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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复活节岛石像:人类狂欢还是警示后人

  图为:石像当年是走着去的。”复活节岛的岛民们说。考古学家仍在努力推究当年石像移动的真实过程——以及,它们的由来到底是一场警示后人的环境悲剧,还是一次人类善巧的狂欢。

    去年6月的一个冬夜,复活节岛的西南海滨,而立之年的艺术家何塞·安东尼奥·图基走出只有一个单间的居所,徒步向北,穿越全岛来到阿纳克纳的海岸。这是他人生的一大乐事。传说,一千年前最早来此定居的波利尼西亚人就是从阿纳克纳靠岸的;他们在浩瀚的太平洋上航行了两千多公里,总算把独木舟拖上了陆地。在当年也曾照耀着先人们的星月之下,图基安坐沙滩,凝视着正前方的巨大人像——“摩艾”。它们是先民在好几个世纪前用火山凝灰岩雕刻而成,据说祖先们的魂灵附身于此,受后人祀奉。

  远处不眠的公鸡引吭高鸣,时有犬吠相和。一阵从南极大陆刮来的寒风吹得图基哆嗦起来。他是拉帕努伊人,也就是波利尼西亚血统的原住民;“拉帕努伊”是当地人对复活节岛的称呼。该岛绿草茵茵的山坡和犬牙参差的海岸上散落着数百座摩艾石像,有些身上也许就有图基祖先留下的斧凿痕。阿纳克纳有七座大肚子的石像,端端正正地站在一座16米长的石质平台上,背对太平洋,双臂垂于身侧,头上顶着高高的石帽,叫做“普卡奥”,质地是红色的火山渣。它们停驻于一个久远的年代,凝望着这座僻处远洋的岛屿,然而当图基注视它们的面孔时,胸中却涌起血脉相通之感。“这是种奇怪而充满能量的事物,”他说,“它源自我族的文化。它是拉帕努伊的。”他又摇摇头,“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图为:被称作“摩艾”的古石像复活节岛上是司空见惯的景致——赤身涂满颜料的土著舞者就没那么常见了。作为原住民的拉帕努伊人,生活在岛上的约有2000人左右,属智利公民。1877年他们一度只剩111个人,因为当时的奴隶贩子和疾病大大削减了其人口。

    复活节岛的面积只有164平方公里。它坐落在南美洲以西3500公里、皮特凯恩岛以东2000公里处,而后者已是距它最近的有人居住的“邻居”了。即便在定居者迁来以后,复活节岛的隔世状态仍保持了几个世纪,建造石像所需的所有人力物力只能来自岛内。石像的高度从1米到10米不等,最重的超过80吨,然而1722年当荷兰探险者在复活节之日踏足此地时,所见的却是一派石器时代的文化。石像是用石质工具雕凿而成,大多出自同一座采石场,然后在没有驮运牲畜和车轮的条件下被运往庞大的石台,距离有时远达18公里。图基的问题——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过去半个世纪里让纷至沓来的造访者困惑不解。

 

  图为:15座经过修复的石像背对太平洋,伫立守望在汤加里奇石台上,这是复活节岛上最大的石砌仪式平台。拉帕努伊人的工匠于几个世纪前用1公里外采石场里的火山岩雕成了这些石像,到19世纪,岛上所有的石像都被推倒了——是谁干的、出于何种原因仍不清楚。1960年,这些石像在一场海啸的冲击下滚向内陆,有的就此碎毁。

    但这些石像最近被拖入了一场更大的争论,事关复活节岛的过去,有着立场迥异的两派。其一以雄辩的普利策奖得主贾里德·戴蒙德为喉舌,称复活节岛的过去是一则警世寓言:一个社会因毁坏环境而自取覆灭的极端案例。另一派的观点是,古代拉帕努伊人是体现人类坚韧与聪慧的表率——他们令巨大石像在崎岖地面上直立行进数公里的能力即是一个例证。波利尼西亚定居者抵达拉帕努伊岛的时候,他们已乘着无篷的独木舟在海上漂流逾月,全员也许只有数十人而已。如今,每周有12个航班从智利、秘鲁和塔希提飞来,2011年这些飞机送来了5万名游客,人数是该岛人口的十倍。30年前,这里的汽车、电力和电话服务都还是稀罕物;今日,岛上唯一的市镇杭阿罗阿到处是网吧、酒馆和舞厅,一到周六晚上,皮卡和小汽车把街道塞得水泄不通。酒店少说有好几十家,阔绰的游客在最豪华的酒店里一夜就花掉上千美元。“这个岛已经不算是一座岛了,”40岁的拉帕努伊雕刻师卡拉·佩特说道。23年前她遇见一个登岛的德国人并嫁给了他。

  图为:如今已沉静下来的三座火山于50万年前早就了复活节岛。如今岛上有三个火山口湖,却没有溪流,淡水匮乏。远在3500公里之外 的智利供给该岛所需的燃料和大部分食物。

    智利于1888年把复活节岛纳为属地,却授权一家苏格兰公司管理,公司把它当成了一座大牧场,直到1953年。羊群在岛上随意游走,而拉帕努伊人却被圈进杭阿罗阿聚居。1964年他们揭竿而起,后来争得了智利公民权以及自行选举本岛市长的权力。

  岛民对于遥居大陆上的宗主国有一番爱憎难明的心理。岛民要靠智利输入燃料及每天空运食物。他们说西班牙语,赴大陆接受高等教育。与此同时,智利移民也乐意来岛上做拉帕努伊人不愿屈就的工作——比如刷盘子,部分是受了该岛免所得税政策的诱惑。不少拉帕努伊人跟大陆人结了婚,但有人担心自己的本土文化正被稀释。岛上现在的人口在5000左右,比起20年前差不多增加了一倍,而拉帕努伊人所占不到一半

  图为:何塞·安东尼奥·图基在复活节岛上的房子只有一个单间,是他为自 己和比利时籍女友乔伊丝而建,房里有供电,但没有上下水设备,几步之外就是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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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活节岛上,差不多每一份工作都依赖于旅游业。“如果没有它,”旅游局主管卢塞罗·马希纳·提奥说,“这岛上的每一个人都要饿肚子。”市长卢斯·扎索·帕奥阿则说:“祖先的遗产是我们的经济基础。你到这儿来不是为了看我们,而是为了看那些遗产。”他说的就是摩艾石像。挪威人种学者、探险家托尔·海尔达尔游历太平洋时到过复活节岛,正是他的叙述点燃了全世界对该岛的兴趣。他当时认为,石像的创造者并非波利尼西亚人,而是印加时代以前的秘鲁人。著有畅销书《众神的战车》的瑞士作家埃里希·冯德尼肯确信它们出自滞留岛上的外星人之手。现代科学——语言学、考古学及遗传学上的证据——则证明石像确是波利尼西亚人打造,却没搞明白他们的搬运手段。研究者们倾向于认为岛民的祖先是用了大量绳索及木材、以某种方式拖动了石像。“专家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何塞·图基的兄弟,25岁的苏里·图基说,“但我们知道真相。石像是走着去的。”在拉帕努伊人口口相传的历史中,祖先的英灵施了神力,使石像活动起来。

  图为:在复活节岛的珊瑚礁海域潜水的游客遇到一具假的摩艾石像,那 是1994年为某部好莱坞电影打造,而后沉入海中的。这处珊瑚礁是健康的,但鱼类遭受了过度捕捞。岛上餐馆的金枪鱼和三文鱼 是进口的,消费者主要是游客。

    欧洲人于18世纪来此以后,便没有关于造像活动的记载了。那时的复活节岛已只剩寥寥几棵枯瘦的树木。不过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新西兰梅西大学的生物地理学家约翰·弗伦利找到了证据——湖底沉积层保存下来的花粉,表明岛上曾有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包括数百万棵高大的棕榈树;这种环境维持了几千年,只是在波利尼西亚人于公元800年左右登岛之后,那些树林才变成了草地。

  当年它们怎样移动?这是复活节岛历久难解的谜题之一:几个世 纪前,在岛民既无驮马又无车轮的情况下,几百座巨型石像如何被运到了岛上各处(搬运距离最远的可达18公里)?这幅6.5米高石 像的假想场景展示了一种新理论,其线索源于拉帕努伊人口头相传的历史故事,其中提及石像曾“走路”。

 

  图为:智利的新婚夫妇涂着喜庆的油彩、佩戴羽饰(图右),以拉帕努伊人的方式办婚事。2011年造访复活节岛的5万人中,近三分之二来自智利。

    贾里德·戴蒙德在2005年出了一本颇具影响力的书《大崩坏》,书中大量用到弗伦利的研究结果,论述复活节岛居民无意间做出了“杀戮生态”之举。戴蒙德说,他们运气太差,踏上了这个干燥、清冷而僻远的岛屿,它的土壤无法利用火山灰(岛上的火山都在休眠)或风吹来的尘土来积蓄肥力。岛民为了打柴和耕种而伐树,被伐光的林地就长不回来了。随着树木变少,岛民无法再打造用来出海或打渔的小舟,便去猎食鸟类。土壤侵蚀使庄稼减产。在欧洲人抵达之前,拉帕努伊人已陷入了内战和同类相食的惨况。戴蒙德写道,他们与世隔绝的文明之崩溃,正是“一个社会因过度开采其资源而导致自毁的最清楚的例证”,也是“我们自己的未来中可能藏在前路上的一种最坏景况”。

  图为:复活节岛不再与世隔绝,却仍留有一份世外奇境的诱惑,使它的子民停驻流连。何塞·图基(图左,与女友乔伊丝一起)曾移居智利, 但只过了四年就回来了。“如果你走了,这岛将召唤你回来。” 他说。

    戴蒙德认为,石像加速了这种自我毁灭。他认为石像是各方敌对酋长用来展示威权的道具——困在这个偏僻小岛上,也没什么别的招摇方式。他们通过建造越来越大的石像来争强斗胜。戴蒙德推想的运送方式是把石像放在木头滑橇上,在圆木铺就的滑道上拖动。然而这样做需要许多人和木材,为了养这批劳力,又要清伐更多的林地来种粮。当树木伐尽、内战打响,岛民开始推倒石像。到19世纪,没有一座石像是立着的了。复活节岛的风景染上了凄伤的色彩,在戴蒙德和其他许多人眼里,这色彩至今仍保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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