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婴的飞机比聂怀桑的早到了一个多小时。
他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给蓝湛打了电话过去，将要来北京的原因说清楚了。
声音回复了正常，没有一丝置气的味道了。
飞了那么两三个小时，原先心里憋着的那一点点气，早已经随着绵绵白云飘走了。
他又开始东拉西扯地跟他胡说，在飞机上看到了什么人，吃了什么东西，一样一样的，事无巨细，说了个遍。
其实本没有什么好说的，但只要电话没断，两人就好像是在一起的。
直到手机上看到了聂怀桑的来电，魏婴才发现，就这么瞎掰，也给他掰掉了一个把钟头，匆忙道，
——蓝湛，我不跟你说了，怀桑给我打电话了，他应该是下飞机了。
——好，可是，魏婴，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是个问题，刚刚只顾胡说八道，倒没想到这一层。
——呃，不知道呢，看办完事几点吧，到时候我告诉你。
——好吧。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谁还能对我怎样，嫌命长？
魏婴笑道。
聂怀桑那边电话已经挂了。
魏婴便索性又挑逗了一下，
——咦，蓝湛，没有告别吻啊？
电话里一阵沉默，他可以想像到蓝湛的脸一定是又红了，这才又低声一笑，
——算了，逗你的，挂了啊，乖乖的，等我电话。
——好。
再给聂怀桑打过去，两人汇合了。
等车的时候，两人聊了几句。
——怀桑，你伯父喜欢什么？第一次来，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买点礼物吧，不然，两手空空，有些不象样吧？
——魏哥，这件事情，不是送礼可以办到的，如果能办到，那也不需要送礼。
魏婴低头一笑，
——也是，钱能办到的，就不算事了。这次靠的是你的情面。
——也不要这样说。我这个伯父，因为小时候家里穷，我奶奶从小把他过继给了别人家去。所以，他虽跟我们有血缘关系，但并不姓聂。这么多年来，我伯父忙，我们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包括上次我哥的事，他也只打了电话，人没有亲自到。不过，我们心里还是很亲的。魏哥，你放心，帮不上忙，我也不会大老远叫你来。
——我知道，怀桑，谢谢你。
——魏哥，别说这个。
车来了，两人坐上出租车。
聂怀桑报了地址。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默默发动车子。
从机场到达市区时，已经是下班的高峰期，都城的道路上异常拥挤。
两人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车辆，不约而同地有了些压迫感，对视一眼，却也都没有说什么。
出租车在一条巷子里停下。
两人付了钱，下车。
巷子不宽，两边竖着高墙。
在一个没有挂门牌的大门口，聂怀桑领着魏婴走进去。
往里走了一段，才发现，里面是有配了枪的警卫员把守的。
聂怀桑报了名字，两人又都递了证件过去验了。
也许是他亲戚事先打了招呼，因此，没经过太多盘咭，也就让他们进去了。
已是黄昏，大院里三三两两来往着下班的人。
聂怀桑带着魏婴，来到一处院子前。
院子的围墙不高，可以看到有个老人家，正躬着身，在伺弄院子里的花草。
聂怀桑叫了声，
——伯父。
老人家转过身来。
他身形高大，精神爽朗，脸上棱角分明，很有几分聂明玦的影子，跟聂怀桑却不大像。
他快步走过来，开了院门。
魏婴便也跟着聂怀桑，含笑叫了声“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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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之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