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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也许就是一场陷落

  玲子和斗南,而今已中年。玲子常说,转眼间,我们的人生已过半。是啊,这过半的人生,一大半拿来与斗南相识相恋,再是分手的缠绵,然后是斗南的埋怨,整个时空,都是拥塞着他的啊。

  春节回家,夜里八点半,玲子接到斗南的电话:“在做什么呢?我想和你见一面。”他知道玲子明天将要离开。

  “算了吧,时间不允许,还有许多事。”说完,玲子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在副驾驶上默默的坐着,方才还和哥哥有说有笑,此时舌头似被锁住,竟吐不出一个字来。

  斗南的声音,已是这许多年听起来少有的温柔。他一向是抱怨的。对于不能修成正果,他埋怨玲子的父母,父母的反对,父母的轻视,父母的咆哮,一直是斗南挥之不去的阴影。他却不知,恰是对于父母的怨怪,使他失去了玲子。

  然而斗南电话中的温柔,似乎是找着了从前那一份爱恋,也许连发福的体型,也回复了曾经的轻盈和青春吧。那脸,也应该是露出四方的骨线才对。两鬓架着的镶边眼镜,之下的那一双眼睛,应该还是澄明和脉脉含情的吧。

  沉默着的玲子,心,渐渐的飞出去好远。

  回家度假,玲子翻出一本旧时的日记。一个“旧”字,实际已经是二十年前了。那里记载着无尽的相思,祈盼着见面的心情。很浓,很深的那一份依恋,仍然飘荡在斗南只在咫尺的空间。玲子有些晕眩。

  或许斗南电话中的温柔,也得益于那一些日记吧。那里依稀闪耀着红红的火焰,也像大海一样格外的蓝,还有一种忧伤如清冷的紫,更有一种相思如莹莹的白。被无趣而苍白的现实掩藏的那些过去,被深深的藏在心内的那些久远的柔情,那旧时的星月,似乎都活转过来,如一影一影的烛火,在斗南心上跳荡,渐复一种温暖。

  然而他的抱怨所衍生的无礼无节,一直让玲子情难以堪,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对于是否见面,斗南不敢妄有信心,在语气里,也暴露出一种底气不足。

  玲子何尝听不出斗南的心呢。

  或者说,二十年后,两个人,似乎都又一起回到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依然是这样一座山城,一座太阳不要钱的城市。这里的街上,也依然是不尽的浮灰,这里的人们,也依然聚堆闲聊和玩牌,这里的夜晚,天上也总是挂着月亮,闪着群星。

  二十年前,依然是这样两个人。但年岁不同,弥漫着青春。那时的心里,你只有我,我只有你。那时候,山是青的,水是绿的,树含着笑,花,是含蜜的。那时候,约会的话,远远的就会笑傻。在人群中漫步,那身腰的曼妙,是成双成对的。那时候,彼此讲话,声音像唱歌,流到心里可做酒。那时候,一个拥抱可以忘记生命中所有的痛,也可以将爱的滋味细细的写到心里镌刻。那时候,再远的路途,再艰苦的硬座,也不能阻止每一场奔赴。

  多美的,那时候!

  电话的两头,系着两颗心,也系着两颗心内的“那时候”。

  然而玲子,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在世外桃源一样的氤氲中,清晰的挺立着,不为温柔所动。

  只有她自己心里明镜似的,对于初恋,相见,也许就是一场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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