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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岁月 下部(二十六)

“君!刚才你看了?觉得咋样?小!”

  离开那新亭的家,在回来的路上三婶子忍不住关心的问着,闷着头一声不吭的阿傻。

  “不知道、没想好、还算行吧!”

  阿傻稀里糊涂的回答着婶子的问话,明显的他语无伦次,自个儿也不知道说啥好。他的心还在刚才那个尴尬的见面场景里没有回来。

  “刚才两个人没说话吗?他问你啥来着?你咋说的?”

  看阿傻那支支吾吾的样子,三婶子继续追问着。

  “也没说什么,我……我太紧张了。”

  “哦呵呵!你们年轻都一样啊!可话说回来你一个大男人怕啥?还不如个女孩子大方呵呵!到家再说吧,你要是没啥意见我就回去说给你爹,让他等等人家那头,看看人家咋说的啊!这事它成就成不成就散,你也甭往心里去啊!刚才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我看着她那老人家挺好的,说话很忠实让人一看就不是那些撒谎掉屁的主,一般不管哪家只要老人正那孩子肯定也错不了,回家看看等等再说吧!啊!”

  年长的三婶子看出了阿傻心底那说不出的难为情,可自己当婶子的又不好当即的做出决定,她只好那样一边安抚着犹豫不定的阿傻,一边在自己心里默默的想着什么。

  “嗯!”

  阿傻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慢悠悠的走着,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反正面对三婶子的问话自己心里一点反应也没有,满脑子都是一片看不见的空白。

  “妮子!刚才你和人家那孩子谈的咋样?你看中没?心里有啥想法没?”

  同样在回家的路上,那个女孩的父亲和母亲也闷不住的问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希望从她的口中赶快的听到同意两字。作为老人他们自打阿傻一进门的那一刻,他们便肯定的认同了阿傻是个好孩子,媒人没说空话,他真的给自己的闺女找了好男孩,眼下就剩女儿这头了,两老人心里的那份干着急,真是就差着亲自拉着自己闺女给人家那男方送上门去了。

  “支支吾吾的不爱说话,长的倒是挺好看的。”

  听了自己父亲那成串的唠叨,那女孩不肖一顾面无表情的说了那么一句。

  “你这叫啥话?这叫一句吗?要吗愿意、要吗不愿意,你这样说法算是个想法吗?让我咋回人家张虎村新亭?真是跟你妈一个德行哼!”

  见女儿那副说话的样子,当父亲的再也忍不住在骑车子上发了火。

  “你看看你,孩子不就是一下拿不定主意吗?你用得着这么发火吗?还把俺给扯进去哼!这是在大街上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这么大吵大叫的哼!”

  另一边那女孩的母亲听老头子也把自个儿给绕了进去,她骑着车子斜斜地白了老头子一眼,没好气的给了老头子一顿软钉子。

  “难道不是吗?我还说错了吗?平日里还不是你把她惯得?哼!我看那孩子挺好的,一表人才不说,一看就是个守本分的老实孩子,能过日子,你还想啥?”

  老头子倔强的脾气,那娘儿两谁也不敢再说话。

  “嘿嘿……嗯……要不明天你去说给张虎村那老头,让俺和那孩子交往交往看看再说。嘿嘿!”

  那女孩的心思真的是难以让人捉摸,她没有她自己父亲的倔强,更不是她母亲的随风倒,杏桃仁的双眼一眯、迷人的小嘴角那么微微一翘,一个让人头疼的心眼就出来了。

  “闺女都表态了,你到是快说呀哼!”

  当娘的紧紧着急的催促着自己的老头子。

  “知道啦!哼!两人一个鼻子眼里出气哼!等会到家后我就去村里打个电话给张虎村,让新亭去一趟人家孩子那头问问,看看人家到底咋样,光你自个儿愿意人家不同意不白瞎吗?但可有一件你给我记住喽!你和人家孩子交往归交往,期间要是你不愿意了,你可早点说给我,别黏黏糊糊的拖着,把人家好端端的孩子给耽误喽!那种却了八辈子德的事,你爹我加上下半辈子也干不出来,知道不?你要是想干我不拦着,但别从我这开始,今天这个亲事是我亲自托人家新亭给说的……!”

  女孩的父亲义正言辞的话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自己的孩子和老婆听,他严肃的表情、铁板样的脸上表明着他一个当父亲的观事立场,和对别人对自己的责任。他的老婆和女儿像是一块被说的没了词似的,再也说不出半句为自己辩护的只言片语来。

  在乡下有句老话:孩子行不行但看老人就知道了。

  这话乍听起来土的很,可细细的一品味不乏觉的它其中的含义所在,也是呀!孩子都是父母所生,从小到大一言一行都要取决于老人的教导,如果是在小时候就扎不下什么好的根基,那孩子大了就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他从小在父母身上所学到的除了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外,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好东西了。树大自直——孩子有一半老人更站多半。

  夏天的上午,阳光变得异常的烤热,走在街上就跟呆在火炉子里一样,路上的行人少的可怜,一丝风也没有、那路边的杨树也给晒得耷拉着个脑袋瓜,打不起半点精神。

  三天以后该来的来了,不该来到也来了,来凑个热闹。

  终于有了好消息,那一天的早晨那新亭亲自又来到阿傻的家里,乐呵呵的告诉阿傻的父亲说:那头女家同意让两个孩子交往一段时间,相互的再熟悉熟悉,也好让两人培养一下感情的基础,这样对孩子们结婚后是有好处的。听着那新亭眉飞色舞的话语,阿傻的父亲更是觉得他那话中的道理,毕竟这是新社会不是自己经历过的老年间,一切都要看孩子自己的,想到这一层他便开心的答应了。等送走了那新亭,阿傻的父亲独自一人回到屋里,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开始暗自高兴的给儿子不断的盘算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白天依旧在工地上干活的阿傻,还是那个样子的早出晚归,有时候还是遵照以前那样的被工头安排着加班,一直到半夜才能回家。回到家后的他真个身子累的,早就像一块棉花软绵绵的,衣服也来不及脱下来,整个身子往床上一躺不一会便睡着了,第二天又是老样子,早早的起床、吃饭,而后……!

  年老的父亲眼看着儿子累成那个样子,也不敢去叫醒他,地里所有的活自己便一个人重重的担了下来,当爹娘的都心疼自己的孩子,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身体,其实他比自己的儿子更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老了,不再是那个当年的他了,老的就像一匹老马,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种干劲儿,可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日成家,他们再苦再累自己也心甘情愿的承受了。

  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为了能够更快的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在每次不加班的时候,阿傻不顾身体的疲累,每每下班之后在隔三差五的晚上,他便早早的吃晚饭和自己的爹娘说上一声,便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径直的奔着女孩的家去了,有的时候他会顺便的从县城的路边上,那些摆地摊的商贩那里买几个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带回家在晚上去女孩家的时候再亲自送给那女孩子,东西也不贵:无非就是些几毛钱的小玩具之类,反正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他便都一件件的买了回来,父亲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看这个样他们肯定能成了。

  每每面对村里人的不断询问时,阿傻的父亲便嘴上不说但在心里,不止一次的暗自开心高兴着。而那女孩也不知为何,每当她一次次面对阿傻对她自己的那些好时,女孩除了偷偷地掩着嘴角笑着一句话也不说以外,那神秘的心思让谁也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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