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荒野惊魂
就和柯小艾想象的那样，没有人理会她，面前的人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抚摸她的脸。最后他不顾柯小艾眼中的楚楚可怜，摁住她的后脑，野蛮地把揉成一团的布塞到她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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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小艾开着车，全神贯注，坐在旁边的柯小小显得不是那么淡定，她一直用手机拨打着一串号码，一次次挂掉，一次次重拨。最后干脆把手机扔到后座上。
”这个郑先森一直不接电话，最后居然还关机，他一定知道莫景然在哪里，就是不告诉我们，到了他那里，再好好问问。”柯小小显得很生气，不满地抱怨着。柯小艾只好说：“这不是往他店里赶吗？到了店里再好好谈谈，他要是真不知道，也没其他办法了。如果是他刻意隐瞒，说不定有其他原因。”
“还不是你成天冷冰冰的绑着脸对他不理睬，他才不会选择逃避。”柯小小把所有的原因归到柯小艾身上，柯小艾只有苦笑的份。
下午三点，柯小艾驱车赶到“郑先森风味居”。
员工的服装民族特色浓郁，店内设计简洁优雅，装潢风格突出民族风的特点。
柯小小刚走进店里，店面的环境就第一时间概括出来，她关心的不是这个，所以环视四周之后，不理会上前询问的迎宾员，直接去了吧台。
“我找你们老板郑先森。”柯小小像来寻仇似的，吧台里埋头整理东西的小姑娘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柯小艾刚和迎宾员说了几句，又急忙过去向吧台的员工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不过我们找郑先森有事，麻烦你帮忙通知一下。”
柯小小找个地方坐下，哼哼着：“他要是不出现，我就不走了。”
“我们不是来寻仇的，注意一下形象好吗？”柯小艾真想假装不认识柯小小，这样实在是很难为情。
门外传来急促的刹车声，郑先森火急火燎赶来，人刚进店就陪着笑脸大步走过来，柯小小蹭地一下站起来，还没发话，郑先森就双手握住她的手：“对不住对不住，刚刚手机坏了。你是柯小艾吧？久仰大名。”
柯小小好想笑，什么眼神？
“手机坏了，你的员工又是怎样联系到你的？什么牌子的手机？坏了也能用？哪里买的？改天我也去买一部。”柯小小鸡蛋里挑骨头，认为郑先森的话简直就是鬼扯。
“要不是打座机通知我，我还不知道你们已经来了，实在是对不住。”
“好吧，不用继续围绕这个话题纠结了，我是柯小小，这位才是大名鼎鼎的柯小艾。”甩开郑先森的手，柯小小让到一边，脸上掠过一丝厌恶。
柯小艾微微一笑，上前和郑先森握手。
柯小小干咳一声，打断客套寒暄的两个人：“好了，言归正传，莫景然消失十年了，就凭你和他的交情，他不会不告诉你他的下落吧？”
”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在电话里郑先森不止一次地强调这句话，见面也是这句话，看来他真的不知道莫景然的下落。
”完了！”柯小小突然焦躁不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北京的那天，有个人无缘无故被几个人追赶的情景吗？我怎么看着他就是莫景然？声音也很像，简直就是同一个人的声音。追赶他的那几个人不就是追债的老外吗？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我怎么当时不跑过去确认是不是他？”
柯小小有种想哭的冲动，焦躁不安地看着柯小艾。
“他爸爸欠了别人几十万，就凭他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还清所有的债务？”柯小小快要哭了，“如果真的是那些人追赶他，他们不会轻易饶了他的。他的下场也许会和他爸爸一样。”
柯小艾眼里泛着泪花，轻抚柯小小的背，自己却背过身去擦了下眼睛。
郑先森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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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好过了，成天跟丢了魂似的。莫景然，你要是知道我们在担心你，麻烦你晚上托个梦告诉我你没事，你很好。”
柯小小拿着啤酒瓶，完全是喝醉了，口齿不清。柯小艾几次夺去她手里的酒，最后她都蛮横地夺过来，手指软弱无力指着柯小艾说：“要不是你成天装出一副不吃人间烟火的高冷范，他会走掉吗？神仙姐姐，这下你满意了吧？”
“你想要我怎样？意思是怪我？我也在担心他，我也希望他不要出什么意外，不然，我就是你眼里的罪人！我会帮你尽快找到他，把他还给你，行了吧？”柯小艾红了眼，夺过酒瓶仰头一口气喝光半瓶啤酒之后跑到一边坐着，眼里含着泪花。柯小小还在说胡话：“莫景然，听到没有，托个梦来，让我知道你没事。”
郑先森端来一叠小菜，不满地说：“说什么呢？什么托梦不托梦的？说点吉利的好不好？”
“不关你的事。”柯小小晃晃空酒瓶，趴在桌子上，用手拍着桌子，眼睛直勾勾向上瞟去，对着郑先森模糊的身影说，“再来一瓶。”
“对不起，你没中奖，不能再来一瓶，”郑先森收拾着桌子上的几个空酒瓶，“你已经喝了几瓶了？自己数数，还再来一瓶，都喝成这样了，谁敢再给你来一瓶？”
”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他去哪里你心里没个数吗？“柯小小摇摇晃晃站起来，拍着桌子，嘴里含糊不清讲着话，身体摇摇欲坠。
郑先生反驳：”我才和他相处不到两个月，你们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他去哪里，你们应该比我心里有数。”
“你一定没有女朋友。”柯小小指着郑先森笑了。郑先森眉头微皱，默默收起酒瓶放进筐里，身后，柯小小继续嬉笑，“说对了吧？”
郑先森显得有些强词夺理：“就算你说对了又能怎样？没女朋友又不丢人。”
“知道你就是单身，活该，斗嘴都不知道让着女生。”
‘什么逻辑？讲真话也不行吗？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你这样说真的很伤人，大家闺秀才不会这样说。“
”活该！“柯小小声音弱弱的，完全醉倒在桌上。醉眼朦胧中看见柯小艾朝她走来。
“喝够了没？现在总该回家了吧？”柯小艾明显很生气，把柯小小提起来，半扶半拖架着她离开桌子。柯小艾显得体力不支，郑先森扶住柯小小，说：“还是我来吧。”
总算把柯小小弄到车里，柯小艾手握着方向盘，有点慌了，说：“我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怎么办？”
“那我只好送你们回去咯，不然能怎样？”郑先森摊摊手，表示无奈。
“那就谢谢你了。”柯小艾从车里出来，不好意思地低垂着头。郑先森说：“没办法，遇到两个呆瓜，明知道要开车，还要喝酒，从来没见过别人像你们姐妹这样喝酒的，女汉子啊。”
“麻烦你了。”柯小艾红着脸，钻进车里。
晚上的街道很少堵车，回家的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柯小艾家。
“我去开门。”柯小艾下车朝住处跑去。车上，柯小小躺在后座上睡得死沉，郑先森摇了她几下都摇不醒，无奈之下伸手去扶她。
柯小小梦呓般喃呢一声，抱住郑先森伸向她后颈的胳膊，吧嗒几下嘴，枕着他的胳膊睡得心安理得。
“起来啦！”郑先森 感到无语，晃动她的肩膀，结果无济于事。真想一把将她拽起扔到车外。没办法，车里空间不够，只好憋屈地猫着腰把她一点一点往车外挪。
又一声梦呓般的喃呢，柯小小的胳膊勾住郑先森的脖子用力一带，防不胜防地，他的整个人直接扑到柯小小身上，郑先森感到万幸的是，不像电视剧那样，不偏不倚，两个人亲到一起的那种情景。不过情况也不太好，他的脸和她的唇还是来了个亲密接触，一股热热的气息扑在脸颊，他明显感觉到来自她的唇的柔软。
鼻腔里有股淡淡的薰衣草的香气，来自柯小小头的发香，就是这个气味，使尴尬的气氛变得暧昧。
慌乱中郑先森撑起身体退下车去，叉着腰大口呼吸，鼻腔里还有股薰衣草淡淡的香味，心里莫名地慌乱。
“门开了，可以进屋了。”柯小艾走过来，说，“再麻烦你一下，帮我把她弄到屋里去吧，我扶不动她。”
“哦，也是。”郑先森挠着后脑勺看了眼睡得很沉的人，有些语无伦次。把柯小小一点点挪出来，横抱着朝屋子走去。
晚风把那股令人迷醉的香气送到鼻腔，尤其是柯小小的头就靠在郑先森肩膀，他突然有些贪恋她头发的香气，又不敢过分地冲动，只是感觉快要透不过气。
3
郑先森记得，莫景然说过，他在一刹那间就爱上一个人，郑先森还取笑他太过于夸张。而现在，直到遇到柯小小，才真切地感受到，其实，爱上一个人真的就是在一刹那间。
柯小小，完了，我想我已经爱上你了，这辈子你注定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4
郑先森低头看向怀里的柯小小，女生特有的温柔气质她完全不沾边，简直就是个女汉子，睡相大大咧咧，张着嘴喷着浓烈的酒气，嘴角挂着口水。
说好的什么“娉婷婉约”，“优雅大方”，“气若幽兰”，这些体现在女子身上的赞美之词，难道都是骗人的？柯小小和这些赞美之词哪里沾边了？
不过那又怎样？她有她的独特之处，郑先森这样认为，这也是他突然对她心动的理由。自己想想也觉得荒唐。
5
接近城市的边缘，夜晚没有街灯，只有车子前面的大灯照亮幽静的小路，借着灯光照亮的道路，车子艰难前行。
这是柯小艾第一次去郊外写生，她突然想画一些田园风光的画作，不知不觉间竟然画到傍晚，快到市里，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
车灯照亮的地方，好像有一个人蹲在路边，手里啃着一个貌似馒头之类的东西，柯小艾踩下刹车，车子在里那个人一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只见那人站起来，艰难地向前走着，还不时在包里摸出一点吃的塞到嘴里。柯小艾的直觉告诉她，也许是个匆匆赶路的人，或者是个流浪的人。
管还是不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好吧，柯小艾就是心软，她从车窗探出头，关切地问：“你去哪里？”
那人不说话，朝她伸出手，她领会，在包里翻着什么，当她刚刚拿出几张钞票时，那人把手伸进车里，夺了她的包。她抬头看着抢包的人，满眼惊慌。那人咧嘴一笑，满脸的污垢被笑容撑开，油腻腻的样子恶心又有些恐怖。柯小艾还来不及喊出声来，那人抓着包撒腿就跑。
“什么人哪！”柯小艾下了车，紧跑几步，没有去追。
“哼！就你那两条小腿腿，能跑过车子才怪。”柯小艾冷笑一声，转身正打算去开车，殊不知，刚转身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不！确切地说，是好几个人！他们戴着面具，只露出眼睛。狰狞恐怖的面具后面才是他们恶心的嘴脸。
他们挡在车前，把车门用力关上。而那个抢了包跑掉的人返回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他抡起包在空中甩了几下，朝远处抛去，不怀好意“嘿嘿”冷笑。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唯独他没有。不过，脸上刻意抹了黑色的东西，很难分辨他的相貌。
他们是一伙的！目的就是引柯小艾下车！
柯小艾彻底慌了！第一时间想到逃跑，可是，前后左右都被堵死，难道，今天注定在劫难逃？
“荒郊野岭的，居然能碰到如此美貌的小妞。”说话的人语气阴阳怪气，柯小艾还来不及思索他们的意图，有几个人冲过来，架起她就往路边的树林钻。
“救命！”刚喊出一声，嘴巴就被堵死，欲挣扎，无奈手和脚都被控制住了！
心里的颜色变得像此时的天空，陷入一片黑暗。
不能就这样！这样真的就彻底完了！
柯小艾使劲咬住那只堵在嘴巴的手，有人痛得嚎叫一声，待那只手松开，柯小艾使出全身力气拼命挣扎着喊救命，那只被咬得血淋淋的手再次捂住她的嘴，这次连她的鼻子都一起捂住，呼吸开始困难。这是狠了心要致她于死地的节奏！
眼泪止不住滚落下来，呜咽着隔着那只恶心的手掌微弱地求饶。但是无济于事，到了林子的最深处，她被野蛮地扔到地上，有人开始脱衣服。
见事情不妙，趁着嘴巴和身体被松开，她试图着站起来想要逃跑，不料，几个人负手站立在周围，路再次被堵死！
“想跑啊？跑一个试试？”脱衣服的人衣服脱到一半，欺到身前，声音沙哑。像故意压着嗓子，怕人听出他的真实嗓音似的。他衣服敞开，黑夜里依稀看得到他胸膛上结实的肌肉。他可能就是今天的主谋！他手里揉着一团布，动作放荡不羁。面具后面不知是怎样的面孔，一定是恶心到极点。
“你们都是什么人？我和你们有什么恩怨？要钱可以，我给你们钱，放我走。”柯小艾努力保持镇定，明知道这些都是废话，还要自欺欺人企图自保。
“哼！”那人闷哼一声，把脸凑过去，柯小艾下意识地往后缩。很快又被抓住头发拉过来，那人把头埋在她的秀发里用力嗅着。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身体开始不听使唤，簌簌发抖。
就和柯小艾想象的那样，没有人理会她，面前的人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最后他不顾柯小艾眼中的楚楚可怜，摁住她的后脑，野蛮地把揉成一团的布塞到她嘴里。
再次被野蛮地推倒，后背撞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柯小艾竟然忘记了疼痛，满脑子都被求生的欲望占据。心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在喊叫：是谁？你究竟是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不要！
树梢上挂着一弯新月，惨白的月光打在那些狰狞的面具上，给那份狰狞又抹上阴森森的一笔。柯小艾恍惚间犹如坠落在地狱。满眼的恐惧已经说明不了什么，眼睁睁看着那人慢慢向她靠来。
其余的人知趣地向别处散去。那个恶魔俯身过来，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嘴里发出”啧啧“的感叹声，手指从柯小艾的脸庞游离到脖颈出，拨弄着她散乱的长发。
“嗤——”
是衣服破裂的声音！
柯小艾拼命摇头，内心痛苦。
那人又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使劲嗅着。
柯小艾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一块石头，抓起来朝那人头顶用尽全力砸去。那人一声嚎叫，弹起来捂着头跌跌撞撞跑开，那些散去的人迅速跑来，柯小艾爬起来跑了几步就被逮住，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嘴巴被堵住，剥夺了呼救的权利，四肢被控制，想要逃生，简直是痴心妄想！心里彻底绝望。
6
手机铃声在空旷的黑夜里骤然响起，有人拿着手机走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又匆匆走过来，对着其他人耳语一阵，之后四周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还等什么？都傻了吗？耗到天亮对谁都没好处，把事办了都散了吧，不然都白忙活了。”刚才那个接电话的突然朝柯小艾走来，众目睽睽之下野蛮地撕扯她的衣服。柯小艾没有放弃挣扎，结果被狠狠扇了几个耳光，仍挣扎着，呜咽着。
“那是大哥的，你小子敢占有！不想活了吗？”
“滚开！谁先占有谁就是大哥！”
美食对于禽兽来说，比命都重要，有人抢先扑了过来，撕扯衣服的声音分外刺耳。
绝望铺天盖地袭来，柯小艾无助地掉着泪，她的世界就这样崩塌掉吗？
“柯小艾！柯小艾！你在哪里？柯小艾！我是莫景皓。”一束手电的光芒在四处晃荡，最后像像天使般落在柯小艾身上。
是莫景皓！柯小艾内心一阵狂喜，真是命不该绝！关键时刻幸好他即使赶到。
“谁？找死是吗？”
“抄家伙！上！”
几个人从草丛里提起棍棒，杀气腾腾朝莫景皓冲过去，瞬间扭打在一起，莫景皓赤手空拳，寡不敌众，一记乱棍砸在身上，他体力不支，还是奋力朝柯小艾跑过来，刚扯掉塞在她嘴里的布，突然他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目光呆滞，定格在那里。
手电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莫景皓颓然倒地，身后，一个人举着的木棍分外刺眼。
“杀人了！快跑！”不知谁惊呼了一声，所有人撒腿就跑。
“莫景皓！”柯小艾扑过去，跪倒在莫景皓身边，忙伸手去扶他，手上黏糊糊的，不用说，她也知道是他的血。血顺着他的头发流向后颈。她颤抖着不敢用力摇晃他，生怕会给他增加伤口的疼痛，只是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叫了好几声，他终于动了一下，闷哼一声，抬手欲抚摸她的脸颊，最后胳膊还是重重地垂了下来。
柯小艾扶着莫景皓艰难地挪出树林，她的车还在路边，莫景皓的车子就停在旁边，还没熄火，应该是看到她的车停在路边，找她太匆忙的缘故。
“你先躺着，我去找我的包，我的手机在包里，我一定要报警！决不能放过那些畜生！”柯小艾恨得咬牙。
“不要！”莫景皓拉住柯小艾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慎重考虑，毕竟，关系到你的名誉，名誉至关重要，要是这事闹得众人皆知，你的前途怎么办？”
“前途可以不要，自尊必须讨回！”
“这事还得慎重考虑。”莫景皓依然不放手，柯小艾说：“先不用报警也好，我得叫救护车呀，你伤成这个样子，又流了那么多血，我怕你。……好了，把你手机借我，我要马上通知急救中心。”
莫景皓动动嘴没说话，指着头，表情扭曲，有气无力地说：“先给我包扎，血快要流干了。”
月光下柯小艾在流泪，用衣服裹在莫景皓头上给他止血。莫景皓握了握她的手，没舍得放开，柯小艾挣脱他的手，朝包被丢掉的地方跑去。
在草丛里摸索了好半天，还是找不到包，眼看就要摸索到树林中间，柯小艾想，再有多大的力气，也不足以扔得这么远，正要返回，草丛里传来一阵音乐声，循声找去，草地里居然是一部手机，但不是柯小艾的手机。一定是有人在慌乱中丢失的。
“真是自投罗网，有了这部手机，身份信息泄露，省得警察大费周折四处抓捕你们！”柯小艾拿着手机，嘴角泛起冷冷的笑。
走出树林，莫景皓靠在座位上正拿着电话不知在和谁说话，见柯小艾过来，他匆匆挂了电话，说：“其实不用给医院打电话，我可以开车去医院包扎伤口，真的不碍事。”
“那好，我马上开车带你去。”柯小艾来不及处理心里的伤痛，首先考虑到莫景皓的伤势，她探过身子来帮他系安全带，冷不丁地被他搂在怀里，腾出一只手轻柔地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她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无限温柔，整个人都快要融化在他的眼神里。呼吸沉重而急促，他捧着她的脸，慢慢吻向她的唇。
树林里刚刚发生的一幕突然像道激光在大脑里闪过，柯小艾一个激灵推开莫景皓，坐到驾驶座上，紧握方向盘。
莫景皓的吻落了空，失望地闭着眼。
“你知道吗？我去找你，柯小小说你到这边写生还没回去，我担心你，所以就过来找你，看到你的车停在路边，我断定你就在附近，没想到误打误撞，碰到他们欺负你……真是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莫景皓费力地从后座上扯了一大块毯子，披在柯小艾身上，她衣服多处被扯烂，肌肤暴露出来。她一向都是很保守的人，这样她会很难为情，他是知道的。
“谢谢。”柯小艾脸红了，启动了车子。
7
莫景皓的伤并没大碍，只是缝了几针，挂点水就可以回去了。
柯小艾在走廊里，手里紧攥着那只手机，等莫景然出院以后，她要亲手把手机交给警方。
她默默念着一窜电话号码，还是怕会忘掉，于是找医生要了纸和笔，把所有的通话记录写到纸上，有一个号码她已经烂熟于心，那是昨晚捡到手机时打进来的最后一个电话，她断定这个打进电话的也是同伙，因为所有的通话记录里这个号码信息量占大多数。
回到走廊的长椅上，柯小艾捏着手机进入发呆状态。
“回家吧，我不习惯住医院。”莫景皓从病房出来，像没睡醒的样子，看了眼柯小艾，瞪圆眼睛满腹不满，抱怨着：“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玩游戏。”说着一把抢过手机。
“我没有玩游戏，是你眼花了吧？这个手机是昨晚在树林里捡到的，把手机交给警察，还怕抓不到那些王八蛋？”
“嗯，这个证据确实重要，咱们现在就去警局，绝不能便宜了那些家伙。”莫景皓义愤填膺，回到病房，一会出来，外套挂在胳膊上，手里捏着那部手机，对柯小艾说，“我去趟卫生间，等我，我陪你去警局。”说完就朝走廊的一端走去，柯小艾急忙叫住他，指着另一端说：“卫生间在那边。”
“哦。”莫景皓一脸局促，转身疾步走向走廊的另一端，拐进卫生间。
柯小艾心里有些慌乱，要是她一直没回家，柯小小一定给她打过电话，没得到回应，她会很担心，她现在是不是焦急不安？
这时，莫景皓颓然地走过来，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说：“小艾，对不起，我把手机掉到蹲坑里了……”
怎么会这样！
柯小艾愣了半晌，什么都没说。默默坐在长椅上。莫景皓坐在她身边，轻柔她的肩膀，小声说：“对不起。”
柯小艾沉默一会，抬头挤出一丝笑容，说：“没关系，我记录了手机里所有的通话记录。”
”那就好，还是你聪明。“莫景皓笑着夸赞一句，下一秒他脸抽搐着扶着墙蹲在墙根，柯小艾忙问：“怎么了？”
“我头晕。”说完站起来推开病房的门，走到床边重新躺在病床上，拉了被单盖在脸上，不让人看到他抽搐的脸。怕有人会说，这点小伤就痛成这样？没出息。
“我去叫大夫。”柯小艾跑出去的脚步声渐渐消失，莫景皓死死抓住床单，牙冠咬紧，额头上有冷汗渗出来。
大夫来了，掀开被单，用手在莫景皓额头探试着温度，又给他检查了伤口，说：“一切正常，可能是受到惊吓，要慢慢开导。年轻人，你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我谁也不怕！”莫景皓语气平静，嘴角带着笑意，下床，很平静地穿着鞋，抬头对柯小艾说，“你不是要报警吗？我陪你去，现在就去。”
“我先给柯小小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免得她担心我。手机借我用用。”柯小艾朝莫景皓伸出手，莫景皓把手机递给他，继续系着鞋带。
慢条斯理系好鞋带，莫景皓直起身子，问柯小艾：“你想好了吗？一旦这个事情曝光，你会卷入舆论之中，大部分的话题一定是议论你炒作，为了博得大众的同情，好为上次画展的失败翻盘。重新回到事业巅峰而炒作。”
“不管！我说过，前途可以不要，自尊必须讨回！我可以申请保守破案，这样也是可以的吧？你说呢？”柯小艾铁了心要去警局。莫景皓只好闭嘴。
8
警局里，柯小小和郑先森都来了。
“你带郑先森来做什么？”柯小艾把柯小小拉到一边，对着她的耳朵悄声说，“生怕全世界不知道这件事吗？我已经告诉过警官，一定要保守办案，现在，保守还有用吗？”
柯小小一副受到冤枉的委屈，说：“我可没有去叫他，是他送饭给我，你正好打电话来，是他把我送过来的，你要是嫌人家碍事，可以叫他走啊？这么慌张，你是怕他有一天会告诉莫景然吧？奇怪了，你居然记下犯罪嫌疑人手机里所有的通讯记录，了不起了不起，来，拿着你收集的证据，和它合个影。能抓到那些王八蛋，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柯小小把几页纸塞在柯小艾手里，把她的手固定在胸前，纸张摆正，拿手机拍了张照片。
“严肃点！这里不需要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是来捣乱的，还有，你赶紧带他离开！”柯小艾冷着脸，掐了柯小小的胳膊一把，丢下一脸扭曲的柯小小，叫了莫景皓一起去了一间办公室，准备录口供。
郑先森走过去，有意无意抓起柯小小的胳膊，故作夸张，说：“她怎么这样狠心？都掐青了，很疼吧？”
“掐你一把试试，疼不疼自己体会去。”柯小小没好气地说着坐到一把椅子上，揉着胳膊上的淤青，一脸不悦。郑先森摸摸后脑说：“给你送的饭都没来得及吃，我马上回去张罗，一会记得叫上柯小艾到店里来，我提前准备酒菜，我们大家一起给她压压惊。”
“人家叫我和你一起滚蛋，她很好，不需要我们。”柯小小赌着气大步走出去。郑先森跑出去拉住她的胳膊，一本正经说：“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你是她的亲人，这个时候要陪在她身边才对。”
“她才不稀罕我呢，我留下来只会碍手碍脚。”柯小小还真生气了。甩开郑先森的手。
郑先森双手放在柯小小肩膀上，猫着腰平视着她，说：“听话。”
这是个什么样的声音？柯小小居然愣了，心莫名地被触动。
像慈父讲完睡前小故事，抚摸着孩子的头说：乖，故事听完了，可以觉觉了。
像温暖的男孩，哄着生病的女孩，说：把药吃了感冒才会好起来，药很苦，但我给你买了水果糖哦。
“你有病啊！”柯小小推了郑先森一把，转身就跑进警局的大门，靠在墙上，才发现脸居然在发烧，都怪呼吸不争气地乱了套，才把气氛弄得这么局促。
其实郑先森也是妥妥的帅哥一枚，不过比起莫景然，他还是逊色了一点。柯小小对他一直没好感，可是，刚才他与她保持着一尺见方的距离对她说着“听话”时，她竟然是这种表现。
偷偷从墙后面伸出头去，只见郑先森嘴抿成一条弯弯的线条，两端高高向上弯着。保持着这个笑容，走向车子，开车走人。
“他是故意的吧？”柯小小咬着手指，跺了跺脚。
9
面对郑先森准备的一大桌子菜，柯小艾完全没有心情，自从闹出这样的事，她还心有余悸。
“吃这个。”郑先森夹了一块金黄色的东西放到柯小艾碗里，“这是我们老家的烙锅豆干，闻着不好闻，吃一口就根本停不下来。试试。”
柯小艾出于礼貌，勉强吃完那块豆干，然后放下筷子，忧心忡忡。莫景皓夹了好多菜放在她的碗里，说：“全部吃了，不吃怎么行？这样就垮掉了吗？”说完风卷残云般吞下一碗饭，一抹嘴站起来说：“各位，失陪了，我还有事要办，先走一步。”说话间人已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你去哪里？”柯小艾追出去，莫景皓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头对柯小艾说：“我的车还在荒郊野岭放着呢，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卸掉。我得赶紧去弄回来。”
“我也去，顺便把我的手机和包也找回来。”柯小艾说，“我去拿件衣服就来，等我。”
莫景皓和柯小艾两个人都显得不正常，柯小小正要出去看个究竟，差点和奔跑过来的柯小艾撞个满怀，不由得皱眉嗔道：“柯小艾！你是怎么了？会有结果的，你不要这样消沉好不好？”
“我没事，我要和莫景皓去郊外取车，顺便找回我的包和手机。”柯小艾拿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匆匆离去。
“至于吗？不就是一部手机，再买一部就行了，总是改不了怀旧情怀，哎，谁让人家是大艺术家呢？”柯小小嘀咕着回到桌旁，闷头吃了一口菜，埋头玩手机。耳边是郑先森老干部式的唠叨。
“小心颈椎，成天翻着手机，也不替颈椎考虑考虑。要是有一天得了颈椎病，手机都没法玩了，那就更痛苦咯。”
“闭嘴！”柯小艾头也不抬大声制止郑先森的教训，郑先森了乐了：“说你你还不乐意？”
“不是！你闭嘴就行了！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柯小小拍着桌子，鼓起眼睛，郑先森支持她的深沉，默不作声，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那个，郑先森，麻烦你赶紧去开车！柯小艾有可能会有危险！”柯小小突然跳起来，用能和兔子媲美的速度弹了出去。郑先森不敢怠慢，拿了车钥匙追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