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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之二十八)

  二十八、月坛广场云水怒

  第二天吃过早饭,梅远等人在食堂门口闲议了一会,不知到哪里去好,秦永龙提出坐车去看大海。

  于是他们来到公共汽车站附近,只见人群涌动,连车站在哪里也没看到,不仅人行道上人挤人,马路上也全都是人,马路被堵塞了,显然要去看大海的人多得不计其数。

  梅远看着茫茫人海,觉得能挤上公共汽车的把握性太小,几乎是零。她叹了一口气说:“看样子公共汽车是不会来了。算啦,我们到别的地方去吧!”

  陈定春说:“梅医生,别丧失信心,慢慢等,公共汽车不会不来的。”

  大家望眼欲穿地等着,一直翘首等了一个多小时,脚脖子和颈脖子都累酸了,也不见公共汽车的影子。

  孙大明说:“我们别再犯傻了,公共汽车肯定来不了,就是来了也挤不上去,赶快到别的地方去。”

  陈定春说:“到哪里去呀?”

  艾问江说:“我们到公园去。”

  秦永龙说:“那就趁早赶快走,到开往公园的公共汽车站去。”

  五个人来到开往公园的公共汽车站,这里一样是人潮翻滚,一打听,才知道开往公园的公共汽车也中断了,不肯离去的人群都是在空等。

  陈定春听人说月坛就在附近,徒步不用半个小时就能走到。她就说:“看来到公园也是没指望了,我们索性就到月坛去浪荡浪荡。”

  梅远说:“公园肯定是去不成了,但我们这样浪荡来浪荡去也不是好办法呀!”

  陈定春说:“月坛离这里不远,走路一会就到了,去吧,去吧,到哪里浪荡不都是一样的浪荡啊!”

  艾问江说:“到哪里浪荡我都毫无兴趣了,但总是要浪荡啊!去吧,去吧,外交家带路。”

  其实月坛在哪里,陈定春心里也没数,她只是凭感觉带着大家走。七绕八拐,奔波了一个多小时,迟迟不见月坛的影子。

  秦永龙说:“什么外交家呀?外交路线不明,只是盲人骑瞎马,我走不动了。”

  陈定春说:“你是娇公子呀!你走不动就爬,革命的不怕死,怕死的不革命。”

  孙大明说:“我饿了,要不了五分钟我就要忠诚地为革命牺牲了。”

  艾问江说:“我也饿了,看样子这条革命的大道我是走不到头了。”

  梅远说:“那我们就找个小饭店吃饭吧!”

  陈定春朝路边一看,不远处有个房子的门旁边写着“合作化小饭馆”,她欣喜地说:“我们就到那里吃饭去吧!”

  孙大明高兴地说:“行,行!”

  五个人走进合作化小饭馆,抬头一看,黑乎乎的墙上挂着一只时钟,时间已是下午一点零三分。小小的餐厅只有二十来平方米,所有的饭桌上都坐满了吃饭的人。

  孙大明看着时钟叹了口气说:“难怪我饿得厉害,我们已白白转悠了大半天。”

  小饭馆的黑板上写着只有米饭和馒头,限定每人最多只能买半斤米饭或是两个馒头。菜只有一样素炒大白菜,没有汤卖,好在白开水免费随便喝。

  孙大明说:“这个小饭馆也太艰苦朴素了!”

  这话被一个年轻美貌的女服务员听到了,她说:“现在大家都喊着革命,不就是要讲艰苦奋斗吗?再说想不艰苦奋斗也不行,你们像潮水一样从全国各地涌来,把我们这里的东西都吃光了。我们这样的店,现在上面只供应白菜、大米、面粉,客人来了只能受委屈。再过些日子,也许大白菜也供应不上了。现在工人不能正常上班,农民也不能好好干活,往后还不知道吃什么!”

  梅远凝视着女服务员,说:“现在不是说形势一片大好而不是小好吗?”

  女服务员说:“那是广播、报纸和开会说的,都是睁着眼睛说假话!”

  秦永龙说:“什么也不说了,有大白菜吃就行,我要五两米饭,一碗大白菜。”

  女服务员说:“行,请你交五两粮票和两毛钱。”

  秦永龙买好饭菜后,大家接着陆续交了钱和粮票,都是买的米饭和大白菜。他们等到一张饭桌空出来,就坐了下来,开始吃饭。

  他们吃过饭,又用饭碗喝了一些开水。吃饱喝足以后,陈定春问女服务员:“此处离月坛还有多远?”

  女服务员说:“你们出了门向左拐,再向前走两百米就是月坛。”

  梅远等五人来到月坛,只见遍地是人,那些古建筑蹲伏在人的缝隙里缩着脖子,好像对蜂拥的人群感到不理解,也想不透,这些挤来挤去的人怎么好像都失去了理智,数百年来风也见过雨也见过,就没见到过眼前的混乱和盲动。

  纷纭中倒也有超凡脱俗者,花圃边,小树下,甚至就在围栏边,有热恋的男女相依相拥,他们在旁若无人地谈情说爱。如今这里毕竟是游玩之地,往日的庄严已经过去。置身此处,有人忘记了震人发聩政治口号,打开了自我的心门,也许爱情向来就是永恒的主题。

  梅远触景生情,下意识地看看走在她身旁的艾问江,艾问江也正在看她,两个人的目光碰到一起,彼此对视顷刻,各自暗暗一笑了之。

  陈定春见到眼前的情侣那么亲密,感慨系之,说道:“天底下什么人都有,大庭广众之下,竟有人搂搂抱抱,也不怕丢人现眼,叫人看了倒胃口!”

  秦永龙说:“不要嫉妒人家,只怕你看着不是倒胃口,而是眼馋。”

  陈定春说:“音乐家,你情感丰富,你要是眼馋就挤到他们一起当个小三。”

  “我为什么要当小三,那不是自己委屈自己吗?”秦永龙大大咧咧地朝着陈定春说,“我要是有那么美好的想法,就拉着你一起坐到大马路中间,向全国人民显摆显摆,也算是风流一时,美誉传遍天下。”

  陈定春臊红了脸,在秦永龙背上钉了一拳,说:“去,去,你胆敢拉我,我就喊打倒阶级敌人。”

  秦永龙哈哈大笑起来。

  陈定春忽然将矛头一转,说:“梅医生,你和爱因斯坦很般配,你们两个找个地方坐下来,一定不比我们看到的那些人逊色。”

  梅远回陈定春说:“你真是外交家,左右逢源,刚才音乐家拉你,现在你又主动找爱因斯坦,你想迷倒整个中国,破坏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呀!”

  孙大明双手一摊,说:“这下好了,你们拉的拉,扯的扯,就剩下我孤家寡人一个,我就钻到旁边的庙里去出家,也好避开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清静清净。”

  几个人正说着,闹着,有个穿着一身旧军装的陌生男生朝梅远走来,他手上拿着一块一米见方的红布,布上别满了各种纪念章和像章。

  艾问江等人就围着红布看起来。

  陌生的男生拦住梅远,十分亲热地说:“你要换像章吗?我们互相交换一下。”

  梅远说:“我没有像章。”

  陌生的男生说:“哦,你没有像章也没关系,我的这些像章你可以挑好的拿,全拿去也行。”

  梅远感到莫名其妙,又有些尴尬,就说:“我不认识你,要你的像章干什么!”

  陌生的男生笑容可掬地说:“哦,没关系,我们都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战友,这些像章是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象征,你拿了可以做纪念,我们也好交个朋友。”

  梅远窘迫起来,现出满脸羞怯和不快,扭身就走。

  陌生的男生快速抄到梅远前面,取下一枚像章,就要往梅远左胸前别。

  梅远紧张起来,急忙挡开陌生的男生伸过来的双手,喝斥道:“走开!”

  陌生的男生缠着梅远不放,念念有词地说:“没事,没事,只是跟你串联,串联,交朋友也行,不交朋友也行!”

  梅远朝陌生的男生骂道:“你是神经命呀!滚——”

  陌生的男生说:“吔,你真不文明。”

  艾问江像一堵墙一样站到陌生的男生面前,质问道:“到底谁不文明?”

  陌生的男生把红布塞进了口袋,攥起拳头就要和艾问江交手。站在一旁的秦永龙霎时甩起一脚,朝陌生的男生腰里踢了过去

  陌生的男生一个趔趄,哎吆一声吼道:“你们是一伙黑五类,胆敢打老子,老子是红五类,老子爸爸是老革命,是首长,我是革命的后代,你们残害我,就是发泄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不满。”

  接着艾问江又给了陌生的男生一脚,骂道:“老子管你是什么狗东西,只当你是王八蛋。老子一家都是平头老百姓,买你什么穷账,不管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怎么闹,也不能让你们这些败类胡作非为。你说你红,你就红呀,我说你连骨头都是黑的。”

  陌生的男生大叫着:“你们就是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不满,既然你们出生在普通家庭,那就不会是什么好玩意,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你们就是老鼠生的,你们还想妄自尊大,那是白日做梦!”

  陈定春骂道:“狗杂种,你到底滚不滚,你再不滚,我就扇你!”

  陌生的男生看陈定春是女的,他哪把陈定春放在眼里,伸手就朝陈定春打来。艾问江抓住了陌生的男生的胳膊,陈定春狠狠地扇了陌生的男生一个耳光。

  这时候有大批的人围观过来。

  梅远早已呆如木鸡。

  孙大明吓得浑身发抖。

  艾问江、秦永龙、陈定春都怒不可遏。

  陌生的男生突然嚎叫起来:“他们打人,他们打我——”

  围观者立即有人喊起口号来:“打人者必须低头认罪!”“严惩打人凶手!”

  艾问江和秦永龙都紧张起来,想走又走不掉。

  陈定春面色沉静,她大声说:“各位,请问各位,谁看到有人打人了?”

  众人都不作声,四下里一片寂静。

  陈定春指着陌生的男生非常稳重地说:“这个人刚才确实闹了点事,但这里谁也没有打人。是他缠着我们要换像章,我们没有像章,他就说我们是黑五类,侮辱我们是老鼠生的,说他是龙生的。大家想想看,皇帝被打倒半个多世纪了,谁知道他是龙生的还是狗下的,有这种思想的人连狗都不如。我们绝大多数人都是出生在老百姓家庭,难道我们都是老鼠吗?我看我们看到的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才是老鼠,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围观的人跟着陈定春大声喊起来:“痛打过街老鼠——”

  陌生的男生眼看形势不妙,赶快从人缝里溜了。

  围观的人渐渐散开,梅远等人继续往前走。

  梅远心情糟透了,她说:“我今天真是碰到鬼了,连累了大家。算啦,别往前走了,我们回接待站去吧!”

  艾问江劝梅远说:“出门在外哪里能保证不遇到点小不愉快呢?既然已经来了,我们还是看看再回去吧!”

  陈定春说:“对,就这么回去不是亏啦!”

  梅远没有再坚持,于是五个人来到一个祭祀殿。只见这祭祀殿二十八根金丝楠木大柱环转排列,殿内梁枋有龙凤彩绘。梅远看着那些龙凤,五脏翻腾,有帝王以来,那些骑在别人头上的人不就把自己鼓吹为龙凤吗?而今帝王已人死烟灭,居然还有混蛋说自己是龙生的,见他的鬼去,自视高人一等的混蛋们都是狗下的。她越想心里越愤愤不平,双眼瞪着那些张牙舞爪的龙凤,在心里骂道:帝王不再,英魂不散,自称龙子龙孙的人趾高气扬,不知羞耻。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谓波澜壮阔,却时有沉渣泛起。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不断地自我感叹着,中国啊,中国,封建主义思想实在深重,扬新除旧是多么艰难。可是,她并不能理解,那种混蛋怎么敢在大众面前公然肆意抬高自己,侮辱别人。她气得两眼噙着激愤的泪花。

  艾问江站在梅远身边,他细心地观察着梅远的表情,感觉到梅远心里很难受,就劝慰梅远说:“别想了,刚才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历史也过去了,不要给自己添堵。”

  梅远说:“不想能行吗?你说现实和历史到底有多大区别。这里是龙凤至上,刚才的那个混蛋说他是龙生的,不是在公然愚弄人吗?世上哪来的龙风呀,都是编造的,为了欺骗老百姓而已,他们把自己的无耻说成高人一等,并由此而欺压人。你看刚才的那个混蛋,不是明目张胆地拿我们不当一回事吗?”

  艾问江说:“那个混蛋不是被我们揍了吗?这不就是历史进步了吗?”

  陈定春等三人已看完一圈,陈定春喊道:“爱因斯坦、梅医生,我们走吧,这里人太多,想静静地看看也不可能,只能浮光掠影,到此一游也就拉倒了。走吧,走吧,我们快走吧!”

  梅远本来就巴不得早点离开,她说:“走,没什么好看的,回接待站去。”

  五个人走出祭祀殿,来到殿前的广场上,梅远看到那个纠缠她的陌生的男生正朝他们走来,她想真是冤家路窄,又碰到了这个混蛋。梅远赶快拉着陈定春和孙大明走向另一边,以回避那个混蛋。

  不想陌生的男生一个箭步蹿到了艾问江面前,双手抓住艾问江的衣领,吼道:“你们想走,没那么容易。”

  梅远心里一震。

  秦永龙走过来欲解求艾问江。

  陌生的男生身后一下涌上十几个男生,七嘴八舌地乱叫着:“你们这几个老鼠崽子,为什么打人?”

  顿时涌过来无数的围观者。

  陈定春知道陌生的男生是带着人报复来了,就站到陌生的男生面前,气势凶凶地说:“我们没打人,你是认错人了,请你赶快放手,不要闹出误会来了。”

  艾问江也想息事宁人,赶快笑着说:“确实是误会,我们素不相识,我们也没打过任何人。”

  陌生的男生说:“你们要是够种就承认了,别赖!”

  秦永龙说:“我们没打人,为什么要承认?”

  和陌生的男生一道来的人中有个一脸横肉的家伙,大叫着说:“管你们打没打人,我们先打你们一顿再说。”

  有个围观的大个子说:“你怎么不讲理呀,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说打人呢!”

  一脸横肉的家伙冲着大个子骂道:“你奶奶的,想当好汉是吧?老子先废了你。”他说着就举手冲向了大个子。

  大个子闪向一边,说:“你们这伙人别疯狂,这里站着这么多人,大路不平旁人铲,一定会有人伸张正义的,你们还是收了吧!”

  一脸横肉的家伙大叫道:“我看你们这些在场的乌龟王八蛋们,哪个敢伸头?看老子像捏蚂蚁一样把他捏死。”

  众人被激怒了,霎时间纷纷怒吼起来:“只要有人胆敢横行霸道,我们就叫他粉身碎骨!”

  陌生的男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神色紧张起来。

  艾问江乘机挣脱了陌生的男生

  一脸横肉的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朝着身边的一个男生挥拳就打,一拳就把那个无辜的男生鼻子打出了血。

  陡然间,众怒如雷霆爆发。旁观者纷纷出手,把一脸横肉的家伙打倒在地。一脸横肉的家伙的同伙都是亡命之徒,不约而同地向众人展开了攻势,以便夺路而逃。可是千人百众围堵着,他们哪里逃跑得了,任他们猛攻也不见效。

  围观者有人大喊:“别放过这伙混蛋,要发扬痛打落水狗的精神,他们不低头,就叫他们灭亡!”

  大个子伸手抓住陌生的男生,很平静地说:“混蛋们,请你们都住手,我们也高抬一下手,不跟这些流氓一般见识。”他说着搡了一下陌生的男生,说:“请你指认一下你的同伙,凡是被指认出来的都站到一起,你要是不指认,我们就把你扭送到警察那里去,控告你们流氓滋事。”

  陌生的男生浑身发抖,沉默着不做声。

  大个子说:“你不指认,那我们就不放过你,你可别说我们无情。”

  陌生的男生想了想,只好将他的同伙一个个指认出来,一共十三个。

  有个东北口音的女生大声说:“混蛋们,跪下来!”

  大个子说:“算了,算了,就不要让他们跪了。”

  有个福建口音的男生说:“不跪不行,大个子你只能代表你个人,不能代表大家!”

  大个子仍然说:“我还是坚持和大家商量一下,不要让他们跪。”

  有个陕西口音的女生说:“不行,没什么好商量的,这些混蛋,坐地欺负外来人,他们必须低下头,跪下来向全国人民致歉!”

  这一刻,大地愤恨,长天震怒。

  大个子没了主张。

  众人不住地喊叫:“跪下,跪下……”

  一脸横肉的家伙知道没人能饶恕他们,就不情愿地带头跪了下来,他的同伙也相继跪下。

  梅远万万没想到事态发展到了如此地步,此时,她只想尽快离开,就拉着陈定春往外走。

  陈定春也无心与那一帮混蛋理论,就拉着秦永龙跟她一道走。

  艾问江见梅远等打算离开眼前的是非之地,心里非常赞同,他推了身边呆如木鸡的孙大明一下,拽着孙大明的衣角钻进了人群的缝隙。

  梅远等走出人群,只听身后还是人声大震,好似山洪咆哮,如火山喷发。梅远的心里五味杂陈,没想到今天无意中遇到了恶鬼,更没想到惊动了全国来的人。这是一件她根本不想遇到的事,但却躲不过去,真是越是善良的人越是烧香惹鬼叫。她无法平息心中的愤恨,二十世纪的中国,还有混蛋肆无忌惮地欺侮别人。好在人间自有公道在,那一伙不可一世的恶徒终于引起了公愤,要不她真不知道今天怎么才能逃过一劫。她想着,想着,浑身发软,腿肚子打颤,双脚僵硬起来,已经无法挪步,几乎要瘫倒下来。

  陈定春惊慌地说:“梅医生,你怎么啦?”

  梅远说:“不知道。”

  艾问江和孙大明已经赶了过来。

  孙大明看着梅远的状况,浑身软沓沓的,脸色泛白,急忙说:“梅医生被吓坏了,她被吓坏了!”

  陈定春说:“我们休息一下,等梅远好了再走。”

  艾问江说:“不能休息,我们扶着梅远快速离开这里,这个是非之地不可停留。”

  于是,陈定春和艾问江一边一个扶着梅远往前走。

  离开了月坛,梅远渐渐好了一些,过了不久便能慢慢地自主行走。

  大家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个公共汽车站。

  秦永龙说:“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下,看看能不能坐上公共汽车,要不无法回接待站。”

  因为已是傍晚,公共汽车站上的人并不太多,总共不过站着五六十人,而且有纠察队员在维持秩序,大家都规规矩矩地排着队。

  艾问江说:“那我们就在这里排队吧!”

  梅远等人在队尾站了下来。

  陈定春开始发挥她的外交家才能,她来到一个纠察老太太面前,说:“大妈,我向您汇报一个很困难的问题,我们有个同学病了,我们要护送她回接待站,能不能照顾一下,让我们早点上车。”

  纠察老太太闭目想了一下,说:“等我做过排队的旅客的工作再说。”

  老太太挨着排队的旅客做起工作来,她的工作做得很成功,大家基本没意见,正好此时公共汽车也来了,她就高兴地安排梅远等人先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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