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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飘过午夜的天空

                                     ----纪念战友张川同志

  张川离开我们两个多月了,忧伤的怀念飘荡在夜空,缠绕在心间。酸楚的感觉,如触电一般。苦涩的咖啡,淡淡的清香,已在午夜飘散。漆黑的夜晚,勾起了对那些难忘岁月的回忆。 

 二十多个春夏秋冬、二十余载风雨历程,在历史的长河中仅仅是短暂的一瞬。然而在他的时间表上,分分秒秒,都充满着奉献与激情。他用忠诚和责任抒写着辉煌的人生,用生命和热血铸就着金色的盾牌。在平凡艰苦的岗位上、在奉献与痛苦的最前沿,经受了最严峻的考验。他以乐于奉献和不怕牺牲的精神,诠释了人民警察的真正价值与无悔人生。

十三年前,万州所这里还是一片荒土,一条弯弯的小溪镶嵌其间;矮矮的山包上,有几座杂草丛生的乱坟;宿命的冷风,追赶着远处的炊烟,飘进村庄,漫过农舍;几台黄色的挖掘机,伸出长长的手臂,刨着土地,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痕印。一纸调令,张川来到万州所筹备组报了道,从警多年的他没有费太大的劲就铺好了自己的“窝”,便转身开始了紧张而繁杂的工作。基层管人单位的筹建只有三名同志,张川就是其中之一,他被安排负责生卫后勤方面的工作。兵书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后勤保障工作何等重要。万州所是按照边建设边收容的思路在发展,因此建所之初就开始了学员的收容。摆在他面前的首要任务是如何解决民警和学员的吃住问题。那时,这里没有电,也没有水,更没有天然气。照明靠蜡烛,用水靠肩挑,煮饭靠煤炭。他买来水缸、大锅、小锅,请来泥水匠建起了灶台,一天的功夫,烟囱冒出了炊烟,吃饭问题解决了;他又凭着自己的工作经验和知识,设计出了戒毒学员的上下铺铁床,经领导同意后立即联系工厂连夜赶制,住的问题也很快得到了解决;学员的棉絮、拖鞋、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品以及柴米油盐酱醋茶,他都悉数准备齐全,并极力做到同样商品价格最低,有很多东西还是说服商家搞的赊账。我们很难想象,其间他经受了好多的白眼,费了好多的口舌,跑了好多的冤枉路。他只有一个念头:新建所处处都要用钱,能省点就省点,能赊点就赊点。

伴随学员收容的与日俱增,生卫后勤保障的工作量成倍的增长。为了节省时间和便于货物运输,他自己花钱买了辆旧两轮摩托,凭着高超的驾驶技术,穿梭于官田坝那汽车根本开不进来的田埂路,大坨小坨的各种货物和包裹源源不断的被运了回来,既节约了资金又节省了人力。然而,再好的驾驶技术也难免有危险的时候。有一个下雨的冬夜,寒风呼啸,天地一片漆黑,他拖了几坨学员急需的物品快速地往回赶,在经过万开路塘坊路段时,因工程队埋污水管在公路中间挖了一条两尺多宽、一米见深的土沟,路面没有任何警示标志,一瞬间,车子便开到了沟的边缘,说时迟那时快,他赶紧松开油门,点了一脚刹车,车子还是硬深深地飞了过去。摩托车受到了很大的冲击,连人带车摔倒在地,他被甩出了两米多远,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慢慢地爬起来,伸了伸手,摸了摸腿,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面部有几处擦伤,小腿鼓起了几个大大的青包,他忍住剧烈的疼痛,扶起摩托,打燃引擎,艰难的把车子开进了中队的大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半年多的时光转眼即逝,前期筹建工作已基本完成。参加凑建的同志大多也都走上了领导岗位,然而只有他,主动请求放弃领导岗位,仍旧从事着原来的工作

30岁的他,血气方刚,身强力壮。然而,和妻子女儿是天各一方。有次远在忠县老家的妻子来所里看他,为了让分居已久的小两口联络一下感情,领导让他休息两天。然而他却没有休息,还是在忙大队的工作。那时所里没有住的地方,他就在办公室的桌子上铺上被子,和妻子在那个所谓的“床上”过了一夜。第二天,妻子因无法忍受这样简单的待遇,愤然离开万州回到了忠县的老家。那一去就再没有来过,领导也曾多次劝他回家去看看老婆和孩子,他总是说:现在走不开,等忙完了这阵子我一定回去。然而,他终究因工作的繁忙没能抽出身去。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妻子寄来的书信,里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他哭了,哭得是那样的伤心、那样的撕心裂肺。他给我讲了他们曾经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违抗父母,千里寻亲,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然而,现在却是这样一个结局,他怎能不伤心落泪?


短暂的痛苦过后,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工作。谁都知道张川有句口头禅:安全第一。从警二十余年,他始终把学员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而把自己的生命和健康置之度外,他忍受着因忘我工作、不惧艰险留下的一身病痛。无数个日日夜夜、寒来暑往,张川不知疲倦地奔波在戒毒工作第一线,坚守在维护场所稳定的最前沿,连续多年的超负荷工作,再加上心灵的伤痛和疲惫,他面色蜡黄,还时常剧烈地咳嗽。去年的12月,在同志们的无数次催促下,他去做了一次身体的全面检查。体检结论很快就出来了,他被告知患有肺部恶性肿瘤——小细胞癌,而且已到了晚期,无法手术。医生说他这个肿瘤是肺部肿瘤中最严重的一种,生命顶多半年。战友们得知这一消息后都捏了一把汗,有的同志听说后,还痛苦流涕,同志们一边赶紧将他送到重庆最好的医院救治,一边自发的组织捐款,短短一天时间就捐了5万余元。经过无数次的放疗、化疗,他的身体也变得更加的虚弱了。一度时期,他还强烈要求回所继续工作。他说:“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只要自己尽心尽力了,只要万州所好了,既使搭上自己的生命又有何妨!”殊不知这就是他最后的告白。2014年12月11日晚8点30分,张川同志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永远,永远……。

漆黑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他的身影,点点闪烁,忽远忽近。心痛,再次袭来,不知不觉中,泪珠已滑落面庞。怀念,飘洒在午夜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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