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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煎熬(九十一)修成正果(5)

  午睡过后,丝丝缕缕的阳光钻了进来,温润地碰触着凝思的木春樱。她依偎在阳台上的吊篮里看书,忽然听到手机的提示音,原来小桃在申请和她视频对话,立即通过了她的申请。

  得知木春樱将要嫁人,小桃表示委屈,“你以后就不单单属于我了……”

  “你说的什么话?”木春樱心里腾起一串火苗。

  “哈哈,哈哈……”小桃在视频里笑的花枝乱颤。

  “拿你的中文水品没办法!”木春樱无奈道。

  “你现在说话的语气变得犀利了许多,是不是……不太情愿嫁人?”小桃其实想问木春樱是不是还没有接受风筝,但她知道这个问法会让事情变得尖锐化。

  “……就是不爱他,不是不想嫁人。”

  “呀,你这个人啊,世界上有爱情以来,从来都是少数人获得过!”

  “你是想说爱情是奢侈品?我不配得到爱?”

  小桃的额头冒出点点汗珠,她知道木春樱真的纠结着的事情只能让她自己决定,这个时候谁劝也没有用,只会让她的思想误入歧途。

  于是小桃和木春樱扯起了闲篇,聊起了最近上市的单衣、裙子、围巾和化妆品。木春樱咂舌,“你对这些怎么这么熟悉,简直如数家珍。”

  “这是被他惯出来的,我上街或者网上购物,一路都是买买买!”

  可是,木春樱知道小桃的婚姻就像丝线系住的风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挣脱了线轴飘走。

  由风筝想到了“线轴”,木春樱想起了风筝这个死党,自从上大学前的聚会上见过,以后就再没有见到,而风筝也从未提起过他高中的这个同学。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木春樱暗自摇头,让自己从肆意遐想中清醒过来。

  木春樱结束了和小桃的视频通话后,思绪纷乱了一会儿,又向孙燃提出了视频电话申请,在等待中,她决定告诉孙燃自己将要结婚的消息。

  可是孙燃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和她通话。大约是在忙吧,也不知道她最近过得怎样?

  对了,结婚的话需要伴娘,不知道孙燃是否愿意成为她结婚的伴娘?

  一路想着,觉得困倦,她就在沙发上睡了。

  ……

  轻微的风将消毒水的味道送入了风筝的鼻翼,他早已习惯这间医院的气息,却怎么也不习惯看着“线轴”继续躺在床上的姿态。偏偏每次还是被他问起:“你怎么还是不习惯?”

  “不习惯吗?”风筝扪心自问,“不习惯的是‘线轴’迟早有一天会离开这个世界,他反而能劝阻自己吧!”

  风筝急的想抽烟,却见到“线轴”在发微信,他的嘴角有些戏谑的意思,这又是风筝不习惯见到的表情。

  “真是情何以堪……”

  风筝听到“线轴”这样咕哝了一句,就知道他又是在发感慨:护士小姐姐们对他无微不至的照拂,让他都快流鼻血了,所以才“情何以堪”!

  风筝说:“不如你在医院发展一个,这里的护士小姑娘这么多……”

  “一点也不好笑好吧,”“线轴”还是笑了,他光光的头上就只有眉毛了,头发……一早就没有了好吧,但他说,“还是你知道我喜欢她们呢!”

  风筝感觉到内心有些酸涩,可是他并不能流下眼泪,他还是悄然走出了病房,一路疾走,到了开阔的医院楼顶,拔出一根烟来,还只是点燃了烟头,眼眶就湿润了。

  回到病房的时候,风筝见到“线轴”正在玩游戏,他的手指头在手机屏上迅疾点击,却也有暇问:“风筝,什么时候带你家木春樱一起来,我都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还是毕业时候见过就再没有见面了……”

  风筝不由得担忧,记得医生说过“线轴”的生命延续至今也算得上是奇迹了,但是医生最后摇头说:“怕是没有几天了……”

  当时风筝冲动的拉着医生的白大褂衣领,几乎咬牙切齿的说:“说什么鬼话,他才多大,他什么都没有了,父母出车祸过世了,女朋友卷款跑了,他活着有什么错!你凭什么说他没有几天了?!”

  “我还有会要开,我劝你冷静一点。”

  见到医生的背影消失在下午的阳光里,风筝陡然掉落了眼泪,他一拳打在白色的墙上,虽然痛却是一声也没有吭。

  风筝从回忆里清醒过来,拿出手机来,“你看看,这就是现在的她!”

  “你难道不知道微信可以视频通话吗,干嘛一定要带她来病房,我也不想女同学见到我这个光景,怕是眼泪都要淹没我了!”

  风筝迅速转动脑子,他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将“线轴”躺卧的病床摇动起来,接着就搬了一把椅子,帮助“线轴”转移到椅子上坐下,接着就开启了微信的视频通话,“嘟嘟”声音在静谧的病房里想起,风筝觉得心里紧张,他觉得这次好像是“线轴”回光返照,如果木春樱不接听,那就不能圆了“线轴”最后的梦了……

  几分钟好像一辈子这么长,风筝想起了电影里即将离世的人总是面带各种表情,但不论多少表情都没有像“线轴”此时这样的,他形容不出,也许就是显得平静,内心里他是觉得“线轴”太过于豁达,根本不在乎今生,可是来生毕竟是虚无缥缈的啊……

  “‘线轴’,是你吗?”

  风筝听到了木春樱的声音从手机的听筒里发出来,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形容不出,就是慵懒吧,她一向容易慵懒,慵懒地思考,慵懒地做出反应,慵懒的回忆和记得。

  “你还是这么性感……”

  “线轴”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么说的,风筝差点喷鼻血,这都多少年了,他的同窗兼兄弟居然这么形容他的心中所爱,“性感的樱”不是他此时该想的画面,他走到门口拉开门,然后转身关门而去,他知道“线轴”就是这么个人,不论他怎么说话,他都是对于一切淡漠的态度,经历过生死攸关,难道就这么的淡漠了吗?风筝拷问自己,但他无从回答。

  风筝抽了三支烟之后才回到病房,抬眸就见到“线轴”在抹去鼻血,他有短暂的迟疑,还以为“线轴”真的被木春樱的性感打动了,旋即就反应过来,于是疾步上前,按下了床边的按钮,以此通知医生和护士。

  “线轴”一边抹去了鼻血,一边笑语晏晏,他说:“你家的木春樱真的是性感,她居然穿着浴袍和我通话哎,真的是性感……”

  风筝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等的急躁了,开始骂道:“医生,护士!你们哪怕来个人咧,都到哪里去了?!”

  “线轴”挺直了身板,呼吸急促起来。风筝闻声看去见他似乎情况很不乐观,更加焦急,一边按着救急按钮不放,一边软语问道:“兄弟,你可不能现在离开,你还没有参加我和木春樱的婚礼咧!”

  “线轴”却满不在乎,说:“婚礼我肯定能参加,只不过,只不过……”他呼吸变得有气无力,风筝又一次慌了神。

  值班的大夫来到,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女护士,风筝此时正是热锅上的蚂蚁,见到大夫赶紧求援,大夫却不慌不忙给“线轴”检查了一下,最后翻了翻他的眼皮,用柔和的声音说:“放心,他死不了……”

  风筝正在诧异大夫这样说不太专业,大夫又说:“陈先洲,你自己说你这样闹是第几次了?”

  “线轴”不回答,只是看着那个女护士,风筝大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顺着陈先洲也就是“线轴”的目光就见到了女护士,只是打量了一下,风筝心里倒是一惊,“这个女护士怎么长得这么水灵?”扭头就见到“线轴”似乎在抹嘴角的口水,他差点噗呲笑出来,再看女护士的脸色有些绯红,他赶紧站起身来和大夫说:“大夫,请借一步说话。”

  “你的这个同窗有点过分了,这都是第三次了,一高兴就逗我们玩……”大夫在絮絮叨叨的说明情况,风筝想起刚才“线轴”见到女护士垂涎三尺的样子,那个女护士倒是不恼,这是怎么回事呢?

  ……

  下半夜,风筝突然醒来,他走向小阳台,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吸了几口,思绪还是徘徊在无边的暗夜里,他想到“线轴”和那个女护士,真想帮他们一把,让他们能够情投意合,可是“线轴”得的是绝症……这老天真是不开眼!

  他留意到夜风有些凉意,正想回床上去,就见到了一个窈窕的影子,“你醒了,不是我惊动了你吧?”

  木春樱身上裹着一件睡衣,两条腿笔直的并拢站立在风筝的身旁,问起来:“‘线轴’的情况是不是不乐观?”

  风筝招手让她走近些,双臂环绕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说:“他看上了一个小护士,我正想办法,想要撮合他们。”

  木春樱有些迷茫,问:“他是看上了护士了,这怎么可能呢?”

  风筝呼出一口气,“‘线轴’的一辈子就快报销在病床上了,我得帮他实现最后的心愿……”

  木春樱仰脖子看风筝,伸出玉手抚摸他的脸颊,风筝低头吻住了她。

  夜风习习,月光下木春樱疲惫的闭上了眼睛,风筝拦腰将木春樱抱起,走向了他隔壁的居室,将她放置在床上,替她拉开薄毯盖上,然后就回转到自己的卧室。

  三个星期以后……

  旭日东升,蓝色天空一碧如洗,整个城市一早苏醒,市民们仰头看去,巨大屏幕上可见一条红地毯延伸出去,镜头就转向了婚礼的整个现场铺满了的红色玫瑰花瓣。广阔的广场上六十六名儿童将手心里的气球放飞,鸽子从广场一角腾飞,它们扑棱棱的飞向了天空,然后回转来在城市的高楼之间组成了飞翔的队伍。

  “……本市最大的婚礼现场上已经积聚了九十九对新人,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吧!”

  女记者的话音刚落,新人们已经迈步上了红地毯,首先是三十三对穿着西洋服装的新人走在前面,新郎自然是西装革履,而三十三个新娘的婚纱由六十六个儿童托起拖地的长尾。

  “这六十六名儿童来自本市孤儿院……”记者的话音未落,巨型屏幕上呈现出了接着踏上红地毯的三十三对新人,他们的着装比较耐人寻味,有医生和护士,有空姐和空少,有男女警察,有男女厨师,有男女军人,有其他不同衣着的来自各行各业的新人。

  然后,就有了十一对COSPLAY的新人,他们的着装、行头自然是卡通和漫画里才有的,这让围观的市民十分诧异,但是久久的观望之后就觉得妙趣横生了……

  接着的是十一对身有残疾的新人,他们有的肢体完整,但是有不同的生理缺陷,有的一眼看去就是肢体残缺的,人们见到了分外唏嘘……

  最后的十一对新人里就有些是熟悉的面孔了,李牧群和覃愿领先,风筝和木春樱跟着,小金和辉哥在后面,接下来是尚武和杜小美,还有米菲菲和陈皓然……

  婚礼的广场的外围,人们特别注意不到的是“线轴”坐在轮椅上,那个他心仪的女护士穿着时尚性感,推着他走向了红地毯,离他们不远处付玉生和薛伊人牵着生仔的手,黑哥和美伊也正走来,美伊挎着黑哥的手臂,两个人一个叼着雪茄,一个吸着女士烟……

  其他人落座在广场四周的椅子上,摄像镜头扫向了他们,而伴郎和伴娘集体站在舞台上,里面自然有我们熟悉的面孔……

  完

  作者有话要说:

  写了这么些日子,我终于将它推进到完结,幸福的煎熬这种事情就像是我在写作中的体会,不说这些,感谢编辑配图,感谢众多的读者,我相信有不少读者是一直读下来的,这对我是一种莫大鼓励,谢谢你们!

  以后我还会醉心于写作,或许这个故事还有“番外”,或许我会将另一科幻小说——傲因战记进行到底,但它之前没有“幸福的煎熬”的成绩好,这让我很汗颜。

  提前祝福编辑和读者们,春节快乐,阖家欢乐!

  顺祝广大的文学爱好者们文思泉涌,好文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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