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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骨铭心(三 初恋 2 摊牌)

  回到班中,青峰又重新看了那十四页信,心情仍然激动不已。展纸、握笔,先告诉梦晴,她之所以会做梦,乃是因为日有所思而致,按照老一辈人的说法,梦与现实往往是背道而驰,梦中一切的不如意反而是吉兆,至于那个逃难梦,则是患难见真情。至于梦晴对他一天如何生活的想象,他并来提及,只是小心翼翼地向她诉说了自己心中由来已久的爱慕之情。语言是诚挚的,心是真诚滚烫的。

  

  做完这一切,心中好不激动,忽地升起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他托人转交了那七页承载着他所有欢乐与期盼的信。

  

  焦灼不安地等了一日,并无任何消息,他不敢见她,又忍不住,只好躲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看她。

  

  当晚,也就是9月4日晚,青峰在笔记笔记中写道:天啊,真的不敢相信,我会把内心话变成文字,而且毫无保留地给了她。或许她是我整个生命的另一半,但是信给她的那一刻,我才发觉自己太鲁莽,她心中对我并不完全信任,所以,她可能会苦恼,会不知所措。要知道,这个问题在这个年龄,已经不是可以随随便便说说的话,说出来了,那么就必须负责。当然我喜欢,已经成为一个不变的事实。如果她接受,那么这一生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善待她,不愿也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她会怎么想呢?

  

  盼了几日,悬在嗓子眼的心始终未曾放下,她为什么不答复呢?她将如何答复呢?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是拒绝的话,就一定要直接了当,不需要她施舍同情,感情上的同情,是一种更易使人心碎的催化剂。如果拒绝,我们之间的友谊会从此不再,我们的故事可以就此画上一个句号。

  

  真不敢想象,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成什么样子,会心灰意冷吗?会意志消沉吗?会……,我不愿也不敢想。

  

  真不知结果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敢肯定,那一定是两个极端,或喜或悲,不过导致这两个极端结果的因素已由她完全掌握。

  

  青峰如此,梦晴心中何尝不是矛盾得很,青峰的信的内容,她已料到十之八九,但事实来得如经之快,青峰会如此坦白,则是出乎意料的,如何答复呢?答应?他会认真吗?她会不会像对待他的姐妹们一样对待我,还是不先答复吧,好在日久见人心,先回封信吧,他一定等急了。

  

  新忠:

  

  我问了一句太没水平的话,不是吗?不希望你这样来回答我,没有必要,根本不可能,你的每一句话,我都不敢太在意,如果有一天你忘了你的承诺,我也不会吃惊。遥远的太遥远,不想去提及。曾经幻想过“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太过于诗意化了,我不可能拥有,我也不会忘记曾说过的话,离我还远,真不知以后还会演绎出什么样的悲欢离合,只想追求那种平淡,“朋友”一词的含义太高贵了,我知道并不是每一个熟识的人都能称之为朋友,不敢亵渎“朋友”,“朋友”一词源于神秘而古老的传说。是友不是朋?挺含蓄!

  

  或许自己的命运自己也主宰不了,未来的路很漫长,一切美好的事物,上帝不可能赐于我,总觉得你是在开玩笑,我不敢去在意,我不想过早地言及未来。交往到现在,我不会去说你低级趣味庸俗,只觉得不可能。不,不谈这些好吗?就当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

  

  傻瓜,冒那么大的雨为我借伞,值得吗?淋出病怎么办?我真的不在乎你会为我送伞,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千万不要冒雨借伞,我不需要。

  

  刚入此班,认识的人,少得可怜,也不想去认识很多人,班主任回来就需好好学习了,我觉得肯定怕他怕得很,太恐怖了,现在倒还能轻松几天。

  

  能找你谈次话吗?如果这个星期日考试,往后推一个星期。

  

  海霞9月8日

  

  看到这封信,青峰心中委实不是滋味,他笑自己愚不可及,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拿什么去与人家相比?一时间,深深的自卑感占据了整个心头。痛定思痛,他决定理智地退出,免得自己到时难以自拔,他决定把她忘掉,或许一切都还不算晚。

  

  可是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发现,一闭上眼,脑海中全是梦晴的影子,并且恶梦不断,还是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吧!他想。从此,他强忍着内心的煎熬,刻意地回避着梦晴。

  

  实在忍不住了,他约梦晴到后山谈了一次话,绝口不提自己的那封信。只是发了许多牢骚,比如说,在家里父母时常绊嘴,家里时常充满了硝烟迷雾,以致于自己不愿回家,只是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又不能不回。说到转播的悉尼奥运实况,奥运健儿每夺得一枚金牌,随着国歌奏响,国旗升起,自己都会热泪盈眶。

  

  “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青峰盯住梦晴说。

  

  “为什么?”

  

  “哪一天,分别了,好做个留念。”青峰说完就后悔了,为什么要分别呢?

  

  “那我不是太吃亏了吗?我们换一张,谁也不吃亏。”

  

  “你先给我,我照了就给你。”

  

  “正好,我也没有取,还在相馆呢!”

  

  “取了再给我吧。”

  

  梦晴笑笑,说“晚上给你写信。”

  

  时间过的很快,上课时间一晃就到了,二有匆匆下山,下由时,青峰说:“给你出一个上联吧,此木为柴,山山出。提示:这是合字对,下联对出时,正时夕阳西下,炊烟四起时。”

  

  梦晴微笑不语。

  

  晚上,梦晴果然让人带给青峰一封信。

  

  新忠:

  

  你怎么感觉这星期过得快?挺漫长的,烦都快烦死了,还有一星期才能回家,都等不及了。回到家觉得无聊,不回家又想家,可能是喜欢回家的那种感觉吧。

  

  本周收获甚微,渴盼着放假(过双休),盼来盼去,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听不进老师的课,别为我坦心,就因(算)你埋头学习,我也不会沉沦下去的。

  

  你的眼泪太不值钱了吧,每次你都会热泪盈眶?不会吧?很有集体荣誉感的。确实,那的确令人很激动,很兴奋。每一块的取得同学们都给予热烈的掌声。让人为之欢呼,为之雀跃。

  

  你怎么不愿回家呢?身为长子,他们之间的纠纷争吵你有能力去调和的。共同生活了几十年,即使一切的一切都不如意,也该化解了吧!也许我们不理解他们,就像他们不理解我们一样。他们有无奈有困惑的时候,就只想着发泄,彼此迁让一点,宽容一点,不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争吵了吗?其实那种现象屡见不鲜。听有说,人到中年,心就会变得幼稚,变得对一切敏感,也许是吧。老一辈很少有人听得进我们的劝说,但也不能袖手旁观吧,你该去感化他们,说着容易,换作是我,更不行。

  

  “弹尽粮绝”了,需不需要我帮忙,开学时带了两个月的生活费,一直还没回家,还余有好多钱,不是施舍,是借给的,不接受便罢,随你了。

  

  听张丽说的一们朋友说张丽这星期要来找我,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她现在一高,可惜开学至今还没见过面,我好想她。她很可爱,让人一见就有一种怜爱之感。岁月悠悠,却怎么也冲不去我对她的思念,情意太深了吧。

  

  我不想给你照片,我吃亏了。如果有一天我们不说话了,你会把我的照片撕成千片万片,再化为一片灰烬。我拿什么发泄呢?除了把你的信撕碎,还有什么呢?太便宜你了,不行,我不给你,如果哪天流行心情好,想给你时就给了,我认为好的照片才不会给你,那就会给一张最难看的,吓着你才行。

  

  给我一点面子。好不好?别再把我写的信被别人看见,那多不好意思。告诉你,别再让我听到你说的关于我们间的故事,也许一切只是一个错误。挺好笑,连你自己都不承认我们是笔友,只是以笔友为幌子,是你说的吗?我不想追究,也别再解释,不想听。

  

  那道智力游戏,本人不才,却也猜出大概:“火因为烟,夕夕多”,意下如何?(下联应为“因火成烟,夕夕多。”)

  

  想让你猜个字谜:天鹅一去鸟不回,木目相接心相连,您若无心各自飞。

  

  不必给我答案,只是想起而已。

  

  海霞9月24日

  

  读罢此信,让人感觉无非是瞎扯闲聊,无甚情趣。倒是对于梦晴对出的下联,青峰还较为赞赏,虽不是百分之百的精确,却也一字不错,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至于她出的字谜却是简单之极,联起来一读,则是:我想你。这是什么意思,讥笑吗?青峰想,好像不是。寻我开心吗?没有理由啊!或许是我意吧!他忽然想起梦晴的笔记中有一首小诗,其中一句是:“于是,我告诉自己,我真的想你。”何其神似!于是他决定投石问路,把答案给她,看她是何反应。顺便建议她,如果实在没地方可去,不妨去逛书店,陶冶一下情操也是一件美事。并说梦晴连一张照片都舍不得给,未免太小气,开越来越多笑说要把她告上“银河太空未来法庭”。最后作为回敬,又出了三个谜语:他们都去了(打一国名),一个葫芦七个眼,谁要猜上谁大胆(打人人都有的宝贝),月字挂在半边天(打一字,)。

  

  梦晴对青峰的投石问路避而不答,佯装不知,看看她的回信便知原委。

  

  新忠:

  

  你不会对我心存嫉妒吧?是不是想我近视呀?每次读你的信只能借着微弱的灯光,你还偏偏坚着写,看起来不舒服,消耗太多的眼力。没看完,灯已熄了,脚还没洗,只有留点遐想给梦幻,早上起来,被子也被蹬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梦,只感觉好笑。

  

  也许一切都是守恒的,你说这算什么守恒呢?你知道你现在不瞌睡的原因吗?告诉你,你把它传给了我。上午,强打精神听班主任的课,不敢不听呀,现在对他的印象大大改变了。只觉得他很好,好得不得了。英语课,老师讲得特快,笔记都记不上。趁老师板书之际,刚合上眼,却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太无奈了。语文课索然无味,是我写随感的最佳时期,只怕被她提问,听她的课就像被迫干一件不想干的事,太没趣味了。历史课听起来蛮有趣,只因有节课太困,没认真听,加之别人让我传递纸条,本以为很秘密了,却被老师看个一清二楚,下课后,便进行教育,还要看期考成绩,也太认真了吧。

  

  中午做完作业,倒头便睡,预备铃响都听不见,起来时脚痛腿麻,那种感觉实在不好受。然后就昏昏沉沉地度过第一节课,后两节课,才能振作起精神来。

  

  一直都盼着放假。班主任只不过说了句“放假另行通知”,还有一位男生从他的亲戚(教职工)那儿获得一点信息,就被传得沸沸扬扬,连外班学生都说我们班主任说今天放假,只觉好笑,话传进别人耳朵里已经变味了,我建议你回家吧,还有爱你的小弟小妹呢,说不定他们正在想你。

  

  书店有们常客,我们不敢进的,也没兴趣买书。和小双一块连书店门口都不敢经过。我们路过一条胡同的时候,有一群小鸡,羽毛都是红色的,好遗憾,原来街上卖小鸡时,我们准备买一只,把它放在抽屉里,天天给它好多东西吃,说不定现在还会下蛋呢,不过没有买。进入一精品店,我们欣赏那里的精美物品时,那位卖主却把我们当作风景打量了一通,从上到下,莫名其妙,没趣地撒手而归。

  

  能借给我一本书看看吗?真不知漫长而又短暂的几天假期(国庆节)该怎么度过,以一本书消遣吧,有什么好书吗?你说我小气,算你说对了,至今才发现,太晚了。

  

  你想把我告进“银河太空未来法庭”,好!等着瞧,除非这地球倒转,要不你的供状是不会成立的,我有权保护我的肖像,不想给你就是不想给。你想交换吗?那你先给我吧,如果满意的话,可以考虑考虑。

  

  你不会是捉弄我吧?明知我地理学得不怎么好,连世界上究竟有什么国家都不太清楚,不会是从没听说过的国名吧?不想猜了,消耗脑细胞,尽做无用功。第二个是“头”,第三个也许是“胖”吧。

  

  假期快乐,祝你快乐的像只小兔!别问为什么,这是秘密!

  

  海霞9月28日

  

  青峰合上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同订庆节放假,不过三天,要么就上一双休日,学校把日程表排得紧着呢,他也懒得去想这些,只是想借此戏弄梦晴一下:借书吧,可照片没有谈妥,不能爽快地把书借给你,何况我还是借别人的呢。哼!三个字谜错了两个,居然不脸红,不得不佩服啊(其实那三个谜底是也门、头、有)。替我洗衣服啊吧,衣服太厚,实在没辙,快乐得像只小兔,什么意思,莫名其妙,是不是……

  

  新忠:

  

  说谁小气呢?不就是借本书看看吗?还要等到确定确定之后,怎么总是不想给你呢?这是什么交易呀?可我想看书,不看你的武侠小说,不喜欢看,<<蓝色档案>>好看吗?借给我吧。有了你这几天的软磨硬施,我也该给你了,舍不得也不行,算服了你,对人纠缠不休。

  

  唉,太没胆量,本来那几个谜语能猜中的,只可惜正确答案只在脑海中闪过一念,就给排除掉了,结果被你嘲笑了一番,你才让我生气呢!

  

  我怎么感觉太阳还没从西边出呢,今天早上没出太阳,不过,也应该是从东边出的。让我洗衣服?太好笑了,我妈不在家时,最怕我哥说:“把我衣服洗洗吧!”一千个不愿意只能化作委屈,结果他又说我洗得不干净,白衬衫又重新洗了一遍。你那油迹斑斑的裤子留着自己洗吧,如果让我洗,只添污渍,不见洁净,我自己的衣服还懒得洗呢,也许那一大堆脏衣服要带回家,不过,不会让我妈洗的。

  

  你自以为你很聪明吗?希望你快乐得像只小兔,有原因,并非你所言,你怎么就不怀疑你的感觉有错误?未免太自信了吧。

  

  你挺忙吗?感觉怎样?有进步吗?忙里偷闲会做些什么呢?好好学吧。你才笨呢,无知的小傻瓜,学习总会有收获的。那下次考第一非你莫属吗?不服你就拼吧!

  

  海霞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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