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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花开(第十七章)

  杜鹃花开 第十七章

  在“文革”那些年月,中国人早已习惯了政治局势的风云变幻、波谲云诡,那些政治人物,尤其是中央高层人物,今天还是一个革命派,明天就成了叛徒、特务、托派、军阀、右倾分子、三反分子、走资派……即使在“九大”以后也是如此。1970年秋天,中央又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政治事件:中共“九大”政治局常委、“文革”前期的中央文革小组组长陈伯达,从一个最激进的革命派、被称为世界上最革命最强大的红色司令部的核心成员、中共第4号人物,一下成了一个反党分子,受到了全党的批判。他在1970年9月召开的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即庐山会议上,违背毛泽东一再说“中国不设国家主席,他不当国家主席”的“最高指示”,大谈“天才论”, 散发由他编印的马克斯、恩格斯、列宁和毛泽东讲“天才”的小册子,在与会人员中鼓动要设国家主席,引起毛泽东极大愤怒,写下了《我的一点意见》,说他“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毛泽东的这种“雷霆之怒”,对张国焘、王明、彭德怀、刘少奇,是从未有过的。由此,陈伯达被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开除出党,关进了秦城监狱。1970年11月16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传达陈伯达反党问题的指示》,在全党、全国、全军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批陈整风运动”。毛泽东又要求全体党员、干部特别是党的高级干部,要认真读几本马列著作,以免“上陈伯达一类假马克思主义政治骗子的当”,于是在“批陈整风运动”中,又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学马列著作运动。

  淮海自小就喜爱看书,10岁上小学三年级时就开始看小说。他在家里有很多书,“文革”初期,城里藏书最多的师范学校图书馆楼被学校造反组织据为司令部,书籍被扔得满地。一次,淮海到图书馆楼上去,看中了一本英国王尔德的《快乐王子集》,那个司令说可以卖给他,只要1毛钱;之后淮海又从他手里买了很多书,大多是小说。读马列著作运动开展以后,淮海叫家里给他寄来很多马列著作,有《共产党宣言》、《法兰西内战》、《〈哥达纲领〉批判》、《反杜林论》、《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国家与革命》等,还有许多学习辅导材料。此外也叫家里给他寄来几本小说:《青春之歌》、《晋阳秋》、《小城春秋》、《红与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复活》、《羊脂球》等。

  刘洪湘平时被人称为“理论家”、“小指导员”,学习中有不懂的问题,他就竖起一根手指,斜着眼好像在思考似的以一种权威的口气向人做出解答,班里学习讨论时也总是他第一个作辅导性发言,然后大家顺着他的话发言。排长、班长都没有多少文化,在理论学习上,也都听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淮海年少气盛,常挑战他的权威。一次,刘洪湘向大家讲“十大元帅”、“十大将”的名字,“粟裕、陈赓、徐海东、王树声。……”大家都钦佩地听他讲,有些人名他们甚至都没有听说过,可是他竟能轻易地随口就讲了出来,真是有学问。“还有谭震林……”他继续说。可是他的蹩脚被淮海抓住了。

  淮海问:“谭震林有军衔吗?”

  刘洪湘说:“怎么没有?他是新四军师长,又是华东野战军副政委,粟裕是副司令,大将,他是副政委,当然也是大将。”

  淮海说:“谭震林没有军衔。那是谭政大将,总政主任。”他有一本山西师范学院编印的《中共革命史人名录》,上面历届党、政、军领导人的名字、职务都有,这些东西他透熟。

  又有一次,刘洪湘讲,林彪是常胜将军,陈再道是常败将军。淮海不以为然,说:“常败将军能让他当军区司令吗?能被授于上将吗?”

  刘洪湘恼羞成怒,斜着眼说:“我看你的立场有问题,怎么净帮黑帮分子讲话!”

  淮海说:“谁定陈再道是黑帮分子,是你定的?毛主席还指名说要保他,难道毛主席立场有问题?”

  在讲到部队突出政治时,刘洪湘说:“突出政治是林副统帅的发明、创造,政治第一,政治是灵魂,军事技术从属于政治思想。到了战场上,只要政治过硬,一枪打不到可以打第二枪,而如果政治不过硬,军事技术再过硬……”

  淮海打断他的话说:“如果第二枪打不到,是不是还可以开第三枪。难怪你枪打不准。还没容你开第二枪,你就被人家毙了。”

  刘洪湘满脸通红地说:“你敢反对林副主席的突出政治,就是想为罗瑞卿翻案。”

  1971年下半年,学习马列著作活动在军队普遍开展,马列著作艰涩难懂,以前谁也没有读过,刘洪湘也看不懂。 但淮海有许多辅导材料,刘洪湘“理论权威”的位置就被他所取代。在班里学习时,成志刚无法不让他发言,他就夸夸其谈地大讲一通,每次他的发言都成为辅导性发言,还在排里甚至全连大会上作辅导;连里的黑板报每期都有他的长篇文章,有时占了整个版面;营部的广播里,每天都有他的广播稿,营部的播音员小云见到他说:“淮海,我成了你的专栏广播员啦。”

  他不敢公开看他的几本小说,就常常在熄灯后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看后立即收起来。他用木板做了一个书箱,钉在下铺排长的床铺下面,用锁锁起来。有一次夜里看《复活》后,第二天起床没有放回箱子,中午施工回来不见了。淮海问那天值日的王安民,王安民说没有看见。但那天刘洪湘夜里失眠,上午睡到很晚才起床,只有他和王安民在家,显然是被他拿走了。淮海不敢声张。下午,他被叫到连部,他一眼就看见他的那本书在指导员桌上放着。指导员指着书问淮海:“这是什么?”

  淮海回答:“书。”

  指导员皱皱眉头,说:“我问你这是什么书?”

  淮海说:“外国小说。”

  指导员又皱皱眉头,说:“是你的书吗?”

  淮海说:“不是。”

  指导员有些意外,问:“不是?谁的?”

  “托尔斯泰的。”

  指导员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高声调说:“严肃点。谁叫你看这种东西的?”

  “列宁叫的。”

  指导员把桌子一拍,生气地说:“胡说八道。”

  淮海说:“列宁教导我们:‘托尔斯泰是俄国社会的一面镜子。’他自己也喜欢看托尔斯泰的小说。他还喜爱看契诃夫的小说。”

  指导员疑惑地看着淮海,他不知道列宁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窘迫地拿起书,往桌上一拍说:“伟大导师能看你不能看,你没有能力抵制毒草的腐蚀——有时间多看看《毛选》和马列著作。黄俊生,把书拿去烧掉。”

  文书黄俊生拿着书,和淮海来到伙房,黄俊生对淮海说:“没办法,我得执行命令。”然后把书撕开,投进火炉。淮海咬着牙,两眼气冲冲地望着炉膛里瞬间化为灰烬的“托尔斯泰”,转过身,一脚踢倒挡在他面前的水桶,水泼到正在做饭的炊事员周庆书腿上,周庆书大嚷起来:“你发什么神经?”

  淮海朝他伸出拳头,板着脸说:“小心揍你。”

  周庆书望着他的背景,摇了摇头说:“发神经。”

  淮海回到宿舍后,乘着没人的时候,将其它几本小说从箱子里取出,藏进了放冬天衣服的大包袱里,那几本书可是真正的毒草——《青春之歌》是宣扬小资产阶级爱情的黄色小说,《晋阳秋》是为党内头号走资派刘少奇歌功颂德的,《小城春秋》是为大叛徒陶铸树碑立传的——如果被发现,那罪责可不轻啊!果然,第二天代理副指导员潘长寿带着文书和通讯员来到二排宿舍,对淮海说:

  “你把反动书籍统统交出来吧!”

  淮海正坐在排长的床铺旁,往一个笔记本上抄写马列著作中的名言警句。他没有起身,回头看了一眼潘长寿,冷冷地回答:

  “我没有反动书籍!”

  潘长寿指着床铺下淮海的书箱问:“那里面是什么?”

  “都是革命书籍。”

  “你把它打开!”

  淮海依然没有动身,问:“你凭什么搜查我的东西?”潘长寿对黄俊生大声说:“把他的箱子打开。”

  淮海站起身,一把将朝书箱弯下身去的黄俊生推开,生气地说:“不许动我的东西!”

  黄俊生为难地望着潘长寿,潘长寿满脸涨红,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床下说:“打开!我就不信了。”

  淮海站在床边,黄俊生想推开淮海,但淮海动也不动,他就从旁边蹲下,伸手去拉书箱。淮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向外一拧,黄俊生呲牙咧嘴地“哎呀”一声,歪着身体像抽筋一样被淮海拉着站了起来。淮海又一推,将他推倒在对面床铺上。潘长寿气得脸由红变紫,结结巴巴地说:

  “好,你还敢打人,你等着。”气急败坏地带着文书和通讯员走了出去。

  宿舍里一时鸦雀无声,大家都在望淮海淮海愤愤地坐在小凳上,等待着更大风暴的来临。代理排长胡大荣走过来对他说:“你今天的行为太过分了,你怎么能对抗组织的检查!”

  淮海把头扭过一边,他已不愿再与他们这些人说话,三天两头动不动就来找他的麻烦。他看到成志刚和刘洪湘在嘀咕,不出声地大笑,当刘洪湘看到淮海的目光时,连忙把脸转向一边。不一会儿,通信员又来了,把淮海叫到了连部。指导员说:

  “好啊!路淮海,你长本领了是吧,居然敢顶撞领导、对抗组织检查。”在指导员说话的时候,潘长寿又带着黄俊生走了出去。

  淮海说:“什么领导,什么组织,你们无中生有整人。”

  指导员说:“你讲话要注意,‘身正不怕影斜’,你为什么不让检查?”

  淮海说:“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不能容忍。”

  指导员说:“早就听说,你的嘴巴能说,果然名不虚传啊!”

  淮海说:“真理不是用嘴说出来的, ‘有理走遍天下’。”

  指导员说:“好,你有理。你不接受组织检查,还动手打人。你以为部队能容下你这种恶劣行为?”

  淮海指导员没有让他坐的意思,就将旁边连长桌旁的椅子搬了过来。连长本坐在那里歪着脑袋困难地写字,起身去倒茶,回头见椅子被淮海搬走,干咳了两声,又去搬了一张椅子。这时他听见淮海说:“我没有打人,我是保卫我的东西不受侵犯。”他就插话说:“你这是变相打人。”

  指导员说:“谁让你坐了?”

  淮海将头扭向一边,眼也不看他,紧绷着脸说:“审讯犯人还给坐呢,俘虏还要优待呢。”

  指导员说:“就凭这种态度,就可以处分你。”

  淮海说:“那你处分好了,还在这啰嗦什么?我要请假。”

  指导员问:“请什么假?”

  淮海说:“请假到团部去告你。不要到时又给我个不假离队的罪名。”

  这时,潘长寿和黄俊生走了进来,把两本书放在指导员桌上。淮海偷眼一瞧,一本是苏联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另一本就是那本山西师范学院编印的《中国革命史人名录》。淮海心放了下来。指导员问:

  “全检查了,就这两本?”

  他拿起《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问淮海:“你说我们无中生有,这是什么?”

  淮海不屑地说:“请你看仔细了,这是革命书籍。”

  指导员说:“革命书籍?你该不会又说是列宁说的吧!告诉你吧,我看这本书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淮海说:“这么说你也看反动书籍?”

  指导员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但他马上又反驳道:“我看是为了批判,不看怎么知道什么是香花、什么是毒草?”

  但他这句话又被淮海抓住了,淮海说:“我看也是为了批判。现在学习马列,不知道俄国革命的历史,怎么更好理解马列著作。”指导员的脖颈在敞开的白衬衣领子里烦躁地扭动了几下,平时炯炯有神的眼睛里,此时露出恼怒的神情。

  淮海得理不让人,又继续逼问道:“你告诉我,这样的书它反动在什么地方!”

  但他这句话,却解了指导员的窘况,指导员说:“怎么不反动。保尔是什么人,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可是他却爱上冬妮娅。冬妮娅是什么人,资产阶级臭小姐。两个生死搏斗的阶级,怎么能产生爱情呢?这已经不是什么宣扬黄色爱情的书了,而是宣扬‘阶级调和论’的大毒草。你知道‘阶级调和论’是谁宣扬的吗?就是大叛徒、大内奸、大工贼刘少奇。这样的书难道还没有问题吗?”

  指导员又拿起另一本书,翻了翻问潘长寿:“这上面有什么问题?”

  潘长寿说:“这上面有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和一大批反党分子的名字。”

  淮海说:“请你看仔细了,上面还有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名字呢!你想反对毛主席和林副主席?”

  指导员有些迟疑不决,他对淮海说:“你今天的问题,性质是严重的,态度是恶劣的。”叫淮海回去深刻反省,等候组织处理,然后把那本黄皮书送到营部。营部又将书送到团政治处,政治处审查后作了结论:此书无大错。但笼罩在淮海头上的乌云并没有散去,他的主要错误已经转化为“目无领导,对抗组织”,连党支部决定给他记过处分,报营党委批准;并要求八班开会“帮助”他。成志刚说:“这个人我们管不了,路林护着他,怎么不把他也调到溧水去。”指导员亲自到八班参加会议,成志刚胆子壮了起来,他说:

  “路淮海同志的错误,不是偶然的,自参军以来,一直错误不断,经常打人,讲怪话,目无领导,以致发展到这次这样严重。像这样的人在我们部队过去是从来没有过的,全军也都是很少见的……”

  淮海“霍”地站起身,一脚踢翻凳子,走出门去,给他们来了个“缺席审判”。他向南走出营区,沿着那条山道往大山里走去,爬上一座山岗。他坐在山岗上,心里觉得很难受,从缠绕在桐油树上的牵牛花上扯下一朵花,放到眼前,可爱的粉红边小喇叭花轻纤、透明,几乎没有一点儿分量,散发着浓郁的、太阳晒过的气息。淮海看着这朵小花,他以前从未有闲情注意这种小花,他闻了闻花朵,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被风吹干的松软的泥地上,突然产生了一种怜悯的情绪,流下了眼泪,他觉得他就像是这朵柔弱的小花,谁都可以任意来践踏。他想:“今后怎么办呢?”他朝北边山下看了看,那儿是营区,是他以前那样热爱的军营,可是他现在已经不再留恋那个地方了,那里并没有所说的那种阶级兄弟的友爱,革命大家庭的温暖,那里只有他过去所没有经历过的人世冷漠、险恶,小人的自私和尔虞我诈。他产生了想离开部队的念头。他又将头转向营区的东边,看见掩映在绿树丛中的屋顶,那是营部。他把一只爬到他袖子上的花斑天牛轻轻地放到身边的一簇灌木上,起身朝营部走去。

  教导员接待了他,给他倒了一杯茶,很耐心地听完了他满含冤屈的诉述后对他说:“一个时代都有一个时代的价值判断。比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五十年代是一部革命书籍,但到了六十年代中期,就成了一部反动书籍。而我们每一个人,作为社会的一个分子,只能顺应时代的潮流,努力符合时代的要求,而不能游离于时代之外,更不能逆时代潮流而动。

  “这部书中的主人公保尔,出生于工人阶级,从小就有强烈的反抗精神,但那时他只是个人的反抗,而没有把这种反抗上升为革命,因此他的反抗只是一种个人英雄主义。而当他参加革命以后,在党的教育下,逐渐掌握了革命的真理,他认识到,反抗并不是他个人的行为,而是整个无产阶级推翻旧政权、建立新制度的伟大的革命,个人的行为必须服从于革命的利益,这时他才终于成了一个无产阶级的革命的钢铁战士。

  “至于他和冬妮娅恋爱,正说明了他那时还有着非无产阶级的不纯洁的思想感情,所以后来他要求冬妮娅抛弃她的资产阶级立场和感情,站到工人阶级一边来,而当冬妮娅拒绝后,他就毅然决然地和冬妮娅分了手。保尔和冬妮娅的恋爱过程,正表现了保尔从一个小资产阶级分子转变为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成长过程……”

  淮海听了教导员的这些话后说:“是啊,所以我说这部书是革命书籍,而宇文指导员却说是反动书籍。”

  教导员听后摇摇头说:“这并不是宇文指导员的观点,我一开始就对你讲过这个意思,我可以把这看作是现在的一种文艺思潮,任何时代的文艺思潮都和政治紧密相连,甚至是为政治服务的。对于我们军人来说,也只能与这种思潮并行——你懂我的意思吗?”

  对于教导员所说的话,淮海还是不太明白,但他也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教导员又说:

  “现在联系到你个人的问题。我们是革命军人,不是旧军队的军人。个人的一切,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组织。我们从参加革命的那一刻起,就把一切包括生命,都献给了革命。革命军人要有奉献、牺牲精神,这也是我们军队几十年无往而不胜的根源。奉献、牺牲,不仅是董存瑞那样‘舍身炸碉堡’,还包括任劳任怨,正确对待提拔、入党、荣誉、处分、批评等。我们有许多老革命家,几十年为革命出生入死,而到了‘文革’一下成了反党分子,这其中确实有不少变质分子,但也有是含冤的。那怎么办?就自暴自弃,就对党心存怨恨?这就是对一个革命者党性的考验……

  教导员一边讲着,一边起身拿茶瓶,淮海赶忙起身接过茶瓶,给教导员和自己的杯子里添了水。教导员武崇文已40多岁,在这个职位上已不算年轻。他是1949年10月1日之前参军的,属于解放战争时期的兵,在全团营级干部中,只有他一人。当兵前是学生,到部队后当文化教员,建国初期进入人民大学。按他的资历、学历,再加上有很强的工作能力,应该当上团政委,至少也应当政治处主任。但在那个时代,知识分子是背负着“原罪”的,属于接受工农兵再教育的对象,除非他也象团里的另一个知识分子——李副团长,有一个红色革命家庭的背景。教导员继续说:“……何况你也并不是没有错误。九连有一个战士,也从家里带来十几本小说,《静静的顿河》、《约翰。克里斯多夫》、《镜花缘》、《今古奇观》……被班长发现报告连部,他主动将书都上交了,还主动写了检查。结果,这反而成为他积极要求进步的事例,被作为一种典型发展入党了。同样的一件事,为什么结果不一样,你要认真考虑考虑。当然,有了错误、缺点,也不可怕。毛主席经常教导我们,‘不犯错误的党,不犯错误的人,是没有的’,只要能够改正,就是好同志。最后我对你的要求是两条:一不要有思想包袱,二要积极改正缺点、错误。你会成长为一个好的革命战士的。”

  淮海说:“可是他们还要给我处分。”

  教导员说:“给你处分也是为了帮助你。不过,这事我们会慎重考虑的。”

  连党支部要求给予淮海处分的报告,营党委会没有批准。教导员在党委会上对宇文秀说:“这样一棍子打死的办法,是不利于同志改正错误的,甚至还能将他逼到革命的对立面。培养一个革命战士不容易,给他留条出路。叫他作出深刻检查,以观后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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