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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制度改革的方向是公共服务均等化

户籍制度的最终目的,是保证在同一个区域内生活的人们获得均等化的公共服务与社会待遇,而不受户籍属性的限制,这既是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需要,也是实现社会公平的基本要求。

当前,不同户籍属性的人们,在同一生活区域内所享受的公共服务不均等问题主要体现在经济发达的东部地区和大中城市。自2001年公安部发布《关于推进小城镇户籍管理制度改革的意见》以来,小城镇的户籍大幅放开。在一些小城镇,只要公民在本地有稳定收入的工作或住房,或者具备一定的事业技能,就可以将户口迁入当地。但是,尽管政府采取了这样的激励措施,但是选择迁居中国小城市的人数还是不多,这主要是因为中小城市在提供就业机会、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等方面相对薄弱。例如,中国大多数好的学校和医院都分布在东部大城市中。另外,中西部的小城市提供的社会保障也不及大城市,例如住房补助、最低生活保障水平等都较低。

在经济发达地区的大中城市,大量的农民工和外来人口无法享受到和本地居民相同的公共服务,包括住房补助、子女教育、社会保障等。

1. 保障性住房不向外来人口提供。

当前,国内大城市的房价高烧不退,对大多数国人来讲已经是难以承受的价位。很多地方政府对持有当地户口的低收入人群提供一定形式的保障性住房,包括廉租房、经济适用房、限价房、自住型商品房等。当地的城镇居民能以相对便宜的价格居住或拥有住房。但是,农民工等外来人口即使常年工作和生活在这些大城市,也不能享受任何形式的住房补助。

2. 外来人口子女在迁移地接受教育仍然困难重重。

关于学生教育,国务院于2001年5月颁布了《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提出地方人民政府要充分发挥公办中小学的作用,解决流动人口子女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问题。近年来,一些大城市为解决流动人口子女教育的问题作出了很多尝试,但仍然存在很多问题。

例如,对上海的调查研究发现,近40%的外来人口子女无法在上海接受义务教育,因为上海市公办学校的入学条件非常严格。外来人口必须提供在本地正式工作的有效证明(劳动合同)或社会保险缴费记录,其子女才可以在上海市的公办学校就读。但是,很多外来人口无法获得稳定的正式工作,也没有交纳社会保险,他们的子女就只能在打工子弟学校授受教育,这些学校的学习条件简陋,老师水平低,上课不稳定。况且,即使父母能够提供工作证明,其子女能否在迁移地接受教育还取决于当地公立学校的容量。只有在满足本地户籍的孩子需求之后,余下的名额才能分配给外来务工子女。

除此以外,义务教育只包括小学和初中教育,外来人口的子女在高中入学的问题上面临更加严格的程序、更加苛刻的条件和更加繁重的经济负担。按照高考制度,外地务工人员的子女不能在当地参加高考,所以这些外来人口的子女即使在当地就读高中,也要回到户口所在地参加高考。

3. 外来人口无法享受迁移地的社会保障。

中国的社会保障体系包括三个方面:社会救助、社会福利和社会保险。社会救助是政府给予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的救助,例如最低生活保障,对于家庭人均收入低于当地最低生活标准的本地人口由政府给予一定现金资助,但是非本地户籍人员是无法享受的。社会福利包括残障福利、老年人免费游览公园、图书馆等。但是外来人口不在社会救助和社会福利的覆盖范围内。

2010年中国的《社会保险法》颁布,加快了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险体系建设,主要包括两类:一类是基于劳动合同的覆盖城市就业人群的职工基本社会保险制度,一类是基于户口的覆盖城市非就业人群的城镇居民保险制度和覆盖农村人群的新型农村社会保险制度。

职工基本社会保险与职工的户口无关,只要用人单位愿意,都可以为在岗职工缴纳社会保险。换言之,户口制度对职工基本社会保险没有影响。按照2008年颁布的《劳动合同法》和2010年颁布的《社会保险法》规定,用人单位应该为所有职工缴纳社会保险。尽管如此,用人单位的执行情况并不理想,并非所有的城市就业人员都参保了职工基本社会保险。由于大多数农民工都从事低收入的工作,很少有雇主为他们缴纳社会保险,农民工的参保率只有10%左右。

对未被职工基本社会保险覆盖的人群,各地方政府会制定当地的居民社会保险制度。以医疗制度为例,除了职工基本医疗保险以外,城镇未就业的居民可以参加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农村居民可以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各地方政府制定的保费费率和保险赔偿存在差异。

因此,外来人口如果没有参加职工基本社会保险,就只能在户口所在地参加社会保险,而不能在居住地参保。这给外来人口带来了很多问题,比如异地医疗费用不能报销,即使能够报销,他们也需要先自行垫付再申请赔偿。

户籍制度的最终目的,是保证在同一个区域内生活的人们获得均等化的公共服务与社会待遇,而不受户籍属性的限制,这既是推进新型城镇化的需要,也是实现社会公平的基本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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