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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十四)

  时光易逝,古风就在那伤痛与自责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世间的美都是那般易碎,那般不堪一击呵。

  

  又是阴冷的星期天,天下着蒙蒙细雨,家里人都干活去了,连子丹也去扯猪草了,古风却一个人坐在地槛上,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望着天空中那万缕愁丝发呆。

  

  “来信了!来信了!大哥来信了!“不知何时,子丹欢呼雀跃地跑回来了。

  

  “啊!”那一瞬间,古风的心涌入了一道伤痕,也是因为自己啊,哥哥他-----

  

  “二哥你看,大哥的信哩。”子丹舞着手中的信想要引起古风的注意。

  

  古风站起身来要去拿信,子丹却一把收了回去:“不,现在不给,要等爸妈回来了我读给大家听。”古风也不再抢了,他陷入了沉思:这几天上课心神不定的,怕是很难学到东西啊,唉,自己这么笨,为什么不尽快消失,还要在这个世界上伤害别人,他步入了玉雾之中。

  

  “哎!二哥,你,你去哪而儿啊?外面下雨呢,还有饭做好了吗?”子丹在后面叫,古风去没有回过头来,他在那里坐了一整天,哪还管做饭呢。

  

  古风瞒无目的地朝前走着,雨虽然小了,但仍浸湿了他的衣裳。不知怎的,他又来到了哪个另人毛骨悚然的地方---“鬼林”。他却并不害怕,径直朝树林深处走着,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文字:

  

  残雨/冷风/双眸无奈地抹上那一层暗暗的粉红/云际深处/也藏有多个未知的梦/我愿这泥土永远地腐烂/我愿这河流永远地截流/就让我化做/这深林中的一座孤坟

  

  他继续往前走着,脚底软绵绵的,哦,是一层厚厚的松针。前面是一排排的野竹子,里面不时“飕飕”地蹿着写莫名的小动物。

  

  古风拨开竹子,啊呀,前面是一片开阔呵,那是一个面积不大的湖啊,湖面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四周的竹子,岸上是一丛丛茂盛的野草,不时跳出些野兔来觅食。古风大吃一惊“为什么这么阴森只处回有怎么一个湖呢?嘿,没想到此时他的脑中倒是这么个问题占了先,倒是把伤感抛了些。他想起一句诗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在湖岸野草中坐下了,此时雨已经停了,几只蝴蝶也扇动着翅膀来这里寻乐子了。

  

  “不!我不能就这么委服了,放弃了!”古风猛然大吼一声,吓得刚来喝水的兔子不要命地缩回去了。

  

  是啊,一切的悲伤都只是人生的磨砺呵,现在,因为不想再去伤害别人而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对于爸爸、妈妈、哥哥、子丹、班长,不又是一次莫大的伤害吗?想到这儿,他就有些害怕了。于是,他折回了脚步。

  

  到家时,陈伯、陈婶儿、子丹已在那儿等了,

  

  “风儿,你咋了?瞧,全身都湿了。快去换衣服吧。”陈伯说道。

  

  “二哥,你咋就不想知道大哥的信呢?”子丹带有责备地说道。

  

  只有陈伯默不做声,古风将眼角滴下的几滴泪悄悄擦拭掉,突然,他的表情来了180度大转弯:“哦,大哥的信啊,太好了,大哥总算来信了,可等死我了。”屋子里另外三人大为疑惑,古风也管不了那么多,换好衣服后,就来枪子丹的信,了:“给我,让我读给大家听吧!”

  

  “不嘛,是我该嘛!”子丹躲到一边。

  

  古风反驳道:“给我,你还好多字不认识呢。”

  

  “不嘛,我要读我读了。”子丹赶紧撕开信封读道:

  

  爸妈、古风、子丹:

  

  你们好,家里还好吧!

  

  爸妈身体还好吗?古风的成绩可赶上了?(古风听到这儿,心猛的跳动了一下)子丹可别再那么调皮了,这么久才给你们写信,你们一定很担心了,其实我在这里挺好的,如今我和张爷爷合伙开了个植物园,专卖各种植物,园子虽小,生意却很好哩,而且晚上闲着还可以读书,我真的很满意很满意了,都出去这么久了,也没给家里寄钱,这次寄了500回去,记得去领。

  

  爸妈,你们一定多注意身体啊,平时不要操劳的太很,放心,古风和子丹的学费有我呢。古风好好读书的同时也要多帮着爸妈做点事,在家得更像一个男子汉了。子丹,你还是那么爱唱歌吧?唱吧,哥喜欢听呢,虽然哥身在他乡,每天还都能听到你唱歌呢(子丹读到这儿,眼泪都出来了)过些日子,哥攒够了钱就给你买个耳机,让你学歌。

  

  外公、外婆都还好吧,有空多去看望他们,我在这边常常想家的,不过,过的还是很开心的,刚提到的张爷爷待我很好,他还很有学问呢!

  

  瞧我,东拉西扯的说了这么多,本来有好多话想说,拿起笔又都说不出来了,就到这里吧。

  

  祝

  

  合家幸福

  

  古雨草

  

  ***年**月**日

  

  子丹念完,一家人全都陷入了思念之中,尤其是古风,他强抑制住了那份伤感,暗下决心,努力拼搏----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拼搏。

  

  夏天快到了,天气渐渐炎热起来,隐约中已能够听到知了的吟唱了。太阳开始变的桀骜不驯,一改先前的温和,花儿正悄然零落,似在告知世人这个季节的绝情。多雨是夏的又一标志,这不,还没入夏就下了好几场雨,这可愁煞了农夫门,那中稻才插下不久啊。

  

  今天,小镇被乌云笼罩着,狂风肆虐,树叶、纸片漫天翻飞,看来又得下雨了,果不其然,风还未刮多久,就只见东边扫来大片雨剑,当真是一场倾盆大雨啊!

  

  玉珊撑着雨伞,孤零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多么熟悉的路啊,如今却也这么陌生,而且还是那般的失落,若水啊若水,你到底这样了啊,为何还不回来?

  

  雨越下越大,没完美了,是那数不清的抽,抹不尽的泪。这雨也许真如古风所”说藏有多个未知的梦“。或许,还有很多人难以猜透的玄机。

  

  玉珊呆呆地站在哪个路口,以前,就是在这儿和若水分别的。

  

  忽然,她险峰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叫一声:“糟了。”拔腿就往家里奔,雨水和着烂泥杂在她四周飞溅。

  

  玉珊到家是以是上气不接下气,可是脚还未踏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骂声:“臭丫头!每天都怎么晚回来,家里的猪,牛都要饿死了!”紧接着,走出一个胖女人,一身坠肉,从她脸上已经很难找到眼睛的位置了,走起路来,能让人听到那一块块肉之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咯咯”声。她一摇一摆的,嘴里还嚼着那口没咽下的饭菜,就着么唾沫飞溅地骂道:“死丫头,不知死活的东西,养你白养了。干点活就想偷懒,都怪那死鬼,当初怎么就没把怎么个臭丫头也扔了,哼!生个女儿有什么出息,供吃供穿还不算,还得负担着读书,我一个儿子,一年到头都难得天件象样的衣服呢?你这丫头是翅膀硬了,不把老娘放在眼里,今儿个,喂不饱猪、牛就甭想进着个家,女孩子整天在外头鬼混,我羞都羞死了。”骂完,扔出一箩筐,“哐”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里,一个胖男孩,约么七八岁,一身崭新的衣服,面色红润,正作在餐桌旁撒娇:“妈妈,快点,我要那块肉,我要。”

  

  “来了!来了!”胖女人赶紧凑了过去。

  

  屋外,大雨滂沱,无情地摧残着这个世界的生灵。玉珊颤抖着双手,拾起那箩筐,湿透了的衣服加上冰冷的雨,她冷得直打哆嗦,今天,河里发大水不能只好绕河堤了,唉!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啊?为了读书玉珊不知道认识够了多少打骂。她自己养了一头猪和一头牛,还得干地里的活,收获是时,所有的收入有都进了那女人的腰包。不过玉珊是怎么着也要把学费枪来的,平日自己注意点,到也很少惹着他后妈,只是,这几天若水家出了事,玉珊也整天的失了魂似的,当然,给了那女人找茬的机会。

  

  玉珊背着箩筐,一路上,泪水无声的滑落,自伤着那可怜的遭遇。

  

  其实,玉珊的父亲是一个十分精干的木匠,母亲的针线活计也堪称一流,本来他们是郎才女貌,日子过的相当幸福,可是,一件事改变了这个家的命运,玉珊的母亲怀孕了,玉珊的爷爷奶奶自然望粉高兴,可是,生下个女儿来,却让他们十分失望,他们不在想以前那样温和地对待玉珊的母亲,而是摆出封建家长的架势,硬逼着玉珊父母把那女婴扔掉,可毕竟是父母身上的肉,玉珊的父母那里舍得,母亲死活不答应,父亲虽然不同意,可又不敢惹爹妈生气,,也是进退两难。

  

  然而,玉珊的爷爷奶奶却不顾及怎么许多,竟然将那女婴趁着黑夜偷偷扔了,那女婴就是玉珊的姐姐。玉珊的妈妈知道后痛不欲生,几次自尽不成。而父亲却又害怕爷爷奶奶,就只得打掉牙齿往肚里咽了。

  

  一年后,玉珊的母亲又怀孕了,然而却又生了一个女儿----小玉珊。这下爷爷奶奶更是恨不得吃了小玉珊,玉珊的母亲每天抱着小玉珊提心吊胆的,天天以泪洗面。然而狠心的爷爷怎肯罢休,屡次威逼不成,就整天骂玉珊的父亲是个不孝子,娶个不会生儿子的老婆。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最后他们以死来威逼玉珊的父母:要么玉珊父母离婚,父亲再娶一个会生儿子的老婆,否则二老绝食。这对一对恩爱的夫妻是多大的打击啊!然而,残忍的现实又哪有退路可言,为了玉珊的父亲,为了玉珊,为了这个家,玉珊的母亲狠下心答应了。

  

  后来,玉珊的父亲娶了她的继母---一个胖女人。没过几年,还果真生了个胖小子,这下可乐坏了二老,怕是当年他们自己生儿子也没这么乐呵哩。他们又是忙着买补品,又是殷勤地轮流伺候胖女人。然而,就在这边欢天喜地时,玉珊的母亲却因病去世了。那时,玉珊才七岁,母亲临终前告诉了她这些。但为了玉珊能好好地活下去,玉珊的母亲还是劝她回到父亲那儿去,至少可以吃到饭,不至于饿死。

  

  玉珊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一个好心人安葬了母亲。她听从了母亲的话,回去找父亲。父亲听到这个噩耗时,觉得再也无法忍下去了。然而,他欲随之而去,黄泉之下做对恩爱夫妻,就又想到了小女儿。他在痛苦中活着,如跌入了万丈深渊------一蹶不振。最终,这个缺乏斗争的男人抑郁而逝。玉珊的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后,也相继离开人世。

  

  失去了父母的玉珊,更要去承受继母的鄙视与虐待和周围人的指责。村里人都说她是克父克母的扫把星。不过,这个扫把星还是坚强地活下去了。学校给了她莫大的精神鼓励,只要能上学,她就不会在乎这些了,在她心里学校成了唯一一方净土。她有诉不完的苦,有道不完的怨。然而她在学校,她却极力克制内心的苦痛与怨恨。她乐观地在学校里学习生活着,她不想把那些来自地狱的污垢用来污染学校这片圣洁的土地。

  

  然而,这几年,继母却屡次逼她辍学,不给她学费,还把她喂猪喂牛所得的钱据为己有。幸好有若水的帮助,每到开学若水就会把自己攒下的零用钱给她做学费。她每天放学尽可能地赶回家干活,早晨天还没亮就得忙活了。这些她都忍了,在别人眼里,她是个快活天使。

  

  天慢慢黑了,雨也渐渐地小了。玉珊背回第四筐草,已是筋疲力尽,全身湿透。肚子“咕咕”地叫个没完没了。猪牛都喂饱了,自己却还粒米未进。她走进屋子,继母和她的胖儿子已经睡了,发出响雷般的鼾声,玉珊揭开锅盖,却发现锅已经空了,一行泪水倾泻而下。她抚着疲惫的已感觉不到是否还属于自己的身躯,也顾不得饥饿的肚子和湿漉漉的衣服,倒在床上就那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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