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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剑(十六)

  十六 二美香魂惨断怡心园中萧疏

  慕容落雨这一阵子对薛玉月特别好,天天陪在妻子身边,似乎有改邪归正的意思。这天一早,夫妻二人站在廊上赏鸟,嘻嘻哈哈,恩恩爱爱的。此时,一个侍卫走过来,恭恭敬敬的在慕容落雨耳旁嘀咕一阵子。只见慕容落雨的表情略微有些变化,薛玉月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观望着,什么也听不到。只见慕容落雨忙说自己有事,更了衣便离开了,只剩下薛玉月一个人。

  你道是什么事?原来慕容落雨原来的包括井夕在内的一些狐朋狗友要他一起到锦香阁喝花酒。慕容落雨忙推辞说:“喝喝酒也就罢了,锦香阁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

  狗友们一片哗然:“怎么怎么?锦香阁那种地方,锦香阁那种地方有什么不好,有酒有歌有女人,快活得很哪!你以前不是很爱去吗?”

  “以前是以前,以后我不会去啦!”说着,慕容落雨便要离群。

  一个狗友一把抓住他,说:“慢着,说走就走,朋友一场也太绝情了,再说我们找你来,是有一件顶好的事情。”

  一群狐朋狗友交换着眼色。

  “什么好事?”

  “听说锦香阁新来了一个绝色美人,貌似天仙,迷死活人,我们几个可都已经废了不少银子,可都还没能碰她一碰,心里痒痒,也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再多加点钱!”慕容落雨不屑地说。

  “哎呀,不是啊,这个女人眼光高得很哪,他不仅要有钱的,还要长像,还要什么庇学识,缺一样都不行,所以,像我们这几个歪瓜裂枣。就只有在一旁眼热的份了。”

  “对呀对呀1谁不知道忠义王府的小王爷风流儒雅,学富五车,挥金如土,只要你一去,那个小美人准投降!”

  一群狗嘴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慕容落雨,开始慕容落雨还装不在意,慢慢的就有些飘飘然了,最后竟洋洋得意起来,觉得自己真是个英俊高大的美男子,几乎所有女人见到他都服服帖帖(当然除了慕容尚冰之外),更何况区区一个小狐狸精,去会会她就是了。

  于是,一群人便涌进锦香阁,霸占一张酒桌,点名要新来的紫月姑娘陪酒。鸨儿派人上去通报,一会儿传下话来说:“姑娘要略略修饰一下,请各位大爷喝着,稍等,就来。”接着,鸨儿派了几个比较不错了姑娘陪酒,要她们好好招乎,鸨儿非常清楚,这群大爷可不好惹!

  谁知紫月姑娘这个“稍等”可让这几位大爷等得时间略长了些,于是就有个拍桌子叫了起来,接着就有几人附和着叫。可慕容落雨没作声,他坐在人中间,仍旧悠雅的饮着酒,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就在一群人叫嚷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报道:“姑娘来了。”

  霎时静了下来。只听“咚咚”的脚步声,不紧不慢的从楼梯上徐徐下来,所有的脑袋都伸长了扭了过去,唯独慕容落雨没有,依旧饮着酒,直到姑娘出现在桌前,他才懒懒的抬眼看看。

  只见这位所谓的绝色美人,也不过如此。一张面孔在他看来比不上薛玉月、阿冰或小雪美丽,但却显露着一种媚人的妖艳,一双媚眼射出的目光,仿佛要射死所有的男人。最要命的是她的穿着,低低的胸衣外面只罩了层紧身的薄纱,腰系紫红纱裙,纱裙薄薄的,几乎可以看到那双白腿,好在在最外面还象征性的披了层薄薄的披肩,行动起来一飘一忽,加上一双媚眼,还真让人有些迷醉。那似露非露的肌肤,几乎可以让每个男人都欲火中烧,恨不得马上把她吃掉。可慕容落雨对这种货色并不十二分的感兴趣,但碍于面子,必竟,他已在众人面前夸下了海口,即使不十二分喜欢,就算做做戏给旁人瞧瞧,以显示自己的“卓越魅力”。于是,酒过三旬后他便有意向紫月动手动脚,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紫月还真的很乐意,于是乎,好事就要成了……

  迷蒙中,慕容落雨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真让他如坠仙境,始料未及!待他美梦醒来,只见自己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此时紫月悠然的走了过来,递给他杯热茶,可他觉得紫月的身体比茶还热——整个身子只象征性的裹着件纱衣。慕容落雨一边品着茶,一边贪婪地窥视着。紫月软软的靠在慕容落雨身上说:“大爷,昨晚感觉如何?”

  “妙不可言。”

  真是厚颜无耻,他忘了家中还有个望眼欲穿的妻子。

  “那你怎么奖励我呢?”

  “这个不用你担心,金山银山我有的是,你要多少呢?”

  “金山银山有什么好,我才不要呢!”紫月突然娇嗔起来。

  “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

  “嗯?”

  “……为我做件事!”

  “做件事?什么事?”

  “哎呀,你不要那么紧张嘛!这件事对你来说简直太容易了,可以说轻而易举。念在我们一夜之情,我怎么会难为你呢?”

  越说不为难就越是为难人,女人一向如此。

  “说吧,什么事?”

  “一定办到?”

  “既然轻而易举,为了美人欢心,当然一定办到!”

  “哼!你答应了,说了不做就是乌龟王八蛋!”

  “好,说了不做就是乌龟王八蛋!”慕容落雨现在已是灵魂出壳人格扫地,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除了女色。他不停的用另一只手摸挲着紫月的身体,等待着听下文。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慕容崇雪?”

  “是呀?”

  “她漂亮吗?”

  “不错,很漂亮。”

  “哼!跟我比呢?”紫月好象有些生气。慕容也知道说错话了,便急忙改口:“不不不,和紫月姑娘比起来,她不算不了什么了。”

  “你是她兄长,自然比较亲密……”紫月欲言又止,伸出一只柔手摸着慕容落雨的胸膛,接着说,“就是主,人如果杀了她非常的轻而易举,而且没人会怀疑到你头上,对不对?”

  慕容落雨的脸唰地变了颜色,说:“你开什么玩笑,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可以杀她们!”

  “一点不开玩笑,我要让你做的事就是替我杀掉你的宝贝妹妹——慕容崇雪!”紫月忽改娇声娇媚气,霎时变的严肃起来。

  慕容落雨这一惊中不小,他豁的一把推开紫月,站在床上,指着她问:“你是认真的?”

  “没错!”

  只听“哗啦”一声,慕容落雨把茶碗狠狠的丢在地上,摔个粉碎。

  “你这个贱货,你以为我会答应你吗?我先一剑结果了你!”慕容落雨暴跳如雷。

  紫月望了望摔在面前蝗茶碗,不屑的说:“那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乌龟王八蛋就乌龟王八蛋,总之,我要先宰了你!”说着,慕容落雨一眼觑到墙上挂着的一把宝剑,飞奔过去一下抽出来,还未等挥起,紫月已经来到身前。只见她手握着一柄尺把长的匕首,手起刀落,“呛啷”一声,一下齐根斩断了剑身,接着刀尖在慕容落雨眼前晃了晃,便停在了他的脖子上。眼望着断剑柄,慕容落雨惊得不知所措。

  “你,你要怎么样!”

  “哼,我怎么舍得杀你呢?杀了你谁替我办事啊1”紫月狞笑一声,收起匕首。

  “你以为这就吓倒我了吗?忠义王府内高手有的是,我要是出了事,他们会把你五马分尸,剁成肉酱!”

  “不要说得那么狠,不要命,还不要名声吗?你就不怕我到忠义王府告诉老王爷?”

  “哼!男子汉大丈夫,在青楼玩个把女人,还算什么了不起的罪过,有什么可告!”

  只见紫月又是一阵狞笑:“在青楼玩是算不得什么罪过,可惜呀,这不是青楼,这是……”

  “这不是青楼是什么!胡说!”

  “你不信啊!这是良家宅院,我姓李,叫李紫月,我爹是前面茶行老板,这里是我的闰房,你难道没感觉有什么不同吗?”

  慕容落雨四下望望才发觉这里确实不像锦香阁的某个房间,这是个很静的庭院,没有喧嚣声。

  “你好粗心啊!”

  慕容落雨不由的慌了起来,要知道朝庭历律“私闯民宅奸盗者,诛!”,这要真是传扬出去,中就真的麻烦了。慕容落雨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上,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你说什么,我照做就是。”

  “嗯,这才象话。你过来。”紫月把慕容落雨招呼到门口:“你看!”门被推开了,慕容落雨本来无精打采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惊叫着:“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庭院中间叠压着几具尸首,从服饰上看,无疑都是自己的那群狐朋狗友,怎么一夜之间都死了!

  见慕容落雨这种惊慌失措的表情,紫月哈哈大笑起来。忽然,笑声嘎然而止:“告诉你,我要取你性命轻而一举,如果你胆敢耍什么花招,我把他们几条命也算在你头上,到时候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扑嗵,慕容落雨彻底瘫倒在地,后悔不已。

  慕容崇雪惊慌失措的找遍了每一个地方,却都不见白玉峰的影子。

  “糟了,他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不辞而别?那崇雪怎么办?”当小荷告诉慕容尚冰,白玉峰走掉的时候,慕容尚冰顿时叫了起来,“好可怜的崇雪。”

  “有什么可怜?你不是一直很恨她吗?”

  “可她必竟是我妹妹,阿峰不该这样,太无情无义了!”

  “她活生生的夺走了白公子,可曾考虑过你这个作姐姐的感受?今天这个结局呀,我看是她自作自受,应该的。”

  “可是,阿峰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呢?没有道理呀?”

  两个人都沉默了,都在思考。

  “莫不是……”小荷瞧着慕容尚冰说。

  “莫不是什么?”

  “莫不是他知道了你……”

  “不要胡说。”

  “哼!什么胡说,我想十有八九就是!”

  “就假设说了峰真的知道了,又为什么走呢?”

  “有三种可能。”

  “哪三种可能?”

  小荷在屋内踱着四方步,饶有兴趣的讲了起来:“第一种可能就是,白公子知道你是女的,认出为你什么都在骗他,一气之下,气走了。”

  “哼。”慕容尚冰苦笑一下,接着听。

  “第二种可能就是,白玉峰知道真相后,他体会到了长久以来你对他的情意,一方面是崇雪郡主,一方面是你,白玉峰难以取舍,只好斩断情丝,一走了之。”小荷凑到慕容尚冰眼前说,“这种可能性比较大一些吧!”

  “别乱讲,快说第三种可能呢?”

  “第三种可能嘛,就是两者兼而有之,也不就是既气愤又难以取舍。”说完,小荷眨着双小眼睛瞧着慕容尚冰。

  慕容尚冰愣了好一阵子,忽然回到神来,一拍桌子,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这些?”

  “好了好了,你不高兴听,我就不讲了。”小荷噘着嘴退到一边的柱子上,突然,一把飞刀打破窗纸,钉在柱子上,距小荷头顶只差分毫,小荷顿时吓得浑身酥软:“就算讲错话也不至天这样吧!”

  慕容尚冰上前拔下飞刀,打开字条,看了看说:“任何可能都不正确!”

  “你在说什么?”小荷昏头昏脑的问。

  “你自己看看吧。”

  小荷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

  今晚二更,城西林安寺见!

  “阿峰,一定是他!”

  慕容尚冰收拾停当后,便动身赴约,就在忠义王府门口,却碰见了薛玉月。她站在门廊上,向外张望着,转身见慕容尚冰走了过来,面颊上立时掠过一丝喜悦和羞涩。

  “是嫂夫人,您站在这里望什么?”

  “贤弟。”薛玉月示意他避开侍卫到一边来,慕容尚冰随她来到一旁。

  “什么事?”

  “没什么,我只是想谢谢贤弟。”

  “我有什么可谢的?”

  薛玉月立时脸红起来,羞涩的说:“你王兄他这几天对我好多了,我知道,是你说的他,所以,要谢谢你。”

  “这没什么,凭嫂夫人的人品,理应获得如此对待。”

  “可是……”

  “可是什么?”

  “你王兄他昨晚又没回来,到现在也没有动静,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真叫人担心死了!”

  “是这样。”慕容尚冰想了想说,“我想不要紧的,王兄这么大的人,想也不会有什么测,最多是又在外面花天酒地了,等他回来,我再说说他就是了。”

  “那就有劳贤弟了。”

  “这没什么。哦,天不早了,嫂夫人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吧,我想王兄他没多久也就回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

  慕容尚冰一心想着肯定是白玉峰找她怎会想到,这是有人在故意支开她。等她到了林安寺,已接近二更了。让她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林安寺不仅位置偏狭,而且破旧不堪。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慕容尚冰推开了歪斜的大门走了进去,四下里都黑乎乎的,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见面。于是,慕容尚冰来到了大雄宝殿,谁知刚一进门,

  扑啦啦飞过几只蝙蝠,慕容尚冰以为是什么暗器,还挥扇打死了两只,打到地上才知道是这些可怜的小东西。除此而外就一片寂静了。于是慕容尚冰开始静静的等待。等待在心里设想着白玉峰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自己该怎样解释。

  若大一个怡心园,该走的差不多都走了。小荷躲在房里睡大觉,而慕容崇雪刚百般失落地在园里闲逛,忽见小亭里摆着一壶酒和一些果品,心里奇怪道:又不是什么节日,摆这些作什么。这样想着便走了过去。一坐在石桌旁守着酒壶,百愁绕肠的慕容崇雪不觉得还真想喝两杯。于是,开始自斟自饮。

  “借酒浇愁,愁更愁。”忽然,从阴影中闪出一个人,坐在了对面。

  “王兄?是你准备的?”

  “是的,我知道你需要这些。”

  “白大哥走了,我……”

  “不用计了,我都知道,多喝点吧,明知‘借酒浇愁,愁更愁’,但人在最难过的时候,酒还需要最好的朋友。”

  “其实有并不难过。”慕容崇雪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一饮而尽,“你一定很奇怪吧。”

  慕容落雨也不作声。

  “因为,白大哥根本就不应该是我的。其实,白大哥从前曾是个冷血的杀手,杀人无数,就是那个魏明,和他还有父仇,只不过那个傻瓜自己不知道罢了。是阿冰把他挽救过来,阿冰对他情深似海,白大哥对她也是百般依赖,任何人都无法取代阿冰在白大哥心中的位置。是我下贱,先将自己给了他,深深的刺伤了阿冰。而今白大哥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我,也是理所应当的,谁也不能怨,要怨不怨自己太下贱!”说完,慕容崇雪又饮了一杯,泪水潸然而下。

  从前,慕容落雨并不知道这些,这下全明白了。

  慕容落雨在对面眼看着慕容崇雪一杯又一杯的将酒饮下,一言不发,就只是这样看着。

  “可是。”慕容崇雪又开口了,哭声隐隐,“可是,我真的非常非常地喜欢他,没有他,我还不如死了好!”

  “啪!”的一声,酒杯摔在了地上。慕容落雨也是一惊,只见崇雪捂着肚子说:“好疼,好疼啊!我这是怎么了?”

  慕容落雨缓缓的站了起来,说:“你不是说,没有白玉峰在身边,你还不如死了好吗?那我就成全你吧。”

  “你!你在酒里下了毒!”崇雪咬着牙说。

  “不错!”

  “你!你是我兄长,怎么可以这样害我!”豆大的汗珠从崇雪额头上滚了下来。她使劲咬关嘴唇,唇上已经渗出血来。她只觉腹痛如绞,难以忍受,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来回打滚,而且叫了出来。

  这一叫却提醒了慕容落雨,万一她这样大叫不止,叫出几个人来可怎么办?于是开口道:“这种毒叫‘百蝶穿花’,中毒后痛如刀绞,足足一个时辰后才会叫你死掉。念我们多年的兄妹之情,我就让你少受点罪,死个痛快吧!”于是,慕容落雨竟然用一只大手垫在手帕上死死的捂住崇雪的嘴,另一手抽出匕首刺进了她的胸膛……

  可怜慕容崇雪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这样圆睁着双眼死掉了。慕容落雨伸手抚下了崇雪的眼睑,竟似毫无怜惜之情。

  怜惜有什么用,再怜惜也非杀不可,再怜惜也已经死了,多余的感情还是不要再浪费了。相比之下,还己的性命更重要。

  这个自私透顶的人!

  为了灭迹,慕容落雨把酒壶、果品统统丢进了池塘里,擦净刀身和地上的血迹。然后,抱起崇雪,来到她的房间,把她放到床上,然扣盖上被子,就像睡觉一样。此时一个丫头端着茶碗走了进来,还未待她反应过来,就被慕容落雨一刀结果了性命。接着,慕容落雨拿过一盏油灯,丢在了崇雪的被子上,顿时,“呼——”的声,灯油在被子上散开,并且迅速着了起来。慕容落雨凝视了片刻,然后迅速离开了。

  慕容落雨这一举动恰巧被躲在一旁的薛玉月看到。她悄悄地来到怡心园,却不想正瞧见自己的丈夫抱着崇雪从无处走来。她感到很奇怪便躲到一旁,想看个究竟,却没想到不一会儿功夫屋里竟然燃起火光,顿时时,一种可怕的猜想在脑中闪现。于是,当慕容落雨走远,她便赶忙跑了进去,此时,屋内已经四面火光,烟雾弥漫。她叫着崇雪的名字,向里摸索,却一下被绊倒,仔细一看,是一个丫头的尸首,顿时把薛玉月吓得魂不附体,连忙向后挪了几下。眼望着崇雪好像躺在床上,可火已快将床吞没了。她要去托出崇雪,可烟呛得她咳嗽不止,睁不开眼睛。她此时想摸索关找出路,可忽然撞在了花架上,架上的花盆掉了下来,将他砸昏在地……

  慕容落雨并没有马上回到自己住处,而是在怡心园周围四下察探后,才若无其事的回到了住处。

  必竟做贼心虚,害怕有人看到。

  他一进房,唤着妻子的名字,可却不见其人,他感到非常奇怪。心想,这个时候,她能跑到哪去呢?此时进来一人侍卫,寻问之下答道:“王妃知道小王爷去了怡心园,所以她也跟去了。”

  “什么!她怎么知道我在怡心园的。”慕容落雨惊问道。

  “小的看到小王爷去了,所以王妃问起,小的就说了。”

  “你看到了?”

  “啊!”一把匕首已插在了这个倒霉蛋的肚子里,外面的侍卫听见叫声,立刻跳进屋来。

  “这个奴才要行刺我,还不快拖出去!”

  怪事真多,他行刺小王爷,可刀怎么没插在小王爷身上,而插在了自己肚子上?管他呢,让抬走就抬走,废话不要讲。

  待侍卫一出去,慕容落雨突然紧张起来。他担心什么?当然是薛玉月了。可他现在必须装作什么了不知道,直到有人呼号为止。

  一阵嘶哑的嚎叫声,接着是一片混乱和嘈杂。声音隐隐的,却撕扯着慕容落雨的神经,让他感到心惊肉跳。他猛得从床上坐起,几乎是同时,一个侍卫豁地推开门,扑进来大叫道:“不好了!”

  ……

  慕容落雨匆忙的带了一群人跑进怡心园。在提着水桶错杂奔走的人群中,一个人影瑟瑟发抖的趴在地上。那是小荷,而此时对于慕容落雨来说,辨不清她究竟是谁,只知道好是个需要保护的女人。他一边大步走过去,一边脱下外袍,随手抖开,盖在小荷的身上,并把她裹紧搂在怀中,仿佛她就是自己的爱人。小荷不停的啜泣着。

  望着火,慕容落雨的脸微微的抽搐着。熊熊的火光染红了天际,喧嚣声惊动了半个长安,也惊醒了在庙中空等的人。整整一个时辰,除了偶尔掠过的蝙蝠,黑暗中再没有半个人影出现。正在纳闷疑惑之时,又见到远处的火光,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来。慕容尚冰飞快的蹿出破庙,径直奔向王府。

  当她赶回时,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怎么会是这样!崇雪在哪?”

  没人回答。

  慕容尚冰心中一惊,转身就要冲进火海,却被慕容落雨一把抓住了手臂往回拽。

  “你疯了,阿冰!不能去!”

  “你放开我!崇雪还在里面,我要去救崇雪!”慕容尚冰奋力挣脱了慕容落雨,正要迈步,只听“哇——”的一声,小荷使尽全身力气扑向慕容尚冰,死死的抱住慕容尚冰的一条腿不放。她放声大哭,边哭边叫喊着,不许慕容尚冰行动。

  没想到平素柔弱的小荷,此时此刻的力气却出奇的大,箍得慕容尚冰小腿生痛,无法拔足,慕容尚冰无耐的叫了声崇雪的名字,俯身与小荷哭作一团。慕容落雨展开双臂,将她两人拥在怀中……

  一只被烈火灼烧得变了颜色的玉镯,被侍从恭恭敬敬地呈在了慕容落雨面前。慕容落雨颤抖着一只手,抓起玉镯。这是不久前他送给薛玉月的,而今却是物在人亡了。他紧紧、紧紧的抓着玉镯,死死的按在胸口,眼中淌下两行泪。

  “火势很大,她俩完全化成了灰烬,没有留下半点尸骨。”小荷在一旁哀哀的说着,“真惨,怎么好好的,却会飞来横祸!”

  “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

  “你既然能安然的从火屋中跑出,更何况崇雪身怀绝技,又怎么会坐以待毙呢?”

  “郡主的意思是?”

  “不仅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且多半在火起之前,崇雪,就已经被人害死了。”

  “嗯。”

  “而且偏偏此时,我被人设计支开,这显然是一个阴谋圈套,可我们却不小心落了进去……”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小荷怯生生地猜问着,二人的目光彼此注视着。

  一阵静默。

  “不!”慕容尚冰猛得转过身,忙乱地在屋中踱了几步,“不!不会是他,不会的。”

  “那……又会是谁呢?”

  “还会是谁?就是他!”一个粗暴的声音响在了门口,“别人没有这个可能,就是他!他抛弃小雪也就是了,居然还忍心下这样的毒手灭口!太狠毒了!”

  “你说的‘他’指谁?”慕容尚冰明知故问。

  “你心明白!”慕容落雨叫道,“就是那个白玉峰!白玉峰!我就知道,他那种冷血杀手的本性是改不了的,他和畜生、野兽没有两样!”

  “够了!”慕容尚冰大喝一声跑出房去。

  黑夜中的废墟前,有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在烧着纸钱,隐隐的可以听到低沉的哭声。慕容尚冰寻声寻光走到近前,一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父王慕容乾。

  慕容乾抬头看见了慕容尚冰,暂且止住了哭声,敛住气息,微微地摇着头,似乎有话要说。

  “曾经发生过的事还会再次发生。”

  “父王!”慕容尚冰不明白父王为何会突然有此一语,但她却知道父王心中那深深的悲哀。

  “当年我征战四方,杀伐无数,血流成河。阿冰,一将功成万骨枯,那种场面,你也许从未见到。”

  “是,父王。父王中兴了皇室,救万民于水火,功勋卓著……”

  “不是的,阿冰。没人能救得了‘万民’,我只救了一个皇室而已。我为救一个皇室而杀人无数。如今看来,皇室又有何用?”

  “父王,您想说什么?”

  “报应!”慕容乾叹息一声。

  “报应?”

  “我会受到报应的,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会为我盛年时代的所作所为受到报应。”

  “父王,有我在,有阿冰在,您什么也不用怕!”慕容尚冰目光明亮,深情而自信。

  “不,阿冰。”慕容乾沉吟片刻,说道,“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闻言,慕容尚冰怔住了,父女互相望着,不明的火苗映着她脸上的泪珠。

  “现在崇雪去陪叔父了,我们为他高兴才对。”说这话时,慕容尚冰仍望着自己的父王,忽然,慕容尚冰一头扑在老王爷的怀里,父女俩哭作团……

  一大清早,小荷急急忙忙的敲开了慕容落雨的房间,冲进来便说:“不好了不王爷,郡主不见了!”

  “不见了?怎么会,他去哪儿了?”慕容落雨本来在整着衣衫,一听说慕容尚冰不见了,忙停手惊问道。

  “不知道,郡主出走了,大概昨晚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

  慕容落雨一把抢过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只短短的写了几行字:

  “我走了,你们不用找我,找也找不到,珍重。”

  慕容落雨气得简直要发疯。而老王爷慕容乾却很平静的叹了口气,说:“由她去吧,一连串的事情,最伤心的就是她了,静静也好,静静也好……”没等说完便咳嗽不止,小荷忙过去小心的给他揉背,而慕容乾却轻轻的摆摆手,示意她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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