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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书读史”随笔】“七国之乱”中几个主...

郭文剑

之后,傲慢的丞相田蚡与失势的窦婴、灌夫因为请客喝酒和争一块地的琐事坐下仇恨,双方不停地互相揭短告状。一次在田蚡纳妾的喜宴上,双方矛盾白热化,灌夫借酒对傲慢的丞相田蚡进行羞辱,谁也劝不住,恼羞成怒的田蚡将灌夫关押起来问罪。因为矛盾双方都是皇亲,汉武帝和稀泥,让窦婴与田蚡在东宫当面鼓对面锣地当庭辩论,结果两个冤家互相越揭越深。王太后出面力挺弟弟田蚡,灌夫最终还是被处以死刑,魏其侯窦婴因有人说有恶毒攻击皇上的言论,也被判定当众斩首。恶有恶报,在窦婴、灌夫被处死的当年,田蚡大病缠身常梦见怨鬼索命,也不治身亡。田蚡死后,汉武帝查出田蚡生前曾接受过叛逆之臣淮南王的巨额贿赂,直骂武安侯田蚡死有余辜。

(四)

与窦婴、田蚡这些皇亲国戚靠裙带关系得势失势的命运不同,同样在抗击“七国之乱”中展露身手的民权老乡韩安国,后来的命运更多的是靠个人把握。

来自梁国成安(今商丘民权)的韩安国,早年学习韩非子和杂家理论有成,投奔睢阳城梁孝王门下当中大夫。“七国之乱”吴楚联军攻打梁国时,不负梁孝王重托,韩安国将军以老成持重的表现立功显名。但其能力真正引起朝廷注目,却是表现在接下来处理梁孝王与汉景帝哥俩的信任危机上。

上阵亲兄弟。在“七国之乱”中梁孝王刘武凭一国之力抵抗强大的吴楚联军,表现出的忠勇顽强和付出的巨大牺牲,事后哥哥汉景帝尤其是母亲窦太后深为感动也更加疼爱。梁孝王得到的奖赏更是无以复加,富可敌国不说,还拥有自行任用国相、高官的权力,出行规格超过诸侯王,与天子相似。这刘武也不知道谦虚,更加耀武扬威,“广筑梁苑三百里”,表现得像个二皇帝,由此引起哥哥汉景帝极大不悦,母亲窦太后也看不惯了。

“靠山”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刘武害怕了,韩安国出场了。韩安国梁孝王差遣跑到京师协调,先是去大姐长公主刘嫖家里一顿哭诉,历数她弟弟刘武如何义薄云天地为朝廷抵挡“七国之乱”,即便显摆也是彰显皇上、太后的恩典,听说母后和皇帝哥哥不高兴了,大孝大忠的梁孝王日夜流泪思过。韩安国的游说首先感动了长公主,接着通过长公主感动了窦太后,最后通过窦太后也感动了汉景帝。于是,汉景帝、梁孝王哥俩和好如初,信任危机化解。

韩安国因此受到奖励并从此进入朝廷视野,一个例子可以证明:韩安国一次因犯法被梁孝王关进设在蒙城(现商丘梁园区李庄)的监狱,受到狱卒田甲的欺辱。韩安国就对田甲说:“我要死灰复燃你咋办呢?”狗眼看人低的田甲说:“你这死灰要复燃我就一泡尿给你浇灭。”不久,梁国内史职位空缺。梁孝王本来想让新投奔的门客公孙诡填充,但窦太后知道了硬是下诏让印象深的韩安国出任。韩安国死灰复燃,那田甲吓得屁滚尿流,倒是韩安国大度,开玩笑说:“可以尿了,尿下试试看咋给我浇灭?能类不轻,我不跟你这货一般见识,也别害怕,该干嘛干嘛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富可敌国的梁孝王活得不耐烦,在门客公孙诡、羊胜的教唆下,为扫清将来继承哥哥皇位的障碍,竟然派刺客暗杀了当初不同意帝位兄弟传承的袁盎等十几名大臣。此举引起汉景帝龙颜震怒,先后派10批办案人员到梁国调查,全国大搜捕。梁孝王刘武命悬一线!燃眉之急,韩安国又出手了,先是以“主辱臣死”不惜自杀为梁孝王分忧,接着哭着给梁孝王分析当下的处境:皇上因为有太后在不敢轻易给您治罪,但您要争取主动,把替罪羊公孙诡、羊胜赶快交出去,就说您不知情,好给太后、皇上台阶下,您才能保全自己。梁孝王如梦方醒,立即赐死公孙诡、羊胜。办案人员回复朝廷说,“梁国事件”得到解决多亏韩安国挺身而出,上下都长出一口气。韩安国的胆识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进一步提高了朝廷对他的印象分。

不久,梁孝王死了,韩安国因故离职回家。后来,汉武帝接替汉景帝,韩安国给武安侯田蚡送礼五百金拉上关系。在田蚡的举荐下,更加上之前在朝廷积累的名望,韩安国相继被任命为都尉、大司农,最终官至御史大夫。尽管御史大夫一职是丞相田蚡的提携,但在后来田蚡与窦婴的争斗中,韩安国始终保持中庸的处事态度左右逢源,始终没有因此而受牵连。再后来,韩安国在朝廷处理与匈奴的关系上头脑清醒,先是主张继续和亲,“千里而战,兵不获利”“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漂鸿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说辞高屋建瓴;后是做护军将军,统帅骁骑将军李广、轻车将军孙贺、将屯将军王恢、材官将军李息,与匈奴单于约定马邑之战,虽战果不佳但自己全身而退。

韩安国举贤任能及处事表现出的谋略和智慧深受朝野敬重,同时代的司马迁先生感叹:“世之言梁多长者,不虚哉!”丞相田蚡死后,做了四年御史大夫的韩安国一度代理丞相之位。遗憾的是,一次在为汉武帝导引车驾时不小心一只脚给崴了,养病数月耽误了丞相任命。最后的岁月,韩安国被派遣跟随车骑将军卫青与匈奴打仗,也许军事不是他的强项,表现一般,逐步被朝廷边缘化,在郁郁寡欢中因病吐血而死。

见闻曰:

从“七国之乱”到“梁国事件”,诸侯王不受约束的权力膨胀最终会变得疯狂;田蚡、窦婴从起初交好到明争暗斗再到反目成仇,皇亲国戚的裙带关系带来的总是无尽的内耗争斗;来自民间的韩安国以毕生的谨慎和奋斗,从地方一个中大夫到中央高层的御史大夫甚至问鼎丞相高位,最终也难逃英雄的穷途末路。读史知兴替,掩卷长叹:俱往矣!

来源:商丘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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