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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四十八)

  四十八、败走古安

  第二天早上,梅远等人吃过早饭,就赶到了宁西火车站,陈定春说她去改票。

  赵定凯说:“不改了,我们冲上火车了事。”

  梅远说:“改吧,我们手上有票,为什么不去改。我们一路上闯闯荡荡,还不嫌烦啊!这一回我们一定要光明正大地上火车。”

  陈定春说:“行,梅医生陪我一道去改火车票。”

  梅远陪着陈定春来到签票窗口前,窗口的人并不多,陈定春和梅远排了不到二十分钟的队,就到了签票窗口。

  陈定春递上早就拿在手上的五张火车票。

  签票窗口里的一个男签票员说:“你们想怎么改签?”

  陈定春说:“我们要把出发日期改为今天,最好是乘马上就能发车的火车。”

  签票员说:“我们这里有明确规定,车票只能后延,不能提前。”

  陈定春说:“既然火车票可以改签,就可以提前。你就照顾一下我们吧!”

  签票员说:“这是煮熟的乌龟屁股——死规定(龟腚),我没办法照顾你们。”

  陈定春说:“你不照顾我们一下不行呀,我们要赶着回学校参加复课闹革命,事情大得很,时间等不及啦!”

  签票员说:“你的事情再大,我也只能同情,帮不了忙。”

  “快别这样说呀!”陈定春准备与签票员狠狠地纠缠一阵,她说:“大家都是革命战友,要以大局为重,我们遇到了革命难题,战友不帮忙,谁帮忙呀!”

  签票员说:“我不仅帮不了革命战友的这种忙,就是革命首长遇到了这样的问题,我也帮不了忙。”

  陈定春说:“我说了,不能这样说呀……”

  赵定凯看陈定春费尽一身力气,与签票员说来说去,他感到很不耐烦,一把拖开正扒在签票窗口低声下气地求人的陈定春,怒冲冲地说:“你求什么人情呀,算啦,算啦!”

  陈定春说:“算了倒容易,可我们怎么上火车呀!”

  “上火车还不容易呀?想上就上呗!”赵定凯继续说,“本来我就说不要签票,你们非要想当正派人,要堂而皇之地签什么票,可是谁答你们呀,你们是瞎子吹灯,白费力。我们没票的时候都能跟着火车走南闯北,现在手上有票,还怕人家空着火车不让我们坐?”

  秦永龙说:“不错,这个年头就兴盲打盲冲,别太守规矩了,现在没几个人有耐心跟我们讲规矩。”

  梅远看着赵定凯说:“混江龙,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盲打,怎么盲冲?”

  赵定凯说:“我们要讲究革命策略,不能盲打,也不能盲冲,大家跟我来,见机行事。”

  几个人跟着赵定凯来到火车站的入口附近一看,不禁大声喊好,原来火车站的入口无人看管,什么人都可以自由地进出。

  赵定凯带着他的亲爱的同学们,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火车站的入口,这个入口果然没人阻拦他们,这是一道空门。因为宁西火车站被夺权以后,几乎全站都瘫痪了,唯一还在勉强进行的只是票务工作,其他方面都是请旅客们按照共产主义方式按各人的需要随意进行。

  大家一路笑哈哈地走着,陈定春自嘲地说:“我真傻,人家根本就没人看票,我还跟人家泡蘑菇,非要签什么票,真见鬼!”

  赵定凯说:“哪是什么见鬼不见鬼,是你发育不良,头脑子没有长成熟,一遇到新变化就转不过来。像你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怎么办呢?只能多吃一点阿司匹林、砒霜、大麻之类的好药,医治医治吧?”

  “你是么意思呀?”陈定春朝着赵定凯吼起来,“你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熏陶坏啦,大概脑子被熏得结痂了,说话都没有人味了,你叫我吃砒霜,要害死我呀!”

  艾问江说:“这个世道越来越胡闹,你正儿八经地想事情、做事情,你肯定想不通也行不通。扭着脊梁骨,歪着屁眼沟走黑道的人,往往倒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外交家呀外交家,你不要说什么脑子结痂,要真是那样,那就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又出了重大的成果,你就一定有出息。”

  梅远说:“你们啦,都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熏陶得长进了,说起话来都邪乎了。”

  秦永龙说:“邪乎了反倒正常了,保持正常状态的反倒不正常,成傻瓜了!”

  大家说着话就来到了站台上。

  “别说了,别说了!”赵定凯喊叫着,“大家都注意点,看到开往古安市的火车我们就往上爬。”

  陈定春说:“这里已经乱到这种程度,还不知道有没有火车。”

  梅远说:“要是没有火车,那还不如留在大玛旦的盐场上班。”

  秦永龙说:“不准说泄气话,这么大的火车站怎么能没有火车呢!”

  梅远说:“这年头,什么事都说不准,什么问题都有可能出现,火车站已被夺权了,没有火车那不是十分名正言顺的事情吗?”

  秦永龙说:“要是真没有火车,那我就买一匹大马骑着回家。”

  陈定春说:“你的想法很天真呀,非常符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舍得一身剐的精神,最好还给你妈妈买一个儿媳妇带回去,你们两个人骑着一匹马回家,那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万岁!”

  “啊——外交家,你说来差矣!”秦永龙感慨地说,“我妈妈的儿媳妇还用买吗?这笔钱我会省下来的,就让你和我同骑一匹马回家,那才真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最新最新的成果呢!”

  梅远说:“那好,音乐家和外交家你们两个人就骑马回家吧,我们都坐火车回家。”

  赵定凯说:“不,我不想坐火车回家,我想挤在音乐家和外交家中间骑马回家。梅医生你就和爱因斯坦两个人坐火车回家吧,你们好好地聊聊,交交心,交交肺,互相捶捶脊梁背。”

  梅远说:“混江龙,你两面三刀,说鬼话啊!”

  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

  艾问江用手一指说:“呀,那一列火车是由宁西市开往东海市的,经停古安市呀!”

  秦永龙说:“已经有人在上车。”

  赵定凯说:“快,我们也去上车。”

  五个人来到一节车厢的门口,赵定凯兴冲冲地往车上爬,站在车门边的女列车员拦住了他,说:“请出示你的火车票。”

  赵定凯说:“奇怪了,还要火车票吗?”

  女列车员说:“上火车必须要有火车票,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

  赵定凯说:“火车站的入口都没人管了,大家自由进出,自以为是,共产主义思想放光芒,共产主义精神大发扬,谁还多此一举去买火车票呀!”

  女列车员轻轻地推推赵定凯,说:“火车站入口是火车站管的,他们不管是他们的事,火车上是我们管的,现在火车上还没有实现共产主义,你如果是没有火车票的话,那就别上车。”

  赵定凯不慌不忙地拿出火车票,放到女列车员手上,女列车员意外地看看火车票,把火车票递还给赵定凯,朝赵定凯一挥手,意思是请赵定凯上车。

  跟在赵定凯后面的梅远、艾问江、秦永龙都相继上了火车,轮到陈定春时,女列车员看过她的火车票后,说:“对不起,你的火车票是明天的,你不能上车。”

  陈定春说:“我的火车票和前面几个人是一样的,他们都能上车,我为什么不能上车?”

  女列车员说:“你说的确实是真的吗?”

  陈定春说:“当然是蒸(真)的,难道我还会花时间去煮它吗?你要不信的话,把那几个人喊回来问呀!”

  女列车员说:“也许你说的是真的,我是被那个小伙子缠糊涂了,那几张票我没看明白。但你的票我看明白了,是明天的,你说你现在怎么能上车呢?”

  陈定春说:“我们是一道的,他们都上车了,留下我一个人不上车怎么办呢?”

  “你怎么办,我哪知道啊?”女列车员说,“这个问题是你的同伴们造成的,你去问他们!”

  陈定春说:“他们上车了呀,你让我上了车,我才能问他们呀!”

  女列车员说:“你也想绕我是吧,你们把我当傻子,其实我一点也不傻,我让你上了车,你还会回来吗?”

  陈定春笑了,她央求女列车员说:“反正这班车坐不满,你让我上车不会影响任何人,车上的座位空着也是空着,你就让我早点走,这也符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呀!”

  女列车员说:“别把马屁给我吃,为了一张票还跟我耍大刀,什么叫符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呀?”

  陈定春说:“这确实符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嘛,绝不是给你马屁吃,我们不是要返校复课闹革命吗?早一天回去好呀,这叫只争朝夕,你说这是不是符合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精神,你说这是不是……”

  一个在陈定春身后排队等着上车的中年妇女着急了,她说:“你们不要讨论什么深奥的问题了,该怎么着就必须怎么着,不要拦着我们都不能上车。什么只争朝夕,我看你们是在泡蘑菇,泡一万年也不会觉得太久,你们让开,你们不革命,我们还要革命,请你们不要挡革命的道!”

  陈定春一看机会到了,她从女列车员手上拿过她的火车票,吱啦一下就钻进了车厢,女列车员瞪了她一眼,并没有追究她。

  梅远见陈定春来了,赶快迎了过去。

  陈定春坐下后,说:“这火车好呀,车上没多少人。”

  艾问江说:“时下从古安市开始,整个西部都非常乱,很多人都不在这时候出行,所以车上人就少。”

  梅远说:“但愿我们到了古安市,那个地方立马就能平静下来。”

  陈定春说:“那就真要谢天谢地,但愿,但愿!”

  火车在当日午夜到达了古安火车站,古安火车站一片混乱,梅远等人下车后,他们通过车站出口时根本没人验票,有票没票的旅客都感到逍遥自在。

  可是,古安的天气很不好,大半夜的,寒风怒号,天黑压压的,没有星月,梅远等人离开了古安火车站,一路漂泊街头,不知何去何从。

  缩着脖子的秦永龙忽然在街边站住,盯着路边的一堵墙出神地看着。

  梅远看着秦永龙觉得有些好笑,就说:“你走呀,看什么呀?看治儿童孤独症的秘方啊!”

  “对,这里有个秘方!”秦永龙很认真地说,“你们都来看,这里有个破纸条,上面写着古安市有个什么滞留红卫兵收容站,我们到那里滞留滞留,不是很好吗?”

  “当然好!”赵定凯说,“这是我们当前唯一的出路,除此以外,不可能再有唯二的路可走。待我仔细看看那个站的门牌号码,马上我们就紧急向那里转移。”

  赵定凯说过就把脸贴着破纸条仔慎重地看了个明白,快活地说:“很好,很好,我们马上上公共汽车,赶快去参加滞留。”

  五个人来到古安滞留红卫兵收容站,收容站设在市政府的招待所里,赵定凯带着他的亲爱的同学们在招待所里绕了好几圈,才在一栋房子的拐角看到一个房间的门上贴着“古安市滞留红卫兵收容站”的字样,但门严严地关着,室内也没灯光。

  赵定凯就轻轻地敲起门来,敲了大约三四分钟,室内才传出嗲声嗲气的女人说话声:“真倒霉,刚刚开始做梦,就被敲醒了,敲门的是谁呀,你与我是有仇吗?怎么能在半夜敲我的门呀!”

  赵定凯说:“我们是红卫兵,麻烦你接待我们一下。”

  “哎呀,大半夜的你还要叫着要接待,诚心不让我睡觉呀!”室内传来女人的埋怨声。

  赵定凯说:“不是不让你睡,是我们现在没地方睡!”

  “你们几个人呀?”室内的女人问。

  赵定凯大声回答:“我们五个人——”

  “哎呀,那么多人呀,非要接待呀!”室内的女人不耐烦地又问。

  赵定凯说:“是呀,我们不能在夜晚露宿街头呀!”

  室内的灯亮了,门也开了。

  梅远等人走进了收容站。

  女接待员看了看梅远等人,面无表情地说:“你们从哪里来,怎么不回家呀?”

  陈定春说:“我们从宁西市来,正在回家。”

  女接待员说:“那怎么又在我们古安市停下来啦?”

  陈定春说:“因为我们乘的火车终点站就是古安市。”

  女接待员说:“那你们怎么不乘到你们家去的火车呀?”

  陈定春说:“宁西市大乱,我们也被带乱了,爬上火车就被稀里糊涂地被拖到古安市来了。”

  女接待员:“我们最多只能收容你们二十四个小时,也就是说,明天夜里这个时候,你们必须离开古安市。你们把红卫兵证给我看看,我给你们办收容手续。”

  陈定春把他们五个人的红卫兵证交给了女接待员。

  女接待员看过梅远等人的红卫兵证以后,发给陈定春五个住宿牌子,五张饭票,五张到石城市的火车票,十块钱,五斤全国粮票,她对陈定春说:“你们就在这个招待所的澡堂里住宿,男生住男澡堂,女生住女澡堂,给你们每人发了一天的饭票,就在本招待所食堂吃饭,火车票、路费、路上用的粮票都发给你们了,你们明天夜里一定要离开古安市。要不你们就没地方混,因为古安市就这么一个红卫兵收容站,而且就我一个接待员二十四小时服务,你们要是想赖着不走,我绝不会再看你们一眼。好啦,就这样,就这样,你们快去找澡堂吧!”

  赵定凯说:“就让我们住澡堂啊?”

  女接待员说:“搞清楚了,你们是睡澡堂,不是住澡堂,你们只能在每天晚上十一点澡堂关门以后和每天下午两点澡堂开门以前,在澡堂里睡一下。你们要搞清自己的身份,现在大串联结束了,你们不是红卫兵小将了,而是被收容的人,还想当贵客住豪华宾馆呀!我们能安排地方给你们睡,能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这完全是看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革命感情上,你们就满足了吧!去,去,你们快到澡堂里去睡觉,不要缠我了,我快困死了,哥哥们,姐姐们,你们饶我一条小命好不好啊!”

  梅远等人在澡堂里睡到第二天上午八点才起来,吃过早饭就去看鸿雁塔。

  鸿雁塔蹲伏在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下面,附近的街市冷冷清清,散落的积雪在人们的头上飘动,人的心里一阵阵地冒着寒气。

  陈定春说:“这个塔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堆灰不溜秋的砖疙瘩吗?”

  “哦,这你就不懂了!”秦永龙说,“尽管你是外交家,但也不能小看这座古塔,这就是文化。”

  梅远说:“现在还谈何文化,文化不是大革命了吗?”

  赵定凯说:“行啦,来看一眼就行啦,何必想许多,我们赶快走,去看看秦朝大墓。”

  大家一到秦朝大墓,梅远就找个地方坐下了。

  赵定凯说:“梅医生,你怎么一来就坐下了,应该好好地看看呀!”

  梅远说:“有什么好看的,这里的黄土只不过是埋葬了一个暴君。”

  陈定春说:“现在有人不是这么认为的,说他对历史进步有贡献,他不是暴君,不是说要给他平反吗?”

  梅远说:“那些人都是胡说,你看这个坟墓多大,这就足以证明他是暴君,他为什么要建这么大的墓,这么多的黄土要多少人挖,要多少人挑,他凭什么要那么做。”

  赵定凯说:“历史问题一时说不清,他还是有一些功劳的,比如他统一了文字……”

  “拉倒吧!”梅远咬牙切齿地说,“他搞文字狱,他焚书坑儒,那是多大的罪过,简直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祖师爷,是践踏文化的罪魁祸首!”

  艾问江说:“小声点,这里还有别的有人,也许其中有崇拜他的狂人,不要招来是非。”

  梅远说:“大家都不要看了,已经快到下午一点钟了,我们快回招待所吃中饭去吧!”

  赵定凯说:“真的呢,我的肚子已经空空然了。墓里的人早就死了,他早就不要吃饭了,我们不能跟他硬拼呀,我们赶快吃中饭去。”

  招待所的午饭实在差,只有一样玉米饼,而且每张饭票只能供应三个手掌心大小的玉米饼,菜每人只有小半碗白萝卜汤。

  艾问江吃过玉米饼以后,说:“我的肚子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陈定春提议大家再到街上去每人撮一碗面条,立即得到了众人的响应。

  五个人吃过面条,觉得没地方可去,就在街上随意地晃悠起来,走到一处丁字路口时,只见有一群人在听一个人演讲。同时,有人在人群里散发传单。原来这些人是在鼓吹永动机。

  梅远边看传单边对身边的艾问江说:“怎么可能有什么永动机呀,要是有永动机,不就不需要能源了吗?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

  有个青年男人走到梅远身边,火气很大地说:“你一个小黄毛丫头,你不懂科学就不要胡扯好不好,不要污蔑科学好不好?”

  “好,好!”梅远赶快说,“对不起,对不起!”

  青年男子说:“什么对不起呀,你知道我说什么啦?”

  梅远说:“你说我不要胡扯。”

  青年男子说:“不对,我是说你不懂永动机这门伟大的科学。我是说我们要坚决捍卫永动机,要乘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东风,让永动机这门伟大的、史无前例的、空前绝后的、不可能再有的、举世无双的发明创造,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光芒照耀下永远辉煌。你知道不知道?”

  梅远说:“这个,我不知道,可能除了你们自己以外,世上的人都不知道。”

  青年男子暴跳如雷,他拉住梅远的衣服说:“你别想溜,你污蔑永动机就是污蔑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你必须老实向全国人民交代你的罪行。”

  梅远说:“我何罪之有,我交代什么?请放开我!”

  青年男子誓死揪住梅远不放。

  赵定凯走过来抓住青年男子的衣领,艾问江和秦永龙也同时站了过来。赵定凯说:“可爱的永动机捍卫者,请你放开这位女生,要不然我马上叫你这架永动机永远不动!”

  忽然主讲人说:“大家恕我不讲了,现场有人在搞破坏。破坏永动机的人绝没有好下场,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万岁!永动机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新生事物,决不允许国内外阶级敌人破坏,破坏永动机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霎时间有二三十个男男女女围住了梅远一行五人,要他们当众低头认罪。

  梅远说:“你们到底是科技发明者还是强盗恶霸?怎么如此对待无辜的人。你们可不要用非正常手段对待我们,你要是真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就把你们造的永动机拿到现场来给大家看看。”

  艾问江说:“哦,不说了,我们什么也不要说,他们可能已经把永动机造出来了,我想我们也许是错了,怎么跟这些人说永动机呢!我们赶快认输,走为上策。”

  可是,那些永动机热衷者死死地包围着梅远他们,就是不给走。

  一直僵持、纠缠了一个多钟头,陈定春问那些永动机热衷者:“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那个主讲永动机的人说:“不是不让你们走,是你们认了罪以后才能走!”

  赵定凯万分恼火,他说:“你们都是疯子,你们应该向真理认罪,难道我们喘气也会有罪吗?地球和宇宙都归你们所有了吗?你们真是科学骗子,政治匪徒。请你们赶快让开一条路,免得彼此闹生疏了。知道不——”

  赵定凯一说完,艾问江、秦永龙也主动站到赵定凯一起,三个人咬着牙,同时握紧了拳头。

  谁知这一来倒真有了效果,有几个永动机热衷者悻悻地闪过身去,陈定春扶着梅远昂起头径自走去,艾问江等三个男生跟在他们二人身后护卫着,那些永动机热衷者也没敢再向前阻拦。

  梅远等人,在街上玩到六点钟,回到招待所的食堂里吃晚饭,谁知一进食堂的门就被赶了出来,并被告知招待所被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革命新生力量夺权了,他们勒令所有住在招待所的红卫兵立即离开招待所,食堂不再供应红卫兵的伙食,澡堂也不再提供给红卫兵睡觉,所发的饭票和住宿证全都作废,如有违抗者,一切后果自负。

  艾问江叹了口长气,说:“这里的天变了,我们老老实实地离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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