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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 | 小说 | 月儿的心事无人知

阳光明媚的一个早上,刚到报社,领导来找我,让我这个新闻编辑部主任亲自到南水市去采访。南水市有我们曾经生活了十多年的那个小县城,也有我小学、中学时的同学,有我的许多好朋友,我听了自然很高兴。不过我也纳闷,南水又没发生重大新闻事件,干吗让我这个快退休的资深编辑出马。社长看我有些疑惑,喝了口水后说,南水市有个三八红旗手,人漂亮贤惠,多年来一直照顾着残疾的丈夫,默默的奉献自己的一切。最近南水市把她的先进事迹报道了省里,领导们很重视,决定在全省表彰学习她。俗话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仨,所以就请你辛苦一趟了。这是一些背景资料,你看看,明天就出发吧。

月儿,这个名字好眼熟。照片上李月儿人显得很憔悴,怎么看也不像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李月儿,我认真的端详大半天,最后还是从她那忧郁的眼神中寻到了些许端倪。我的心骤然怦跳起来,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资料上说,十年前的一天,南水市第一中学的女生宿舍发生火灾,正在检查工作的教育局一位科长,奋不顾身冲进冒着浓烟的女生宿舍,一连救出了十多个被困的学生,自己却因体力不支倒在烈火中。当他被人们救出来时,浑身大面积严重烧伤,生命垂危。

话还得从我们居住生活过的那个偏远的小县城说起,由于毗邻川北陕南,当地的方言自然就有了南腔北调的味道。比如他们把“我”读作第四声的“哦”,很像陕西关中的方言口音。当地人把女孩子称作女子家,说话的言谈举止中就多多少少带有蔑视的味道,把女读作“米”,女子家听起来就成了米子家,既不同四川话的软滑犀利,又和张口有些生硬的陕南话不一样。我不知道这三个字从别人的嘴里出来怎样,可从邻居白姨红红的、圆融的嘴唇里轻轻吐出时,就觉得有种嫌弃和漫不经心的酸味道,柔声细气的白姨把女字读得又尖又重,就像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似的,让人能够明显感觉到她对女孩子很是蔑视,这点从她对待自己的亲生闺女不冷不热,甚至厌恶的态度上就足可以看出一二来。

白姨的女儿月儿长得好白好白,鸭蛋型的脸就像天上银盘似的月亮,张口说话,纹声纹气的,让人立刻联想到电影里演的古代的窈窕淑女。八十年代的女影星陈冲出演电影《小花》一举成名,月儿长得很像陈冲,这在我们住的县委家属院里得到了集体公认。

白姨在大院里以贤惠、勤劳出名。白姨一家老小衣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好像总有穿不完的干净衣服。每个星期六的晚上,白姨就会洗上几大盆衣服,把晾干的衣服用熨斗熨的平平整整的。在家里白姨可是个绝对的大女子主义者,她有着说一不二的至高无上的地位。

白姨对自己的儿子特别的疼爱,看儿子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着浓浓的爱意,那旖旎的目光让人自然而然的会来想起牛妈妈舔舐初生牛犊时的情景,更让人会联想到凝望恋人时才有的专注神情。每当提及母亲月儿的脸上的笑容就立刻消失,不再嗤嗤的甜笑,粉粉的脸颊就挂满了愁云,说到气愤时眼眶中还会燃起憎恨。她说自己的弟弟从来没扫过一扫帚的地,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生活。自己三岁时开始洗碗,一洗就是十年,可母亲从来没有满意过一次。自己洗的碗母亲不看则罢,要是看见一次就会抱怨一次,有时还会鸡蛋里找骨头,骂上一两句。有一次自己顶了一句,母亲就瞪着眼睛破口大骂,她才争辩了一句,没想到脸上就招来重重的一记耳光。她手一松,碗掉在地上摔碎了。母亲就高声叫骂道,死米子(女子),你死里嘛!要不是他父亲跑进厨房,陪着笑脸一个劲的下话赔不是,她母亲还不知道要怎样的闹下去。那时她觉得的耳畔在轰轰作响,大脑一片空白,只看见父亲笑着不住地点头哈腰,样子很像电影里在日本鬼子跟前献媚的的汉奸。母亲被他连拉带拽的走了出去,出门时还狠狠地丢下一句戳心的话:死米(女)子都让你惯坏了!她最害怕母亲用指头突如其来的往自己头上戳,戳得生疼,每次都吓得她浑身发抖,她想不通母亲的指头,为什么有那么大的劲,更不知道是哪根指头有那么大的力量让她惊慌失措。她时常发着呆,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究竟是不是这个女人亲生的孩子。

白姨把和他们一起生活的孩子们的外公叫姨夫,我母亲说那个只有一眼睛,样子长得有些凶老的人,其实不是白姨的继父。白姨还是月娃子的时候,她的生身父亲就被国民党的军队抓取当壮丁,从此就再也没了音讯。白姨还有一个弟弟,那是她的继父和母亲生下的唯一的孩子,人长得很帅气,样子像五十年代的影星王兴刚,据说在省城当工人,他应该是白姨父母眼中真正的宝贝。

我和月儿一起到县体校打排球,球场上的月儿没有一点儿文静娇柔的样子,扑杀强攻很是泼辣,每次比赛都有惊人的表现。每当大人人们投去羡慕的眼神,纷纷夸奖时,白姨总是不屑一顾的说,女子家再能也是闲能!有人想再恭维她的女儿有本事,她就不领情的白人家一眼,鼻子轻声一哼,头也不回地走了。在我母亲的眼里,我不但长得不漂亮,甚至说有些丑,她生气时就骂我瞎婆子或者扁嘴子,明火执仗的指出我的嘴又扁又大,不是樱桃小嘴。还说我老实的要死,换句话说就是笨的要死。这让我在人前头时常感到自惭形秽,这也是我在白姨面前感到惶惶不安的一个重要原因。说也怪,白姨是那样的不待见自己的女儿,可对我这个长得相貌平平的她女儿的丑朋友却还算客气。

我和弟弟一起考上大学那年,月儿还在上高中。月儿把一个珍藏了很长时间的笔记本送给了我,坐在黄昏的窗前,夕阳把余晖涂抹在我和月儿的身上,她白皙的脸庞红扑扑的诱人,娇羞地说要借我弟弟学过的参考书。我好奇她咋不直接和我弟弟借书。她嗤嗤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过了好一阵子,才喃喃地说,我想改学文科。接着她又羞涩的说,《雁南飞》这首歌真好听。我没有理解她话中的含意,看见她脸通红通的,快变成了熟透了的红苹果,我真想上前,美美的亲她一口,愉快地答应她的要求。

月儿没有考上大学,她只考上了我们跟前的一所中等师范学校。我和弟弟毕业以后都留在了省城工作,再后来我的父母也都调回原籍,就这样我们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听说月儿毕业后分配到县城一所小学当老师,她的父亲成了副县长。白姨的儿时的玩伴的丈夫是市上的副市长了,她们一来二往很快就建立起更加亲密无间的关系,最后决定结成儿女亲家。月儿得知母亲把自己许配给一个不相识的高干子弟,一脸的怒气,说什么也不答应。白姨很生气,大骂自己的男人没本事,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养了个不听话的死米(女)子。她指着月儿的鼻子说,找对象不门当户独对,到时候哭都来不及,要是月儿一定要和那个山里人结婚,就权当自己没养这个女儿!倔强的月儿一气之下,住进了学校的集体宿舍。

在和父母亲抗婚的艰难日子里,月儿得到了学校里的一个男同事的无微不至的关怀。他叫吴天佑,和月儿毕业于同一所师范学校,是比月儿高两级的校友。吴天佑的家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家境贫寒,读完乡里的初中后,家里实在无力供他上学了,他在班主任的鼓励提前参加高考,以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取了学费全免又发助学金的师范学校。吴天佑乐善好施,更喜欢帮助别人,既是学校里的教学骨干,又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后备人才。在月儿眼里,吴天佑虽然谈不上帅气,可也算是一表人才。与母亲介绍的那个高干子弟相比,他朴实、真诚又好学上进,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听到女儿在和一个乡下人谈恋爱,别说白姨了,就连白姨的丈夫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他是主管县里文教卫生工作的副县长,他先是给文教局长打电话,让他给城关小学的校长施加压力,亲自到学校视察,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把学校领导骂得一塌糊涂,临了以年终考核相威胁,吓得学校领导大气也没敢多出。

我忐忑不安的拨通了李月儿的电话,电话通着却没人接。过了一会儿,我再次拨通了电话,终于有人接了,我忙问:“请问,你是李月儿吗?”一个男孩子甜甜脆脆的说:“我妈妈在忙,你找她有事吗?”我激动的说:“我是你妈妈的发小,从省城来的,麻烦你让她接个电话!”孩子高兴的答应着,把电话给了她母亲。电话里很快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你是谁?”我兴奋的叫喊道:“月儿,我是你梅姐,我们在一个大院里住了好多年哩,你忘了!”电话那头沉默很长时间,在我的再三催促下,月儿才又开始说话,但语气很淡很淡,根本没老友重逢的那份激情。在我恳切的要求下,月儿终于同意和我见面,按照她说的地址,我在一座环境优美的小区见到了月儿。要不是她亲自为我开的门,我真不敢把眼前这个身着一身黑色衣服、一头花发的中年妇女当成月儿,猛一看,还以为是月儿老年的母亲白姨。她没有白姨那么精神,样子比当年的白姨还要老态龙钟。她的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旁早就被密密麻麻的眼角纹包围着,也不再像当年那样的熠熠生辉,尽管风韵残留,却失去了昔日的楚楚动人。我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在感慨岁月的无情和残酷。月儿为我泡了一杯茶后,就一言不发的枯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瞅着脚底下发愣。

我独自一人聊起了童年轶闻趣事,说起我们一起穿着花裙子在大院里跳绳打沙包,一起在山坡上摘野草莓抓色彩斑斓的蝴蝶,无聊时偷路边老乡种的粉嘟嘟的水蜜桃,红彤彤的苹果。玩累了就到校河里游泳,青青的河水,碧波荡漾,朗朗的天空,白云飘荡,一幅幅童年的生活的场景仿佛重现在眼前。那天,在凉爽的河水里嬉戏着,突然月儿尖叫着从水中跑了出来,她捂着肚子,浑身在发抖,脸色苍白,惊恐万状的朝我喊着:姐,哎要妈吆,不得了啦,姐,我可能要死了!她面朝我说话时,沾满水珠的眼睫毛下的大眼睛不住地扑闪着,时不时惊恐地朝下瞅瞅,像只受到意外惊吓的小鹿。我顺着她的眼神向下看去,惊奇的发现她颤抖的小手正捂在女孩子的神秘的三角地,顺着她纤细葱白手指缝,殷红的血水正在慢慢地渗出。我立刻明白了这一切,笑着说,我们的小月儿成了大姑娘了!聪慧的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后,羞涩的看了我一眼,一道红霞迅速飞过她俊俏的脸庞,嗤嗤地笑开了。

听到这儿,月儿脸上闪现过一丝甜蜜的笑容。她温婉的瞅了我一眼后,伤感地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就好了!”我说:“你看小孩多可爱,孩子就是大人的希望。”她却常常哀叹了一声,苦苦地吟道:“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渐渐地我们聊到了现实的生活之中,她的脸上爬满了愁云。她恶狠狠地说,我这一辈子都叫那死婆娘害死了!我知道她一直对自己的母亲不满,渐渐的她不再把自己的母亲叫妈,开始的时候在我们私下里闲谈时用那人来代替自己的母亲,生气时就把自己的母亲叫那婆娘。今天她又加了个死字,可见她对自己母亲的怨恨之深。我劝说她:“天下没有母亲不爱自己孩子的,白姨偏爱男孩子是做的有些过分,人还是很善良的……”没等我说完,月儿就气愤的说:“她还配做母亲!明明知道我不喜欢那个高干家子弟,为了巴结人家,好让自己的男人加官进爵,把人往火坑里推,这也算生我养我的父母?哼,说的比唱的还要好听,自己要嫁汉,却美其名说为了我今后的幸福生活,天底下再没有这样不要脸的人!”我忙说:“小点声,家丑不可外扬。”她不理我,倔犟的继续说:“我结婚他们不管也就算了,跑到我们学校大闹了一场,还诅咒我,不听他们的话,就要痛苦一辈子,这就是她做母亲给我的祝福!现在一切都按照老巫婆说的应验了,这下他们满意了,高兴了,满意了,知足了。”说完失声痛哭起来。这时,她儿子跑过来,把一条毛巾塞到她手里,她一面擦眼泪,一面用手推儿子,示意他离去。看孩子恐慌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也不再哭了,坐在沙发上不住地摇头。我忙打岔道:“这世界那有什么料事如神,那都是一时的气话,千万别当真。”她却不这样认为,瞪着泪汪汪的眼睛说:“她当初逼着自己当副县长的男人到我们学校乱施淫威,把吴天佑推荐到市教育局工作,说是为了培养第三梯队的后备干部,呸,狗臭屁!还不是想把我们拆开。吴天佑不去市里工作,就不会有今天,他们是不是害人精,杀人凶手!”她说话的神情有些失常,我诧异了,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这时,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精瘦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大热天,戴着一顶黑色的礼帽,脸上戴一副墨镜,捂着一张大口罩。他朝我点了点头,算作问候,然后一拐一拐地走进了里屋,慢慢地带上了门。月儿瞅了一眼,冷冷的说:“吴天佑。”然后就再也没有说话,我们各自想着心事,坐了一阵子。原来我还想再问些她父母的事,顺便多了解情况,看来是不行了,就匆匆结束了采访。

经人介绍,我在市委新修的一座干休所,见到白姨和她的丈夫。白姨还是那样精神,身体比四十年前发福了不少,言谈举止越像一个官太太或者贵妇人。只是李叔瘦得出奇,给人以营养不良的感觉,那一头白雪亮雪亮的,很是刺眼。李叔还跟从前一样不爱言语,一边在看电视,不时朝我们瞅瞅,时时在观察着白姨的眼色,照例白姨装着不经意的瞥他一眼或是无意的干咳一声,他就立马头朝我们,堆起满脸笑容,有时附和一句“那是”,或者殷勤的点点头,那神态从前还是一模一样。

说起月儿的事来,白姨就唉声叹气了还一阵子。我原先以为她会骂人,没想到她却抽泣起来。别说我没想到,就连他的丈夫也不知所措。哭了一会儿,白姨擦了擦脸说:“我们的女子要是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你弟弟都成家了吧,我就看准他,可惜我家的月儿没福气。老话说得好,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万市长家的儿子,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大学生,现在都成法院的副院长了,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小学老师。死女子和我们打犟劲,不听大人的话,这下吃了吃亏,整天伺候一个烧的比猪八戒还要丑的男人,这就是命啊!”一旁的李叔大概怕惹出麻烦,小心的看了老伴一眼,就对我说:“小吴是救火英雄,月儿是妇女先进,领导们经常表扬。”白姨白了他一眼,生气的说:“就知道打官腔,谁说好谁去和残疾人过一辈子,站着说话腰不疼。”我接着话茬说:“省里还要表彰月儿,精心伺候丈夫和公婆的行为,听说还要树立成感动全省的模范哩。”白姨毫不介意的说:“高帽子太大了会压死人,还不是怕我们月儿闹离婚,为这他们年年没少给我们老两口做工作。把月儿调到市工会,啥工作也没安排,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做家务、伺候人,这就是月儿的苦命!”白姨又呜咽着哭开了,从哭声里能够真切的感受到,一个母亲发自内心的悲苦和对自己女命运怜惜,让我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撕心裂肺的痛,我也禁不住流下热泪,采访就这样和着泪水和哭声匆匆结束了。

在回宾馆的路上,我遇上了上学去的月儿的儿子。我们边走边聊,孩子告诉我,他生下来就一直和母亲在一起,爸爸在市里工作,一年见不上几次。他最羡慕别的孩子能够经常跟爸爸妈妈在一起,现在和爸爸在一起生活了,心里很害怕,他害怕看到爸爸的那张脸,妈妈不知从哪年天开始就和爸爸不说话了,回到家里怪没意思的,他爱妈妈,也知道爸爸爱他,他一直担心爸爸和妈妈有一天走了,不要他了。说着孩子眼角不知啥时候早已挂满了晶莹的眼泪,快到学校门口了,他赶紧抹去眼角的泪珠,睁大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央求我:“我知道你是妈妈的闺蜜,好阿姨,求求你劝劝我的爸爸妈妈,我们永远在一起,好嘛!”说罢,他给我鞠了一躬,转身跑进了学校。

回到宾馆,我决定采访一下吴天佑。拨通了他的手机后,吴天佑半晌没有表态,最后他语气平和的说:“我们还是在电话里说方便些,我不想叫月儿生气。”他说:“我丈母娘人其实并不那么可恶,她就是重男轻女思想严重,月儿的倔脾气的养成,与她从小不待见月儿有直接的关系,这在儿童心理学上叫叛逆心理。我和月儿能够走到一起,多亏了丈母娘的极力反对,她越是横加阻拦,就越是加速了我们走到一起的的步伐。月儿聪明善良,我喜欢她,我知道我离他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还有很大的距离,凭良心说,我们当初的结合,月儿有赌气的成分。我也知道你弟弟是月儿心中的偶像,曾经沧海难为水,谁都有心中的初恋。婚后几年的相互了解,我相信我和月儿是有一定的感情的,月儿是个好女人,好妻子 。我现在的模样别说老婆孩子了,就连我自己也不想多看一眼,你知道嘛,我怕别人投来的异样的眼光,我更怕看到的明晃晃的镜子,明净的玻璃和宁静的水面我都不愿看到,我拖累月儿快十年了,我现在可以独立生活了,月儿是女人,她应该过正常人的生活,有权利享受天伦之乐。当初我有私心,舍不得月儿离开我,后来我又怕离婚了会伤害孩子,现在儿子长大了,一切该结束了。我劝过月儿,是我主动提出的离婚。每次都有领导出面给月儿做工作,他们误会月儿了。你是月儿的好朋友,好闺蜜,你劝劝月儿,别再顾忌那么多了,你也给领导们反映一下实际情况,我不想生活在炫丽光环下,只想平静的度过余生,更不想让心爱的女人痛苦一辈子,拜托了!”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我思考了很久,心里觉得怪难受的。

半夜醒来,我在笔记本电脑上写下了题目《月儿有心事》,打算把几天的采访整理成新闻特写交给报社,至于能不能得到领导的认可,就不得而知了。我在键盘上敲完最后一句话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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