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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逝再生缘(二十二章 囚路被劫)

  临安,这座山水古城,依旧风景秀丽,歌舞升平,很多人不会忘记这繁华背后的凄美故事,就在万人空巷为才女孟丽君出殡以前,临安的另一颗明珠,江浙总兵的女儿皇甫长华和母亲尹良贞在全府抄没后,与仆人丫鬟被押入囚车,抛头露面,走了大半个临安城,两位全副戎装的将军,一位官服威赫的钦差大臣,还有近一百的持刀兵士,缓缓经过闹市,十足的正气凛然。

  尽管押的是朝廷钦犯,依然有人来到囚车前,或送水、送吃的,或送衣物,陪她们走一段,这就是皇甫敬一家在江浙统兵以来无私爱民的因果,当然里面也不乏那些素日仰慕小姐,又无缘一见的人。

  长华,这位平日矜持自爱的闺中女子,哪里受过这种羞辱、难堪。尽管有一身的武艺,在朝廷圣旨到达后,还是服从了皇命,这是皇甫家世代为臣奉行的宗旨。她看着另一囚车的母亲,也是钗环零落,面目凄惶,自己不禁双泪直流,感到一种前途渺茫的孤独。不敢让人看见自己窘迫的面容,她拉落金钗,以发遮面。期间有两位大嫂,还有个白发老妇人,给她递来水和一包家常衣物,说道:“孩子别怕,你虽是生在富贵家,遭了劫难,是和咱小户人家一样,挺住,就没有过不去的,总兵大人一向爱民,是好官,白的黑不了,不会有事的。”

  老人喊她孩子,大嫂唤她妹妹,这种亲切,让虎落平阳的长华感到在陌生人群中的温暖。她轻轻抬头,见到各种围观人中那些不一样的眼神,怜悯、惊诧、冷漠,还有一种男人特有的贪婪,她浑身一颤,把头低了。

  “小姐,请抬起头来,不用躲,你比谁都更有尊严。”一句很轻,但又很清晰的话送进长华的耳边。

  她猛的侧头,发现旁边一位清瘦、文弱、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自己想说一句感激的话,但嘴角动动,却未说出声来。

  那人说道:“小生姓筎,一直仰慕小姐才能,只是一介寒儒,无缘得见。府上遭此陷害,茹生无力回天,恨自己空有男子虚名,不能扫尽天下不公。”

  见围上来的人多了,官兵又开始驱赶。这个筎生抓着囚车匆匆说着:“我有几句话送给小姐,躲不过就面对,小姐满腹才学不让须眉,奈女中丈夫,何怕之有,希望小姐能做个巾帼的豪杰。”

  长华看着筎生被官兵赶入人群,冲他点头致谢,深深铭记他的五官相貌,这人在她生命的转折点上,用力拉她上了一个台阶。

  她回头对哭泣的锦瑟说道:“擦掉泪,帮我把头发挽起来,这一路还长着哪,我们问心无愧,要活的有尊严。”

  她整整一身淡紫色衣裙,端正的坐下,由锦瑟把她一头乌发高高挽起,斜插一枝金簪。鬓发如云,素面凝雪,一双清秀的凤目配上广额俏脸,凛凛之气,端庄威严,哪像是个囚犯,倒像是九天玄女下了凡。那些尚存有一丝邪念的人,被她的高贵之气震慑,倒把那心思也收了几分。

  尹夫人被女儿感染,也让瑶琴替自己整妆。她本就是诰封的朝廷命妇,上得厅堂,见得世面。刚嫁进府时,还随着丈夫上过战场,胆气不亚于男人。只是被突然的变故惊吓,一时伤心,见女儿如此,也镇静下来。想到自己家的冤屈,若不好好活着,怎么去为丈夫伸冤。进了京城,看那皇帝老儿有什么证据要栽这个罪名。心思笃定,她倒旁若无人的坐定,双手合十,念起佛来。

  后面长华见母亲如此,心中暗道,这倒是有其女便有其母了,不过对母亲也略略放了点心。也许是心有灵犀,她无意中抬头,看见两层茶楼的窗前,探出筎生的脑袋。那副书生气十足的神态,让她一眼就能认出。见他就像男人之间那样冲自己竖起拇指,不禁心里腾起一股豪气,便双手抱拳示意,两人会心一笑。

  从临安到大都,路程遥远,要不是长华母女这样坚强的面对,也早像那些薄柳弱质的纤纤女子一样,熬不过沿途的风霜和凄凉。穿过江北行省开始进入了山东,气候也变凉了。幸亏有些人多个心眼,被抓时,多套了件衣服,再加上出临安时老百姓送的,胡乱披上也能抵御寒气。就是吃的也抵不上府里的一二,为了活命,只得勉强咽下。最难受的是母女不能在一起,她们只能用手式传达相互鼓励。晚上宿营时挨的近些,还能大声说说话,但说多了还要被官兵训斥。

  进山东不久,路开始崎岖起来,再没有那种宽阔的大道,上坡下坡颠的人心慌。但远近错落的水域,树林却让长华感到意外,听人说山东要比江南荒漠干燥的多,怎么也会有这种水源丰盛之地?

  看这越来越难走的路,前面倒像有座山一样,果然听到旁边两位将军的谈话,是朝廷催促,不得已走的这条最近的山路。她想这种路偏僻,易于强盗出没,自己身陷囚笼,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

  走了一会儿,前面钦差传过话来,说过了吹台山就进入梁山水泊地带,这是历来绿林必争之地,大家跟紧,让两位将军小心了。

  梁山?是北宋时宋江他们住的那片水泊吗?长华想道,竟有这等巧合,当年宋江一帮好汉占据此地,替天行道,没想被招安后几乎全军覆没。从此这些好汉的英魂不知归于何处。如今自己沦为囚犯,与他们当年竟是如此相似,昏君当道,奸臣弄权,何日才能天下一片清明?她低声长叹,叹息自己的命运无常。

  当行至吹台山下时,长华竟也不禁赞叹,不用说梁山水泊,就是眼前这座山,其险峻深邃,山路迷离,足以能藏匿几万人马,怪得他们官兵如此紧张。

  不出所料,五辆囚车竟也引来一伙盗贼,约有一二百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了。为首的是个身高马大的块头,一脸的英气,只是说出话来,匪气十足:“你们听着,要想打这过去,把买路的钱留下。”

  钦差扬声喝道:“这是朝廷的差员,你也敢劫,快快闪开,免得朝廷兵马,踏平了你这山寨。”

  那头目眼一瞪道:“吆呵,你还嘴硬,今天你就甭想从这儿过去。”

  他瞄了一眼囚车,见是一帮女眷,其中有个女子竟是国色天香。顿时欣喜,说道:“弟兄们,把这囚车劫了,挑几个做媳妇,回去洞房喝花酒去。”

  他手下人等也是一阵狂喜,个个争先,一时血流遍地,死伤一片,长华母女困在囚车里叫苦不迭。

  长华拔出发间簪子,握在手里,这是唯一防身物件了,必要时用它自尽,也免却被贼人玷污。眼见官兵们自身难保,哪还顾得她们,剩下的几个人保着钦差夺路而逃。

  五辆囚车被土匪打开,他们一哄而上,抢起人来。那头目喝道:“大家听着,这母女两个给我和老大留着,谁也别动。”

  这头目叫单洪,是这座吹台山的二当家,他见尹良贞虽到中年,也是肤白貌美,暗想这老的我留下,那少的美若天仙,万不敢与老大争,送他便了。

  尹良贞听了这话,如雷轰顶,心念俱灰,她眼瞅着右边的巨石,说道:“我乃朝廷御封的诰命夫人,岂能受辱,若不放过,我死也不会上山。”说完就往右走。

  长华见母亲情急之下就要自尽,忙抢过去把她拖住。尹夫人搂住女儿哭道:“今日遇到此劫,我们皇甫家的冤仇是万难再报了。”

  长华见母亲如此,众丫鬟仆妇在匪徒的哄抢下也哭成一片,心如刀搅。难道我十七年的风华青春就要葬送在这帮山贼手里?真真不甘,不妨与他们一赌,或许还有一线生路。

  她一撩手腕,把金簪抵到咽喉,气运丹田,一声断喝道:“大家住手!”这一声传的远,土匪们也愣了一下,都停住了。

  长华趁机对单洪道:“你既把我送于寨主,就是这儿的压寨夫人,这些仆人俱是我府的家人,没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碰,侮辱她们就是侮辱我,再不住手,我立刻就死,你就带我的尸首去见寨主吧。”

  这几句倒是真把单洪唬住了,眼前这个天神一般的绝色美人,若是血溅此地,不单老大不乐意,自己也觉忒可惜了。他下令喽啰们住手,对长华说:“只要你们乖乖上山,我们就先不碰他们。”

  长华道:“那是自然,见到你们寨主,我自会帮你们调停。”说完又悄悄开导母亲,反正进京也脱不过死,且到山上再做计较。

  长华她们被这帮土匪押着上山,一路她都在留意,看似上山的路只这一条,可一路上不断有新的岔路,莫非还有暗道不成,确是个招兵买马的好地方。自己刚才是用了缓兵之计,如果那寨主是通情理之人容我们暂住,以后再做打算。若非善辈,寻机杀了这俩头目,这帮乌和之众也能驯服。到那时,招募兵马,待时机成熟,再杀贼救父,伸冤昭雪。

  她一路看,一路想,只要能寻得两把钢刀,如虎添翼,何愁降不了这帮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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