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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回 方族长两番设难考女婿 徐师爷一眼识破卖身契

第七十八回 方族长两番设难考女婿 徐师爷一眼识破卖身契

其实,新市知县屠正山的丈人不是别人,乃是竟陵方湾的族长方复矩。方复矩共养了五个孩子。除三儿子方为方外,大儿子方为元和二儿子方为扁与老四、老五两个女儿方红杏、方绿柳都是双胞胎。方绿柳的未婚夫是高湾高峨垴的儿子高石头,方红杏的未婚夫则是屠正山。屠正山虽然当了知县,方复矩婚前考婿这一关可是对事不对人,而且考试出题尽是怪招。过门那天,屠正山去见方复矩,方复矩先命人弄来两条一模一样的菜花蛇,要屠正山辨别雌雄。又命人牵来两只一模一样的母羊,要屠正山辨认哪只羊是羊妈妈、哪只是它下的羔。接着又让方为元、方为扁兄弟俩一个站在石灰坑边,一个站在井边,用一根扁担放在井口,让他辩认两兄弟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屠正山虽熟读五经四书,吟诗作对是他的拿手好戏。而出这么多古怪题目,他如何回答得出来?方复矩见他答不上来,板着脸斥责道:“成天只知道读那些死板的狗屁文章,连这样简单的东西也答不上来,哪配做我方家的女婿?三天为限,三天后还答不上来,等三年再来求亲……说到这里,屠正山不由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道:“明日就是第三天,要是还答不出来,只能等三年了再去求亲,所以连日来学生正为此事犯愁。”

听罢屠正山的述说,徐苟三不由哈哈大笑道:“那个搐筋佬老头,才从徐某这里学得一鳞半爪,便去捉弄人。正山,你且放宽心去,哼哼,雕虫小技能哄得过谁?”说罢,将方复矩出的难题向屠正山一一作了解说。屠正山顿时茅塞顿开,对先生既佩服、又感激。

第二天一早,屠正山前往方湾提亲,方复矩忙命人取出两条一模一样的菜花蛇来让屠正山辨别雌雄。屠正山胸有成竹,忙按徐苟三事先教他的办法让下人取来一块绸缎,将两条蛇放在上面。只见一条蛇躺着不动,另一条蛇却烦燥不安。屠正山指着烦燥不安的那条蛇道:“这条是雄蛇,那条是雌蛇。雄蛇为求偶,所以烦燥不安。”为验正真伪,方复矩忙命人剖开雌蛇,蛇腹内果然有蛇卵。接着方复矩命人牵来一模一样的两只母羊,让屠正山辨认哪只是母羊,哪只是羔。屠正山不慌不忙从一旁篱笆缝里拔了一把青草,一只羊大口大口地吃,一只羊却不吃。屠正山道:“吃草的羊是羔,为不吃草的那只母羊所产。母羊因爱护自己的羔,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羔吃饱。”方复矩微微点了点头,又将屠正山领到后面院子里。那里一边是口井,一边是个石灰坑。只见方家两兄弟一个在捣弄石灰。一个在井前取水浇石灰。见他过来,兄弟俩都停住手中的活计一起望着他。那神态、那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儿磕的,一丝不差。方复矩让屠正山辨别二人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屠正山走了过去,不假思索地道:“要是妹丈没说错的话,这位便是大舅兄,这位便是二舅兄。”一旁的方复矩不由捋了捋胡子,问道:“何以为证?”屠正山指着石灰坑道:“石灰是白色的,白字旁边一个人,乃伯也。井口放根扁担,是个中字。中字旁边一个人,乃仲也。伯仲,老大、老二之谓也……”方复矩见说,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声道:“做我方家的贤婿,配、配!”

这时,徐苟三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了出来,打趣地道:“方老头,得意个鸟!不是当年徐某把尿给你喝,你能有今天的能耐?”方复矩被说得面红耳赤,忙拉了徐苟三到首席桌前坐下,敬酒搪塞。随后,徐苟三又谓屠正山道:“方才你的老泰山考的,全都是农家生活琐事,就像先生我当年在夺馆时难那举人一样。读书人学问不光只是在书本里,抬头一看,到处都有学问。你虽为一方的父母官,可不能看不起这些种田打土块的穷百姓呵!”屠正山忙站起来拱手称道说:“恩师所言极是,学生当终身牢记!”

才饮了两、三杯酒,忽然钱班头气喘吁吁地找到这里来,进门便道:“徐先生,你一出来就是好几天,把老爷都快要急死了……”接着到徐苟三旁边耳语了一阵。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一起将目光投向这边。徐苟三不满地道:“‘君子不操饿兵’,‘牙门’有事,急什么?”钱班头道:“我的徐大爷你做个好事现在就跟我回去好不好?要不然又要挨大人的骂了……”徐苟三无奈,只得将桌上的菜全倒进一只大碗里,对众人道:“对不住了,那边‘衙门’也有事,为能让两个‘牙(衙)门’都不误,只能这样了……”便一手端碗、一手提壶,边走边吃着同钱班头一起去了。

衙门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饶慧慧和舅娘姚氏探监出来,姚氏全没了主意,只知道流泪。饶慧慧想:既然徐师爷不在衙门,求那个糊涂县令傅知县等于白搭。听说徐师爷的娘子锡银银也是一位聪慧贤德的好夫人。自己在金牛山朗头向其弟锡公子以身相许时,锡公子临行前曾送过一把玉锁给自己,何不拿了此锁去见锡公子的姐姐,说不定能为舅舅洗清不白之冤……她主意已定,于是同舅娘姚氏一起去找锡银银。二人来到徐湾,饶慧慧掏出锡刚赠送的玉锁,并讲明原委。锡银银听说弟弟锡刚到江夏应试丢了盘存,病卧街头,险些丧命。幸亏饶慧慧雪里相救,感激不尽。又听说饶慧慧的舅舅刘永富蒙冤入狱,锡银银道:“那何宝贝同他的老子‘活阎王’是一路货色。被害的既是饶姑娘的舅老爷,我这做姐姐的岂能袖手旁观?”于是第二天一早便带着她们两舅甥来到竟陵县衙。傅知县见锡银银亲自来到这里,方知此案非同小可。徐苟三不在,此案又无法断清,只得派钱班头前往新市催徐苟三快些回来。钱班头去到新市,没找到徐苟三,却遇到押解捐银去新市了回来的衙役。听衙役们说徐苟三随新市知县屠正山去了方湾,于是不得不又找到方湾来。二人一起回到竟陵,正要进衙门,只见两个女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徐苟三道:“既有冤情,何不进衙门去呈上诉状?”其中一个女子哭道:“只因徐师爷不在,才弄出许多冤情来。请徐师爷为我舅舅作主,他可是被人冤枉的、被人冤枉的呵!”


徐苟三觉得此女子有些面熟,当即问道:“你可是饶一刀之女饶慧慧?”饶慧慧道:“正是小女……”徐苟三道:“你父被杀一案早已了结,还有什么冤情?”饶慧慧道:“多谢徐师爷为我父申冤昭雪。只是小女子今日不是为父亲喊冤,而是为舅舅喊冤……”于是将刘永富蒙冤入狱的事诉说了一遍,徐苟三忙将她们带进衙门。

傅知县见徐苟三回来,高兴得以手加额,连声道:“哎呀师爷大人,你一去就是好几天。你不在衙门,本官真是一日三秋!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走后的当天,本官便接到一桩案子,是陈湾何宝贝与竟陵米行老板刘永富,二人一个告另一个卖身为奴中途逃跑,一个反诉对方赊米不还,谁是谁非、众说纷云,将本官弄得晕头转向……”

徐苟三接过状词、供词和当年刘永富亲手书写的卖身契看过一番,心中很快有了底,于是将自己的疑虑向傅知县陈述一番,直说得傅知县满脸飞红,不得不重新审理此案。

原告、被告均被带到堂上,傅知县问道:“何宝贝,你说刘永富当年卖到你家为奴,此卖身契为刘永富当年所写,可有此事?”何宝贝道:“一丝不差!”傅知县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胡说,这张卖身契是假的!”何宝贝见说不由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连声分辩道:“大人,不是早对过笔迹了吗?说这有假,从何说起?”傅知县道;“你不要鸭子死了嘴壳儿硬。徐先生,说给他听听!”

于是徐苟三拿着卖身契和刘永富前几天在大堂之上写的几个字走到何宝贝跟前,说道:“两张纸上的字迹的确很像一个人所写。正因为太像,所以越发证明此卖身契是假的。”何宝贝道:“何以见得?”徐苟三道:“你想想,按卖身契上面落款的年月推算,刘永富当年卖到你家时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娃娃。十来岁的娃娃便能写得这样一手工整流畅的好字,而且三十年来字体一点没变,你信吗?何宝贝呀何宝贝,还是趁早把实话讲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见两旁衙役手持刑杖如狼似虎,何宝贝顿时大惊失色,知道无法抵赖,只得道出事情的真相。

原来,何宝贝好吃懒做,吃喝嫖赌样样都来。不几年的工夫,将他老子何财主积攒的家当败得一干二净,不得不靠典当、借贷度日。见刘永富为人厚道、好说话,他便常到刘永富的米行来赊米。又怕刘永富来讨债,便来了个先下手为强,暗中请人摹仿刘永富的笔迹写了一张卖身契。谁知做贼心虚,将时间差异推错露了馅,被徐苟三一眼识破。刘永富当堂释放,何宝贝重责四十大板,除还清所有欠帐不算,还变卖家产,另外拿出一百两银子为刘永富疗伤。

没过多久,锡刚从江夏回来了。经过郡试,锡刚得中举人。锡银银见锡刚已年过弱冠,同饶慧慧又有婚约在先,于是同饶慧慧的舅舅刘永富和舅娘姚氏商议,替他们把婚事办了。二人男才女貌,既成天合之好,两家人自然是皆大欢喜。

这年夏天,连降暴雨,汉江江水猛涨。徐苟三同傅知县带着众徭役日夜守护堤防,不敢有丝毫怠慢。

不久,江水下落,徐苟三刚刚松了口气,忽然工棚外面急匆匆进来个人,青色褂裤,胸口张牙舞爪绣着颗大虎头,原来是黑虎堂竟陵分舵舵主郭南庭手下的黑白两护持中的黑面虎。黑面虎一见徐苟三,忙拱手道:“徐先生,找得在下好苦呵……”徐苟三问道:“不知黑护持找徐某有何事?”黑面虎道:“徐先生有所不知,竟陵近日来了几个湘客,抢走了文昌阁岳王爷亲手题写的阁联不算,还在东寺门口设下檑台,打伤多人。舵主见了气愤不过,亲自上阵打檑,不想也被打伤。舵主无奈,只得派在下来找先生,好共商夺联大计……”

正是:才将天魔降下去,转眼地怪又复来。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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