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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味道

旅行途中,突然兴起去吃了碗面儿,一撮葱花伴红红的辣椒,红油淋在奶白的面汤上,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手擀面,心中却泛起了涟漪……

老屋被夕阳笼罩着,安逸地立在土地上。院中摆上小木桌,我坐着,爷爷站着。今晚是我最爱的手擀面爷爷拿出那个底下贴锡条儿的黄色“花锅”(农村方言),两三人分量的面粉兑上水和匀实,拿出来放在案板上晾个半小时。好似婴儿般肥嫩的面团儿与空气充分接触后便可以擀面了,不过,这可是个技术活儿。晾好的面得再揉上个十几分钟,等面捏着有韧性劲了,再拿那擀面杖把整个面团推开。像是一个抱团熟睡的孩子慢慢地伸个懒腰,就长个儿了。爷爷重复的动作,对于在一旁坐着傻傻地看着的我却没有一点乏味,就像在捏一团大面积的橡皮泥。很想去团一团,又不敢,怕擀出的面就没那个味儿了。

摊开的面片还有些厚度,然后再细细地慢慢擀,直到它的边缘成为透亮的薄片,中间略厚的时候,就可以动刀了。爷爷的刀工实在是一个词——“厉害”!那“咚咚咚”切面条的声音铿锵有力,一大张擀好的面皮儿刹那间就成了几排整齐的面条儿,不粗不细,不长不短,妙哉妙哉!

虽然只有我、爷爷、奶奶三个人的份儿,但我却一直央求

奶奶放在大锅里烧,可能是觉得大锅不仅煮饭香,下面也香吧。面的佐料很好解决,爷爷烧火,我便随着奶奶去菜园里摘点新鲜的小菜,青菜啦,韭菜,菠菜都是配汤面的好菜,洗净切好铺入锅中。我总是喜欢靠在灶台边,看着菜儿与面条在雾气中梦幻般跳着舞,虽然奶奶经常念叨:“这么靠着要被烫到怎好?姑娘家留下了疤痕来可就不好看啰。”但我却不以为然,也许是没受过那苦吧……

待面一好,浇入爷爷特制的汤料,一碗热腾腾又劲道的手擀面就上桌儿了。夕阳下坠,烧得天边倍儿红,三张小凳,一张小桌,围在一起吃着面,热气飘飘带着面儿香,诱得那太阳加快了下坠的步儿,可能也赶着回去吃饭了……

恍然回神,品品面条儿细软,看上去像是四肢无力的病人,入口也是软绵绵,不用说,这肯定比不上爷爷擀的面,爸爸说这面是面条机压的,机器压的当然赶不上爷爷的手艺了。我点了点头,想来也是,机器再怎么先进怎可与一个有感情的手艺人比,简直是荒唐至极。可现如今有这种手艺的人愈加地少喽,时代的节奏已经容不下一顿热乎乎的手擀面儿了!

手擀面是想起来都会咯咯笑着馋个不停的美味,除了老家,除了爷爷。也许我再未吃过真正正宗的手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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