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民间童话
〔梗概〕列奥那多的茅屋背后有一棵仙人掌。这棵仙人掌长得比主人列奥那多还要高,它的主干比列奥那多的老婆还要粗。可它还是一个劲地长。
这棵仙人掌一生从没干过有意义的事。它既没有绿荫,也挤不出汁来,连充当一段围墙,替列奥那多圈住吵闹的鸡群,不让野狗进来,也做不到。别的植物长得都很美,就是这棵仙人掌,硬邦邦的,满身带刺,一点儿也不讨人喜欢。
说实话,它长得极其难看。
由于它长得难看,所以,连从不生气的列奥那多也准备用大砍刀把它砍倒。可他脑子一转,想到砍倒这棵仙人掌要花不少时间,还不如利用这工夫睡上一个午觉,因此,他不砍了。
他留下了这棵仙人掌。有时,母鸡在它底下东啄西啄;有时,不懂事的小山羊也来啃它那橡胶一样的叶片,不过山羊很快就厌恶地皱起了鼻子,不啃了。列奥那多的那头猪尽管喜欢在别的东西上擦痒,可他非常小心,从来不去碰一碰仙人掌长满尖刺的身子。
“我真想,”仙人掌说,“我能有一点儿用处。”
可这棵仙人掌所能做的就是一味地长。它长呀长,越长刺儿越尖,越长叶儿越粗糙。因此,随着季节一个个过去,它长得越来越丑了。
就这样年复一年地过去,列奥那多和仙人掌都变老了。现在,列奥那多已经没有力气砍仙人掌了,他用越来越多的时间晒太阳。
“我为你做过什么事吗?”仙人掌问母鸡。
母鸡正忙着扒开泥土寻找蚯蚓和好吃的甲虫,没顾得回答。
仙人掌又问褐色的大山羊和白色的母山羊:“我帮过你们什么忙吗?”
山羊们好像没有听明白。
仙人掌从围墙上把身子弯过去问那条瘦骨嶙峋的狗。
饿狗夹着尾巴跑了。
仙人掌又去问那些长着蜷曲尾巴、叫个不停的猪。
那些猪忙着用嘴拱泥土,连头也没抬一下。
最后,仙人掌不得不对列奥那多叫起来了:“列奥那多,列奥那多!”
“哎,”半睡半醒的列奥那多答应道,“你要干什么,朋友?”
“我一生中做过有意义的事吗?”
“有意义的事?”列奥那多大笑起来,“有意义的事!你什么事也没做过。你长得这么难看,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一生中一件好事也没做过?”
“没有,”列奥那多肯定地说,“母鸡会生蛋,你不会;山羊能产羊奶和羊毛,你不能;狗是我的同伴,你不是;猪能给我咸肉,你不能。”
仙人掌明白他这些话讲得一点也不错。
它还知道自己一直想做点有意义的事。可是现在太迟了,因为它已经跟列奥那多一样年老,而且跟他一样,很快就要死去。“亲爱的上帝,”仙人掌说,“假如现在我已来不及做好事的话,请饶恕我吧。”
突然,这棵难看的仙人掌感到身上有一种东西活动着要长出来。这种感觉它从前从不曾有过。它长出一根细长的茎,茎的顶端开出了一朵奇异的花。列奥那多的花园里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的花儿:它的香气飘散在空气中,它可爱的姿态给列奥那多和赶来观赏的朋友带来了欢乐。母鸡、山羊、狗儿、猪,都张大了眼睛,一齐惊奇地瞅着它。
〔赏析〕列奥那多家的那棵仙人掌长得又粗又硬又丑,还浑身是刺儿,谁都不喜欢它,讨厌它没有一点用处。仙人掌老了,当他想到自己一生中一点有意义的事也没做过,终于竭尽全力,长出了一根茎,开出了一朵又香又美丽的花朵。所以,只要有决心给别人带来欢乐,通过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