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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放的瓷盆

曾经一度以为,我是一个会爱惜东西的人。一学期下来,看到盆架上舍友们饱经沧桑的瓷盆,我下意识为它们感慨。直到有一天,无意中,竟然发现自己一直小心呵护的瓷盆也有一丝裂痕,我骇然了。

  也许人都是这样,年愈长,愈觉得所拥有的珍贵。生命无疑是最珍贵的拥有,可是它却总是被蹂躏于挥霍之中,而这蹂躏一旦超过一定的限度,就会挣脱这种折磨,获得灵魂的自由。如同那个整天被“玩弄”于手掌心的瓷盆,最终会躺进自由的地方——废品收购站。有人说,心守在一个地方久了就会累的。可坚守时间的久暂又该如何定义呢?坚守和放弃不过是一念之差。想到昔日西楚霸王,巨鹿之战中破釜沉舟,志在必得;鸿门宴上坦荡磊落,为人不忍。一生何其狂妄不羁,可就是耐不住一时的失利,一句“天之亡我,我何度为?纵江东父兄怜而王我,我何面目见之?“而自行了断。一代英雄,逝矣!所谓英雄苦短,不过如此。而那“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潜,却呈现了另一番人生。当初他也如此热忠于仕途,可当他发现官场与其他理想格格不入时,却以一句“我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而退于青山绿水之中。我想,大丈夫是笔像陶潜能屈能伸。只有不段拓宽灵魂的宽度,方能忠于立身,忠于侍亲。

  人生在世,怎么样才算是活出意义?我认为世人定义生命的意思亦不过宏观之极,所谓个各有各人的人生观。每天奔波于物欲圈的富人不见得比忙碌于田园的农人幸福。纵然是路边晒太阳的乞丐,他只要每天饭饱,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比享受阳光更幸福的呢。

  或许生命的艺术性,体现于它创造的价值。正如瓷盆,铸造只前还是一堆废物,经过人们的加工,生成器物,漆以光彩,雕以花纹,取名曰“瓷盆”。尔后修成,供于橱窗,之前的种种遭遇自然不屑细说。即使后来被高价赎身后,却也难逃被玩弄的命运。“咣咣咣”的声响另人惊心,也许这就是其生命价值实现的见证吧。每一次惊心动魄,都是血的交响。看来生命价值的实现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瓷盆就像是人的一个影子,它总是在做着一种善意的提醒:想要在历史的车轮上留下印记,就要随时准备接受它的辗碾,而这样辗碾的过程,本身就包含着生命的艺术性。如同一根蜡烛,很微弱的光,可为了那几厘米的光,它将灼伤自己穷其一身。

  友人说,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是的,年轻就是资本。虽然昨天那趟班车已错过,但是不要紧,今天起个早,机会依然不会抛弃我们。瞄准天上的星星或许永远也射不到,但一定会比瞄准树梢射的更远。要懂得珍惜自己拥有的东西,创造它存在的价值,试着在开始和结束之间,拼取一条没有终点站的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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