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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秋收

  

  又一篇小说搞定,十一长假也即将告一段落,紧接着便是大学期间最后的课程了,说实在的,有点期待,但又有些感时伤怀,毕竟在这个校园里生活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阜新是个好地方,不喧嚣,不静逸,人们都在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乐在其中。

  傻子在我们身边很常见,也各式各样,故事中的傻子是我暑假打工期间遇到的原型,我把他嫁接到我的文字里,但是情节是我结合农村生活编造的,傻子没有死,而且活得好好的。因为是来自农村,自然是对农村生活情有独钟,能够有的写,若是要我以城市生活为题材我怕是要胡编乱造到外国去了。

  我笔下的这段乡村生活其实不是太真实的,因为就我所生活的农村,农民的生活条件已经和从前大不一样,但是我坚信我笔下的农村在中国是存在的,而且遍布祖国的大片江河,有些人甚至在更差的条件下生活,一方面我是在试图凭借感觉还原那种环境,让我们这一代人了解我们生活外的另一种生活,进而从中获得启发,寻找到动力;另一方面我在表达着某种不满,这是一种社会不公正的写照,这种现象的渊源很深,也很复杂,所以我的表达对此是无关痛痒的,没准由此我便已经暴漏了我顺民的身份。

  最近突然发现某位同学长的竟然和蒋方舟神似,巧合的事还真是不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观察细腻。还有就是村上春树并不比谁长的好到哪里去,这多少让我感到欣慰。

  回到小说,里面有些文字可能会有些不恰当,让人读着不舒服,恕我才疏学浅,其实早就萌生了写这小说的想法,这次十一放假从家里回来我觉得我该动手了,因为有些时侯有些东西一定要以某种方式抒发出来的,我选择了文字这种媒介,在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在剖析自我,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我不仅是一个软弱的人,我还是一个虚伪的人,除此我还很自私,所以今后需要学习和顿悟的东西不知道还有多少在等着我。

  最近我还发现英语不是很难学,在复习六级的过程中,我似乎能感觉到我突破了一个瓶颈,就像小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会爬行了一样,希望自己能够坚持下去,下次通过六级考试。

  正文

  估计傻子今天又喝了,而且看得出已经超了量,像以往一样大踏步在村子的街道上潇洒的走着,昂首挺胸的,偶尔还来上个几嗓子,听不出是京剧还是二人转,总之那声音那高度足会让帕瓦罗蒂都会有几分汗颜。这样个人是这个村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几乎乡下每个村子都会有那么一个两个的,在如此和谐的社会里显然是被和谐社会糟蹋过然后一脚踢下床的,然后还会抹抹嘴唇还回味无穷的样子,他们过着满足的生活,精神上极度饱满,最懂得生活的一类人了。

  如今也算是社会主义新农村了,老百姓的文化娱乐生活显然不仅局限于老娘们儿嚼舌头根子或者哪家老爷们调戏调戏哪家小媳妇了,偶尔的还可以和张傻子开心一下,但傻子毕竟不是猴,但是在村里他的作用可比猴重要多了。这不,村里边正在大兴土木,据说是要修建一个小型文化站,但是谁都说不准这文化站啥年月能够起到文化教育的作用,不过村民们对此倒是很津津乐道,因为在这么个一年里通的车辆的数量用手指头都能摆弄清楚的山沟里,这文化站的确算是个宏伟的工程了,也算得上心目中三峡南水北调什么的。

  张傻子还是以往的打扮,上身是里边光身外边厚实的棉袄,棉袄是崭新的,因为和去年的那件显然不是一个款式,应该是政府扶贫到他身上的,下身里面穿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按照惯例他是没有内裤的,下身外面是与棉袄还算搭配得来的棉裤,也同样的厚实,但是可能让您失望了,今个儿张傻子脚上穿了一双崭新的水靴,可能是这几天多雨的缘故吧,不免会让人想到,他脱了这水靴会是什么味道,感兴趣的人不妨试试看。有一点不得不提的是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总是说气温在三十度左右,但是不得不怀疑那位端庄雅致的播音员的数学水平了,估计她是电视台台长的小姨子之类的,让任何一个人来说,这几天的气温足有三十四五度,那种汗珠掉在地上立马看不见踪迹的状况。

  自从村里的文化站开始动土以来,傻子就像是像打了鸡血一样,整天手舞足蹈,围着村部,也就是未来文化站所在地,成天的团团转。明显的看得出来,最近几天工头的脑袋大了,大了整整一圈,本来就是长得肥头大耳,而且时不时的用手摸摸自己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的大脑袋,这样一来,活生生的一尊弥勒佛,不得不让人怀疑他这是在和村部对面的清真寺唱对台戏,挑战穆斯林的底线,说不准哪天会有个炸弹人跑过来拥抱他。工头总是一口一个老张老张的叫着,赔笑的哄着,毕竟老张这号人物他是得罪不起的,但是傻子好像就是不买他的帐,依然他行他素,全然没把这个十几号民工眼里的大老板放在眼里。傻子总是来往于工地的各个单位之间,无非就是或水泥和砌墙之类的工种,说白了大家玩的还是体力,道理和男女床上那点事差不多。傻子不是蹭一根又粗又长的旱烟抽就是没完没了的和民工们闲扯个不停,当然目的还是蹭点烟抽,他的和平演变政策严重影响了工程的进度,但也在短期内奏了效,现在是烟不离手,弥勒佛也只能是干着急干瞪眼,偶尔还会西方式的冲民工们耸耸肩,那滑稽劲不亚于卓别林的无声电影,只不过他比卓别林幸运多了,卓别林的那年月,都是黑白的,倒是体现了照顾色盲的人文关怀了。

  日子就这样村头的溪水似的,还是叫作溪水比较河水恰当的,因为它的源头就在村子后边的山泉,一天一天的在流逝中度过着,遗憾的是没有个人,披头散发手执古籍在溪边慨叹“逝者如斯——不舍昼夜”了,要不多少能够渲染一下村里的文化氛围了,这氛围说到底来还是没有羊粪的味道浓烈。气温依旧由那个数学没有学好的播音员嘴里报出,估计播音员姐夫还正在向领导吹嘘他小姨子三维多么多么的标准呢,傻子的那身极品装备也从没脱下过,大家都知道傻子洗衣服的频率是以季度来计算的。

  听村头的二力媳妇说傻子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起码小时候不是的,人家还上过小学呢,三十年前也是一个顶聪明的小孩子呢,据说傻子上学时的名字还挺响亮,叫张大鹏,可能是由大鹏展翅而来,傻子爷爷给起的,据说傻子出生的时候村头飞过一只大鹰,恰好被老人看见,估计那只大鹰是冲着哪家的羊羔子去的。后来是因为得了场重病,最终高烧不退无法医治导致了精神失常。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个样子,傻子爸妈是土生土长的乡里人,孩子生病根本没想到去医院,看着炕上躺着口吐白沫的孩子心都不知碎了几遍,也慌了阵脚,倒是隔壁好心的二大爷跑了大老远的请来了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顾名思义,就是挨家串户的看病,算得上是上门服务了,但是赤脚大夫看不出是什么病症,只是给胡乱的打了一针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液体,二力媳妇说他也记不清那液体是什么颜色了,反正不是黄的就是白的,但是人家大夫说了,让傻子爸妈带孩子去医院看看,当时傻子爸妈就团团转了,不知了所措,因为长这么大,他们还没出过村子呢,只知道有医院的县城在村子南山的西南方向,但是距离村子多远,不知道,但又都知道是人命关天的事,最后在左邻右舍叔叔大爷婶子阿姨的劝说和鼓励下,傻子爸妈决定动用当时最先进的也是最普遍的交通工具,什么呢,驴车,对,就是驴子拉的马车,傻子爸还算精明,临走时根据别人提供的相关县城的信息粗略的计算了一下里程,最后定论,以最快的速度,也就是虐待驴子的方式赶路,六十里公路加上十里山路大约需要四个小时左右,爷们儿心思真够细腻的,忙乱之中还不忘交代傻子妈蒸上一锅玉米面勃勃,装上一麻袋子的干草,说是路上人累马乏的都需要补充体力,这驴子虽耐力好,但是不吃不喝也不行,就这样傻子妈把皱巴巴的几张票子不舍的塞给傻子爸,后者揣好票子带上准备好的人食马粮套上家里他爹留下的唯一遗产,一头虎头虎脑的毛驴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茫茫大道,二力媳妇说是在傍晚的时候走的,傻子家后院二审说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总归三十年前的事情了,这些终日只知道下地干活的农村妇女无论如何也记不清楚了。悲剧是如何产生的,这貌似是哲学家研究的范畴,但是他哲学家的实验品往往是哲学家生活的城市千里之外的乡村。傻子爸虽然是典型的木讷麻木型汉子,但是事情危急关头,孩子性命垂危,他也不敢丝毫怠慢,那晚他拼命的用鞭子抽打着毛驴的屁股,据后话说,毛驴回家的时候屁股都被鞭子抽烂了,真是一头苦命驴啊,二力媳妇不禁叹息道。由于心急如焚,傻子爸把傻子用绳子捆在驴车上,身下垫上傻子妈现割的草,因为怕孩子还没病死倒是先颠死了,傻子爸边打听边蒙着大运的赶路,疯子一样的只顾抽打着可怜的驴儿,驴子似乎懂得傻子爸的心思,吭也不吭一声只顾撒欢的跑,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在距县城还有十里路的时候意外出现了,“前方施工请绕行”,二力媳妇边说边摆弄着手里的鞋垫,前面在修路,工程负责人死活不让这三个动物一架马车过去,虽然傻子爸向领导乃至都向政府交代了事情的原由,但是负责人仍无动于衷,只是冷冷的回应了几句,好像是“今天刚刚打好的混凝土,要是破了,县长要怪罪的,这可是咱们县的规模性土木,咱们县的皮面”,虽然傻子爸苦苦哀求,但是最后不得不绕路,在好心人的指引下,傻子爸一步一模的绕行赶往县城,据二审说傻子爸是一边哭号着一边赶车的,经过的村子的人都听到了,一个汉子的狼一样的嚎叫,听不出是愤怒还是无奈,后来事情的结局估计已经明了了,本来十里的路程,绕道又多绕了十多里,到医院的时候,所有的白衣天使都只是大眼瞪小眼,只有呆立的份了,天使的光芒不知去了哪里,顿时黯淡无光,医生说只能保住生命,但是健康的大脑肯定没有了之前的功能,估计得大打折扣了。就这样,一个活生生的大脑就这样夭折在了那十里路上。二审说,傻子爸当时是给医生下过跪的,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事,纵然你有妙手可是春天已经过去,回不了春了。傻子爸把傻子拉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头发已经全白了,好悬没把傻子妈吓昏过去,当傻子妈得知儿子求医不顺的原委后,死去活来的的抱着傻儿子哭个天昏地暗的,但是他怀里的儿子却满脸天真冲着母亲笑,没几天傻子妈得了急病走了,那是傻子妈头发还都是黑的呢,就这样傻子爸和傻子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直到现在,但是当初只是白了头发的傻子爸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只能整天的躺在炕上,大小便据说都就地解决了,然而傻子依然每天开开心心的,想唱就唱,想骂就骂,想吵就吵,全然一个村里的土皇帝,只是太上皇不太好当。

  傻子也有悲伤的时候,这不,前几天二审的小儿子娶了媳妇,还请了镇上的鼓乐队,吹吹打打,甚是风光,婚后二人出门总是卿卿我我的,有一次小两口在后山上亲嘴,被傻子看见了,据当事人说,当时傻子边流口水边傻笑。从这以后,傻子便动不动的和傻子爸耍脾气,说他也要媳妇,还时不时的发呆,冥想似的,但是太上皇也只能是单单的看在眼里了,心里怎样已经无足轻重了。

  “我也想要二婶家媳妇那样的女人,你给我娶媳妇”

  傻子傻子爸厉声要求到,那口气应该是七岁孩子的口气,“人家还亲嘴呢,嘿嘿,兹兹的响呢还,嘿嘿”

  这会儿又满脸堆笑,傻子边说边手舞足蹈,吐沫横飞,说完便吃吃的看着自己备受命运折磨已至崩溃边缘的老父亲,可能在他眼里父亲这个字眼根本就不存在,对于一个人的幸运,无非是在他的生命里曾经有过一段时间的父亲的这个字眼。

  “孩子,咱不急啊,等过几天我的病好了,爸就给你娶媳妇,咱取比二婶家那个还好看的,成天和你亲嘴,还得给爸生一个大孙子呢”

  可惜傻子如何才能读懂傻子爸眼里那一汪浑浊的液体呢。作为一个这样的孩子的这样的父亲,也只能这般答复了,但是在傻子爸的心里的确也被傻子的这番话激起了波澜,但是……也只能是但是了。

  说来也怪,傻子最近居然学会手淫了,这是从前绝对没有的,不知怎么来的这么一手,暂且理解为自学成才吧,这说明傻子和天才还真是只差那么一小步,虽然是老处男了,但是毕竟思想层面还是比老处男还处男的,这话也是从隔壁二审的嘴里出来的,二审真是无所不知,若是放到城里没准还是个心理学专家呢。

  “你说那傻子他也不傻啊,有天晚上我出去上厕所,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看见什么了,还这么神秘“

  二审和二力媳妇还有村里的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一搭无一搭的闲扯着。

  “他居然偷看我儿子和儿媳妇那个,哎呀,看是看不到的,大多也就是听听声音而已”

  “而且还挺认真挺乐呵的样子呢,结果被我劈头盖脸的一顿骂,都说傻,这方面到不傻,不过话也说回来了,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大老爷们,唉,可怜傻子爸那老鬼了”

  远处,傻子又唱又跳的朝这边走来,妇人们的话题也就告一段落。

  “大鹏啊,给你保个媒咋样,那姑娘俊俏的很哪”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么句。

  “嘿嘿,呵呵呵,我要长得比二婶家媳妇好看的,还会亲嘴的,呵呵呵……还会生孩子的,我家有钱,我爸都把钱藏在我家炕席地下了,嘿嘿嘿”

  傻子依旧那副吐沫星子满天飞,说着小语种一样的自创东北话,肢体上倒显得十八小伙似的扭捏。

  “包在嫂子身上,一会去帮嫂子把粪坑的粪推了,我们大鹏最能干了,嫂子明天就去给你说去”

  “我嫂子最好了,嘿嘿嘿”

  这群平常连头发都懒得去梳,甚至月经留在裤子上的血渍都不想洗净的妇女,在傻子经过的身边的时候都连忙闪身,像是躲瘟疫似的,生怕自己沾惹上傻子的吐沫星子,但是他们也都懂得娱乐,毕竟文化站还没有建好呢。

  傻子好像总是闲来无事,只是吟游诗人,仗剑天涯的浪子都与这个老处男无缘了,溜溜达达的又来到村部施工地方,工头正在指挥着民工们干这干那,汉子们脸都被晒得黑红黑红的,是那种农村人特有的颜色,如果这些人进城,哪怕你穿得再光鲜,看一眼就能知道是农村出来的,这颜色在这年月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农村人特有的烙印,好比美国南北战争时期的颜色问题似的,只是人家美国出了个林肯总统,即使是被刺身亡,但是用中国话讲就是光芒万丈了。傻子一时兴起,学着工头的样子,又这样指挥,又那样指挥,指手画脚的,全然一副老板的样子,每每趁这时候,民工们还可以休息一会,但也只是一根烟的功夫,老板的眼里是揉不得沙子的,工头还是一样,连哄带骗的把傻子好不容易糊弄走,傻子听了工头的恭维便像打了胜仗一样洋洋得意,意气风发的叼着粗大的旱烟走了,应该是凯旋比较恰当,比来的时候唱的更加响亮了,估计村子里哪家睡觉的小孩准被吓醒然后接着就尿裤子了。

  “好了,大家抓点紧,今天的活不多,紧把手咱们好早完工,起来了起来了……”

  工头一边敦促道一边抚摸着自己的大脑袋,那嘴脸,俨然一副破了戒的弥勒佛的样子,不狰狞,却怎么看怎么猥琐。

  据说工头有来头,想想也是,这么肥的肉没有两把刷子能弄到手吗?工头的大舅子似乎就是乡民政局长,也就是村里李书记的顶头上司,怪不得书记都得让他三分,隔三差五的还得宴请这肥头一顿,听二审说,前几天工头还神气的带来个小娘们儿,估计是小三,小四也说不准呢,大家都议论纷纷,大家越是议论,他还越是神气,害得二审也自叹自己残花败柳,望之兴叹了。

  汉子们顶着炎炎烈日浑身泥土的把自己的力气释放到这片干涸的土地上,甚至嘴里的烟蒂都被咬成碎末了,工地不时有妇女领着小孩过来溜达,有时是饭后散步,有时则是单纯的和汉子们扯上点荤段子,气氛倒是很好。

  农村汉子就是这样,三句话离不开大姑娘小媳妇炕上的那点事,反正每每妇人们也不臊,你男的有前言,我娘们儿就有后语,绝不甘拜下风,虽然在农村的夫妻之事上还是男人占的上风,不像如今的城里人,可能每天晚上都是女人骑在男人的身上,而且还回味着昨天的另一个男人呢,农村的女人嘴上是嘴上的,但是到了床上以后,还得规规矩矩无比乖巧的的,没有城里人的那些创意性的花样,虽然自己男人满是旱烟味的大嘴很不老实,那双粗糙的大手就更不用说了,但是她们还是很体贴的,可能她们也深知自己男人付出的是血汗,他们需要一个地方暂时的驰骋一番,哪怕是他们再粗暴,都是可以理解的,女人天生就是付出的动物,但是她们在懂得这个道理的同时,她们也深深地懂得了自己身上汗味烟味和泥土味混杂的这个男人了,她们是如此的智慧,应该说她们是最具懂得付出的动物,而不单单是天生付出的动物。

  随着傻子手淫频率的加大,他的脾气明显的暴躁起来,甚至傻子爸的哄骗都不能使这只发了情的野兽平息愤怒,他把家里的很多东西都摔得稀巴烂,傻子爸只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死,但是每每想到这,他又有了一种负罪感,这位曾经铁骨铮铮山一样的汉子,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无能的以泪洗面,但是终归对于傻子的生理要求是于是无补的。傻子父子的日子也是一天天的捱着过的,曾经也是捱着过,但那是一个人,现在不同了,两个人一起捱,日出到日落的捱,就像这大山压迫下的小村子一样,待到共产主义实现的那天就都好了。

  傻子每天都闷闷不乐的,大家也都知道原因,所以有姑娘的人家的大人们都警告自己的姑娘没事少出去玩,见到傻子要躲得远远的,傻子很明显也在寻找目标,但是他终归是怕的,毕竟是初次,他不懂得什么是罪恶,最后还是恐惧战胜了欲望,所以只好整天的在村子里闲逛,但也只是闲逛罢了,工地那边他最近不怎么过去溜达了,害的民工们都有点想念他了,弥勒佛这几天是的他最开心日子,因为在他的领导与指挥下,最重要的是傻子的缺席,致使工程再有几天就要竣工了,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领着那个小娘们儿拿着民政局崭新的钞票找个僻静的地方潇洒快活去了,估计那时候二婶会哭上一鼻子的,为她的残花败柳,半老徐娘。

  天气依然那么的灼,汉子们浓烈的汗味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傻子的问题还是支书想出的办法,毕竟村里边出了这档子事,总不能像圈猪一样把人圈上吧,那未免太不和谐了,人权问题是原则性问题,咱不能被西方鬼子抓住把柄啊。当群众们得知支书的这个妙计之后,都不禁的竖起了大拇指,支书找到傻子问他喜不喜欢洗澡,傻子毫无疑问说当然喜欢,足可以看见领导在群众心目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这可能来自于人的内心对于权威的惧怵,傻子也不例外。

  “大鹏啊,咋着,最近想媳妇啦”

  支书倒是挺温和,边抽着旱烟边眯缝着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那双眼睛像是可以洞察一切似的,像是村头那口老井那般深邃。

  “呵呵呵,二婶家媳妇可好看了,呵呵呵”

  傻子还是那般神态模样。

  “看看你身上都长虱子了吧,衣服多长时间没洗了,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啊,咋不去洗洗呢?”

  “呵呵呵”

  吐沫星子不时的渐到支书那笔挺的中山装上。

  “没事的时候去洗洗,咱那东山的水库最近挺多人去洗澡,你也去洗洗,干干净净的,还凉快,没准哪家姑娘就会看上你了,你说是不”

  傻子若有所思,只是露出招牌性的笑,倒也没说什么,看样子挺乐意,没准心想,还是支书想得周到。

  大家知道支书来了这么一招之后,都说不愧是支书,就是体恤民情,真是十足好的父母官,这高帽给支书戴的都找不着北了,走路都分外神气,支书的用意大家都很清楚,一只发了情的动物的危险性可想而知,唯一控制他的办法就是要控制住他的欲望,既然他的心理已经脱了缰,那么就要从生理上解决,就像人们无法把火辣的太阳切掉一块但是又不能被它灼烧死掉进而要多喝水多去阴凉处躲避一样,那么对于傻子这样的情况,多洗洗凉水澡是很有益处的,凉水可以浇掉他那来自两腿间的绝大部分欲望,这从生理上毋庸置疑的科学,支书对此也充满了信心。

  几天后,支书的妙计果然奏效,傻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还是偶尔到村部去“大干一番”,支书则头发梳的锃亮黝黑,在妇女中间高谈阔论,每当傻子经过的时候,还不忘寒寒暄温温暖,倒是挺岸然的样子,在妇女们羡慕暧昧的目光中,支书就是支书,依然洗完凉水澡一样淡定,侃侃而谈,大到政府体制以及村上的各项惠民政策,小到哪家哪户的鸡毛蒜皮等等。据说支书的女人是十足的贤妻良母,第一夫人当之无愧,有知识有涵养还懂得持家,给支书生了一双儿女如今也以成人,各自拥有自己的稳定的工作,要说支书的家庭,那真是村里边的模型典范,支书为人也还算正派,虽然身处要职,但从未传出过和谁勾三搭四,这一部分可能要归功于家里贤惠的妻子了,村里不知有多少小媳妇对支书女人嫉妒着呢,没准制服傻子的宏伟大计就是出自支书女人之手也说不定呢。

  傻子爸虽然没有蒙受过什么所谓的政府的惠民政策甚至是基本的帮扶,但是咎于此次事件,还是对支书感恩戴德,差不多将其奉做神明,老泪又纵横了一把,看着自己恢复平静地儿子皱纹也舒展开了几丝,满嘴支书的好,说什么这是咱们村这群泥腿子的福分啊,话里话外,支书上了天,泥腿子们倒是没有被待见。

  那天,傻子也去村部干活了,与其说之干活,到不如说是被蛊惑利用去无偿帮忙,这也是支书支的招子,得到了傻子爸的全力支持,在炕上时不时的叮嘱傻子要听支书的话,干活时候不要偷懒,这样,一来加快了工程进度,减少民工开支,二来这也是支书与工头之间增进感情的良好契机,虽然是辛苦了傻子,但是支书的这点血本还是肯下的,无非是磨磨嘴皮子,傻子在工地还算听话,因为有支书在那坐镇,干活也卖力气,毕竟三十多年了没个女人,身体里的精华差不多都要喷溅了,虽然每天都去山上的水库洗凉水澡,但是终归是外敷而不是内服很多情况下是治标不治本的,自然体力上精力上,是那些汉子都无法比拟的,傻子边干活边大声喝着口号,那阵势唯恐水浒里面的李逵都不能及之,汉子们则起哄,这么一来,傻子天天像吸了海洛因一样精神抖擞,扎根于艰苦的岗位,风生水起的,乐得支书和工头他妈都快不认识他了。

  二婶来到村部找支书是在一个下午,那时大家都在傻子响亮的口号中井然有序的忙着手里的活计,二婶三步并作两步的连跑带颠忙忙活活的来到支书所在的树荫下,那时候支书和工头正在吸着烟,看哥俩那表情似乎在谈论着女人之类的话题,是不是的发出男人之间才有的默契的笑声,二婶的嘴破锣似的倒腾个不停,一股脑的说完。

  “书记啊,我家出大事了,你快去看看吧,我那前一段时间娶的老儿子媳妇非得和我儿子闹离婚,谁也劝不了,说是死活不过了,你说这可咋办啊,光娶这个小贱人,就花了咱家全部的钱啊,可怜我那儿子了,多能干的孩子啊”

  边说着边捶着她那平胸顿着她那双短足。

  “怎着,你慢点,这为的是啥啊”

  支书饶有兴趣的说道,大家都知道,支书对这类家长里短很有兴趣,边说着边把半截旱烟掐灭,用那双穿着胶鞋的脚尖狠踩两下子,像是在发狠。

  “为的啥啊,就是那小贱人骚得慌,咱这穷山沟子呆腻歪了嫌弃咱了呗”

  支书听二婶这么一说,顿时火了

  “神马东西她是,狗还不嫌家贫呢,他以为是谁啊,一个老娘们儿家家的,不老实伺候丈夫孝敬公婆反倒如此这般,岂有此理”

  支书连说了几遍岂有此理,嗖的从地上站了起来,那阵势好像头上烧着把熊熊烈火,脸涨得通红,毛巾胡乱的搭在脖子上,直奔二婶家,二婶这时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显得心虚,屁也没放,乖乖的跟在支书身后,支书风风火火的身影拉的二审老远,使得她不得不又是来时那样连跑带颠的。

  “书记啊,到时候你可不要脾气上来做出什么……”

  二审边跑边怏怏的说道。

  支书没有理睬她,或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正一心想着怎样痛斥这个侮辱生自己养自己的家乡的小贱人呢。二婶也没敢多说,乖得像村里边随处可见的杂种流浪狗。

  不一会的功夫,支书和二婶便到了二审家,媳妇正在嘤嘤而泣,倒显得很委屈,满面梨花的,不免让人心生怜悯,若是傻子在的话,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举动呢。支书黑着脸,从二婶家七大姑八大姨中间穿行而过,大家都识趣的让出一条通道,这场景像极了电视里某位带着墨镜的偶像级巨星出场的场面,支书也没有说话,众人眼睛时刻随着支书而动,二婶家老儿子则蹲在一旁抽着烟,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要不是出现在这种场合,真要不免让人怀疑,昨天晚上他是和几个女人睡的,见来的是支书赶忙上前打招呼递烟,不幸的被支书一下子打掉在了地上,而后就不再敢言语了,又蹲回原来的位置。

  支书在二婶媳妇面前站定,也没说话,这媳妇当然认得支书,赶忙起来欲诉苦衷肠,但是她失误了,他眼前的是支书,是那种最愤恨别人看不起他贫穷的家乡的人了。

  “你先别说,你听我说”

  支书果断的打断她的,致使她不得不欲言又止的样子,更加委屈,梨花开的更盛了。

  “我们这是穷乡僻壤,我们也是,兔子在这都不拉屎,但是它不照样养育了祖祖代代的泥娃子吗,你想想,你也是在农村长大,你不可以对它产生厌恶的心理的啊,你咋能这样呢?城里是好,但是城里人把你卖了估计你还得为人家砍价呢,你男人有什么不好,人老实肯干,又孝顺,你有啥理由撇下他另匿新欢,你要摸摸自己的心窝子想想,想想我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大家一起解决,别动不动就闹离婚,连我的脸上都挂不住,你说哪家女人不是三从四德的,还没见过谁调皮捣蛋的呢,你说哪家男人容易啊”

  支书似乎有些激动,咄咄逼人,估计本来在路上想好的恶毒的语言都已经忘光了,毕竟是领导,解决问题应该讲究方式,这点支书拿捏的还算不错。

  媳妇显得有些茫然,但片刻之后就又恢复了平静,此时知道支书不在自己这边,梨花便也随着谢了一地。

  二婶则小心的看着支书,二婶儿子则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也有些诧异的看着支书,一屋子的人都木然的立在那里,忘记了怎么动弹,支书说完从地上捡起了那根被他打掉的香烟,估计是被气的,翻翻口袋,没有带火,这时二审儿子识趣的凑上来帮支书点燃烟,又老老实实的站回原地去了,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大家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有的出长气,有的则只有进的气没有了出的气,这气氛倒是有点最后的晚餐的鼻眼了。

  最后还是二婶家媳妇打破的沉默。

  “我没读过多少书,但是女人的三从四德我还是了解一二的,支书你也算是个男人,作为他家的媳妇我问心无愧,我不知道你的那番宏篇巨论用意何在?”

  刚刚还是满面梨花的媳妇这一刻显得无比坚毅与镇定,幽怨的目光从支书的脸上移开扫遍屋子里的每个人,那架势刘胡兰似的,口里吐出的每个字都响当当沙子似的的打在在场的每个人脸上。支书只能被气得瞪大那双平日里眯缝着的小眼睛,并没有言语予以应对,只是狠命的抽着烟。

  这时,二婶家老儿子哆哆嗦嗦的凑上来说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二审糊涂得只想袒护自己的儿子,导致支书对整个事件产生了误解,此时的二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看着支书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原来是二婶儿子在县城打工期间被引诱找了一次妓女,没想到事情败露了,媳妇这下炸开了锅,说什么也不干了,非得离婚不可,之后便发生了这可笑的一幕。

  据邻居们后来说,那天二婶都被支书教育得哭了,老泪纵横的,一点也不必那天他家媳妇逊色,支书这次又风光了一把,不仅把平日里本就看不惯的二婶骂了个透心凉,最后利用自己的淫威还把事情妥妥的解决了,总算使一场危机平息了下来,自然支书在村里的地位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据说从那以后二婶见到支书都不知道怎么笑好了,大家都说二婶这婆娘这次是栽喽,平日妇人们闲话家常的时候也不免翻腾翻腾二婶的老底,也算是这僻静的乡村里的又一道独特的风景。

  村部工地正在忙碌的进行着收尾的工作,傻子也参与其中,自然有支书在,他也是乐在其中,现在也不怎么想女人了,偶尔在民工们递上来的旱烟的引诱下,还惊天地泣鬼神的号上几嗓子,那声音伴着傍晚的炊烟回旋在小山沟里,绝对说不上好听,但是估计整日只知道种地的农人们时间久了听不到这声音,一定会内分泌失调或神经紧张之类的。

  “穿林海跨雪源,气冲宵汉

  抒豪情寄壮志,南对群山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亲,为剿匪先肥土匪扮,似尖刀插入威虎山。

  誓把座山雕,埋葬在山涧,壮志憾山岳,雄心震深渊

  再等到与战友会师百鸡宴

  捣匪剿定叫他地覆天翻”

  还别说傻子的声音还真有那么点嘹亮的成分,最让人惊奇的是,他居然能够完整的记住整个曲子和词,这真是了不得的,这一点足够让支书汗颜的了,老一点的人说,在他们那个年代唱的就是这个,没有像现在爱的死去活来的流行歌曲,这是傻子爸在傻子小的时候教给他的,从这可知,傻子还是顶聪明个傻子呢,若不是童年不幸,今天谁能说得准他不能去国家大剧院演出,真是民间英豪多于草啊,不得不让人感慨一番。

  夏日正盛,农人最闲的季节,那些呆不住的就捉摸着怎样赚钱了,方式很多,无非是靠山吃山,只要你闲不住,就有干不完的活。地里的庄稼绿的争先恐后,互不相让,好比城市里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在比拼着谁穿的衣服少。傍晚,羊群在羊倌的带领下,背着硕大的夕阳浩浩荡荡的从天边缓缓而来,到了村口,成一字长蛇形在溪边喝水,这水是任你一字长蛇也好,还是水桶也罢,如何都供应得上的,羊儿们吓得戏水的鸭子扑腾扑腾的乱飞,绒毛雪一样飘落,女人们开始吆喝自己的孩子们回家吃饭了,满身是泥的半大孩子们鸭子似的扑腾着扑向自己的家门,家家户户的烟囱像老人一样吐着最后一口的污浊的气体,集结后笼罩在村子的上空,夕阳下倒显得分外耐看,此刻拴在院子里的狗大多是安静的,因为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出来串门,它们也懂得怎样节省体力,待饱餐后再竞相的卖弄粗大的嗓门也不迟。

  傻子的身上的味道果然淡了很多,不再以前那样比肩十里飘香了,差不多快要恢复到男人那种与生俱来的汗酸味了,这都是支书的大智大慧啊,仅仅是凉水澡而已,在支书的点化下,却奏成了一举多劳之效用,就说嘛,农村人的智慧不比城里人差,城里的女人连腋毛都要剃净,然而乡下姑娘则大胆的将其裸露在外,甚至内裤都是男人的,城里的男人出门都要喷香水,然而乡下的男人会把香水当做饮料喝掉,还要吧嗒吧嗒嘴,这足以说明咱乡下人的大气,不和小节过不去,气场那是绝对的有。

  持续了近一个月的村文化站工程基本上已经竣工了,工头开始撤走各种设备了,工程的段短期完成据说得到了乡长的大加赞赏,这也绝对是有傻子的一份功劳,难怪二婶说傻子都明显的瘦了一圈,文化站陆续的开始有小孩子去玩耍了,之后是老人过去,因为那里有各种健身器材,和供玩耍的大块水泥砌的平地,孩子们可以打滚,老人们大多只是在那仨一群俩一伙的聚着抽烟闲聊。

  工头最后一次在支书家吃饭标志着工程彻底结束,那天工头和支书以及村主任等领导都喝得五迷三道的,互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仿佛上辈子和上辈子的上辈子他们几个都是一个娘生的,那才叫一个近乎。村子的另一头,又贯例性的响起了傻子那惊天地的曲子,没有哪家狗在叫,它们似乎也在倾听,应该还是都竖着耳朵的样子。

  文化站门口的牌子上有两排大字,“###乡人民政府援建;政民鱼水情深”,名其曰文化站,可是除了点子健身器材和一块水泥地面外,没有半点书籍和其他文化器具的身影,不得不让人遐想要去厕所里面看看有没有可以读的见的东西,要是勉强找出点带字的,那就要数政府发放的灭虫药的包装袋了,堆在一旁,脏兮兮的,在多年堆积和潮气的作用下,裸露在外面的大便似的,谁知道是以什么名义弄来的,也许是偷梁换柱也说不定,估计驴年马月才能用得着。

  傻子在东山水库洗澡的时候淹死了,最先去通知支书的是二婶,那天二婶去山上采蘑菇发现的,吓得丢了魂一样的连跑带爬的回来的,一屁股就坐在了支书家的炕上边喘粗气边瞪大眼睛描述着那恐怖的一幕,支书还算淡定,脸上没有什么大的波动,只是默默的抽着浓烈的旱烟。

  当支书带着村里的男人们拿着长木杆赶到现场的时候,傻子的身体都被水泡成花白了,估计淹死有时候了,一丝不挂赤条条的被打捞上来,嘴里填满脏秽的污泥,手里还抓着一把水草,不是救命稻草,而是夺命的水草,面部表情显得狰狞,就像他唱打虎上山时候一样,尤其是那双眼睛,鼓鼓的,不是有钱人的钱包那样,那眼神里似乎住着一个吃人的恶鬼,让人见了都不免会发毛顿生拔腿就跑的想法。没有人哭,大家只是默默的机械的把身体运回了村里,没有放在傻子家,怕老头子受不了,权宜之计只能放在村部文化站了,最多也就停尸一宿,天气太热了,这当然也是支书的意思。支书派了几个年轻的汉子在那轮流值班,汉子们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因为支书发话了。

  傻子死的第二天便拉到镇上火化了,都是支书一手操办的,完了以后就在张家的祖坟茔里埋了,自始至终,都是支书在编谎言骗过傻子爸的,毕竟父子连心,能活一天就算一天吧,估计支书是这么个意思,老人暂且由邻居们照看着,大家也还算厚道,没有推辞的。

  支书是聪明人,这几天正琢磨着傻子爸的剩余岁月呢,毕竟是他叫傻子去那个地方的,不存有悔恨是不正常的,看来只能送去敬老院了,支书办事也算有效率,说做就做,想法蒙生没过几天便张罗着把老头子送到镇上去了,凑巧的是到镇上没过几天,老头子得了半身不遂,是人不认,连曾经有过儿子都不记得了,彻底的糊涂了,这下支书也算得了轻松,回去好好的当他的支书去了,走之前,留给傻子爸一笔看护费,当然是给敬老院的,这钱是支书自己出的,这是支书在之后的日子里,谁都没跟提起过,或许也应该让它随着老去的羊倌一起老去吧,然后埋在土里。

  傻子家的房子还在那里,之前一样破败,一看就是年久失修,自从父子的相继离去,这破败的拜相也不知何时滋生了一点死气,致使没有人敢去靠近它,好像惧怵沾惹上什么似的,村子里从此又少了一束炊烟了,但是大清早和傍晚的氤氲气氛却丝毫不见衰减,就像轮回不会因为某个生命的掉队而停滞一样,日子还是日子,过活还得过活。

  转眼已近秋初了,村子的街上也很少见孩子嘻嘻哈哈的玩耍了,因为所有的学校在这个时候已经都开了学,村里没有小学,几年前乡下的小学的都并校了,像这样地方的学校也难逃远迁县城的命运,对于村子里的孩子大体上还是有好处的,毕竟是我们伟大的政府的惠民良策。苦的是孩子们不得不离家过早独立,任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欺侮了,颇有翻背井离乡他乡为客之意,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些孩子还是第一批规模性的接触外界事物的呢,这在村里是前无古人的,后有来者是肯定的,颇具当年清政府派遣詹天佑等一批留学生远赴海外师夷长技之色彩,想必我们的孩子们中的某个的名字在若干年以后的某天会出现在村口拾荒老爷爷手里的废旧报纸或书籍上,虽然他可能识不得几个大字,但这于这闭塞的小村子未必不是一件值得安慰的一件事。这条很少有机动车踏印过的乡村土路说不准会有哪个今天的孩子在若干年后载着他老婆孩子驶入,或载着他年迈的父母驶出,驶向那夕阳正好的方向……

  又要到了劳动的季节,支书家的大马车都已经结结实实的套上了夹板,跑在路上巡洋舰似的,后面便跟着起了一路尘土巨浪,经过傻子家的时候支书不禁向院里看了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支书女人坐在马车上,一看就是那种贤淑的女人,较好的妆容,但又不怎么施粉黛,虽已年过半旬,但风韵犹存。

  “有时间去看看大鹏他爸吧,老头子挺可怜的”

  支书女人的话语很轻,就像马车身后扬起的尘土一样,飘着久久不能散去,支书把车赶得飞快,因为他们要急着去往这企盼已久的秋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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