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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柏树的心结(8-14)

  《八》

  

  我是齐王的女儿,是齐国唯一的公主。别人都说我天性孤傲怪癖,是一位冷艳的公主

  

  父皇英勇善战。在那个时局纷乱,战争频繁的年代,父皇却屡战屡胜,如乱世枭雄般建立了一个实力无人可及的齐国,他的声誉也随之不断攀升。

  

  母后曾是貌美倾城、技压群芳的独孤国歌姬——呼颜师师。她擅长各项乐器,精通琴棋书画,是当时独孤国人口中不折不扣的才女。很多人不惜花费巨额黄金,甚至倾家荡产,只为一睹红颜,有幸者还可听其一曲。

  

  一次偶然的机会,母后在柏树林里遇见了受伤的父皇,并帮他逃过了敌人的追杀。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山秀水亦奇,花飞草也飘——老柏树下,父皇承诺了母后一声的幸福。

  

  在所有的乐器中,母后最擅长也最喜欢的便是吹箫,她从不认为只有男子才可以吹箫。曾经他的箫声可以让悲戚的人不再悲戚,让争执的人忘记言语,让行走的人陶然其中。可是,当母后被封为颜后之后,她的箫声便只为父皇而响……

  

  《九》

  

  “公主,这儿风大,咱们回去吧!”我回头看见瑟缩着脖子的小迂,她似乎很冷。我下意思的拉了拉衣服,蜷起双臂,呢喃了一句:“柏树,我会再来看你的。”便跟着小迂的步子回去了。

  

  路上风很大,怎么刚才站那么久都不会觉的冷呢?恍惚间看见了一座和我住的十分相似的阁楼:一样的清雅淡素,一样的古朴别致。可是,我的阁楼没有这么多的人——当初父皇赏赐给我很多宫女和太监,我只留下了小迂,阿紫和符凉。符凉很适合修葺花草,经他修葺的花木都仿佛被附上了灵气,浑然、天成……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却被小迂拉住了衣角。

  

  “公主,已经到了。这些人是陛下的随从。”她悄悄的解释着,她知道我喜欢安静。

  

  “嗯,走吧!”我轻启朱唇,幽幽的说道。

  

  刚进屋,便看见几个衣着鲜丽的宫女,她们每个人手中都有一个翡翠碧玉做成的托盘,里面或是稀释珠宝、玉如意,或是昂贵点心,或是华美的凤冠霞帔……

  

  “祎儿,你回来了。”顺着声源,我看到了从里屋出来的父皇,他手里拿着母亲的箫。

  

  “祎儿,你早上又去看柏树了吗?”他低下头,摩挲着那支箫,又说道:“怎么没带上箫,今天你没练吗?”

  

  “今天箫要陪着母后的。”我冷冷地回答,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他很伤心。

  

  “是……是啊,阿紫,去,把箫放回颜后画像旁。”他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悲凉和无奈?不,不可能,那只是幻觉,自古帝王皆冷酷,后宫佳丽三千又怎么可能独独钟情于母后?

  

  “祎儿,有的时候我真的很怀念我们三个一起在老柏树下嬉戏的情景。师师,哦,不,你母后总是会吹箫给我们听,她的箫声是那么的悦耳。”

  

  “可我会更怀念十五年前你亲自将母亲送走的那一天!”不希望自己对他假惺惺的说辞心软,语气很冷漠干脆。

  

  “都十五年了,你始终都不肯原谅我吗?”

  

  “不,我没有必要怨恨你,又谈何原谅呢?我累了,您先回去吧!”

  

  短时间沉寂后,我听到一声哀叹和略显蹒跚的脚步声……

  

  可是,我的心为何还会痛呢?

  

  《十》

  

  十五年前,也就是我四岁那年,父皇破天荒的打了一场败仗,但是竟然接受让母后和亲的条约。

  

  清晰地记得,父皇将母后亲自送出齐国城时,天气异常的阴暗,黑压压的云闷得人喘不过气。盛装后的母后显得愈发倾国倾城,但是可怜的母后,注定只能当父皇手中的一枚棋子。马队启程后,我放声痛苦,直到再也看不见马队的身影。

  

  我疯狂地跑到父皇的面前,想为母后说情,却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子。“她只是独孤国的间隙!”放下这句话,他便愤然而去,留下小小的瘫坐在地上的我。

  

  《十一》

  

  “祎公主,你还是很恨他,对吗?”

  

  “符凉,你确定要总是隔着纱窗和我说话吗?”

  

  “不。”

  

  “那你要进来吗?”

  

  “不是现在,祎公主,回答我的问题。”

  

  “符凉,谢谢你。”

  

  “什么?”

  

  “谢谢你为我修剪的花木盆景,很漂亮。”

  

  “可我只希望——你快乐”

  

  《十二》

  

  符凉消失了。从我们那次谈话之后都已经快一年了,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只是喜欢安谧的我很珍惜那份和谐,我不想揭露什么,也不希望有什么惊天动地举动,不论我做的对与错,只是不想忤逆自己的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坐在窗纱旁边,观赏那些曾经被符凉修葺过的花草,成了我的爱好,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被打理,竟有些近乎荒芜的感觉……

  

  “公主,您真的不要让大王再给您分配一个花匠吗?您瞧,这些花,都枯了。”阿紫走过来,给我披上了一件白毛球大袍,轻声问道。

  

  “阿紫,符凉不是花匠,我们也不需要再找花匠”

  

  “可是……”

  

  “这样子,这些花草才真正的回归到了本性,不是吗?”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小迂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差点被台阶拌倒,幸好阿紫扶住了她。“小迂,做什么这么慌慌张张的,你不知道咱们公主喜欢安静吗?还这么咋咋呼呼的。”阿紫边整理着小迂的衣衫边埋怨地说着。

  

  “阿紫,那不重要。公主,大王……大王被……被符凉……杀了”

  

  “砰”,箫从我手中滑落,我吃吃惊地望着小迂,只感觉到心中“咯噔”了一下,血气不停地往上冲,脑子浑浑噩噩地便失去了知觉……

  

  ……

  

  我揉揉快要炸开的头,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处在我床边嘤嘤哭泣的小迂和阿紫。“两个傻丫头,我又没死,哭什么呢?”我尽力集中气息说话,只是不想看见有谁哭泣。

  

  “公主公主您终于醒了,吓死我和阿紫了,呜呜……”小迂用手揉着眼睛,又哭又笑的样子可爱极了。我动了动嘴角,微微笑了笑。

  

  “小迂,今天是母亲的祭日,父皇肯定还要来看我的,你去外面看看他是不是已经来了……咳咳……阿紫,你去给父皇准备上他最喜欢的龙涎香味的茶,记住要用前年冬天你收集的雪水和今早上采的露水混着煮,那样才好喝……头好痛,怎么回事?你们去吧,我再睡会儿。”

  

  我病得很严重吗?怎么都听不见她们两个起身的脚步声呢?奇怪,怎么还是有哭泣声,我吃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小迂和阿紫仍旧站在我旁边揉着想樱桃一样的红红的眼睛……像是沉睡了几个世纪,头痛欲裂。“你们怎么还不去啊,父皇会等急的。”

  

  “公主……”

  

  “公主……,公主,您别再自欺欺人了,大王……大王她已经死了,尸体,尸体就在正殿前放着,咱们齐国已经灭了,公主,齐国已经没了。”小迂就这么摇晃着我的身体,她的声音听起来好刺耳啊。

  

  “哇”我感到胸口闷闷的,喉咙甜腻腻的,终于抑制不住地吐了出来……

  

  “血,天哪,公,公主,您没事吧,您不要吓阿紫啊,公主……”

  

  “我不信,你们骗我,他怎么可能会死,他还欠我和母后一个解释,他怎么可能会先死,我,我要去看看。”那一刻,我的脚像是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只是想快些再快些,我不相信那么英勇善战的父皇会被杀死……

  

  ……

  

  “符凉。符凉,是你吗?”

  

  那个穿着银灰色铠甲,拿着长剑,英姿飒爽给人不容忽视的王者气息的人是符凉吗,是原来那个会帮我修剪花草,逗我开心,陪了我九年的符凉吗?

  

  “祎公主,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符凉走到我身旁,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你瘦了。”

  

  “是你做的吗?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我望着正殿前那具尸体,悲痛欲绝,本来以为不会再受伤害,本来以为不会再在乎,可是当真正的失去时,才明白我有多么的在乎他——我的父皇,那个曾经把我背在肩上说我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小公主的人。

  

  “符凉,你跟我说,父皇不是你杀的,好不好?你说呀,说呀!”我疯狂的捶打着符凉的胸膛,全然不顾我打在他盔甲上的手是多么的疼。

  

  “小祎,你冷静点。你为什么还要在乎那个人?他抛弃利用你的母后,十六年内对你残忍的幽禁,除了你母后的祭日,他去看过你吗?他甚至连你的生日都不记得。他难道你不恨他吗?你不是一直希望他去死吗?”符凉的眼中满是心疼。

  

  “对啊,我一直希望他去死的,那样我就可以为我的母后报仇了,哈哈,为母后报仇,符凉,你为我母后报了仇,哈哈,杀了父皇为母后报仇,多么可笑。”踉跄的甩开符凉的手,我要走,离开这个充满血腥、满是仇恨和利用的地方。

  

  我疯狂的奔跑着,只希望风可以洗掉我心中的痛楚,不知不觉间我竟然跑到了老柏树树林——皇宫中唯一的净土,我瑟瑟的抱起双臂蹲在树旁“老柏树,你相信世界上有真情存在吗?”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地不公平?为什么那个最最疼爱我的母后会是独孤国的间隙?为什么亲手将母后推向绝境的竟是许诺她一辈子幸福的父皇?为什么杀死父皇的人竟然是符凉?母后,你在天上还好吗?符凉已经替我为您报仇了,可是,父皇,你就真的这么死去了吗?你的仇我又要找谁去报?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流出,混乱的思绪和残酷的现实压的我喘不过气……

  

  “小祎,你还好吗?”是符凉的声音,我抬起头望着他,想开口却是沙哑无声。他蹲下身,将我抱在怀里,轻轻的说:“小祎,答应我做我的皇后,京国的皇后,我京符凉对天发誓——我一定会真心待你的。”望着符凉放大的眼眸——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我看不懂,可是无所谓的,不是吗?于是我僵硬的点了点头……

  

  《十三》

  

  齐国城混乱了,因为我的决定。他们骂我不忠不孝、投敌叛国,可是母后,你不会怪我的吧——我知道符凉对我是真心的,他会让我感受到真情的。

  

  “公主,您真的要那么做吗?”阿紫走到我身边,帮我披上一件淡粉色的花边袍子,很小心地问道。

  

  “嗯”

  

  “公主,其实您的父皇是恨爱您的,她幽禁您也许又不得已的苦衷啊,阿紫虽然愚笨,但是每次他来看您时都是那么的——”

  

  “阿紫”打断她的话,因为我很累很累了,不想再去想关于父皇的事情。我拉着阿紫的手,轻轻的说:“阿紫,也许符凉真的可以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是利用和仇恨,也许他说的对,他对我是真情实意,我想选择相信他”——来弥补我没有选择相信父皇而造成的遗憾——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却重复了好多好多遍。

  

  “公主,不论您做什么决定,阿紫都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我还有小迂,都会永远爱护您的,公主。”

  

  是吗?我该相信你吗?该相信那个背着我偷偷藏掖父皇送我的东西的宫女阿紫吗?相信那个欺压小宫女的阿紫吗?如果,我不是公主,你们还会这样子对我吗?松开阿紫的手,取出箫静静地吹了起来……

  

  《十四》

  

  只有和老柏树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心才会平静下来。默默地走向它,伸手抚摸它沟沟壑壑的表面,那里写满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充斥了太多的悲伤离合……

  

  靠着老柏树静静地闭上眼睛那个,缓缓地吹起了我手中的箫。好想把自己融入到箫声中,那么我就不用再这么痛苦了。

  

  远远地听见了脚踩在枯叶上的窸窣声,于是我睁开了眼眸:深秋的气息染黄了树木,冷魅的风吹乱了地上的枯叶,符凉穿着一身宽大的袍子向我走来,风吹散了他的头发,吹起了他的衣袂,这景象,就像一副凄美绝伦的画,太不真实了。

  

  “林子里的树都黄了,老柏树却依旧青翠。”符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现在是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的。

  

  “是啊。”我叹了口气,应声道。

  

  “小祎,喜欢这个小松鼠吗?”符凉伸开右手,眨巴了一下眼睛,很开心的问道。

  

  是玉做的小松鼠挂坠,用红丝线穿着,很精致小巧。

  

  “谢谢,可是为什么是小松鼠?”

  

  “因为小松鼠喜欢老柏树啊。”

  

  淡笑不语,抚摸着老柏树的沟壑低声道:“符凉,把箫和我父皇葬在一起吧,算我求你。”将箫放在他手中,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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