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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声

都飞散开了吗

我的花瓣?

最灿烂的时刻,

请让它永恒。

留下最赤诚的心灵,

直面天空。

在明媚的阳光里,

随风而逝,

花落无声。

  好像是两年前的东西了。不知道哪天被什么刺激了一下,居然冒出点灵感写出这么首长短句子的组合。当时放到一边也没怎么管,后来有朋友看了说好,拿来再看,才觉得微微有些意思在里面,倒还值得看看。

  曾经看过樱花凋零,才明白了日式的美学观点。在半个月的尽情燃烧后,如同暴风雪一般的落红以让人窒息的悲壮之美,宣告了春天的迟暮。地上厚厚的积了一层,静得让人不敢践踏。如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想到如此柔弱而纤秀的一棵树,竟会以如此悲壮的方式为她所深深眷恋的春天殉葬。我忽而想到几千年前一名英雄与一位美人的凄美传说。我们留下了“汉”这个名字,也留下了乌江边血红残阳所映照的一尊塑像的记忆。“春花秋月何时了”的哀婉原不应属于那位刚烈的女子,真正配得上她的,应是这如残雪般陨落的樱花啊!

  其实写这首东西的时候,我所想到的,是秋日艳阳下的菊花。或许,还应该联想到一个名字:陆幼青。也许是黄巢的缘故,我对菊花从来没有太多的好感,且总觉得太过烂漫,不符合中国传统式的审美观。不过在看过《死亡日记》后,才觉得菊花实在是像极了顽强的生命,即便是在肃杀的晚秋,也要如狮子一样大大地展示一番辉煌,就是要告别这个世界,仍然维持着庄重、尊贵、典雅的姿态,好像只是暂时下场休息。等着下一幕的幕布拉开时,依然站在舞台上最吸引人的地方,淡然一笑,重新奏起生命的华章。一个人可以被击倒,却不能被打败。纵然菊英纷零,那冰魂雪魄花精神的梅,一样不会屈服于风霜的摧残。而当她被东风搀下舞台的时候,那温良恬淡的花中君子,已经领着唱响和暖明丽的春之交响乐了。

  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不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自得,不是“名花倾国两相欢,长使君王带笑看”的功利,不是“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的凄楚,不是“昨夜闲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的孤独。最高贵的人性,如棉花“一人出而万家暖”,如橘树“深固难徙,更壹志兮”,如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如苍竹“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是一袭厚实的大衣,而非那耀眼的华锦。

  流星那一瞬间的夺目光彩,代价是自己的生命。但如果有什么值得用生命去守卫,那又何妨燃尽自己,点起滔天的大火,驱尽所有的黑暗?昙花以全部的力量在一刹那间释放出所有的美,这一刻也即成了永恒,成为人们对它的记忆。

  熊熊大火后,香木的残烬里,涅槃的凤凰会获得新生,而种子的幼芽也开始生长。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花便以这最静美的壮烈谢幕。大音希声,此时的沉寂,也许正是一个新的——

开始。

  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妈妈你看,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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