衔并跟了好多终究作了鸟兽散的部队的人、一个在死人堆里学会了打仗的人,在缅甸时穿了阵亡团副的军服冒充川军团团长、并从无到有的拉了一团散兵游勇回到中缅边界的南天门、又一天一夜把一个团丢在了南天门的人,一个“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却不知道它本来该有的样子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所以,当他遇见小书虫之后,他的这种矛盾的心理便通过他粗暴地对待小书虫的方式暴露了出来,直到再次决战南天门后,在几近绝望的地步,他终于喊出了自己内心的疑虑:“看看吧,我们现在在为谁打仗?为谁在守?为虞啸卿?可别这么说!谁这么说我担心虞师座会在那边折寿死掉!他不能死,他跟我们一样,还有用!那我们到底为谁在守啊?为七姑、八姨、六奶?”


    孟烦了,学生兵,怀着某种可谓崇高的理念去当了兵,却在“就像别人花掉价国币那样,花销了我自己”的感觉中日积月累地积攒着自己的愤怒!就因为自己比别人多读了几天书,虽然同样身为“炮灰”,但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很难让自己真正像其他没有读过书的大老粗那样“逆来顺受”,他总想挣扎出一点什么来,却似乎总是徒劳,所以,比起单纯的肉体上的伤痛与磨难,他精神上所受的煎熬更令同伴们对他“敬而远之”。直到那个被他视为“疯子”的团长出现之后,他开始被迫地、渐渐地审视起自己的内心来!虽然小书虫以及小书虫后来那些“红色”伙伴的出现对于他的人生不过像流星划过一般,但那些人却是令他和他的袍泽兄弟们第一次产生崇敬之情的人!虽然,自南天门那场搏命之战之后,孟烦了一觉就睡了六十年,但从他的回忆中“我把自己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南天门!年轻的时候我拼命的跑啊、逃啊,是为了回到我的故乡,那个当年叫做北平的地方!今天我老了,我把自己的余生交给了这里,是为了能在这里,一抬头就看见我的南天门!”便可以相信,他已经把自己从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中解脱了出来!

    小书虫,一个满怀一腔热血的流亡学生,因为读书,他知道了没有读过书的人无法知晓的历史,也因此才有了诸多的困惑:“你们军人就只会说打仗,我说的是问题,问题!问题不是流感菌,它不是日本人入侵带来的,问题它本来就在这儿!什么是问题?问题就是出错了!错了就是不对,不对就要改!(龙文章:“孟烦了,老子是不是一直在解决问题?”孟烦了:“凑合吧!”“听见没有?没答案也要做事,这才是做事!等日本人给咱们一个亡国灭族的答案?”)可问题还在啊,它不会跟日本人一起被你们打跑的!我们民族的创造力、勇敢、智慧,哪去了?啊?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我们曾经那么辉煌、无畏、开阔、包容世界、不拘一格!禅达人,没有桥也修了和顺镇!我们祖先没有榜样,可走了整整五千年!可我却要读书才知道!不是从你身上看到的,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的,这就是问题!有问题怎么办?要改!”当他的热情再次在他曾以为来对了的地方遭到拒绝后,他毅然去了西岸,参加了红色武装,拿起了武器,与同志们一道,把自己真正变成了中华民族的一块砖!

    虞啸卿,一个出身名门、自以为颇有民族自尊心、军人责任感的人,他去缅甸之前在禅达说的那番话:“因为我要的是我的团,我要我的袍泽弟兄们,提到虞啸卿三个字,想到的就是我的团长!我提到我的袍泽弟兄们,想到的就是我的团!我的上峰生气了,他说那给你川军团,他知道的,我也知道,川军团是已经打没了的团!我说好,就要川军团!因为川军团和日本人打得很勇,很猛!川军团有人说过,只要还有一个四川佬,川军团就没有死光!我是一个五体投地佩服川军团的中国军人!……,前线再见!”让溃兵们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一丝光明,犹如落水后真的出现了稻草,溃兵们的魂都被他叫醒了!然而,当他秣马厉兵两年誓死攻打南天门的作战计划与他的“远大志向”发生冲突的时候,他最终没能抵御“权力”的诱惑而彻底失信于了他整天口口声声的袍泽兄弟们!

    张立宪,学生兵,自打十六岁从军校出来就跟随虞啸卿左右,被虞啸卿视为第一亲随,而他则更是视虞啸卿为神明而崇拜得五体投地,所以,当虞啸卿终于背叛了自己的信誓旦旦之后,他心中的神坍塌了,他死了,不是死于炮火,而是死于自杀……信仰的破灭令他痛苦得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剧情简述

   孟烦了的追述:我叫孟烦了,是中尉副连长。在长达四年的败仗和连绵几千公里覆盖多半个中国版图的溃逃中,我的连队全军尽墨。……,全军尽墨四周后,我流落到滇边的这座小县城。

   虞啸卿的一派豪言犹如在黑暗中见到一丝光明,犹如落水后真的出现了稻草,把溃兵们的魂都叫醒了!

   追述:我终于确定是真的要打仗了…否则官位不会派的这么大方,……!

   * “团长”出现:

   追述:这场进军更像溃败…在不知其然之中我们已经折损近半,死了的安祥,活着的倒茫然!……,卢沟桥响枪时我弃学,徐州会战时我从军,四年来败战无数却屡屡逃生。逃到后来我很愤怒,飞机坦克没有咱不说它,对方步兵战术的僵化死板,……,打过半年仗的中国兵都会说他们在找死,但败的仍然是我们!直败到有一天,我只好想,是我们自己出了问题!

   龙文章:“……,我真的是你们团长!你们这有多少人啊?”孟烦了:“不知道,没功夫数!”“好像十多个吧!十几个人被四个日本兵围着打,咹?……,如果你们只剩下一条裤衩,为什么不用这条裤衩干死日本人?”

   追述:我们肯定是被救了!可我高兴不起来!他肯定是自己人,但他的疯狂,让我感到不安!……,龙文章看似一副正经的样子,我们也不知道该抱怨还是该感激?

   龙文章:“孟连长,你被撤职到底…二等兵!”孟烦了:“您不是我们团长吧?我们川军团!”“归我指挥的就是川军团!……,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的指挥部,你,那个孟连长…又升级了啊,上等兵,以后做我的传令兵!”

   追述:我的连长做了二十八个钟头,二等兵做了一分钟,上等兵做了不到两秒就成了传令兵!

   龙文章:“就算只剩下一条裤衩,那也得是中国裤衩!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你们知道炸的是什么吗?那本来是英国人答应给我们的武器,你们要是直奔那儿,武器就到手了!可你们直奔了你们的遮羞布!”

   追述:我们好像是犯了错误被打屁股的小孩,只有站着哭的份!以我从军多年的经历来看,他这个模样着实不像个团长,倒像个疯子!他是个疯子,只有疯子才会在这样的世界里,这样的平静!但这个疯子真的救了我们!

   绵羊在几分钟内撕碎了豺狼,杀人者原来如此虚弱!我没打过这样的仗!……,应了那家伙的话,我们用裤衩杀敌!……,从回到机场,死啦死啦忽然开始像我们自己人…他通宵达旦地从英军那儿磨来我们急需的物资,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儿!

   英国军官:“你承诺过我,你的部下会帮助我们加固防御工事!”龙文章:“我的团,不是来给你加固防御的,我们不是水泥工,我们是军人!知道吗?军人!我们休息好了是要主动出击的!”“你?疯子!日本士兵那么多,多得像是移动的森林!”“日本人疯了!谁疯了?两个小队就敢袭击机场!对付这种疯子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十个人就敢袭击他们的联队!”

   追述:……,撤退是场灾难!没援助、没物资、没侧翼、没后卫,我们这些想家想疯了的人,怀揣着一颗想家的心回家。……,这种仗没法打,我们像被割草一样,亏了死啦死啦跑得快,我们在森林里只留下了四十多具尸体!

   龙文章:“……,今天死的人都在天上飘着呢!一样的灵魂在飘荡!……,人这一辈子啊,就是一个个未竟之志铺起来的!……,死人有话跟你们说哎,英国鬼说他们是死于狭隘和傲慢;中国鬼说他们死于听天由命和漫不经心;哎呀哎呀,所有鬼都说他们是笨死的!”孟烦了:“随你怎么骂吧,反正你把我们救出来了!”

   追述:他创造了一个注定被淹没的小小奇迹……从与日军的那场遭遇战后,到回归属于我们的人流中时,竟没一个人掉队!然后,他开始竭力让这个小奇迹不被人流淹没…他的办法是让它变大!

   * 南天门之战

   追述:……,队伍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让你有自尊!我们仍有队形,我们有腿,不想加入溃乱拥挤的散兵……他们在爬行,我们是步行!

   龙文章:“跑什么跑?回头看哪,你们会用屁股开枪吗,啊?阻击!……!我说过我要带着你们一起过江!我说过吧?我说到做到!可得先干掉那狗日的斥候!我们一起过江!……”

   追述:被我们从山顶撞下去的日军足有一百多人,……,仅仅十五分钟,我们把占了绝对地形优势的敌军赶回林里吃草,干掉他们三分之二!我们像一条巨大的恶犬,龇出我们以为早已经退化没了的獠牙吼着“我咬死你!”

   龙文章:“……,你说得没错,这地方是天造地设的戏台子,光秃秃的一览无余,我们在这地方把日军打痛,整个东线都瞧得见哪,这才是我们要唱的那出戏!”孟烦了:“整个东线?就凭您?一个伪团座,还有我们这十成之六七的败兵,整条东线?您说是您忒乐观了呢,还是小太爷忒悲观了呢?”

   追述:后来,我们活下来的人拼命回忆是怎么打退的日军进攻,没人想得起来!阿译说是因为毒气,我们心里说放屁!想不起来是那几十分钟里我们躯壳里盛装的是一头野兽的灵魂!

   * 逃回东岸

   追述:虞啸卿读不懂死啦死啦,我们也读不懂死啦死啦,我们只知道江对岸的那个人肺都快气炸了!

   逃过江后的龙文章跪在江边回忆起了孟烦了曾与他的对话:“您到底是谁?”“龙文章啊,我是你们团长啊,我是你们团长!还有你给我起那名字什么死啦死啦,……,我想有自己的军队!”“但你至少不是我们川军团团长!……,你不在乎军功,不在乎出人头地,……,你从来没有愧疚,因为你知道,做第一个也好,还是做最后一个也好,你有一天也得跟我们一样像苍蝇一样死掉!”

   追述:他跪了很久,奇迹般的没有被打中,也许是久到让日军也想了起来,他们似乎也是尊重死者的!久到让我们也呆呆仰望着南天门……一天一夜,一个团就扔在那了!

   这半月来禅达人就像将被烈日烤死的蚂蚁,……,本来以为稳守不住的江防却守住了,他们有了英雄!……,从那天之后,我明白了什么叫羞耻!我知道了什么叫不好意思!我羞愧地想到:我,终于成了一个知道廉耻的虚伪老爷们!

   虞啸卿要求给我们一个不会损及军威的地方,于是我们有了新的家。……,阿译在死啦死啦被抓走后成了新闻发布官。他说被骗了,死啦死啦不是团长,连中校都不是,只是个跟烦啦一样的中尉!……

   虞啸卿,因拒敌于西岸,稳固了江防,在我们回来两个月后被正式任命为师长!而上峰丝毫没有提及南天门一战,这让我们确信死啦死啦一定是死了!……,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想像和现实,中间有那么长一个距离!

   * 开庭

   追述:阿译一再强调法庭,他渴望公正;迷龙要揍人,他现在觉得欠了人;而我拼命想着死啦死啦有什么好;……,一个月没瞧见他了…每次见到他,他都是那么猥琐,让你有万丈怒火从胆边升起,今天又瞧见了他,我们仍想怒火万丈!可是我们心里涌起的,却是那样不同的东西!

   ……,龙文章:“师座,……,我这人吧,不是说真话长大的…真的,没说过几句真话!可今天说的都是真话,真的真的…因为今天定生死!”虞啸卿:“你确实该死!在哪学的打仗?”“我会打仗吗?”“……,仗打成这样,中国军人再无无辜之人!在哪学的打仗?”“民国二十五年从戎,二十六年开始打仗,现在是民国三十一年,我看见很多死人,我一直看着,心里很痛,很痛!”孟烦了:“那个…他的意思是说,他瞧见我们死了好多人,所以才学会了打仗!他是从败仗当中学会的打仗!”

   追述:我们都听懂了,连克虏伯也都听懂了!但我们的师长听不懂,因为在他眼里所有人都不是无辜的,所有人都有罪,都该死!

   虞啸卿:“跟日本人打过大仗?”龙文章:“打过!”“哪仗?”“这一仗!……,没了,都没了!我没涵养!”“我也没有!”“没涵养不用亲眼看见半个中国都没了才开始心痛和发急;没涵养不用等到中国人都死光了,才开始发急、心痛!……”

   追述:他说得很纷乱,就像他走过的路一样纷乱!……。

   ……,阿译:“他有罪!可是,如果我三生有幸,也能够犯下他所犯的那些罪行,吾也宁死啊!………,我经常在想,我就是要做,也真的想做成龙文章那样的人!如果,如果真的没有可能成为他那样的人,吾宁死乎!”

   追述: ……,阿译绕着弯地说清了死啦死啦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终于有点疼了……因为我刚发现他的有趣!……,傻瓜也看得出来,我们渴望改变,连阿译也渴望改变!我们就像一群陷入生活泥沼的驴子,泥泞的连蹄子都拔不出来!

   * 川军团

   龙文章:“看什么?我还是团长!我是你们团长,是虞师座亲自任命的!……,感谢新生活,我们还有除虫剂!”孟烦了:“这要死人的呀!”“谁说的,我就这么给自己除过虫!……,知道疟疾、伤害杀我们比日本人杀的还多吧,是不是?……”

   追述:疾病造成的非战斗减员比日军还要命,他说的是实情!而且我们肯定,他要我们做的事情不会害死我们!……,这位聪明人自回来便一直在积德行善…威胁、利诱、强令、欺骗、煽情、悲壮、卑鄙、逗乐,一切都为造就一个战斗团厉兵秣马的幻象!现在他看着我们,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们!

   孟烦了:“人虞啸卿没打算用我们打仗啊!”龙文章:“我得打…我欠了一千座坟!我要在南天门上修上一千座墓!”

   追述:……,我们知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知道他在干什么…一个北方来的学生让阿译感叹:他还背着可笑的大中国梦想;而我们,只为了迷龙的家!……

   龙文章:“当兵的人哪能被打死在自己窝里啊!……,给我堵上,堵!后退一步,格杀勿论!虞啸卿死了,你们掉回头,川军团担任主攻!……,掉回头去,川军团死顶!你们看我们打得怎么样再决定上与不上!”

   虞啸卿:“……,来我主力团…你是我听到的大叫反攻的第一个人!”龙文章:“我还是信得过…川军团!”“再说一遍!”“我还是信得过川军团!”“在主力团,你可以再不用去做那些下九流的事情,你可以全心全意地做你该做的事情!你是短兵相接的天才,这种本事不是用来跟官僚和痞子婆婆妈妈!”“一个讨债的跟我说,我欠南天门上一千座坟哪!”“……,好吧,川军团,祭旗坡本来不打算在那设江防的,现在宁烂毋缺吧!”“我没物资哪!”“你真是个补袜子的!”

   追述:死啦死啦暗显示了他的气节…显摆完啦就开始要饭……!火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不吹牛皮,哪怕现在山头已经被日军占领,我们也能像在南天门上一样,把他们撞回去……因为我们很阔气,我们有人了!

   * 祭旗坡

   追述:喊完了天杀的炮灰,却连一颗枪子儿也不曾光顾…我们闪了腰,我们又丧失了一个被人看得起的机会!……,“逆流而上的勇气,漏船载酒的运气”虞啸卿一一言中…死啦死啦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的结果,开罪了最不该开罪的人!……

   虞啸卿:“你是不是觉得我欠你的?……”“绝对没有,师座…我没这么想过!……,我说过连师座都没逃过爱安逸的毛病,你说谢谢我,谢谢我的苦药,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爱安逸!这个毛病,多少年来,被人盯死的死穴,一打一个准!……,而我们呢,想要安逸都想到不要命的地步!……,我在找我们丢掉的魂,找不回来,我们这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孟烦了:“您就真不知道虞啸卿要什么是吗?……,这样虞家军就更能壮大了!”龙文章:“你怎么会想到这些呢?”“废话!垃圾堆里边拱了四年了!”“我对吗?”“你疯了!”“疯了不等于错了!我对吗?”“这时候,对,错还不及一臭虫重要呢!”“让你做我的副官真是找对人了!以后就跟我同命吧?”“我怎么成你副官,我不传令官吗?”“传令官兼副官嘛!”“我宁可和臭虫同命!”

   追述:……,那天晚上,我们是在歌声中度过的…那个日军唱了一夜的歌,……,这是一个被我们追到穷途末路的日本兵,他在唱思念家乡的曲子,好战的死啦死啦没有让我们开枪,于是这个日本兵流干了他的血,死了!

   日军再也没有进攻,……,一条贪婪的蛇,发现自己吞下了一头象,这头象很有可能撕破他的肚皮冲出来!我们隔着一条江,看着渐息的波澜,南天门的日军联队现在开始学习我们,像土拨鼠一样往地下发展!

   孟烦了:“你想过没有?”龙文章:“想过什么呀?”“……,这是虞啸卿这次赚着的,您赚着什么了?”“我做对了啊!我,做对了!”“你疯了!”“疯了也对了啊…我,对了!对和错很重要!”

   追述:……,我想离阿译远点,因为我忽然觉得那张小白脸让我看着亲切;阿译想离我近点,因为他忽然觉得我这张小白脸让他看着也亲切。我想刚才的几个小时里,阵地上的我、去师部的阿译,都发现一件事:我们一直是一群人…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

   * “小书虫”

   追述:……,在禅达的茶馆里等炮时,他(龙文章)碰上他的克星(小书虫)……搬运学校和工厂的无数蚂蚁中的一只……

   小书虫:“我看见阵地了,可我还没有看见打仗啊!”龙文章:“我们现在不打仗…,回去吧!”“可是您刚才在路上跟我说,……,一个国军兄弟跟我说了我一辈子都能记住的话!……”“空谈误国懂吗?走啦走啦!”“不可以空谈,但是要有向往!兄弟们,你们是国人中真正的骄傲!……,我从北一直到南,好多次我都想死了算了,可我之所以能走到这儿和你们共御外辱,一,我还有那么多的书;二,我是中国民族之城的一块砖!…,我知道我来这儿来对了,对了很重要!真好!”

   迷龙:“日本鬼子报复了,你高兴了吧你?”龙文章:“我高兴!……,你们刚才‘和气生财’的时候,人家把炮已经拖到位啦!……,命都不要,就要安逸啊!管你们对歌对舞,他们炮轰过来的时候,你们拿什么还击?吐口水?你们已经被耍过多少回了?少被耍一回总是福气的!我见了你们,这儿疼…非常非常地疼!……,你们都有这儿,什么时候也用一用啊!……”

 追述:蔡旗坡被炸成了月亮,虞啸卿则把整座城变成了军营!我蜷在车上,看着我的团长拙劣的表演和异乎寻常的兴奋…我不知道这个整天找来各种麻烦的人,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龙文章:“……,我实在是没办法让你来我的团!”小书虫:“我知道的!……,我真的不是共产党…虽然我很想,我只是看了几本他们的书,可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可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不在乎哪张嘴说出来!……,我要去江对岸!”“别再说气话了,我都来道歉了!那江你能过的去吗?”“怎么过不去了?……,禅达那个老人说,那儿确实挺急的,急得吓死人,可那其实是个活路!……,我想问你们:那时候没桥他们怎么过的河?没桥怎么建的和顺?可见没桥的时候他们一样过河啊!只是后来有了桥,大家都图舒服,原来的法子就给忘了!”

 小书虫:“你们军人就只会说打仗,我说的是问题,问题!问题不是流感菌,它不是日本人入侵带来的,问题它本来就在这儿!……,它不会跟日本人一起被你们打跑的!……,我们祖先没有榜样,可走了整整五千年!可我却要读书才知道,不是从你身上看到的,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的,这就是问题!有问题怎么办?要改!”“传令官,……,跟他讲道理,人得讲道理啊!”小书虫:“我这儿有一本书,……,至少我在上面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年轻!对不起,我不是想把我的想法强加给你,……,可正因为你们这样的固执,使中国人没了勇气,日本人才敢入侵!我走了!”

   龙文章:“我告诉你,孟烦了,我认真地告诉你,我们要去的,都是找到了魂的人!……,你的魂丢了,还没找到!”“……,我是你的传令官、副官和参谋!”“……,这样吧,你给我把你自己说清楚!”“……,你能说清楚你自个儿吗?你要能说清楚自个儿,你至于把那个乳臭未干的小书虫子连揍两遍吗?人要想说清楚自个儿,心里得有个信!他信什么?你信什么呀?他信少年中国,他心里边自然有一个少年中国!‘欲言国之老少,先言人之老少’您心里,您有少年中国吗?”龙文章:“我们过江是为了做事!我只想做事,我只想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我只想告诉您,您让我做的这些事,您自己都做不来!”

   追述:他就跟看见先人鬼魂白日现形一样的表情,在我们中间看这种书的人,要么职位极高,要么一辈子不想升迁……那是绝对的禁书!……

   龙文章:“真就过来了啊?还这么喜欢跟人斗嘴?”小书虫子:“我哪有时间斗嘴啊?我这一大把的事等着做呢!《少年中国》有希望!”

   追述:红和白到底有多远距离,一起打了一仗后,所有的距离再也无法保持!所有装出来的犊子全都完蛋!……

   龙文章:“我要排头兵,……!”小书虫:“我要做排头兵!……,我不管,我就要做,我要做排头兵!”孟烦了:“今天,小太爷要当排头兵!今儿小太爷就要当排头兵!”

   克虏伯:“好和尚,过来一起走!”“施主过江的地方有棵榕树,树下面就是回去的路了!”迷龙:“你别磨叽了,你过来说!”“阿弥陀佛,远征军万岁!祖国昌盛!民族万岁!”在远征军走过之后,世航大师炸毁了独木桥……包括小书虫在内的这支红色武装,在掩护远征军撤退的战斗中全军覆没!

   追述:一路上,我们用胡言乱语,甚至是恶毒的侮辱和谩骂,来掩饰我们内心中逐渐产生对他们的崇敬!他们死了,永垂不朽!我们带着这样的心情走到了江边!

   * 备战

   追述:很久前我就明白一件事,虽然一直打压,但虞啸卿如果在禅达方圆列一个同类,非我的团长莫属!他愤怒的是,我的团长没做他的同类,……

   虞啸卿:“你说你的傲气去哪儿了?……,做人就做成这样?有的人做得是左右都是人,你就做得左右不是人!……,人啊,走得太远,都忘了自己为什么出发?……,我知道的…我一直在整你,还是存心的!人生在世,怎么可能像裁缝铺里做衣服,处处都按照你的身材?你觉得我这儿矮了,你就站直了,捅个窟窿下来,这才是你…逆潮而动!这才是那个独拒日军于南天门的妖孽!”

   龙文章:“别损了!对尊长阳奉阴违,你也就成为他骂的那种人!”孟烦了:“荣幸之极呀,小太爷得亏不是他手底下那些精锐!真不知道那帮混球是怎么混日子的!”“有个信着的东西,你是不知道活得有多舒服!”“怎么不知道?瞧瞧我爹我就知道!”“烦了啊,你是损完你的师长,又损你爹!一个房子,你挑剔完之后,把不合你意的全扔了,那房子就塌了!”

   追述:战斗效率低下,事故层出不穷,……

   阿瑟·麦克鲁汉:“命运由你们对待命运的方式决定!……,你和你的弟兄喜欢做别人桌上的筹码吗?……”龙文章:“……,没人想做别人的筹码,没人想做!可总得有人牺牲吧?说我们是军人,我没脸承认我是军人!我们不过想挣扎出一个人形!人形明白吗?我的师长不是战争狂,他只是焦虑太过了!可总好过那些没心没肺的醉生梦死吧?一尘不染的事情是没有的!我们都在吸进灰尘,可不妨碍我们做得好一点啊!没有人经得起别人的挑剔!您、您的国家也不是为了纯洁和正义来帮助我们,对不对?可你们俩来了这儿,您阿瑟·麦克鲁汉,还有你阿尔杰·柯林斯,是真心的帮助我们,这就够了,这是弟兄!这就是弟兄明白吗?……”

   追述:那天,他没再要求我三米之内,我就那样离开了他。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他的伤心有多么伤心;他的孤独是多么孤独!

   与龙文章一道第四次过江侦察时,因日军的盲目射击而受伤的孟烦了在痛苦中回想起龙文章的话:“你心里很清楚,……,对自己都缩头的一定是缩头的家伙!往前冲的多数是把什么苦都吃透了的!……,你当了五年兵,你相信只会骂街的能有顶着刺刀做事的勇气?有勇气的话早就做事了,还骂街呢?你很明白!”

   追述:……,这是血战,关乎虞啸卿的尊严,和我那团长的脑袋!战争就是恶毒,就是疯狂!……,他们没有夸大自己的勇气,因为他们已经是这个民族最后的骨头!我很期盼能够在他们身上看到希望!

   ……,真正的死亡和这场沙盘上的死亡,到底有多大区别?马上要投身这场战争的人,会觉得没有区别!这屋里的大部分人已经“死”了,虞师早已折损过半……换成别的部队早已溃败!但看着虞啸卿,你绝不会怀疑他会战斗到最后一息!

   ……,人们只恨拿走了希望和信心的人!上天宠爱骄傲的人,给他们一颗永远孩童的心!我说的不是天真纯良,是他们永远只顾自己的喜好厌憎!……

    龙文章:“整个南天门就是一个大陷阱!你们以为不惜代价抢下来就能得到南天门啊?……”虞啸卿:“在哪儿学的打这种仗?”龙文章:“跟他(孟烦了)学的!他们都不想死!他们看着早晚有一天让他们去打仗的地方,就会想他们会怎么死?他们天天想,夜夜想,我被传染了,也那么想!我就学会了!”

   追述:那天,我们和日军打了自上祭旗坡以来最激烈的一仗!……,我们只剩下二三十岁人的冲动和疯狂!因为我们丧失了一个五十七岁人的沉稳和经验!我们失去了软弱,可并没有变得坚强!我们发疯似地想念兽医式的软弱!

   孟烦了:“怎么打?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打?怎么打?”龙文章:“其实你不想知道!”“……,对,我没想知道你要怎么打!我来我是要告诉你,我瞧见死人了,我听见他们说‘别过来,不要死!’可是你不知道,他们还跟我说了‘打过来,不要死!打过来!’他们很骄傲…回不来了,可是他们什么都不欠,他们都还干净了,不亏不欠,用尽全命!咱们把债还了吧!我们不能欠债,债我们是躲不掉的!”

   * 死战

   龙文章:“……,我的方案,怎么样?”虞啸卿:“非常异想天开,所以两百人,两个主力团,特务营、搜索营、侦察连,不乏骁勇善战之士,你随便去选!”龙文章:“那不行,绝对不行!……,师座,咱实打实的说,令出如山,咱这打的什么仗啊…哪国军人打这种仗啊?人进了那个老鼠洞里,命令还管用吗?……,谁都信你,谁都把命交给你,谁都是,我交给谁啊?我信什么啊?胡思乱想很累人,也很连累人!我不想胡思乱想!我就想找个信得过的人把事做了!”

   追述:随着死啦死啦的复活,炮灰们的心里被重新填满了信心和希望!我突然知道了死啦死啦对于他们的重要性…是,他一直是他们的脊梁!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重新挺起那干瘪的胸膛!……,第一梯队还在渡江,第二梯队还在东岸,我们一半浸入江水,一半进入雾气,向南天门爬行!……

   然而,先前约定好的,在接到第一个信号后,与突击队和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同时发起攻击的虞啸卿率领的第三梯队(整个虞师)却并没有出现!

    追述:横澜山两岸响彻死啦死啦难听至极的声音,竹内联山的愚蠢在于他能够一次一次地上死啦死啦的当,以至于到最后,我们谁都无法记得日军攻打过多少次!……,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再提及!但我们的后援呢?我们日夜企盼的后援呢?

   ……,今天又是大雾!虞啸卿还是没能用上这场大雾,竹内连山可用上了!那是个剽窃大师…他的战术几乎是我们冲上南天门的重演,并且在厚重的雾气里加上了腐烂性毒气!它几乎改变了战局…如果攻克大门就算攻占,那我们这天被攻占了几十次!

   追述:我太明白他(张立宪)在哭什么了…哭他的信仰就此消亡!张立宪死了,是自杀!我多希望这个曾经很俊郎的情敌,是因为破相而自杀的,可我知道不是……是他的神坍塌了!

   龙文章:“看看吧,我们现在在为谁打仗?为谁在守?为虞啸卿?可别这么说!谁这么说我担心虞师座会在那边折寿死掉!他不能死,他跟我们一样,还有用!那我们到底为谁在守啊?为七姑、八姨、六奶?”

   请求向自己开炮的麦克鲁汉:“你们帮帮我,那样会救了你们!你们帮帮我,救你们自己,帮我!帮我,你们不要犹豫了!记住,我的名字叫麦克鲁汉!我会在天上看着你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我会在天堂祝福你们!开炮!我跟你们一起打了这样的仗,我觉得很荣幸!”

   作战间隙,龙文章在回忆着孟烦了缅甸机场对他的吼叫。

   追述:日军用了几天的时间,挖通了我们早已炸塌的地道,突然的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这让我们在惊吓之余,狠狠地发泄了一下这几天来的悲伤!我们发泄过了,可我们又少了几个弟兄!

   ……,南天门,第三十五天,吃完了最后一次空投的粮食,现在,我们像死了多少天的尸体!……,南天门,第三十七天,经历有生以来最猛烈的炮击!……,南天门,第三十八天,炮击未止,轰炸机加入。我们听见山呼海啸,听见山的呼号,海的咆哮!我们听不见更多了,我们饿得就剩下腹中的山呼海啸!

   命悬一线的他们几个,终于等来了救援:“我是三十九师,独立救援团团长米齐,……”

   孟烦了六十年后的追述:二十四岁的时候,我在这里打了一场搏命的战斗!命令说只坚守两天,可我们却守了三十八天!三十八天头上,我太累了,睡着了,这一觉我就睡了六十年!现如今我已经八十四岁了,我把自己留在了这里,留在了南天门!年轻的时候我拼命的跑啊、逃啊,是为了回到我的故乡,那个当年叫做北平的地方!今天我老了,我把自己的余生交给了这里,是为了能在这里,一抬头就看见我的南天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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