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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迭香(30)

  八月

  那天晚上,我在KTV里,和他发完短信,看着在唱歌的他们和黑暗里流动的灯影,我想起了去年冬天的同学聚会,也是在KTV里,我一个人坐在沙发里。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带着几分委屈与一丝的埋怨。

  日记本上的第一百八十五天,是从上海回到家的晚上,和他聊了一个晚上我们之间的问题。他消极的态度,我再也找不到继续下去的理由,于是我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说什么,爱情没了,我还要我的尊严。就这样,我们的感情以再平常不过的一句“晚安”而告终。我躺在床上,忍住哽咽,眼泪无声的流下。妈妈和弟弟在一旁看第三部《爱情公寓》,第一次,我没有因为《爱情公寓》而笑。

  第二天早上四点半起床去驾校练车,清晨的风吹得我好冷,我清醒的意识到,我又一个人了。我告诉自己,就这样吧,我的生活还得继续。看到他写的一篇关于这段感情的“悼文”,可是那也只是对他自己的“追悼”,有伤感、有愧疚,唯独没有惋惜的成分。我忽然明白了,也许在这场戏里面我们都太自私了,谁都不愿意多付出一点的喜欢或爱。这场感情,我没有后悔,只是流泪的次数多了,心就累了,只希望分开后的我们能够过得更好。

  一回到家爷爷就告诉我他在大树底下藏了两个香瓜留给我,爸爸也很开心的拿出他旅行时带给我的礼物,一条项链、一块手表和一只精致的小镜子。面对家人的关爱,我只能努力的装作如无其事。没有一个人可以倾诉,苏芹也离开家了。因为大多数知情的人都只会认为是我太过冷漠,他有什么错呢?他只是不够喜欢我罢了。只告诉了同桌这件事情,想要伪装的很坚强,一个人在家的晚上终于还是忍不住发短信给她,“同桌,我该怎么办,真的很难受。”

  我以为在最难过的时候,至少有一个人会陪着我,可是没有人会一直等着另一个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选择付出代价。于是拼命地不让自己闲下来,不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傍晚一个人在家里打扫卫生,听到了陈奕迅的《十年》,终究还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把歌声调到了最大,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打开手机,删掉了所有他的短信、手机号码和QQ,然后拿出那本日记想要烧掉的时候,却还是有些舍不得,于是扔进了无人翻找的抽屉里。是不是删掉了这些证据,记忆也可以跟着消失呢。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一页接着一页的朗读那本《马尔特手记》,这是婷婷借来的书,说实话,我已经很大声的读了一半了,可还是不能明白作者写的是什么。除了读书,这里指的是纯粹的“读”书,我就只能“写”字,这成了我发泄情感的唯一方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失恋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当然更应该说是我怕在他们面前变成了一个“怨妇”,虽然我的心里真的有很多很多的哀怨。

  打开QQ,看见西雅图的留言:“当你告诉别人你累了,其实你只是伤心了。”好像说的很对,总是跟同桌抱怨我好累,原来,我是真的伤心了。累到什么程度呢?每次只要自己独处的时候,眼泪都可以随时的流出来,我数不清这短暂而漫长的日子里有多少次了,我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的“多愁伤感”。

  八月中旬,仍旧是下雨天,到处都湿湿的,很难过。去了好多趟医院,每次都是一种折磨。不管是在医院的走廊里等待化验单还是在回去的路上,坐在爸爸的车里,妈妈就坐在我的旁边,我紧紧的抱着前面的靠椅,心里还是会觉得无助和害怕。下午去驾校的路上摔倒了,回到家勉强帖了四个创可贴换了条长裙遮住伤口就冒着雨去练车,连哭的时间都没有。还会有比这样的我更糟糕的吗?真的很想很想找个角落躲起来。

  生活像是下了一场雨,很大的雨。燕子在雨雾中惶恐着低璇,找不到归巢。雨点砸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一遍遍的唤醒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体无完肤,却无处躲藏,任凭雨滴顺着泪渍划过,行人象征性的从身边经过,或埋头赶路,或若无其事。雨停了,感冒了,每个知道的人都会来安慰,可是只有自己知道,最难熬的是淋雨的时刻。

  日子一如既往,天空继续有事没事的下点雨,而我的天空却渐渐风轻云淡了,除了某天因为电视剧《一触即发》里阿次的死和阿初不得已放弃的爱情而伤心了好久。人生中应该有很多很多事情是我们“不得已”而放弃的吧,感情、理想、金钱甚至是生命。正如剧中的一句台词所言,“有的时候,明知道他就在那里,但你却一动也动不了。”然而,这“不得已”的背后不管是伟大的还是卑微的,每一次的伤痛却都是真切的。依然每天很早的时候去练车,等候的时候开始和周围的陌生人胡侃一会儿,即使是他们在问到有没有男朋友的问题,也可以坦然的笑过。从五号到现在仅仅不到十天的时间,我不知道是自己的康复能力如此之快,还是我是真的如此的健忘。

  七月初七的七夕,像小时候一样,用妈妈摘来的七朵芝麻花洗头,只是可惜今年没有找到艾草。希望这传统的“圣水”真的能洗净以往的污秽,还我一个洁净的世界。和家人去渔湾游玩,像是一把巨斧劈开了大山,淙淙的溪流从山顶流到了山底。沿着石路往上爬,一路上脚都是清凉的泉水。在山顶,我们还找到了最上游的山泉,正顺着长满青苔的石壁上往下流,用手指去触摸,让人感受到的是纯净与空灵。

  一直以来,我都自以为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其实我是一个很贪心的人吧。从来都想要独一无二的感情,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连想象的十分之一都不曾拥有过。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宿命给我们的结局,只是叫我们摊开手心,里面是空洞的,没有诺言,也没有永恒。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秋了,天气渐渐的转凉了,特别是早晚的时间。回想起来,我已经有三年没有享受过秋天的凉爽肃穆了。下一年的这个时候,我应该会在离家不远的地方生活着吧。也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得了重感冒,也许是很久没有生病了,所以有些不适应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做什么,只好抱着电脑,听着歌,哼着曲,编辑我新的人人小站,顺便写写我正在发生的故事。

  也许一直以来,我都在寻找一份稳定的生活。但是,这一刻,我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因为自己不确定的未来而感到庆幸。现在的我,还说不出旅行的意义,只希望能做个让自己佩服的女生。很快就要开学了,我的大四生活即将开始。这个暑假,也应该算得上“有滋有味”、“多姿多彩”吧。

  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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