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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换工(第二十八章 韩利的婚姻史)

  第二十八章 韩利的婚姻史

  这一年,碳素厂也实行住房改革,把厂里的住房卖给职工,真正成为私人的住房。粮,油,肉也放开了,再也不凭本本了,火红了多少年中国的商业系统,粮食系统开始凋零关门了,许多干了多年的职工被买断工龄成为下岗人员进入社会自谋出路。这些巨大的变革是中国城乡数十亿人在前几年也根本想不到的,在十年前那更不敢想!

  在食堂吃晚饭黄英乐呵呵地对鲁思飞刘泉泉说:“今晚你们到张成房子里来,他们房子两人回家了,没人打搅,我们老乡们今晚喝几盅子暖暖身子准备过年。东西我们今个已买好了,你们人来就得了。”

  张成想起前几次喝酒把黄英喝大,往水房都没有跑及就吐出来,笑:“我和地主劝你今晚不要吃了,你强要来食堂。怕你今晚上第一个又要倒包!”

  黄英笑道:“谁能说上谁要倒包?你不是也现场直播呢!”

  张成看看鲁思飞,笑道:“现在韦煷走了,那身体结实,能喝酒的很,一走,把我们一员大将走了!干脆今晚我们把尕鲁往大里灌!”

  鲁思飞毫不在意,有点小看地笑:“你划拳你又不行呢!”

  刘泉泉自结婚后也常在老乡们的酒场上出现,但至今对酒不感兴趣,笑道:“我看还是少喝点最好。你们一喝开不醉不罢休。像楼道子里那些永登的,一喝醉酒不是打架,便在楼道子乱吵!喝那么大图个啥,光难受!咋们以后喝酒如何适量文民些就好了!”

  张成嬉笑到:“你没听说吗?喝酒为的难受,抽烟为的咳嗽!”

  “今晚下班我去市场上转,我看见韩利从火车站出来,他回家来了。现在农村里人都闲了,农活没了,他回啥家,还不如过年一次回。”刘泉泉忽然说。

  “婆娘来信老二有病了。他今年的探亲假没有休,这次咋也没休完就来了?”张成觉得很奇怪。

  黄英过头问张成:“那家伙不是把一个月探亲假全请了,回家不到一个星期?”

  “那不一定又在家里和婆娘闹仗。给婆娘赌气便来了!”

  “说白了,那个家伙自私。婆娘在家里苦死苦活,他一点不关心。”

  “这两年我看变得多了对婆娘还好了一点!”

  张成从口袋里掏出海洋烟,给黄英发了一根,自己点了一根,美美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环环蓝色烟圈悠然地说:“你们两个也要抽烟,不抽烟没意思。我们的韩利同志,哎,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前几年差一险离婚。慢慢娃娃大了,也就好了,转变总的有个过程!”

  韩利是五八年全国大炼钢铁那一年生的,七六年在新营中学读完高中就在生产队劳动一直找不到媳妇。农村单干的前一年也就是一九七九年的秋天,父亲韩继贤去夏家屲知交夏子华家里喝茶。看到夏子华的大女儿出出进进倒水端饭,质朴老实,虽然穿得很破旧,但面目倒不算瓤欠。他一问夏子华原来这个女子已经十九岁到出嫁的年龄。随口说:“老夏,咋两个干脆做亲家吧,我的大儿子二十几了,把你的女子干脆给我家做媳妇子吧!”。

  没想到老夏痛快地说:“你哪一天先把儿子领来。让他们小辈看一下,他们没有意见就行!你就找媒人撩成(准备行动之意)吧!”

  韩利从学校出来心目中设计着自己未来的妻子,想找一个念过书,能说会道,聪明伶俐。面目如月,娇媚温柔能进的大堂能下得厨房的女子为妻。但他家在庄子上是属于困难之家,因为困难使他在那同龄姑娘面前少了资本。从学校出来在生产队劳动锻炼中他看上的女子看不上他。长得稍微好一点的女子不是嫌弃他家穷,就是嫌弃他人不好,眨眼远走高飞尽了。在生产队劳动时有几个梳着长辫子的女子让他思慕,他也学着别的小伙缠姑娘的姿势讨好她们,也嬉皮笑脸动手动脚的摸一下,但别的小伙子对那些姑娘摸一下碰一下那些姑娘毫无厌烦,相反很喜欢。他对那个姑娘摸一下碰一下没有一个对他暗送秋波个个对他表示厌恶至极,甚至像捅了马蜂窝怒目相视让他难看至极。有的女子看不上他却不伤他自尊,很委婉含蓄地表示让他远离她,不要提上磟碡打月亮。有女的竟然热言冷语嘲笑挖苦他,让他羞的无地自容。从学校出来一晃三年多和他熟悉岁数相仿的女子就名花有主,很快个个开花结果而他还是光棍一个。这期间家里大人请媒人给他问了好几个女子,那些女子跟上她娘在介绍人的陪同下来到他家看门(踩门)。一进门媒人和大人没有嫌惨,女子看到他家椽子打的土墙斑斑驳驳,柳条编的笆篱大门,低矮的房檐椽头子就像铁锨把一般,并且斜拧五拐。屋里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脸阴的就像猪肚子一样。韩利陪着笑脸问也问不言传,连饭也不吃,给钱也不拿屁股一拧就走了。

  庄子上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小伙个个结婚成了孩子爹,而他依旧光棍一个。夜里一个人睡在炕上,血气方刚的他在旺盛的欲火燃烧下就辗转反侧,多想有个女人让他解解渴了。再说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有了压力,对找媳妇定的目标有了稍微松动,不再敢挑挑拣拣。

  韩继贤提了这门亲事,他想到夜里睡在炕上辗转反侧的那种难受早就有了凑活着过活的心思,便答应去看看。几天以后买上礼物跟上老爹去夏家屲相亲。那天碧空万里,湛蓝如水。老夏两口一看韩利个子又大,面目清秀很是喜欢。但韩利看到夏朝霞相貌平平,穿着一件很旧的确良衬衣,扎着马尾辫子,不善言谈。又听说小时得过脑膜炎打心里就有点看不上,特别是那个红脸蛋!但他真有点怕错过这个店再没那家村,不敢像前几年那样任性,就很悲哀地认命了。从夏家屲回来,韩继贤就请媒人商量彩礼,选择日子看门定亲吃小酒送彩礼在生产队解散土地承包到户的一九八零年春节领进门了。

  韩利把个人盘姑娘失败归结在家庭困难和他自身长得丑。实际和他相处过女子都是嫌弃他脾气大,私心大,小气,说话很倔强,缺乏包容和理解别人的心。他每听到别人说出话不和他心思口味,就立马变脸甚至恶语伤人。源于此庄子上老老小小也都称他是脾气蛋蛋,也导致许多姑娘看不上他。

  婚后韩利慢慢就暴露出看不起媳妇夏朝霞的心。自己有时懒得动弹,闲着没有事就到大路口那颗老白杨树下闲牛九牌抹戳戳。家里猪呀鸡呀全靠夏朝霞一个,又要经管孩子,还要操心地里的农活。看到韩利一天饭吃过一有空闲不知道找着干点家里的活就去抹牌,夏朝霞气得受不了说他几句,他像战斗的公鸡红着脸吵,两口子三天一小仗,十天一大仗。韩继贤知道儿子脾气不好,心里自私狭隘。但毕竟是自己的骨肉,老两口本想让他的娃大一点,两口子没有拖累再分家,但看到儿子那自私样子,老二也慢慢大。树大分支迟早要另家的,再想迟分家不如早分家。便找来庄里德高望重年长者做主,将土地划开把他另出门。随后在老庄子前面的一块地里篦上椽子打了庄墙,盖了三间房子让搬出去了。韩继贤想眼不见为干净。这也符合韩利的心思了。

  韩利结婚后看到家里父母逐年上岁数干不动,兄弟也快大了,怕拖累他,也想早点分开过自己的光阴。听到老人说分家,他说:“夹上口袋提上棍,个把个的前程奔。”痛快的答应分家了。

  一九八四年新营亚麻厂考试招收工人,韩利报名考试后进入亚麻厂当工人。两年后亚麻厂因为效益不好倒闭了,韩利又回到家里种地。这时他的老二就出生了。因为农村挣钱没有门路,一年到头虽然吃的不缺,但物价一年比一年涨得高,人情世故家里用度逐年不断增多,韩利家里也过的很紧张,一年到头三提五统也给队长缴不上,队长也便日沟子绝犊子地臭骂。

  榆中新营作为农业乡镇,经济发展缓慢滞后,庄子上像韩利之类的男青年出过侍弄庄稼,平时闲了想找点挣钱的苦活也很不容易,谁不想找个副业。但是像工程队上找个一天一块来钱的活也是非常难的,甚至没有关系,没有一定的亲戚介绍是不可能找上的。当时韩利也很想找个挣钱的活把家里的光阴往前跑,可以庄子上比他本事大的人多多的,也干看无奈何。亚麻厂当工人的优越感还没有消失,又恢复到原来农民的老样子。他失望郁闷,也好着急。虽然一天闲了就闲牛就抹戳戳,但他不曾忘了跑日子。暗想“那哈婆娘,一天看到我烦的出门散心,就跟人浊气”。他想“俗话说日子跑不到前面,婆娘的气都受不完。怪不得在高中语文书上学的春秋战国的苏秦没有能游学发迹,回到家妻不当夫,母不当子,嫂不当叔”呢!韩利也没有办法,只好把闷气装在心里受着一天天过。

  泛眼到秋高气爽,马衔山顶子上白雪斑斑了,树瘦河寂。天寒地冻,地里的农活也没有干的。男女老少个个穿上臃肿的棉衣棉裤在庄子上的巷道子里转来转去。这天,他抹牌回家,夏朝霞一看他进门气不打一处来就吵起来,接着就叮叮咣咣打起来。随后挨了打的夏朝霞抱上正在吃奶老二就回娘家了。晚上韩利拖着儿子来到老院里吃饭。饭后韩继贤阴着脸数落了几句,就“吧嗒吧嗒”吸着汗烟锅子脑子里忽然想起去年新营公社里来的兰州啥单位招工的事儿。他听人们说好像什么酒钢省建市建的,总之已经几次了。不是他们大队已经走了几个小伙子!韩集贤想起自己的二弟在县委当个啥官儿,何不让儿子去找他一下。虽然二弟看不起韩利嫌他懒惰但不看佛面看僧面,只要儿子去了,他总会想办法的。便慢悠悠地说:“你干脆把家里胡麻油拿上一蜡子,到县上看看你二爸,顺便看他能不能给你找个活。”

  韩利听到这话,恍然想起在县委当秘书的二爸韩继明,咋就忘求他了?

  活该韩利时来运转,他来到县上二爸家里,梳着风头戴着近视镜穿着中山装的二爸韩继明听到要找个活干,又听到侄子韩利诉说家里婆娘跑回娘家的破烦事,也理解农村的困难。问了一会近来家里的状况,笑道:“你赶紧回去把婆娘接回来,把你的臭脾气改改,两口子再不要打仗让庄子上的人们笑话。你回去,我上班了给劳动局的王科长打个电话,看最近哪个单位来劳动局招工的没有!有的话让留一个名额你去!”

  也就在这时候国务院为了让国营单位帮扶贫困农村,以解决农村富余劳动力下发了帮扶单位招收农民轮换工到工厂轮换工作的用工条例。碳素厂针对单位用工紧缺的现状,恰好到榆中招轮换工。韩继明下午上班用办公室电话打到县劳动局,王科长听韩秘书说了经过,惊喜地说:“碳素厂今天来我县招一批轮换工,你让你侄子后天来,带上一个月的甘肃省粮票,再带上一个月二十块钱的饭钱。那个单位工作比较好!”

  于是韩利和张成黄英等就成了同一批来到碳素厂的农民轮换工,被分到焙烧厂成为一名炉工,并且一晃干了快十年了。

  因为工作稳定收入有保障,说心里话单位待遇好韩利家里发生了很大大变化,光阴也跑在全庄子人家的前列了,存款已到三位数。而且盖了七间前砖后土的松木为主的堂屋,四合扇门,玻璃窗子,水刷石墙面。屋里添置了高低柜,大衣柜,写字台,买了组合式录音机。成为叶家川庄子上最亮火的房子。每次韩利回家穿着崭新的一色蓝西服,口袋里装着带把的海洋烟,梳着明就亮光的风头站在路口看。庄子上以前和他玩牌抹戳戳的牌友看见就喊“韩利,来蹲哈抹一牌!不要怕把裤子打哈折折子!”

  韩利眼里,现在一天只玩牌,不思谋挣钱的是傻蛋,你看那些人有啥来头?不知道闲了到兰州城里混几天挣几个钱,还知道讽刺挖苦他。就瞅他们一眼,说:“你们往死里抹,我没时间!”

  便听到有人说:“韩利这两年就像面饺子发面,呼呼地发了。上眼皮就叫骚蚀完了,人模狗样地看不起人了!”随后只顾骂自己手里的牌不好。

  韩利变了,但对待自己的婆娘眼光一直没有变,有时看着婆娘,就眼里晃动起自己单位上那些说话体面打扮的花一样的女人。老拿那些女人跟夏朝霞作比较,就越反感夏朝霞紫外线晒得黝黑的脸蛋子,说话土里土气的样子,但他有啥办法呢?个家的孩子大的一个已经到叶家川小学念书了,二儿子也五六岁了!他有时想如果刚新营中学毕业就有这样一份工作多好,那他有选择的权利了。可是谁让他生在叶家川,到叶家川生产队里劳动?他拿命运安慰自己,相信命了。

  韩利本来准备到腊月二十几回家,前几天上早班时,分厂办公室那个烫着发,脸蛋又白又嫩的尕媳妇手里拿着一封信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他。走过去一看是自己家里来信,打开一看小儿子有病住院了。他立马给班长岳友明说了一下情况,写假条子洗澡换衣提上包包赶回榆中了。

  农历冬月的陇中从早到晚无论晴天阴天,已经是寒气蒙蒙。村庄,田野,阴山及一些庄子周围背阴处已经是不融化的积雪。韩利来到白墙红瓦全是两檐水砖木结构的医院病房,走进住院部病房已经是下午了,儿子打完吊针在病房里玩,病房里生着火炉子很暖和。病房里面三张病床,还有一个是三角城农村做了阑尾手术三十来岁的女病人。夏朝霞坐在病床前和那女人说话,看到他进来,那被岁月风霜吹打变得粗燥的脸泛出一片幸福的红晕,满是热烈的光芒一脸惊喜地给他倒水取馍。

  韩利听了婆娘说孩子病好了要出院,便松了一口气。亲了一下儿子,并从包里掏出刚才在门口买的零碎小吃,看到已经六岁的小儿子吃得津津有味淘气顽皮的样子,心里高兴愉快。看着熟悉的妻子穿的依旧是常穿的衣服,说话慢慢的,微微发胖的身段依旧不知道打扮显得朴实。他明白妻子怜悯他挣钱不易,为了光阴也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长期在土地里劳动的原因,一张劳动而被风吹日晒略显沧桑的脸。觉得妻子一人在家也够辛苦,再者久别的缘故,对妻子有着一种新鲜和热热的渴盼,心头就涌起一股淡淡的歉意。

  办完出院手续回家,本来天寒地冻没有农活干。三天后韩利对夏朝霞就没有那份新鲜感,看待夏朝霞的眼光变了,觉得饭也做的不合口味,觉得不会拾掇家里,屋里屋外乱脏了。再看婆娘又胖又丑不会说话不顺眼了。往往夏朝霞一说话就觉得啰里啰嗦。大男人的思想又开始作怪,动不动狠狠的瞪上一眼,有时粗鲁地骂“去你娘的皮!”。夏朝霞知道他脏话说惯了,在家里也就那个德行,忍着不言传了。

  看到家里也没有活干,孩子的病好了,在家呆了几天就想不如早点回厂上班,把探亲假没有休完上班给班长和主任解释一下存下来到春节休几天也行。再说班组里人把探亲假分几次休的很多。班长岳友明也是轮换工理解农村人种地,回家频繁。在休假制度上灵活。

  韩利要走的前一天,夫妻两人在一起说往事,不知不觉两人都有点恼怒。夏朝霞也觉得委屈顶他几句。韩利恼怒之极抡起手将坐在眼前的夏朝霞脸上“啪啪”两耳光。夏朝霞想起自己这几年的辛苦,想起他对自己的不体贴,委屈的倒在床上吃也不吃的睡着。第二天韩利提上包包,对她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出门坐车回厂了。

  夏朝霞的心里一直容忍对韩利的嫌弃,结婚已十几年天气,几次韩利将她打着睡倒在炕上,她无助伤心恼怒恨不得报复他,恨不得死了算了。但她也马上想到自己两个傻乎乎的天真烂漫的孩子,不忍心了,灭了那个念头。也恨不得当时离开他再也不见他了,便一股脑儿抱上孩子回娘家了。但是在娘家里蹲不上几天,想家里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又想他又不会做饭这几天咋吃呢,是不是胡凑乎?他的胃不好,老凑乎着吃不好光坏身子又咋办?还是老爹知道她心思,说她几句帮着抱上孩子送回来。临走把韩利训上几句说:“把日子往前头跑,不要动不动打婆娘。我以前和你一样,但过后后悔极了。好男人应该让婆娘活的有脸面才对!”这时的韩利知道理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是红着脸听着,也细细体味着老丈人的这些话,心里就惭愧起来。看到丈人起身要走,韩利语言很充满歉意地说:“姨夫,我错了。你再浪咔了去。”

  后来韩利当面给她道歉,保证再也不动手打她了。

  韩利到了碳素厂日子也越过越红,她心里也甜,苦劲也越大了。为了让韩利安心工作,家里的孩子和八亩土地的耕种收割打碾一切劳作全独子承包。以前生活困难,在她眼里渺茫无助,现在她越来越看到希望了。日子好了,韩利也多时候在外,两口子也不过于闹仗了,乡里乡亲也对她也好了起来。

  “夏朝霞陪你绰绰有余,你家老看上别人家的老婆,你不去和别人家的过活。我们农村的女人没有时间打扮,再者条件不好好收拾。像夏朝霞嫁给有本事能挣得来大钱的男人,照样像花一样。再不要有外心了!”张成看不起韩利的所作所为,在一起说起家务就挖苦他的大男子的做法。今晚他从食堂回来不久韩利进来了,听到韩利说回家和媳妇闹了不愉快的一转子,他奚落起来。

  “你别放屁,我那有外心?”

  “你在外没有行动,但你的心老在厂里那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是玩弄你的钱!动不动要这要那,你连她的屄毛也摸不上!那时候和岳友明好,岳友明说过把他叫去借钱,当时岳友明手里没有钱她当时翻眼,一般有情有义的女人不会随便接受哪个男人的钱物,从那以后岳友明再也不给她帮忙不再来往!我清楚把你再好,也没有天天把你当爷的伺候。你有病在单身楼上睡着,还不是夏朝霞来海石湾照顾,你不会叫到你身边把你伺候几天?你请她都不来,生害怕坏了她的名声。你还没有看透花花绿绿的世界!”

  “你想到哪里了?你放心,我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家里的事情!”

  这时鲁思飞和刘泉泉兴冲冲推门进来的,张成本来想说些实质性的话题劝导韩利,但看到来人了把那些话咽下肚,故意转换主题说:“你要把夏朝霞当人,你媳妇很辛苦,你到这里来,你们兄弟给他帮不上忙,你回家对她找毛病。你当时说不下媳妇急着呢,现在又嫌弃,你有良心没有啊!”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给你没有遇上,遇给你后你就不会说了!”韩利心里不愿让他的丑事让更多的老乡们知道,赶紧脸红脖子粗的阻挡张成

  “幸亏给你遇上了,如果给别人遇上不一定她今个的日子不挨耳光!”张成为了不让他难堪就口气一转,对鲁思飞和泉泉又说:“韩利老兄回了一趟家,进门尽是婆娘的不对。今晚,干脆给我们买酒,我们老乡喝了就给你开导开导。”

  韩利心里很恼怒,想发作但又忍了一下,语气很是不好地说:“你们喝,我要早点睡觉休息。”

  张成眼珠子瞪得很大问:“李登辉最近搞分裂,搞一台一中,两个中国!你是我们新营国的老人手,我不信你走?”

  韩利眼前出现了妻子委屈的眼泪,想着刚才张成的那几句话,他觉得的确对不起夏朝霞,有点后悔了,悻悻地说:“喝不成!”

  “你意思怕买酒?不买早点滚,滚回宿舍反思去!老乡们喝你的酒就像割你的肉!”张成有点生气他的离开,丝毫不给面子地说。

  “下一次!那你们跌办酒场,我走了!”看到张成恼了,韩利起身往出走了。

  鲁思飞和刘泉泉因为年龄有点悬殊很少和张韩利谝传说笑。但他两看到韩利要走也客气挽留:“不要走了,不喝酒坐在一起谝一会吧。马上一年要完了,一起喧喧关吧!”

  韩利一边往出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谝着玩,再一晚上再聊。回哈家乏得,我要休息了。”出去后顺手关上门走了。

  看到韩利走出门,张成再也不理事,也不挽留,估计他听不见了,就笑道:“韩利驴日的,尕娃有病,回去时已经快好了就出院了!今天刚回来,给我说庄子上的事。他也没一点眉脸,回了一趟家临走时却和媳妇闹仗,把媳妇扇了两个耳光,媳妇睡在炕上他就来了。”张成叹息一声,又笑着说:“那时候他说不下个媳妇,把家里两个老人愁死了。还不是他先人跌办给他把夏家屲老夏的女子说成,不一定还在打光棍呢!实际他媳妇农村的土里土气,朴实的很,会打理家中,家里撒活都是那个女人干。他是好的说不来,瓤欠的看不上,到现在还嫌惨他媳妇。”

  这时门开了,赵祥生黄英桑国军王建胜叶小泉(尕叶子)走进门,黄英问:“我听韩利来了,人呢?”

  “那(榆中话指他的意思)说喝不成就走了。”

  赵祥生直截了当说:“那哈货怕我们让他出水!”

  王建胜快言快语地说:“不要把他当人,我们喝,有他光扫兴致!吃饭前我就把酒拿来了!现在做哈个尕买卖,老乡们一月喝一半场子没问题,我能管起。年底了,老乡们喧一会,交流一下感情,他像个毛鬼神不合群!”

  “虽然他不恋群,毕竟他是我们来这里最老的一个吗!押司不能那样贬!”黄英听到其他老乡对韩利说的不好,便遮护说。

  王建生就呵呵地笑着,不说了。

  “他也三十七八岁,又不是娃娃。”刘泉泉也看不起韩立的所作所为,就说。

  最近叶小泉慢慢和老乡们来往,今晚也来。他笑道:“最近我们加工厂开会,领导也说今年听说厂里效益不太好,韩利节约起来了。”

  张成笑道:“他大的个孩子上学,家里房子也盖的窝也(很好),是叶家川目前最好的。他本来就是个啬皮,几时大方过啥?”

  “喝酒喝酒!再不要说那些烦心事,各有各的难处。他不喝算了!”叶小泉因为当时老乡们出于关心也反对他的婚事,闹得很尴尬,结婚后很少和老乡坐在一起喝酒。现在时过境迁,理解老乡们对他的苦心,去年过来也和老乡们来往频繁了。今晚他上的小夜班,干完活出厂想找尕黄尕张等人喧一会。一到黄英房子听到老乡们要喝酒,也欣然参加。听到韩利走了,心里也有点看不起韩利吝啬小气不合群,但听到老乡们褒贬不已联想到自己,就多了一份宽容之心。也不说韩利的是与非直爽地喊着喝酒。

  其他人听到他如是说呵呵笑着不说了。

  张成起身把窗口前的那张桌子抬起来,顺长放在他和尕罗床的中间,又取来两个板凳。黄英靠窗口暖气当仁不让坐在中间板凳上,鲁思飞刘泉泉坐在张成的床上,赵祥生桑国军王建胜叶小泉坐在尕罗的床上。张成坐在门口的板凳上。一边坐,一边说:“我今晚是东家坐在门口好照应你们。”

  大家依次而坐。张成侧身从床底下拿出两瓶子全兴酒还有一大塑料袋子里的是五香瓜子油大豆油炸花生桔子放在桌子上。笑:“这时王建生的盛舍!我们领情了!黄英是酒司令,定个酒令吧!既然你是酒司令,问你一件事你知道不,要过年了,厂里有啥福利?”

  “喝酒吧!有啥福利?昨天听人说总厂上会研究了,也就是去年的那个姿势,是前几年的一半!先给你们说清楚。那我就六盅子酒先打关。老哈数,酒盅子喝不干(彻底,喝不尽之意。)罚酒三杯。我顺时针转,先从赵地主开始。”

  赵祥生眼珠子瞪得圆圆的笑:“这个老黄我看也不行,来碳素厂不干别的事只会降工人的待遇。厂里要把楼房给家属卖给了!我们班长周金池今个跟我借钱。现在正式工也不好干了,毛主席手里分配房子,现在就得自己买。效益不好一套房子二三万,一辈子都轻身不了。你说喝酒就喝酒!你怕的喝六个?一五还是钻透?”

  “这就是邓小平的改革。出门吃饭再不要粮票了,工人扣起养老保险了,住房再也不享受福利了。”

  “这都与我们闲闲的!年底的福利,给我们涨工资就好!这个老黄能组啥,去年他来就把福利降了一半。今年还不知道涨的!还不如叫杨玉林干着!”王建胜心直口快地说。

  黄英笑着说:“你的臭权,钻透就钻透,你喝定了。今年六月里江泽民在广东视察说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胆子要大。今晚你敢钻头我就答应!”

  张祥生笑:“算了,不钻头,干脆二四吧!你太爷是给肃王养哈马子,你的拳踏哈马粪的,臭得很,不难为你。”

  “你少来那一套,那不行,最少也是一五,不然就钻透!”接着,他神秘地说:“黄汪洋不一定过完年就调走了!”

  “你们领导操那心,我们工人管球子他走不走!我看了,玉皇大帝来也就这个球姿势!社会主义企业谁也操不上心!怪不得邓小平要搞改革!要转换国有企业经营体制。”赵祥生捋捋袖子,笑:“一五就一五吧!你宣布政策吧!你就学上个月新闻里李鹏总理宣布三峡工程正式开工的姿势!你就宣布我们正式开拳!”

  “国有企业问题现在越来越多,也不是哪个领导来能一下子解决了得!来,言归正传,少扯那些。喝酒吧!”鲁思飞就笑着催。

  “你们是屁话多,你看我们鲁夫子,大智如愚,沉默着光看你们笑谈!”张成忽然想起韦煷老说他们祖上随肃王来到新营镇,在叶家川上滩建了个寨子就住下了,于是就有韦家寨的来历,王建生的祖上是从河州逃难而来,他就想鲁思飞的祖籍问题,就笑道:“小鲁,你们是不是孔子的后代,是不是从山东来的?”

  “我们先人是赶马帮的,从四川上来的,明朝时当时看到这里新营山清水秀就落户。清朝乾隆年间马坡的老回子马明星反,我们鲁家人就散到各处自了,也说还有好几家被回民杀了,听说左宗棠上来,镇压了回回,我太太就又寻着来了。现在虽然叫鲁家庄,却只有两户!鲁家庄子少鲁家,李家园子没李家!但是,听老人说好像是从四川那边来的。”

  赵祥生就瞪着眼珠子,笑道:“喝酒,黄英,他两再说那些就罚酒三杯!”

  于是就“四季发”,“八马而跑”“快到了”地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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