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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字:我来了,我走了,你还在

  抹去那层雾气,才能看到窗外的院落。其中的孩子,却又有些不甚清晰,干脆推开铝窗,迎着室外的寒凉,对着百米之外的孩子呼喊。

  唤儿声声,在不同的区域和年代,在乡村在工厂,在如今的小区。母亲刚刚在村庄的土街上呼唤,现在我便开始呼唤我的骄儿。大声大腔的不够文雅,虽然我已经低沉了声音,但千万的儿女亲情,仍然如此传承。我想,应该在满满雾气的窗棂,写上一个大字,那就是“家;”两个大字,就是“儿女;”三个字,就是儿子的名号。

  前几天,翻起过去的书籍,看到其中,就有一组儿子的名号。那是几年之前,一个父亲对儿女名号的思考,砥砺参照:曹琛,曹百川,曹家辉。最后听一个大姐的建议,就取了现在的名字,一个大百姓,一个大公民,这片土地和这方天空的儿子;也是一个开始,年之元,旦之元;也想,假如昱弟的孩子也是儿子,是否按照“伯叔仲季”来序伦?

  我盯着纸页上的几个名字,看到一个年轻的父亲,翻着字典和词典,在不同的纸页上写下名字的身影,那是三十多岁的青春,是初为人父的莫名其妙的神秘,在喜悦还有丝惊恐,有飞扬却无缘故的沉重,铅铅铁铁钢钢的沉重。直到如今,那飞扬的背影,才真的飞扬起来,骄傲着飞扬着。明白这是诗意的生活,那诗情如雾字一样,在隆冬暖室的窗棂,一遍遍的书写和赞颂。

  不知道父母为我起名的时候,是否也在笔下选择,命名在纸页上修改雕琢,一会儿惊喜,一会儿犹豫,臧否左右,前后无凭。我旧家的书柜,那六七十年代的书柜,多为《反杜林论》、《毛选》等政论文献,少有活生生鲜灵灵的父母的笔记本。

  你见过父母的笔记本吗?上面是一段心情,保存的往事,抄录的时尚语句,革命歌曲,间或也有动情的诗句:“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据说这是母亲新婚之后所录,人亡字在,天壤遥望,字字心疼,那些熟识的悲伤又要浸淫而起。

  那些笔记本的彩页,是最鲜活的,《红灯记》的剧照,长尾勾喙的各种珍奇异鸟,已刻画在记忆深处,一生不泯吧。现在的孩子有大量的图书,声色搅得他们眼乱神滞,不足为奇,习以为俗。自己的童年,最为理解《山海经》对于少年鲁迅的震惊。

  我的儿子,第一次会用笔画的时候,画出的是一个圆圈,是一轮圆,实际上是一副小小的地图,那圆下面的一横,虽不会是“大河落日圆”,却有可能是他经历过的铁路线和线上的纹饰图案。我保护住他的初笔,书写上日期,很郑重的样子。这也许是隐隐之中,补充父母未留下自己幼童文字的遗憾。

  能记得自己最早的文字,是刚上初中吧,我购买拥有的小人书,扉页上一行向右倾斜的稚嫩笔迹:曹旭图书;也还见过昱弟红砖打磨的印章,红红的名字留在那些扉页上,记录着可歌可泣的往昔岁月,那是我一生最为珍惜的一部分,因为那平和的时空,昱弟在,母亲在,那个家,还在。

  如今这一切都消散了,窗棂上的雾字也已模糊了,因为近午的阳光,从不远处辉煌地照耀而来,如日中天的壮年已悄然走近,亦不再可惜母亲的遗物中丢失了她的笔记,因为所有的生命,所有的文字,曾经出现,就已存在,无法雾失,孰能雾散?尽管“我来了,我走了,你还在!”

  是的,“我来了,我走了,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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