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山巍巍，地旷旷，夜悄悄，广袤的原野一片宁静，没有白天厮杀的迹象，但空气中仍然飘荡着浓浓的硝烟粒子，地上布满了弹坑。随风飘来一阵阵浓浓的血腥气味。战争是那么的狰狞。
坦克搭载步兵受到重创，公路没有打通，战局第一阶段发展不利。
我们连队的主攻目标是760高地，也是扼守公路峡谷的主峰。是敌人的核心阵地。我们连队是从它的西侧面进攻，这面坡度缓和一些，其它三面都是悬崖峭壁，也就是说公路峡谷在我们进攻高地的背后，拿不下760高地就打不通公路，坦克和搭乘的步兵连队伤员就无法救下来。我们连队被推上了一个决定这场进攻战斗乃至整个战场胜负的高度上。从今天的进攻战斗看我连伤亡也不小。但从全局看我们算不了什么。
步谈机又在叫了，是营长呼叫我和指导员到营指挥所开会。
我和指导员在夜色的掩护下，摸到了营指挥所。我们到营指挥所后其它连队的领导也相继到来，在夜色中战情通报会开始了：
营长根据上级的战情通报给大家讲了第一天各团的作战情况，具体是：一团方向：战斗发起进攻时，由于战前没有查清敌前沿障碍的性质，种类，数量及具体位置，冲击分队已进至到铁丝网跟前才派一名新战士去送爆破筒，因操作不当炸伤五人。触地雷又炸伤十九人，通路未能按时打通。进攻受阻。后调整部署，在师火力掩护下，采取连续爆破的方法重新开辟通路，主力随即发起攻击，一举攻占了一号高地及四个山头歼敌三十多人。步兵搭乘坦克在峡谷中遭敌伏击。二团方向：主攻营在三辆坦克的支援下向榕树山发起攻击，进至山脚遭到敌人三面火力猛烈射击，伤亡二十多人，坦克被击伤一辆，次攻营在沿朗吉山谷向马利方向穿插，割断了越军马利与和睦之间的联系，与越军激战数小时占领黄泥土山一线。三团方向：团主力从106号界碑实施主要突破，进至南吉村以南地区。全师进攻战斗并不顺利，受到越军节节抗击。各冲击分队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要求明天各部队调整部署，再进攻。营长最后通报了我们连何英勇的英雄事迹，师号召向何英勇同志学习。
营长通报战况后，大家心情都十分沉痛，虽说突破了敌人的第一线防御，但没有攻下敌人的核心阵地。敌人的防御体系没有打乱。
营长要求明天各连队要相互密切配合，按预定的任务继续进攻。
开完会后我和指导员立即摸回连队的掩蔽地，就地召开班以上干部会，会上传达了上级的战情通报，总结了今天的战斗情况。并向全连通报了我们连队何英勇的英雄事迹，师号召开展向何英勇同志学习的情况。大家听后大受鼓舞。
已过午夜，远处不时传来越军无目标打来的枪声，枪声一响我们也紧张起来，前方担负警戒的二排在稻田地挖了掩体，他们在撤出战斗后就在前面担负警戒每人都挖一个掩体，人蹲在掩体里面一般敌人的冷枪打不到他们。我方炮兵也不定时向越军阵地上打炮。
虽说几天没有睡觉，已经很疲倦，但是我毫无睡意。一直在想明天的仗怎么样打。
“连长我们明天的进攻要改变战术和策略”曲副连长来到我身旁边说。
指导员也凑过来说“这个硬骨头给我们啃上了，就要啃下来”。
“是的，我们很好的商量一下明天的战法，看来强攻不行，要智取”我说。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研究开了，大家都同意要智取，怎么智取大家心里没有底。
“我们发动大家献计献策，依靠大家的智慧”指导员说。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呢，到底还是政工干部的群众观念强。
“通信员你去通知各班排长到连部开会”我给通信员下命令说。
通信员迅速到各排通知去了。一会儿班排长到齐。
我给班排长说：“我们现在面对一股顽敌，敌人工事坚固，依靠着天然屏障与有利地形，和我们对抗。我们连队的任务十分艰巨，现要发动大家来献计献策，三个臭皮匠当个诸葛亮嘛”
指导员说：“要你们来就是要回去发动大家想办法，广泛征求战士们的意见，
曲副连长说：“大家要抓紧时间，在天亮以前集中到排长那，由各排长向连部汇报”
“大家明白没有”
“明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说。散会后大家回到各自的岗位去。
（二）
各班排认真组织战地讨论，猛张飞排战地献计献策最热烈，个个都在想办法，人人都在献计策，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有的说还要强攻，今天前沿支撑点被我们拿下来了，再向前面打没有多大问题。
一向不爱说话的三班老兵农顺文说：由他带三个人趁天黑暗从敌人的背后摸上去，从上往下打把敌人打乱。
三班的小刘说：山上灌木丛生，怪石林立，看来很难摸上去。
农顺文说：“我家住广西龙州县，家乡的山和越南的山很相似，对这样的山比较熟悉有把握爬上山去。”
一班的小李说，他背一个爆破筒趁黑夜爬到敌人的暗堡前去炸毁暗堡。
“排长我有一个想法，你看行么”二班的新战士于志刚跟猛张飞排长说。
“你说，有什么想法可以大胆的说”猛张飞排长和蔼地说。
“我看我们强攻是不行的，伤亡太大，敌人占领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山又陡，我们从正面是难得攻下的，我看只有从敌人背后攻打才能打嬴。”于志刚说。
“新战士有战术眼光吗”猛张飞排长夸奖着说。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不一定对，请领导参考”于志刚有点胆怯地说。
“只要有想法大胆说出来就是好的，我们都会考虑”猛张飞排长说。
二排的战士讨论也是无话不谈。五班的一名战士提出全连队今晚就出发摸到敌人的鼻子底下去，来个突然袭击，一举歼灭山上敌人。各式各样的建议都提不少。
三排的李山峰是一个老兵，七班长牺牲后由他代理班长。他考虑问题比较谨慎。他跟排长说：“我们在临战训练搞过登山训练，我们班把训练时的绳子工具都带来了，我们三排一个排从后山爬上山顶，后山是敌人的一个薄弱环节，他们认为是悬崖陡壁我们爬不上去，就不会重点防守。从后山爬敌人难以发现我们，只要我们连队正面进攻，敌人就会拼命地在正面抵抗，不会想到后面有人来。我们再从山顶峰向敌开火，两面夹击才能凑效。”
“排长你看我说的有道理么”李山峰望了排长说。
“你分析得有条有理，你都成了军事家了。排长说。
这时连部通信员悄悄来到三排的隐蔽地通知三排长到连部开会。
“才开会不到两小时又要开会了”，三排长对通信员发牢骚说。
“这是打仗，不是平时，你快去吧”通信员也回敬着三排长。
三排长到连部后其它干部都来了。
指导员说：“都来了我们开会，先由连长说说”
我刚要说话时步谈机又叫起来了，我接过话筒，就听到营长说：“我们刚接到师团首长指示，要求我营尽快拿下760高地，要在天亮以前发起对760高地的继续进攻。”
我放下话筒，向与会的同志们传达了上级的指示。战斗提前了。现在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赶快提出我们的进攻作战方案来。各排长汇报了各班讨论的情况。大家一致同意七班长提出方案，认为比较周密。
我们研究决定：由曲副连长带领三排从760高地山脚小河沟向背后穿插。到达山背后从悬崖峭壁向上攀登，到达山顶向空中发三发红色信号弹。；一排从正面进攻，造成假象，二排在则面进攻。连指挥所在前沿支撑点战壕里开设。
我们把作战方案马上向上级报告，很快得到营长的批准，并调二连加入战斗。在我们发起进攻前有师炮群的炮火支援。师炮群派出炮兵前方观察所到我营。
（三）
夜色朦胧，曲副连长带着一名翻译和三排化装成越军从我们隐蔽地出发了。这名翻译是被越南当局躯赶的一名华侨，原在越南当过人民军，有一点越军常识。懂越军的一些常用军语。
从地图上测量到山背后的距离有五六公里，曲副连长他们按正常行军速度也要走一个小时左右，还不知路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
翻译在前面带路，沿着小河沟走去，从地图上看小河是从山那边流过来的，沿着小河走不会迷路。走了大约两公里左右，前面一个小村庄，小村庄一片漆黑，也许是炮火准备时老百姓都躲藏到附近的山洞去了。过了一坐小桥后，就到了小村庄边。突然一声哇啦哇啦的叫喊，大家立即卧倒在路边。翻译却不慌不忙地和那名叫喊的人答话。那人也和翻译对话了。没有敌对之意了。原来是越南当局的一名公安屯人员被打散后躲藏到这个村子来了。翻译对他说：我们是八五一团的去增援前面阵地。那人和翻译说了几句话后，翻译给我们打手式，我们爬起来又继续前进。
我们加快了行军速度，越往前走小河边的草就越深，加大了行军难度，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大家步伐也越来越快，大约四十多分钟，就到了山脚下。
这山山脉东北与我国边境相连，是明显的亚热带石灰岩地带，半山腰以下是茂盛的灌木林，半山腰上是一拔而起的山峰，而且非常陡，有的地方象刀削一般，人要从这攀登上去是十分难，抬头望上一看真有点头晕目炫。
到了山脚下大家兴奋不已，顾不得坐下来喘口气，就往山上爬去。这山脚下荆棘丛生，乱石林立，无路可走，七班长拿着砍刀飞舞地砍荆棘开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走到半山腰，到半山腰后就是悬崖峭壁。曲副连长和排长班长去看地形，选择攀登位置。九班担任警戒，其他在原地做各种准备工作。八班有名战士向左走过几米站在一石头上朝下一看，一条公路就在山脚下穿过，这就是从我国平孟通往高平的七号公路，从朦胧中看到公路上有坦克和躺着的人。那战士叫大家朝下看，大家看到都流泪不止，这就是战情通报中说的我们被敌人击坏的坦克和牺牲的战友。大家义愤填膺个个摩拳擦掌，一定要为战友报仇雪恨。一下子激发了大家的战斗意志，就是天大困难也要爬上这悬崖峭壁消灭敌人。
七班长李山峰向前走了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脚步，抬头向上望去，发现悬崖上有一个平台，平台离我们站在的半山腰也足足有二三十米高，上到平台还有几十米才能到达山顶。这虽然高但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极好攀登的机会。
曲副连长和排长商量后，决定选定这个位置攀登。大家把带来的绳子和铁勾再三仔细地检查一遍，做到万无一失。
“副连长我来先攀登，在家训练时我是第一个攀登上那崖的，有一点经验”七班长李山峰向曲副连长请战说。
虽说在家训练了这科目，那是在白天而且没有战斗的情况下，现在是和敌人面对面的情况下黑夜攀登，难度大多了，我们这个排能不能攀登上去，也是关系到整个战斗胜负的关键。第一个能不能攀登上去又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曲副连长在认真地思考着。
片刻，曲副连长同意七班长李山峰第一个攀登。
七班长得到批准后，他在认真作好攀登的准备工作，系好绳子检查万无一失后，就选好一个位置站在一个石头上，把铁勾爪子在手中转了几圈后用力向上一甩，铁勾爪子稳固地爪在崖石上，李山峰迅速抓紧绳子向上攀登，很快他攀登到了我们向上看认为是平台的地方，他爬上一看，是一个宽有十多米，长足有二十多米的平地。这个平地为我们后续攀登提供了条件，也是第一个平台，李山峰把绳子捆在长在石缝里的一棵树上套牢，然后向山下发出信号。七班另一名战士抓紧绳子接着向上攀登，也很快上到了平台上。第三名战士爬上后，又开辟第二条第三条攀登路。七班战士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攀爬都到达了第一个平台上。紧接着八班向上攀爬。七班除一部分战士担任警戒外，其他跟着七班长再向上攀爬。
经过四十多分钟的攀爬，三排全体战士爬上了第一个平台上，已有一部分战士攀爬到了山顶，曲副连长和七班长已经攀爬到了山顶，三排长还在第一个平台指挥剩下的战士攀爬。七，八班的战士都攀爬到了山顶时，曲副连长向空中发射了三发红色信号弹。
这时我方的炮兵向760高地实施火力支援，炮弹从我们头顶上再次飞过，在我们的前面爆炸。九班的战士还在继续向上攀爬。在公路对面山头的敌人此时也发现有人在760高地悬崖上攀登。敌人的重机枪一齐向九班方向射来，我们已上山顶的曲副连长组织火力还击。九班的战士们拼命地向上攀爬，就在最后三名战士攀登一半高度时，由于敌人火力太猛烈把绳子打断九班这最后三战士受伤掉下山崖。
（四）
我在连指挥所焦急等待着曲副连长的信号，并要通信员注意东北方向的信号弹。
猛张飞排已经悄悄地进入到了我们昨天攻克的敌前沿支撑点战壕，开始向前运动了，二连在我们连队的东则加入战斗。向760高地东则无名高地运动。一切都在夜色下悄悄地进行着。
“信号弹，信号弹”通信员在旁边叫喊起来了。
我抬头向东北方向望去，看见三颗红色信号弹升起在天空中。我们三排已经攀登上了760高地山顶。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一切都按我们的计划进行着。
炮兵前方观察所人员在炮兵副营长的带领下来到我连，向炮群阵地指示着目标，红色信号弹升空后，接着师炮群火力支援的炮弹就铺天盖地打过来了，这次有炮兵前观人员的指示目标，炮弹打得准，都落在敌人的核心阵地上，炮弹在敌人阵地上炸开了花。打了近十多分钟后，炮弹开始稀稀拉拉在敌人阵地上爆炸，炮兵的火力停下来了，
我们连队开始向敌人阵地运动了。猛张飞排长带领一排跃出战壕向敌人阵地冲去，向前跑了二百多米时敌人一个暗堡又射来重机枪密集的子弹，把他们压在一个土堆后面。这时我命令四排四0火箭筒手向暗堡开火。四0火箭筒射手迅速占领发射阵地，向暗堡发射了一枚四0火箭弹，火箭弹打中暗堡，重机枪不响了。四0火箭筒手转移阵地时，副射手刘炽热背两发火箭弹比较重，走得慢一点，正选一石头下掩蔽时，敌人一个冲锋枪点射打中了副射手刘炽热背上的两发火箭弹，随即爆炸，刘炽热同志被炸得不见一块布了，当场壮烈牺牲。
这时猛张飞排长又跃起向前冲去，一排的战士们有了上次攻打无名高地经验，都在相互掩护前进。敌人发现我们向他们的核心阵地冲击时，他们拼命地顽抗，火力集中向一排射来。
二排也在向760高地山脚无名高地发起冲击，昨天压制我们的三面火力网今天只有两个方向打来，有一方也许是被我们师炮群火力打掉了。我组织火力掩护，重机枪和无后坐力炮向敌火力点猛烈射击。压制着敌人的火力。二排迅速猛冲，个个像只小老虎向敌人的战壕冲击。战士们跨进战壕，就是一阵猛扫，把残敌消灭。很快无名高地被二排占领。二排长派一个班坚守阵地其它继续向760高地冲去。二排攻打无名高地仅一人负伤。
当我们冲到760高地山下时才发现是一座石拉子山，到处怪石林立，荆棘丛生，因是向山上冲锋给我们带来了很大的困难。但也提供了我们可利用的地形地物。战士们灵活运用地形地物。向敌人接近。。
二连加入战斗后在我连的东则向上攻击，发展顺利。眼看760高地就要被我们拿下了的时候。敌人一个暗堡设在一个离地面高约十多米的悬崖上，向我们射来掷弹筒，和重机枪密集的子弹。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的高射机枪平射，给我们造成很大威胁，还有六零炮和八二炮也向我们冲击的路上进行拦阻射来。我们进攻受阻。
这时已经到山顶上的曲副连长带领着三排从上往下打，敌人认为背后是悬崖峭壁解放军不可能上来，所以他们只注意正面我们进攻的方向，万万没有想到会从背后杀出一个程咬金来。曲副连长他们这一打，打乱了敌人的阵脚。敌人慌乱中来应付三排的进攻，敌人拼命地顽抗，重火器调转头向三排打。战士们只顾往下冲。被这突然强火力一下打倒几名战士。曲副连长在一个石头下隐蔽着，观察着敌情的变化。
敌人也没有发现我们上来了多少人，只是向他们的身后疯狂地扫射机枪。
七班一名战士利用山上乱石丛的掩护，机灵地向敌人的重机枪接近，他从手榴弹袋里拿出两枚手榴弹用绳子捆在一起，向敌人重机枪火力点则边爬过去，离重机枪有二十多米左右用力把两枚手榴弹投向重机枪，一声巨响，把重机枪炸毁。
“冲啊”曲副连长一声叫喊，战士们不顾一切向山下冲去。
曲副连长冲到离悬崖峭壁的暗堡后面只有几米时，在暗堡左后则的一个战壕里射来的一个点射，曲副连长中弹应声倒下，九班战士小刘马上爬到曲副连长身边给副连长包扎，战壕里又是一个点射过来，小刘也受伤。这时九班战士打红了眼，口里喊着“为副连长报仇”，不顾一切向敌人战壕猛烈的投去手榴弹，几枚手榴弹在战壕中爆炸，冲进战壕一看只有一个敌人被炸死在那儿。原来那边是一个暗哨，用来保护暗堡安全的。这个暗哨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们也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七班战士们也冲过来了，在曲副连长倒下的地方一看，脚下有一条路伸向悬崖边，向前走几步有一等一等的下坡台阶，是通向悬崖暗堡的一条通道。
七班长观察一会，发现悬崖暗堡正威胁我们连队正面的进攻，这时暗堡里的敌人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有人打到他们后面来了，敌人只顾向我们正进攻的部队射击。
七班和排长商量，决定用带来的手榴弹和三根爆破筒来炸毁敌暗堡。
七班长李山峰脑子鬼灵的，他叫战士从刚才被打死的那名越军身上脱下一件军装，用军装来包裹手榴弹和爆破筒，捆好后就抬到一等一等的下坡台阶那，一拉弦，用力一推自制爆破器就像一个油桶顺着台阶向下滚去，几妙钟后一声响彻云霄的响声在760高地半山腰发出，只见石头和人的肢体在空中飞舞。暗堡被炸毁了。
悬崖中的暗堡被炸毁，战士像潮水一样冲向760高地。山上战壕里有一些残敌也被我们冲上去的战士们消灭了。三排和其它排的战士们在760高地半山腰会合，760高地始终被我们攻克了，
占领760高地后战士一片欢呼，有的把军帽抛向空中，三排的战士把三排长抬起向空中抛。有的向空中放几枪。已示他们对在这次战斗牺牲的战友的怀念，我们营上下一片欢欣鼓舞。
越军吹嘘“不可逾越的天险”已成一句空话，我们改写近百年来多外国军队在这天险失败的历史。
在我们攻克760高地后，其它兄弟部队也攻克的周边的战略要点，打通了公路，保障大部队的行动。
（五）
攻克760高地后，打扫战场，清理战场上缴获的物资，这场战斗我们共缴获敌人7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14门，60毫米口径以下353支（筒），越军汽车四辆，各种电台13部，弹药和军用物资一批。歼灭敌军482名，俘虏敌人26名。
我们也付出了不少代价。牺牲八名，受伤36名。
我转过身来看见两个担架员抬着一个用布盖的伤员，我急忙走过去，把布掀起一看是我朝夕相处的曲副连长，他脸色苍白，两眼睁得大大的，军装上被血染红了半边，子弹是从背后打进的，正中胸部。我用手示意担架员放下担架。担架员轻轻地把担架放在地上。
“通信员你赶快喊肖军医来”我大声叫喊着通信员。
“是”通信员应了一声就向后勤指挥所跑去。
很快肖军医跟着通信员来到我们跟前。肖军医蹲下身子向曲副连长身上摸去，肖军医触到曲副连长手时，手已冰凉，肖军医再摸脉搏曲副连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
“不行了”肖军医站起来对我说。
“不行也要把他救活”我在大声的吼。
“人死不能复生，我医术再高明也不能救活他”肖军医悲痛地给我说。
我蹲下身子扑向曲副连长身上，紧紧地抱着他放声大哭。用手把曲副连长的眼皮摸下，使他的眼睛闭上。
这时营首长和指导员都上来了，他们看到曲副连长的遗体时都不禁流下了悲痛的泪水。
“团长要来阵地上看曲副连长”通信员跟我说。
“这里危险不要团长来”我给通信员说。这时控制不住我的情感，说话声调特别大。但我想团长是一定会来的，不管这有多么危险他都会来。团长知道曲副连长是我们军长的独生子。他的牺牲会对我们军长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啊。我们又怎么样向军长交差。
这时在指导员的指挥下，我们这次战斗中牺牲的八名烈士和受伤的36名同志都被抬下来了，放在一个空坪上。我们把曲副连长摆在正中央。我还是久久地蹲在曲副连长身边，想多陪他一下。我知道只要把伤员的伤处理好后，烈士和伤员马上要送回国内。时间在这会不很久。
“你去通知猛张飞排长到我这来”我给通信员交代着。
一会儿猛张飞排长来到我身边，猛张飞排长见到曲副连长也是一阵痛哭。
“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要在下次战斗中为副连长报仇”我跟猛张飞排说。
“现在你们排在这担任警戒，团长马上要来这里。”
“我一定保护好这里的安全，”猛张飞排长坚定地回答。
我派了一个排在这警戒，周边不时还传来枪声，战斗还在进行着。还有残敌没有肃清。
我的思想感情还没有从悲愤中走出来，蹲在曲副连长身边。
二十分钟过去了，山脚下有一群人向我们这走来，我仔细一看是我们的师团首长向我们阵地走来。走在前面的是师长。团长陪同师长来到我们阵地上了。
师长来到曲副连长的担架旁边蹲下，用手抚摸着曲副连长的头。眼泪涮涮地往下流，我们其他人都禁不住流下悲壮的泪水。我在旁边禁不住大声哭泣起来。
师长站起来向大家说：“小曲是好样的，我们都要向他学习”。
团长在一旁说：“我们尽快总结这次战斗经验，整理好曲副连长的英雄事迹上报”
师长还特别向担架连长交代说：“一定要把这里的烈士和伤员迅速送回国内。”
师团首长们在牺牲的烈士面前深深地鞠躬致意。就立即离开了我们占领的阵地。
首长们走后，我脑袋一片空白。呆呆地站在那。曲副连长对我的印象太深刻了。从他到我们连队来，谁也不知他是一个高干子弟，没有一点特殊感。，事事带头，处处严格要求，从不叫苦叫累，他脑子好用，办事点子多，战前是他提出建议做防刺鞋，从而总部很快生产出适用过竹签地的防刺鞋，从开战以来他总是冲锋在前，最危险的时候是他冲在最前面，突破前沿是他带着尖刀排首先冲出界碑，攻克760高地是他带着三排攀登上高地最顶峰。我的好战友你怎么走那么快啊。若不是这次战争你一定会成为一名好将军。你不愧是将军的儿子，你不愧是我们连队的英雄。你不愧是基层军事指挥员的好榜样，我有你这样的战友而高兴和自豪。
“连长伤员和烈士要送走了”通信员在向我报告说，通信员的话把我从沉痛的思绪中唤醒。我走到空坪的一角站立着，每一个伤员和烈士从我身边走过，我都捡查一下他们的被子是否盖好，轻一点的伤员向我招手致意。
指导员站在一旁说，“回国好好养伤，祝你们早日恢复健康，早日归队”。
当抬烈士的担架从我身边走过时，我的眼泪又一次涮涮地流下，他们是我朝夕相处的战友，都不到二十四，五岁，有的刚入伍不到四个月，为了祖国的安全，为了人民的安宁献出了自己年青的生命。
我注视着担架队走下山坡，目送着战友们被送回国内。
有的战士向天空中放几枪，以示我们对烈士的怀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