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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

   即使在寒冷的冬日,都市依然是那么迷人,遍街华灯笑靥,流光溢彩,极易使人萌生一种温柔的情愫。

  这是一家傣式酒吧,地方很大,约二百多平方米的大房子,中间一个可以转动的大台子,台上几个身着长裙、赤着脚的傣族少女,随着象脚鼓忽快忽慢的鼓点,飞舞着长发,迈着狂放激烈的舞步,跳着令人疯狂的舞,引得台下人们一阵阵喝彩。

  在某个角落处,有一位男人坐在那里很久了。他的目光并没有投向旋转的舞台,而是盯着左前方一个女人。尽管时不时有人挡住他的视线,但他依然坐着,毫无挪动的意思。

  他看上去同这儿的大多数人不同——这倒并不仅仅因为他没有同伴,是单身一人。他穿着挺刮,透着帅气。但他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很忧郁。

  他一直注视的那个女人看上去还很年轻,娇小的身躯着一身时下正流行的中式服装,一头长发随意络在脑后,很美丽,也很优雅。

  人渐渐地少了些——尽管这儿的暖气开得很足,但有些人喝好酒后,总喜欢去外面走走。

  现在,他可以看到她了。她正在注意地倾听同伴说话,嘴角边一抹淡淡的笑意。看到她的笑容,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她发现他了没有呢?她似乎不经意看了他一两眼,又继续倾听同伴说话。然后,她又把目光投向了他的方向,嘴角的笑容没有了,若有所思的眼神和他很相似,但却更加痛苦。

  他故意转过身,正对着她。

  四目相对,两人长时间地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把目光移开,他依然坐在那里,紧皱的眉头却舒展了许多,目光里有了几许温柔。

  过了好一会儿,她俯过身对同伴说了些什么,同伴朝他这边看了看,起身走了出去。她快步来到他的跟前。

  “你好吗?”她的声音依然甜美、轻柔,略带点南方口音。“没想到在这儿能见到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

  她坐在了另一把椅子上。服务员走了过来,他替她要了一杯热的鲜橙汁——他记得她胃一直不大好,不能碰太凉的东西。

  “五年了?”她喃喃地问,眼睛有些湿润了。

  “是啊,五年了。”他叹了口气。

  两人此时相互凝视的目光使五年的时光化作乌有。

  他注意到她有些防备着什么,他不禁笑了。有点故意。

  “你害怕吗?我又不会当众亲吻你。“他笑出声来。

  “吻我?……”她感到由衷的诧异。“你敢吗?”

  这时他的脸上那种故意装出来的神情消失了。他变得严肃起来。他仔细打量着她。接着,他一口喝下了大半杯酒。

  “所有的朋友都认为,”他说。“你应该嫁给我的。”

  “可我没有!”她喝了一小口橙汁,觉得很酸。

  “那天我等了你。”他声音突然低沉起来“我在那个倒霉的花园里等了你整整一天,吃过晚饭我又回到那里,一直等到天亮,等啊等,一天一夜,天下着雨,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挪动了一下椅子,摇了摇头。

  “那天我也去了,我就在花园拐角处的丁香树下,我也看见了你,那天我的衣服也湿透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不明白。

  “因为我也有我的事业。”她幽幽地说。“而我的事业不在你那儿。”

  “哦!上帝啊!”他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能为我做出一点点让步呢?”

  “别说了,你也同样不肯为我付出一点啊!”她在笑,嘴唇紧抿着。“你为什么不肯留下来?”

  她的这种样子他是熟悉的,他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痛。

  “你难道没觉察到我是真的爱着你吗?”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成家,确切地说,也没有再恋爱。

  “我也爱你啊。”这时,她的眼睛亮了起来,露出没有泯灭的激情。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靠近她,她闭上眼睛,屏息静气。

  “天啊!你还是那么美。”他说,声音低低的。

  “唉!”她说。“你也没变啊!”

  然后,她轻轻张开眼睛,无力地挣脱他的手臂,两人都叹息着。

  “他比我好吗?”他问。他知道她不久前结婚了。

  “也许他比不上你,但他从不阻挠我做自己喜欢的事。”她直视着他的目光。

  “你属于我,应该嫁给我的。”他坚持说。狠狠地。他的脸与她贴得很近。

  她再次闭上眼睛。睫毛上闪着泪花。

  他看到了那泪花,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你是知道的,我永远只爱你啊!”他声音温柔了许多。

  “你走后,我每次路过那个花园我都感到难受。”她睁开了眼。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而且打了两次,后来我想,让他见鬼去吧。”

  “你真的给我打了电话?”他嘴角浮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但随即又显出希望那是真实的样子。

  “没错,我打了。”她补充道。“是你的女秘书接的。她说你到海南去了。”

  “哎!不提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随即问:“你收到过我送的花吗?”

  “收到了,四次?不!是五次。很美的郁金香。”她笑了,眼睛却很迷茫的样儿,仿佛回想起了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啊!那天听到你结婚的消息,我醉了一天一夜。”他脸上带着某种不可言状的痛苦神色。 

    “你明知道我爱的是你。整整五年,我一直在等你,你为什么不回来?”她声音有些激动,仿佛在质问他。

  是啊!五年他都在忙些什么?一时之间,他默然无语。

  不知什么时候,台上的节目结束了,在一片疯狂的掌声和叫好声中,人们重新端起酒杯,点起香烟,若无其事地闲聊起来,台上一个傣族女子伴着轻缓的乐曲,跳起了孔雀舞,很美!

  “覆水难收啊!其实我们两人都是很自私的,谁也不肯为对方多付出一点。”她站起身。“也许命运注定我们不能走到一起吧!”

  她站在那里犹豫不决。他看了一眼她柔软的小手,似乎还握在他手中。然后他也站了起来。

  “我不这样认为。”他说,一种试探的口吻。

  她轻轻摇了摇头,牙齿紧咬住下嘴唇,转身走向出口。

  他叫来服务员,结完帐。他紧跟在她的后面。“亲爱的。”他喊。

  她没回头,并且加快了脚步,夜风中传来她深深的叹息。

  “你这个残忍的小混蛋!”他冲着她背影叫,但她已经走过拐角处,不见了。

  很快的,他来到大街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因为雨,雨水使灯光变得更加迷离。他站在人行道上,街上人很少。这时有一位年轻的女子在雨中向他走来,头上撑着一把花雨伞。雨水挡住了她的脸。是她吗?她终于来了吗?他瞪大了眼睛。但她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又把注意力转向她走过来的街的尽头,透过雨帘望着,很久,很久,但她还是没有来……不知怎么,他的嗓子里涌出一阵苦涩来。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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