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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年岁渐长。儿时的年味却挥之不去,令人回味。

  小时候,总盼望着快些过年,因为过年可以买新衣服,过年可以吃各种好吃的,过年有拿不完的压岁钱。

  谈起过年,最值得回味的该是蒸馒头了,29号晚上家家户户都要蒸上一锅热气腾腾的馒头。从初一吃到初六。盼望来年吉祥如意。

  谈起蒸馒头的功夫,我是特别佩服父亲和小叔的,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做饭的功夫还是很有一手的。尤其是蒸馒头。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句话想来不差。父亲和小叔做的菜都是极好的,我一直认为他俩是被农民耽误的好厨子。平时蒸馒头都是母亲蒸的。不过她蒸的十有八九都是硬的,我猜她一定想让我们尝尝窝窝头的味道。她若蒸的蓬松了还好,我们还可以吃的香一点。不过大多数都特别瓷实,再差一点就该硌牙了。我就是吃着这种馒头长大的。

  父亲是很少亲自蒸馒头的,不过一旦动手就一发不可收拾,从发面到烧火都是自己一个人操作。绝不会让我们插手,可能是怕我们坏了他的杰作。蒸馒头最重要的揉面和火候。火候我还可以控制好,揉面实在是个技术活。至今我还没有得到精髓。别看父亲那双手极其粗糙,像陈年的树皮一样粗糙。但是揉面的水平那绝对是一流的。偌大的面团到他手里仿佛就变成了一精灵。而这精灵就游弋在父亲的两手之间。把面揉成团,再挤成条状,接着一刀一刀切块。最后上篦合笼。发力收力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腰间的围裙在半空飞舞。我就在一旁默默看着,看得竟有些痴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馒头的香味透过蒸笼从厨房飘到堂屋来到我的鼻尖,深吸一口气,太香了。我记不住感叹,屁颠屁颠跑到厨房问父亲:“好了吗,可以吃了吗”。

  父亲就会瞥我一眼,再等等。火候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大了。看着微弱的火苗在锅炉里跳动,我就知道已经差不多了。干燥的木柴被烧的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蒸笼上面的蒸汽仿佛要撑破上面的塑料袋子。它仿佛在呐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有时候会淘气,在袋子上戳2个洞,看着热气流从小洞里边钻出。就感觉特别好玩。父亲就会生气地说:“一边玩去,小心烫到手”。

  大概再过10分钟,父亲掀开蒸笼,看着排列整齐的馒头,像一个胖娃娃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我便会垂涎欲滴,嘴角还会有流露出一丝坏笑。我一般会挑一个个头最大的,这样才吃着过瘾。父亲总是会提前给我指出来。

  “给你留的,趁热吃,吃慢点”,他和蔼地笑着。抖了抖围裙上边的灰尘。

  拿到馒头我总是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也不怕烫嘴。胃口好的话还可以再吃一个,自家蒸的馒头不像外边的又小又虚。父亲是会放任我吃的,直到我吃过瘾。

  开笼之前奶奶会先过来挑几个,然后拿到她屋里,那是用来给神仙上供的,我是没福气吃的。奶奶可能要点上香炉,摆上贡品,对着神像默默祈祷。小时候什么都不懂,总感觉特别好玩。就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捣乱一下。奶奶就会勃然大怒,顺便大声骂道:“一边玩儿去,惹火了灶王爷爷,你一年都甭想吃好吃的。”这句话还是很管用的,我们立马闭嘴,站到一边默默的看着。可能是儿时的确没有多少好吃的东西,只有到过年才可以开一下荤。

  此刻的我也不知道奶奶对着神像都许了哪些愿望。我猜她会在心中盼望着儿孙身体健康。家家发大财,无病也无灾。奶奶像个虔诚的教徒,两眼微闭,双手合十,对着神像行三叩首大礼。而我们这些小孩子也有模有样的站在奶奶旁边学着,双手合十,跪在地上。给神像磕一个响头。那真是“响头”。对着地板砰的一声,倒不是我们对各路大神有多虔诚,就感觉特好玩。用力过猛,有的时候头上就撞了一个大包。也不知道疼。和玩伴儿相互取笑,看谁头上的包大。奶奶看着我们,笑着说道,真是傻孩子。

  直到现在,我也不能把神像叫上名来。只记得奶奶家供的是灶王爷,我家供的是观世音菩萨。不过也不是每年都在那捣乱,奶奶说过几次之后,我们仿佛也变成了信众。我们知道对于神明还是要有敬畏之心的。谁也不敢说他是否真的存在。行大礼时,那个眼神是极其清澈的,没有任何杂质。此刻仿佛早已放空了自己,只知道心中住着一个神明。在危急时刻保你逢凶化吉。

  小时候,年特别有盼头。大年初一的早上,每家都起得特别早。不知道是真的太兴奋,还是鞭炮声太响震得睡不着觉。年三十的炮声一直没有停断过。即使这边停了,隔壁的存在可能才刚刚开始。人们从年三十的晚上就开始放鞭炮,伴随着烟花和爆竹声,有的人家可能是要熬上一宿的。打牌的打牌,搓麻将的搓麻将,看春晚的看春晚,唠嗑的唠嗑,看花灯的看花灯……

  不过我可能是没有那个毅力的,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熬过通宵。熬到零点基本已经困得不行了。吃上一顿父亲母亲一起包的饺子,那真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父亲母亲的爱仿佛已经化为饺子皮儿加饺子馅儿。轻轻咬上一口,还是小时候的味道。有时母亲会在哪个饺子里边偷偷藏一个硬币。据说谁吃到这个饺子,来年可以有一年的好运相随。不过到底有没有好运谁也没去注意过。只是讨个喜气也是极好的。

  到了大年初一早上,每个人都换上了买来不久的新衣服,辞旧迎新。吃完早饭先去给爷爷奶奶家拜个年,讨来一点压岁钱。买几盒小炮,一玩就是一天。顺便再去讨点好吃的,奶奶的手艺和父亲母亲又不一样了。各有各的风味。爷爷炕的锅盔再加上一点自己腌制的咸菜,味道也是极好的。母亲包的饺子是略带有萝卜的苦涩味夹杂着肉香。而奶奶包的饺子却有夹杂着姜末和蒜末的辛辣,别有一番风味。每年我都要去尝一下的。看下味道有没有发生变化。

  如今漂泊在外,吃了各种形状,各种风味的饺子,可是终究吃不出家的味道。好在过年还可以回到家里。都说年味越来越淡,不过我感觉儿时的年味似乎一直都在,任凭外边发生了怎么的变化,只要还能吃到爸爸蒸的馒头,还能吃到母亲亲手包的饺子,这年味就一直都在。

  过年回家,捞一碗皮薄馅大的饺子,轻轻咬上一口,还是那个味儿,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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