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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出走(中篇小说)

  毕业后的这个暑假,那天晚上,林微到底还是跟母亲吵翻了,准确地说,是她终于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了,她受够了母亲的无休止的打骂。她终于下决心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家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天前,也是在被母亲骂过,打过之后,行李就已经收拾好了,只是那时她还不知道要去哪,也还对母亲存着一些希望,所以并没有走。

  第一次吵架的那天中午,林微和母亲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饭,没有任何预兆表明她和母亲会吵架,导火索是关于入党的问题。也不知怎么回事,母亲突然问起刘纹在学校怎么样。刘纹跟林微是初中同学,又碰巧考了同一所大学,还住同一层楼,关系自然亲近。再加上林微的父亲和刘纹的父亲以前是同事,尽管林微家搬到了陌生的城市,母亲仍然记得问起他们一家。

  初中时刘纹就是那种品学兼优的学生,而林微就相反,是个贪玩,但有时也能拿到不错成绩的女孩,她和刘纹不是同一类人。大学里还是一样,刘纹继续品学兼优,任着学校学习社的部长,毕业前还入了党。而林微则照旧贪玩,爱看小说,没把学习成绩当多大事,既没挂过课,也没拿过奖学金,连学校的社团也懒得参加,她讨厌束缚,只想轻轻松松地读完大学。话虽如此,大三下学期,室友们纷纷准备考研,看书看到教室停电才回来,也不去逛街了,林微终于耐不住寂寞,跟她们去上了几晚的自习,看到教室里密密麻麻的人头,一个个都在埋头苦读,心里觉得感动极了。而且读研就可以延长无忧无虑的校园生活,何乐而不为?

  于是林微把考研的想法跟母亲说了,母亲自然是不反对,只是反复地告诫她,要考就一定要考上,别白白浪费买资料的钱了。林微下了决心,一定要考上,否则对不起自己这番难得的心意。复习的那段日子很累也很充实,看书,吃饭,睡觉,天天如此,有时候觉得整个人都木了,眼珠子都转不动,只有在去百货大楼购物的时候才觉得活了过来。尽管是这样,林微也没把自己逼得太紧,想睡的时候就睡,赖床也由着自己,另外每天去学校的澡堂里洗上一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呢?林微就是这样的女孩。上天也格外厚待林微,初试,复试,很顺利地都通过了,而且还拿到了公费的名额。虽然考得是本校,不算太惹人注目,但林微很知足。假如那时就知道会发生今天的事,林微死也不会读研的,她一定会签下那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远走高飞。

  母亲问起好朋友刘纹,林微很兴奋地就说开了,她在学校好着呐,又是班干部,又是学生会干部,考上了大连理工大学的公费研究生,还入了党,就是长相不如初中时好看了。母亲嗔怒,说,长的再好看有什么用,还得学习好,有作为,然后又问,你们学生还能入党呢?林微说是啊,不过我没兴趣,又不想考公务员。母亲不高兴了,立刻提高了嗓门说,在政府做事有什么不好,待遇好,收入稳定,你一定要向政府靠拢,还有,下学期你读研的时候一定要争取入党。林微最讨厌母亲用这种命令的语调跟她说话,仿佛她的话就是圣旨似的。小时候林微不敢反抗,因为怕母亲铁扇似的巴掌,现在她大了,又读了大学,哪里还能任母亲为所欲为?母亲还在历数着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好处,甚至说起我们的一个邻居,给市长开车,沾市长的光,还有人往他们家送礼呢,东西多的吃不完……,母亲就是这样,见人家得一点好处就眼红的要命。林微觉得厌烦极了,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我要是不写入党申请书,你能怎么样?说完就转过头去,不想看到母亲愤怒的脸。母亲居然站了起来,把饭碗放下,气冲冲地快步走到她跟前,挡住了正在播的电视。林微下意识地上半身往后挪,右手臂横在她和母亲中间,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保护自己的动作,林微一直在母亲的打骂中长大。母亲瞪着那双可怕的三角眼,唾沫横飞,逼问她,你敢不写入党申请?你翅膀长硬了吧?林微撑在床上的手虽然一直在抖,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还是斗胆迎着母亲那恶狠狠的目光咕哝了一句,我就不写,看你能怎么样?母亲听得清清楚楚,以一贯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头盖脸地给了林微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是还没完。林微愤怒地站起身,用力抓住母亲的手,把她推开。母亲哪里是省油的灯,嘴里便喊着反了,反了,敢跟我对着干了,一边冲过来揪林微的头发,林微痛得流泪,混乱中也不知是母亲是何时放开她的。哭着哭着林微就那么蜷着身子睡着了,汗水浸湿了头发,泪水在脸上冲出了一道道班驳的痕迹。

  晚上六点的时候,林微醒了,父母亲都去店里了,家里没人。醒来后的第一阵剧痛来自头皮,她只轻轻地捋了一下头发,手中就多了一大把掉下的长发。林微难过极了,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泪水就顺着脸旁滑落,她真是恨透了母亲,恨不得母亲立刻死在她面前。林微有一头人人羡慕的长发,又黑又亮,只是并不太浓密,所以她平时很珍惜头发,要是有人冒犯了它们,林微是不答应的。记得高中时,有一次坐她后面的男生跟她开玩笑,拔了她一根头发,说要量一量长度。她立刻就翻脸了,转过去就给了那个男生一巴掌,把他的眼镜都打掉了,自己还哭了很久。从此大家都知道林微惜发如命,没人敢再招惹她的头发了。

  林微昏昏沉沉地去卫生间,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脸也肿了,眼睛也肿了,可恶的臭婆娘,我一定要让你死得好看,你给我的,我一定加倍偿还,林微望着镜中的自己又抽抽搭搭地哭了,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恨。洗了个冷水澡,慢慢地平静下来了,林微想还是离开吧,这个令人反胃的家早该离开了,要是自己当初签了工作,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了,她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坚持签下那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而是听了母亲的话继续读研。虽然是公费研究生,不要交学费,但是宿舍费和生活费怎么办?不管怎么样,一定要离开。林微回到房间,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她把箱子摊开放到床上,往里面一件件地放衣服,把带回来的书也全都放了进去。东西都收拾好了,林微这才坐下,一只手按着箱子,一边埋头苦想,去哪呢?谁能借我钱呢?自己身上只有两百块,够干嘛的?问谁借呢?自己的同学,朋友也都刚刚步入社会,怎么好问他们借?她突然想到了叶海,跟他不算太熟,是林微唯一一个已经工作了很久的朋友,而且他以前也一直问林微要不要他的经济援助。幸亏有他的手机号,林微的心里七上八下的,给他发了条短信,问他能不能借钱给自己读研。没想到他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还说养活她没问题。林微立刻象是吃了一粒定心丸,舒开皱紧的眉头笑了,就象快淹死的人抓住了一根木头。随意地翻看手机里的电话簿,想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联络的人,手机里还存了一些偶然认识却很久都没再联系的人的电话号码。王辉,去广州玩的时候,在天河城认识的;袁风,在广州火车站认识的;吴越,一个见光死的网友。没有留电话的必要了,全都删除。翻到余美的电话时,林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高兴,想起她放假前还说八月初回学校上一个会计培训班,眼下已经七月底了,可以先去她家,然后跟她一起回学校。林微又给余美发短信,很快得到回复,欢迎林微去她们家住。

  事情都有了着落,林微开心极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跟那个老妖婆顶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嘛,谁怕谁,我就是要气死你。林微觉得腰都挺直了,也不急着走了,耗呗,晚上母亲又骂她时,她已经能一边听,一边笑了。

  林微万万没想到自己对母亲的这种嘲讽让母亲骂得更加变本加厉了,说了林微不知羞耻,就知道在家吃闲饭,别人家的孩子暑假去饭馆洗碗减轻父母的负担,就她只知道花钱,皮又厚,再怎么骂也没长进,还有说得更难听的。林微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免疫力,还以为自己已经能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呢,谁知道心里还是很难过。

  第二次吵架,也是林微真正决定要走的这一次,是因为她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了母亲无休止的辱骂。这天晚上七点半,父母象往常一样都准时回来了,林微坐在床上看电视。母亲很快又开始了她的必修课:骂人。在林微的印象中母亲的嘴从来就没闲过,不是骂她跟弟弟好吃懒做,就是骂父亲没本事,这个家全靠她支撑,如此云云。林微最讨厌那种整天只知道抱怨的人,更何况母亲的骂词实在是不堪入耳。其实母亲很辛苦,她是知道的,这也曾经让她发誓要好好报答,但现在看来真是应了那句话了,“可怜之人必有有可恨之处”,林微实在没办法喜欢母亲。这不,客厅里又传来了那种好象全世界都欠她的大嗓门,“打短命的东西,现在就好吃懒做,你吃苦的日子还在后头,不得好死的东西”。林微哪还有心思看电视,句句咒骂像针一样扎疼她的心,老妖婆,你有什么资格咒我吃苦的日子在后头,再苦还能苦成你这样?

  可母亲还是深深地影响了林微。以前林微总憧憬结婚,觉得只要结了婚就不用再看母亲的脸色,至少挨打挨骂的日子可以结束了。可现在林微却怕结婚,结了婚也许就意味着身不由己,意味着不再自由,也许还得看丈夫的脸色,孩子也是必须要生的,要不然丈夫的家人能饶过她?这些都让林微觉得可怕,与其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不结婚,换得一身自由自在。林微是个长相,身材都还不错的女生,尤其是一副漂亮的下巴和纤纤细腰,常惹得室友们嫉妒。大学四年追林微的男生不少于一打,跟她交往过的有三个,没有一段恋情能超过两个月的,都是林微提的分手,她觉得太没意思了,还不如看书来的实在。能证明她大学期间确实没白过的是在毕业前办离校手续的那天,她去图书馆退图书证,管事的老头把证件号一输入,就发出了啧啧的赞叹声,真不错,读了这么多书呐,你考研了吧?林微说是啊,老头又问那考上了吗?林微又说考上了,又很卖乖地问了一句,图书馆还记录了每个人借书的册数呢?老头有点兴奋了,说是啊,都有记录,又转过头跟他旁边的那个女的说,瞧瞧,喜欢读书的学生就是不一样。林微走出图书馆大门的时候,一阵清风扑面而来,自己真的没白过这四年。林微在农村读的中学,虽然家人早已搬到城市住了,但她没有跟着来城市读书,舍不下对她好的班主任和帅气的班长。她一直住校,寒暑假才回家。那所学校没有图书馆,但她一直喜欢读书。初中的班主任对她影响最大,那个时候她有幸从班主任那借看了很多好书:牛芒,钢铁是怎样练成的,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小说集《当代》,等等,她从那时就喜欢看书,只是书籍有限,常让她觉得不够,林微想读的书还有很多。大学里藏书丰富,她读了很多以前就想看的书,甚至闭着眼也知道什么书放在什么地方,林微的大学因为有书,过的还是挺快乐的。

  这种快乐却没有延续到暑假在家的日子,林微觉得在家的日子简直跟地狱一样,家务活烦的要命,身边又没有朋友。林微就想回学校,母亲哪里肯,在家还能帮着干点活,于是抵触的情绪就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长。母亲又在骂她了,一天比一天过分,她决定反抗了,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她怕什么。林微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客厅,看到母亲一边择菜,还在一边骂“不死的东西”。她故作平静,狠狠地,用不高的语调告诉母亲,是啊,我好吃懒做行了吧,我走行了吧,你以为谁稀罕呆在这个破地方啊,可笑!母亲毫不示弱,要走就走啊,谁留你了,死走永远别回来了!林微转过头,心里还是起伏万千,回房间拿出三天前就收拾好了行李箱,仔细地检查看还漏了什么,她也永远都不想回来了,也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理由再回来。林微的心里冷极了,环顾房间,没有可留恋的了,外面才有精彩的世界。

  晚上很晚才睡着,白天睡太久了吧。第二天醒的时候太阳已经老高了,父母早就去店里了.洗漱完毕后林微去超市买了点路上喝的饮料,新的毛巾和牙刷。确定东西都收齐了后,林微再次环顾了整个房子,太熟悉了,眼泪又流了满面。她把留在自己身边的家里的钥匙郑重地放到饭桌上,从外面关上大门的那一刻,林微想,永远不会回来了吧?

  打的去了长途汽车站,坐上去余美家的车,回到了她读中学的地方。车到不了家门口,余美就让她父亲来接林微了。林微上大学后就再没来过农村了,没什么大变化,只是觉得路好了不少,也建了一些很气派的房子了。余美是林微的高中同学,虽然后来她转学了,但跟林微性格很合得来,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俩人在学校时就常常是出双入对的。林微每逢过节也都不回家,就跟着余美去她们家过,也因此跟那家人混的很熟。有个小插曲值得一提,余美的哥哥余伟曾经喜欢过林微。林微在他们家住的时候倍受他的照顾,即使后来林微去读大学再也没回过那,余伟也一直顶住父母给的压力没有结婚,直到后来他在一场车祸中受了很重的伤,脸上留下了褪不掉的褐色的疤,才结了婚,新娘是余美的妹妹余英的小学同学,相识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这些事情都是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余美跟她说的,林微觉得惊讶极了。事实上,余伟长得挺帅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像其他农村小伙整天穿的脏兮兮的,虽然也要干很多脏活,但只要他一有空就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林微对他其实也有着不错的好感,也曾经想象过做余伟的新娘,只是那时前途未卜,多想无益。

  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很熟的家,见到了余美和她的家人。其实林微这次来也是想见见嫂子,还有曾经给她很多照顾的余伟。放下行李后,林微在楼下见到了正在喂小孩吃奶的嫂子,林微没办法心甘情愿地叫她嫂子,只是逗着小女孩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倒是嫂子笑着开口道,来了。林微也笑着点了点头,嫂子把奶瓶放下,逗着孩子,妍妍,叫姑姑。林微顺势把小女孩从嫂子的怀里接过来,叫着妍妍,仔细看她,觉得真是像极了余伟。想到这,林微心里很纳闷,怎么一直没见到余伟,但也没好意思问,免得尴尬。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在厨房里,还是看到了正埋头吃饭的余伟,林微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没抬头,大概也觉得尴尬吧。林微把早餐拿到楼上吃去了。

  四天就那么过去了,看看杂志,睡睡觉,浑浑噩噩的,期间外婆和小姨打过电话来让林微回家,林微坚持不想回,外面的世界让她觉得自由。回学校的那天,林微她们起的很早,洗漱完后就跟余美拿着各自的行李,余伟骑摩托车把她们送到了汽车站,又默默地替她们买了车票。林微目送着余伟急驰远去的背影,心里感慨了很久,决定把那些惆怅和歉疚都忘了。

  到南昌的时候太阳正毒,林微跟余美先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招待所住下了,想等晚些凉快时再出去找房子租。缴了房费后,林微身上只剩下三十块钱了,就给叶海发了求救的短信,其实林微心里还是觉得挺难为情的。好在叶海很爽快,说是下班后就来看她。她跟叶海认识也很偶然。还是在考研复习的时候,那天星期六,林微起晚了,到教室一看人好多,根本占不到位子,无奈,只好去食品楼,那里远,人也少。中午的阳光很好,教室里没人,林微就拣了个靠窗的位子坐,困极了就趴在桌上睡觉,权当是午觉。要不是这样也不会认识叶海。正当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地叫她,同学,同学,醒醒。待林微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正盯着她,跟她说,两点半我们要在这个教室上课,你换别的教室自习吧。林微一看表,一点五十分,再一想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还有人上课,真讨厌。她揉揉眼睛,就问那个男生,今天周六你们上什么课啊?那男生回答,我们读在职的(在职研究生)就是在周末上课。见林微没说话就又加了一句,你是考研的吧,这么认真。林微说是啊,就跟他聊了起来,知道了他叫叶海,还互留了电话,这就算认识了。以后的时间里,叶海常常来找她,吃饭,看电影,调剂着林微无聊的复习生活。

  叶海比林微大六岁,已经二十七了,是个把工作看得很重的男人,以致于林微觉得他缺乏生活情趣,不适合做她这样的女孩的男朋友。叶海从没有送过她玫瑰之类的礼物,只是常常问她缺不缺钱用。林微也不知道叶海图她什么,既没有要求过她做他的女朋友,也没有要求过性关系。偶尔问林微觉得他怎么样,问他们之间现在是什么关系。林微有什么说什么,说你人很好,我们是朋友。叶海有时候也发脾气说,谁要跟你当朋友?林微也不多说,不爱就是不爱,勉强什么。叶海说家人让他结婚了,林微就说,那好呀,找个爱你的女人,好好生活,他们的关系也就这样一直不冷不热地保持着。

  傍晚的时候,林微和余美在学校附近找到了一间房子,跟房东谈好价钱后就回了招待所。晚上七点多,叶海来招待所找她。林微穿上自己最喜欢的白裙子,盘起头发,安安静静地等他。叶海见到她就说,怎么瘦了?林微说,天天在家心情那么糟糕,能不瘦吗?叶海从钱包里拿出500块钱来说,先用着吧,我没去取钱,用完了告诉我。林微觉得汗颜了,说要不我写张借条吧,叶海说,别啊,没那必要,又问林微,吃过饭了吗?林微说早吃了,反问叶海,你还没吃饭啊?叶海说,一下班就来了,要不陪我去吃饭。林微跟余美打了声招呼,就陪叶海出去了。送走叶海,回招待所的路上,林微心里觉得歉疚极了,也感动于叶海对她的好。又一想,总不能因为他对自己好就丧失自己的原则吧,明明就不爱他啊。

  第二天,林微她们就搬到了新房间,收拾完毕后就跑去敲阮强房间的门。林微其实早就知道阮强住在对面那栋楼,也没事先告诉他就悄悄地搬来了。阮强开门见到林微时显然很惊讶,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家吗?林微说在家无聊,回学校看看书。阮强一副表示怀疑的嘴脸,上下打量林微,冒出一句“你是这么用功的人吗”。林微立马伸腿,准备赏他一脚,没想他及时躲开了。阮强就是林微一直喜欢的男生,他们从初一到高三六年的同班同学,大学里虽然学不同专业,好在彼此的宿舍相隔不远,就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以前读中学时,林微跟阮强几乎就没说过话,更谈不上什么喜欢。只是因为后来林微所在的班级经历了一系列的“政变”,她也无辜地牵涉到了其中。那段时间是林微感觉最灰暗的日子,还好阮强一直安慰她,鼓励她,帮助她跳出了那个怪圈。后来,林微不知不觉中就喜欢上了阮强,常常给他发发短信,帮他洗洗衣服什么的。虽然一直知道他有女朋友,却控制不住得要对他好,也不想去计较能得到什么结果。虽然林微也一直在交男朋友,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始终属于阮强,为他做得再多也不觉得累。

  接下来的几天,林微认认真真地跑到教室去看书,感觉很充实。母亲给她打了一次电话,说店里忙不过来,让她回去。林微也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挂掉电话,已经恨母亲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这一天林微上完自习,中午去教工食堂吃饭,阮强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能不能帮忙洗几件衣服。林微二话没有,就答应了,说睡个午觉下午洗。醒来的时候,已经快三点了,把自己收拾地妥妥当当之后就去敲阮强的门,不想却看到他只穿着一件平脚短裤来开门。林微不想大惊小怪,没说什么就去厨房洗衣服。阮强给她倒了杯水,林微说,谢谢,放那我一会喝。突然,阮强从背后抱住了林微,能感觉到阮强滚烫的身体贴得她很紧。林微故作镇静,问他,你今天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你说啊,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阮强的唇靠着林微的耳朵,轻轻地说,我跟女朋友分手了,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觉得跟你相处挺舒服的。林微半天没吭声,最后幽幽地叹了一声气,说你的桃花运总那么旺,即使我喜欢你也只能是普通朋友。阮强霸道地转过林微的身体,疯狂地吻她,林微抑制不住自己一直以来对阮强的渴望,激烈地回应着。阮强说,你做不做我女朋友?林微还是不吭声,阮强又说,你沉默就是表示答应了。见林微还是沉默,就把她轻轻地拉到房间,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后,开始脱林微的衣服。林微这时才清醒过来,阮强并不爱自己,他说的女朋友应该就是指这种性伴侣吧。林微觉得心痛极了,自己那么倾心喜欢和付出的男人,如今以这种方式断送了他们俩之间的友谊。本以为他只是跟别的女孩玩玩,心里也始终有一块真诚柔软的地方属于她,林微。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林微伤心欲绝,回想着他们在一起时快乐的时光。晚上母亲又打来电话催她回家,林微还是没说话就挂了。白天发生的事情让她如梗在喉,久久不能入睡,又怕打扰到余美,就只好坐在客厅里胡思乱想。

  第二天近中午的时候,林微才醒过来。窗外的阳光刺疼了她的眼,林微想,还是回家吧,外面的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母亲虽然唠叨,但毕竟把自己生养下来,多理解一些她也是应该的。

  火车朝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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