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章
刘芳芳安静的生活，表面平静的她，也渴望一位知心的爱人，她象一株独自长在野外的小草，即使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却无人欣赏。
一天下班后，他接到了前夫的电话。“你有空么，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关于孩子。”张胜的语气明显非常低声友好，没有了往日的骄横和霸道。刘芳芳心理“咯噔”了一下，儿子出什么事了？“有空啊！”刘芳芳赶紧答。
刘芳芳来到张胜指定的茶楼，服务员看着一前一后进去的男女，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他们一眼。刘芳芳和张胜完全没理会服务员的眼神，两人进了包间关上门。
两人已很多年没有这样心平气和面对面坐着了。“小宝这孩子不知怎么了，反正就是不读书，不管我怎么做都不读。你就是骂他打他他也不说话，好好和他讲他还是不说话。为了他，找老师给他补课，我是什么办法都都用了，结果还是一塌糊涂，弱智的都比他考的好。有一段时间，我牌都不打了，天天守到他做作业，不懂的给他讲。你以为我不辛苦吗，我都整到半夜一点过。可是他成绩还是不行。其他人的孩子，个个成绩好，就他成绩差成这样。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放弃他了，这孩子没救了。”“哦。这样吧，明天就把他接过来。我来带，我用我的方式来带。我绝对不放弃他，他是我的孩子，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不会放弃他。你想嘛，动物园的狮子老虎都被人训服了，更何况这是我的孩子，我生的孩子。”“好！你明天把他接过去吧。”张胜象是看到了一丝希望。
孩子马上过来了，刘芳芳突然来了精神，先前对爱情婚姻的渴望一下让到了一边。儿子明天就要回到身边了，她信心十足迎接儿子的到来。
她把儿子以前住的屋子收拾整理一遍，把被褥铺好。铺好后，用手按了按铺，这铺是不是太薄了一点。她看看时间，街对面弹棉絮的铺子还没关门，她快步到了棉絮店，棉絮店正在收拾准备打烊了。刘芳芳买了一床新棉絮，把棉絮铺在床上，坐下去试试，软软的厚厚的，她很满意。
第二天晚上，刘芳芳吃过晚饭，在家休息，他接到了儿子用学校的驻机打来的电话：“妈妈，你要来接我哦。”听到儿子清脆的声音，格外亲切。“知道，妈妈一定在你下晚自习时在你学校门口等你。”儿子得到保证似的，挂了电话，他得去上晚自习了。他上课心神不定，一直在想妈妈来接他的事。下课铃声刚一响，他就向电话亭跑去，他要抢着给妈妈打电话，怕别的小朋友先占了电话。刘芳芳又接到了儿子电话：“妈妈，你一定要来接我哦！”“是的，妈妈一定要来的。”刘芳芳肯定答。后面排着要打电话的小朋友，小宝听了妈妈的话赶紧放下电话。他今天是最开心的了，昨晚爸爸告诉他，明天妈妈就要来接他回去了。上完第二节课后，小宝又跑去电话亭给妈妈打了第三个电话。刘芳芳温和的告诉儿子一定在校门口等他。小宝再次得到保证似的挂了电话，跑进教室去了，还要上一节晚自习呢。
刘芳芳一连接了儿子三个电话，触动很大，她在家看了一会电视，但没怎么看进去。学校离家有公里多，刘芳芳提前走到学校门口等着。她到了学校门口，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放学，已经有家长等在那里了。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家长，一会儿把校门口站满了。这些家长有老的肯定是爷爷奶奶，有年轻的是就是爸爸妈妈了。这么久了，刘芳芳也是第一次来学校接儿子。学校离张胜家只有十几分钟路，儿子每天背着书包自己上学。
家长有认识到就互相摆谈着，刘芳芳只是站在旁边，下课铃声一响，家长们突然伸长了脖子向学校内张望。一会儿，孩子们象潮水一样涌了出来。家长们更加专注的伸长了脖子，搜寻着自家的孩子。孩子们穿着统一的校服，高高矮矮，远看都差不多。小孩子们三五成群，边走边说。有的还蹦跳打闹着，个个神采奕奕。刘芳芳看着一群群涌出的孩子们，好象每个出来的小男孩都和儿子差不多，细看又不是。
孩子们出来很多拨，家长和孩子们陆续离去，校门口逐渐冷清下来了。刘芳芳死死盯着校园内，又陆续出来一拨孩子，刘芳芳拼命在这群孩子里找儿子，生怕找漏了。后面走来两三个掉队的小孩子，其中一个耷拉着脑袋，个子矮矮的，走路慢腾腾的孩子，他的状态和别的小朋友完全不同，没有别的小孩子的朝气勃勃和调皮劲。当他慢慢向校门口靠近时，这竟然是儿子。他看到了妈妈，象受到鼓励一样眼里发出兴奋的光芒，然后快步向妈妈跑来，嘴里叫了一声：“妈妈。”他的童声里带着惊喜。刘芳芳心理一震，赶紧取下儿子背上沉重的书包。“儿子，走，我们回家。”儿子脸上闪现着一种幸福的光芒。刘芳芳叫了出租车，母子两人回家。
儿子跟着妈妈回家，终于回家了。妈妈给他看铺好的被褥，给他了做了好吃的东西。问他作业写完没有。儿子非常听话，和妈妈很亲。
早晨六点过点刘芳芳就起床给儿子准备早餐。儿子也按时起床了，吃了早饭就去上学了。因为家离学校太远，刘芳芳给儿子叫了出租车。过了一个星期，儿子表现没什么问题，按时上学放学。刘芳芳很高兴，以为儿子是因为想和自己在一起才和他爸产生矛盾的。
刘芳芳还主动去班主任老师那里了解儿子的情况。班主任是一位二十六岁的女老师，她教英语，刘芳芳来到她办公室时，她非常高兴。她向刘芳芳介绍了小宝的情况：“你能来，这很好。我知道你们是离异家庭。说实话，小宝这孩子并不是调皮这类。但他上课好象没用心，不知在想什么，不在状态，好象有什么心事似的。作业也完成的不好。我上次叫他爸来，他没来。有一次还给我打电话说为了辅导儿子，整到晚上一点过。”“李老师，让你费心了。我家情况特殊，他爸一直带他。我想儿子的问题就是因为家庭的原因，可能是我不在身边，缺了母爱。一个没有爱支撑的孩子，他是不快乐的。他爸再一逼他学习，估计才成这样的。这孩子需要多多的鼓励。”刘芳芳说。“你说的很有道理。他哥，就在隔壁班，虽然成绩也不算很好，但情况和他不一样。”刘芳芳知道是指李红的儿子。“哦。”刘芳芳不知该说什么。“所以，现在，你带着小宝，就是很好。”李老师补充说。“嗯，我一定好好补爱，但不会溺爱他的。让他心理赶快好起来。”“是的，有时，孩子的身心比成绩重要。”两人谈的很投机。刘芳芳感觉李老师是一位多么善解人意的好老师啊。她想，只要把儿子好好引导，有这样的老师，儿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根本不知道儿子的心灵受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几天是突然得到妈妈温暖的爱，乖了几天，其实心理的症结并没有打开。
过了两天，张胜把小宝的换洗衣服送了过来。刘芳芳正在做饭，他让小宝下去把衣服提上来。张胜听说儿子下来提衣服，几天没见到孩子了，也想见见孩子。他把车停在旁边，等着儿子。小宝来到楼下，看到爸爸的车停在那里，就躲在墙边，他要等张胜走了才出来。张胜在车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儿子出来，他给刘芳芳打电话。刘芳芳告诉他：儿子早下楼了了。张胜把衣服放在门口张大姐铺子上开车走了。小宝看见爸爸开车走了，才从墙角处跑出来，到张大姐家提了衣服上楼。刘芳芳问了儿子情况，没想到儿子和张胜关系紧张到这种程度。
一周后，儿子早晨就不去上学了，无论刘芳芳怎么说也不起作用。儿子不说话，反正就是不去上学。儿子最后说了一句：“你如果想让我死掉的话就把我送到这个学校和爸爸家里去。”然后就闭上嘴巴。刘芳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不敢硬逼他，让他自己在家呆着，上班去了。
第二天小宝还是不去上学，刘芳芳给张胜打电话。张胜在电话里大发雷霆：“这么小，不读书！你说说，能做什么，能做什么！这个孩子就是很不听话，一直不听话！哪家的孩子象他这样。”发了一通火，把电话挂了。刘芳芳不知该说什么。她还是做了儿子喜欢的菜饭，没有责怪他一句，她明白这样的情况就是骂死，打死也不起作用。
儿子在家呆了一周，刘芳芳束手无策。张胜只在电话里对她发火，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刘芳芳晚上睡不着，既心疼已成这样的孩子，又要想法改变孩子的状态。终于她想出一个好办法，象在绝壁路看到一根伸下来绳子一样。第二天她温和地对儿子说：“你看这样行么？你不是说不去现在学校和爸爸家吗，我们换个学校，你去么？”“换个学校？”儿子突然来了精神，“换学校我去，反正不去那个学校和爸爸家就行。”“好，既然这样，妈妈答应你换学校。你好好上学。”“嗯。”小宝答应了。
张胜从心理不赞成转学，但儿子不去上学，总得让他上学啊，才十二岁多的孩子。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放寒假了，中途转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胜和刘芳芳各自找人说情，终于一所学校同意接收这个孩子了，但条件是这孩子进来要好好学习，并且只能进最差的班。好班的老师们不愿意收这种中途转来的学生，怕带坏班上纪律。张胜和刘芳芳带着小宝，在校长面前作了各种保证才把小宝安排到张老师的班上。
小宝想要一辆自行车，他早晨要自己骑车上学。刘芳芳陪他去买了车。
楼下没有车库，自行车只有每天早晨扛到楼下，下午儿子放学回来又扛到家里。小宝个子太矮小，一个人扛不了车子，刘芳芳每天早晨把自行车扛到楼下，下午又把自行车扛到家里。
刘芳芳担心孩子，她买了水果到了张老师家里拜访。张老师和妻子都是中学老师，有四十来岁，一直从事教育工作，对工作很认真负责。
刘芳芳向张老师谈了儿子的情况。张老师说：“象他这种孩子，身心健康很重要，然后才说学习。既然是这样的，我一定帮你看护好。有什么事我给你打电话。”“好，张老师，等你费心了。我有什么情况也请教你，我虽然是她妈妈，可是在教育孩子方面是外行。”
小宝去上学，头几天，他还坐在位置上，好好听课，几天后，他就和班上一些爱玩的成绩差的小朋友混熟悉了，他和他们一起玩起来了，上课也不认真了。单词背起来这样枯燥，和小朋友们玩耍是一件愉快轻松的事，回家连作业也不想做了。他觉得在爸爸那儿被逼的难受，到了这面，好不容易摆脱这种压制，他想轻松自在的玩。刘芳芳对他十分温和，他能感受到妈妈十分温暖的爱。他甚至在心理想：为什么妈妈前几年不要自己了呢？自己以前过的多么不快乐啊。没有人爱就算了，还被爸爸逼着读书。李红和她的妈妈对自己根本不象妈妈这样真心爱，不冷不热的。他的小脑袋里想了很多，产生了一种想要发泄的情绪。他甚至不想再听妈妈的话了，觉得妈妈是爱自己吗？还不是为了让自己学习来着。这样想着，他越发反感学习。我为什么要听你们大人的话呢？我就想玩怎么了！我就想自由自在的玩又怎么了！
一天他在院子里遇到了从小的玩伴石头，两个从小玩大的伙伴一见如故，觉得彼此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远远胜过爸爸和妈妈。石头的爸爸只会逼他打他让他学习。妈妈已改嫁了，难得见上一面。就是奶奶对他好，从不打他骂他，还时不时给点零花钱。这孩子只要包里有钱，就向网吧跑，他爸爸根本管不了他。
小宝自从遇上石头后，觉得人生又有了伴，生活又有了盼头，耷拉着脑袋慢慢昂了起来。他和石头在一起时比和家里任何一位亲人都自在开心快乐。他想起之前过的不快乐的时光，他再也不要过那样的生活了，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独立了，再不想受爸爸严厉管教，也不想受妈妈看似温和的关爱了，他要彻底和这个家分开，和爸爸妈妈分开。已经和爸爸分开了，现在只要摆脱妈妈的束缚就行了。他不怕妈妈，妈妈不是一个严厉的人。学习都见鬼去吧！
早晨他被妈妈叫很多遍都不起床，即使起床了，也磨蹭着不吃早饭，好不容易吃了早饭，他才慢腾腾出门，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下午回家写作业，也是被妈妈催着才拿出来写。
刘芳芳正在上班，张老师打来电话，小宝没有完成家庭作业。她请假赶到学校，气得一言不发。小宝站在一旁，也一言不发。等老师说了情况，刘芳芳把儿子叫到一旁训了两句。
小宝要不不做作业，要不上课讲话，或者是不听课，反正问题不断，刘芳芳不断被老师叫到学校。小宝比同龄人矮小，每天还得精心安排孩子饮食，还要思考怎么来管儿子，除了上班，刘芳芳全部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了。
小宝放学后按时回家，回家后就胡乱写作业。他本来想不回家的，但妈妈每天都为自己做了喜欢的好吃的诱惑着他，他得回家吃饭啊。除了在学校训过自己外，妈妈不象爸爸那样又打又骂的，虽然她几年不要自己了，她好象还是爱自己的。
一到周末，小宝作业不写就往外跑。刘芳芳好好和他讲，让他写作来，他根本听不进去，穿上鞋子就往门外跑。刘芳芳堵在门口，他拼了命也要出去。刘芳芳强行把他拖住，母子二人在家一个往里拽，一个往外挣，谁也不放手。小宝憋着劲，黑着一张稚嫩的小脸，一副不出门绝不罢休的样子。刘芳芳明白，即使关在家里也没有用，她松开了手，小宝象得到自由的精灵，一趟跑出了门。
石头带着他上网吧，他学会了打游戏，爱上了游戏。自从爸妈离婚后，他做过的最喜欢的事就是打游戏了，而且是和好朋友石头一起玩，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
刘芳芳在家一边难过一面想对策，她明白不能打也不能骂，这样说不定他连家也不回了。晚饭时间，小宝回来了。看到回家的儿子，她温和地说：“饭菜在锅里，吃饭吧。”小宝听了妈妈的话，直奔厨房端出还热气腾腾的饭菜，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肚子真的很饿，中午石头招待他吃了块面包，然后又招待他打游戏，一直玩到没钱了才下的电脑。他狼吞虎咽吃了晚饭。吃过晚饭，他又想出去找石头玩。刘芳芳问：“你到哪里去？”“我就在石头家玩，玩了才回来。”刘芳芳没有阻止，因为他的表情阻挡了也没有用。
一直到了十点，小宝也没有回来。刘芳芳到石头家里，两孩子刚去网吧打了游戏回来，正在兴头上。小宝见妈妈来了，也不回家，说什么也要陪石头睡觉。刘芳芳无奈回家了。第二天很早，石头就带上小宝去网吧了。他周末就这样玩，刘芳芳束手无策。
刘芳芳早早起来做了早餐，然后把自行车扛到楼下。小宝跟在后面，站在楼梯口不动。刘芳芳催他上学，他磨磨蹭蹭推着自行车向院子外走。刘芳芳悄悄跟在后面，到了外面他竟然把车子停在路边，独自坐在地上，根本不去上学。刘芳芳观察一阵，又出来催他上学，她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一点。小宝象是找到了一理由似的，站起来，把自行车一推，然后狠劲地说：“我就不去读书了。我不读了！”刘芳芳气的泪水直流，向他跟了几步，他以为妈妈要来拉他或打他，一趟跑开了。书包扔在一边，车子倒一边。刘芳芳站在哪里，除了哭泣，别无他法。孩子跑的没了人影，刘芳芳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宝跑了一阵，见妈妈并没有追上来，悄悄折了回来躲在旁边看到蹲在地上痛哭的妈妈。她虽然痛哭，并没有责骂自己。过来一个多月了，妈妈每天好吃好喝侍候着，对自己没有责骂更没有打过自己一次，要是换着爸爸早就揍自己了，他有点愧疚，站在不远的地方一直观察着妈妈的举动。刘芳芳哭了一阵，把书包放到自行车上，推着回家了。
她坐在沙发上，儿子的问题怎么办？他想起了张老师的话：你孩子问题不是一天两天才这样的，就算刚来时表现好一点，很快会反弹的。你得有心理准备。孩子的身心健康比学习重要。
刘芳芳向张老师请了假，说了儿子的具体情况。张老师说：“只有慢慢来，我早说过他会反弹的。如果不引导好，他就滑向社会了，真不会再读书了。”
怎样才能打开儿子的心结呢？她明白这个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又不能找张胜帮忙，儿子连电话也不会接他的，更不会见他面了。他现在不是喜欢上网打游戏吗？刘芳芳找到了突破口。
一天晚饭后，小宝坐在家里看电视，刘芳芳也坐在旁边温和问他：“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喜欢上网打游戏呢？”小宝确信妈妈没有恶意，才点了点头。“哦，既然喜欢，这样好不好，你平时就按时上学，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了，周末我就陪你去网吧打游戏，怎么样？”小宝睁大了眼睛，然后笑了笑说：“大人们都不要他们的孩子打游戏，你还陪我去，我不信！”“怎么不可能！你把你自己的事做了，我说话算话。你想一想，我什么时候不算话了。”小宝看着妈妈，他相信妈妈的话，而且非常高兴。
刘芳芳见他心情好。“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我。你觉得在这个世上你最喜欢谁？”小宝看着妈妈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我就知道哇，我最爱的人就是你！这是我的想法。不管你最爱谁，是你的想法，我又不会生气或责怪你的。”刘芳芳温和地说。小宝想了一会说：“我最爱的人不是你，是石头。然后是其他和我一起玩的小朋友，然后才是你，然后是奶奶。”说到这里，停了下，突然加重了语气带着非常难受的情绪说：“反正，我最，最不爱的就是我爸了，他就是倒数第一。”说到这里，小宝的眼里都有了泪光。“哦，是这样。我很高兴，我竟然在大人里面排第一了。”“你，你们都不要我。你那几年为什么突然不要我了呢！”“哦，不是妈妈不要你，是我和你爸都爱你，都争着要你。你爸是男的，我争不过他。就是后来你在他那里，我都给他打电话我要带你，他不同意，因为他一样爱你，想要你啊。如果不信，我们现在就打电话证明这件事。”小宝听了妈妈的话，心理明白了，原来妈妈从来没有不要自己的呀。“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一直爱着你的。不管你学习好不好，不管你听不听话，我都一样爱你。我绝对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我生了你，就是要爱你的。”
小宝听了妈妈的话心理舒畅的想落泪，他想起了在爸爸那里受的委曲，突然哭了起来。刘芳芳搂着他，小宝在妈妈怀里哭着。等他哭的差不多了，刘芳芳温柔地对儿子说：“你以前经过的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可以给妈妈讲，我什么都理解你的。从此后就和妈妈一起好好生活了。”小宝哭的差不多了，把他藏在肚子里的委曲一件一件的讲着，李红对他的种种不公，老太婆背后使坏，甚至连那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也经常欺侮他。他经常梦见以前的家，想和妈妈一起。爸爸什么都不知道，每次他们都先告状，爸爸老是责骂他，有时还打他。小宝说着说着，又“哇哇”大哭起来。刘芳芳才知道儿子受罪了，心疼的泪水直淌，她紧紧搂着儿子。她下了决心，要用爱一点一点把孩子温暖过来，让他感受家才是最温暖的地方。
刘芳芳把孩子受伤害的事和张胜大概讲了一下，张胜十分难过。张胜一直关注着孩子，经常给刘芳芳打电话，他何尝不爱这个孩子呢，这可是自己的孩子啊，而且是唯一的孩子。但是孩子对他十分抵触，不见他的面，不接他的电话，心理着急，担心，但用不上劲。他一直希望孩子认真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可事实却是如此糟糕。他甚至后悔当年的婚外情，后悔离婚。他把工资卡交给了刘芳芳，用来抚养小宝。
知道李红一家三口背后对小宝的伤害时，心情一度降到了冰点。他冷冷看着这个女人，和自己一起这么几年的女人，竟然在背后伤害他的孩子。他本来就喜欢打牌，以此为借口，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了。有时打完牌，他甚至想起刘芳芳母子的那个家，他甚至想到了复婚。要是复婚了儿子会变好吧。
他的变化，李红感受到了，她开始恐慌，张胜的心已快离开她了。她向母亲哭述。母女商量对策，最后想出一个办法，向刘芳芳下话，让她放她一马。看来当初对小宝不好真是下下策，把这个男人逼到了对面。现在绝对不能和张胜产生任何矛盾，一定要一如既往对他好。
她悄悄从张胜手机上找到刘芳芳的电话，给刘芳芳发了一条短信。大致意思是：自己生活过的如乱麻，关于小宝的事她愿意帮刘芳芳。反正就是一种示弱。但短信后面一再请求刘芳芳不要把她发信的事告诉张胜，后面是李红的曙名。
刘芳芳接到短信，莫名其妙，每天为孩子的事又累又操心。如果不是她们这种人，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根本不予理会。李红见刘芳芳没有回应，又很诚恳发来信息，一定要和刘芳芳当面谈谈，并表明自己完全没有恶意的。刘芳芳依然没有理会。
李红慌了神，她必须要抓住张胜这个男人，刘芳芳就是一个突破口，要是不赶紧作出行动，说不定张胜已睡到刘芳芳的床上。一想到这些，李红再也顾不了什么羞耻，她竟然拨通了刘芳芳的电话。刘芳芳看着一个陌生的电话，没有接听，过一会这电话又打来了。刘芳芳这才意识到会不会是李红打的，她翻看短信，一核对电话，果然是李红打的。刘芳芳坚持不接，李红绝望地停止了骚扰。
刘芳芳终于意识到李红是多么的厚颜无耻，自己的孩子成了这样，就算把你们打骂一顿也没用啊，还来骚扰我。她懒得去理会这些，一门心思想着孩子，只要自己把孩子救过来就好了。
张胜有了合婚的想法后，他开始采取行动了。孩子不见他，孩子他妈要见他的呀。他去街上买了水果和一些好吃的，说是别人送的，给小宝送来。
刘芳芳带着这些好吃的回家，不敢说是张胜给的，只说是单位一朋友送的。虽然这些是小宝喜欢的东西，看他对张胜的态度，如果一说是他爸给的，估计儿子不会碰这些东西，她还是很了解小宝的脾性的。小宝和妈妈一起开心的吃着爸爸送来东西。
给儿子送了东西，刘芳芳好象完全没有对他产生别的想法，张胜有点失望。他把车开到刘芳芳单位门口，给刘芳芳打电话，约她出来谈小宝的事情。刘芳芳告诉他正上班，没时间。小宝的事还有什么谈的呢，孩子的恢复需要时间和耐心。张胜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电话，刘芳芳被缠的没法，上了张胜的车。
凭直觉，刘芳芳觉得张胜好象有别的想法。刘芳芳的心早就死了，张胜坐在身边，她对他没有怨恨也没有爱，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象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张胜以小宝为借口开头，谈了几句因为离婚对孩子影响太大。刘芳芳委婉冷静地说：“我们就事论事吧，只谈小宝的事。”两人就小宝的情况作了全面的分析，刘芳芳提出自己的观点和做法，张胜也说了自己的观点。张胜从刘芳芳的字字句句里没有感受到一点点回心转意或对他还有留恋的意思，非常失望。
他在心理折腾了几天，放下了合婚的念头，回到家看着一如既往对自己温柔的李红，他的心又开始回到这个家里，两人慢慢好了。李红问起小宝的抚养费问题，他没有回答李红。一想到刘芳芳对自己的无情，张胜心理升起一股怒火，凭什么给你我的工资卡呢，你是我的什么人呢！如此不识抬举的女人。
第二天，他就找了个借口，单位上更换工资卡，把工资卡要了回去。刘芳芳一分钱没有取过，也不知道他卡上有多少钱，虽然他给时就告诉了密码。刘芳芳想的是：小宝花的钱都记到本子上，凑成一个整数才去取，这样两不相亏。
小宝每天背着书包上学，但并没有认真听课，作业也胡乱做一通，就盼着周末，和妈妈一起去网吧打游戏。他从妈妈这里感受到久违的温暖。晚上睡觉时，他甚至想妈妈陪着他，他最喜欢听妈妈讲以前和妈妈一起时的生活琐事，听着特别温暖。妈妈讲了很多遍，他还要妈妈再讲。只有从这些点滴中他感受到自己是有家的幸福的。刘芳芳有时说话语气重一点，小宝马上就敏感了，要不不说话，要不就想往外跑，他不能承受一点点感情上的挫折。刘芳芳心理疼着，明白不能把孩子逼出家，但也不能让他这样敏感下去，当再次出现矛盾时，刘芳芳选择了冷处理，不说话，让他自己感受。
刘芳芳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如履薄冰，生怕一句不慎，就把孩子推出了家门。不管发生什么，刘芳芳对儿子永远是温暖的。儿子一点点发生着变化，他和自己变得一点点亲近，一种心灵上的靠拢，这大大鼓舞了她的信心。即使诉说了很多遍的温馨往事，儿子总是要她反复再讲，每讲一遍，儿子就从她的讲述里品尝着爱与幸福。刘芳芳把爱一点一滴浇灌在他的心上，这棵快枯萎的心慢慢吸收着，慢慢开始有了热度。但是学习被他抛弃了，他爱上了打游戏。
春节时，小宝的奶奶和刘芳芳娘家人觉得小宝不象以前一样压抑了，虽然不如其他特别阳光的孩子。刘芳芳明白小宝没有完全好起来，但她相信不久后，儿子就会变得阳光开朗了。
张胜看着小宝下滑的成绩，带着责怪的语气对刘芳芳说：“小宝的成绩下降了，你没有感觉到么？你带不住他，还得我来管。”“你没有感觉到小宝的心灵上有点受损吗，他现在比以前阳光了。但还没有完全好呢。”“什么心灵受损，他哪有什么问题。我看你是想多了。明明是一直不好好学习，你管理松，他当然高兴了。”刘芳芳真不知该和他说什么。
小宝觉得有妈妈的爱，有游戏玩，不上学就是一件幸福的事。一到周末，刘芳芳再也留不住儿子，他一出门就是一天，甚至晚上也没有回来，刘芳芳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知道他一定去了网吧。她在各个网吧搜寻着儿子的身影，网吧里坐满了打游戏的小朋友们，他们十一二岁到十五六岁不等，也有一些成年人。他们紧盯着屏幕，全神贯注，鼠标在手上随心所动。刘芳芳一家一家的找寻，就是没有见着儿子。因为有些家长要来找孩子，有些孩子就到一些非常隐蔽的网吧去玩。刘芳芳找了很多家，也没有找到，只好给张胜打了电话。
张胜开着车子，满街寻找，没有找着。他突然灵机一动，小宝玩的地方李红的儿子可能知道，现在有几个小孩子不玩游戏的。他回家一哄一诈，这孩子说了一个非常隐蔽的网吧。
张胜开车过去，这是一条狭窄的巷子，车子开不进去，然后倒两个弯上到楼上就是网吧。张胜进去一眼就看到和石头坐在一起正玩的起劲的小宝。两人太专注，都没有发现黑着脸朝他们走来的张胜。这已是晚上十二点，网吧里还有好几个孩子在玩着。
张胜走上去一把抓住小宝的衣领，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把他使劲往凳子上碰，边碰边狠声对石头说：“你从今后敢找小宝玩游戏，我弄死你！你滚！”石头见小宝被这样揍，吓得呆在那里。他本来想跑，但他坐在靠墙，小宝堵住了出路，听到张胜一声吼，这才紧张看着张胜从里面溜了出来，一到了张胜手够不着的地方，逃也似的跑了。小宝被张胜撞的差不多了，他象拎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拎到网吧吧台上，对坐在那里的老板怒斥：“你看清楚了，你从此只要敢放这个孩子进来，我让你网吧关门！”张胜把小宝拎到外面，来到车子边上，让他交待上网过程，是什么时候开始上的。小宝一言不发，张胜又挥手甩了他一个耳光。如果不是他拎着，早倒在地上了。小宝实在受不了，才小声招了。他被张胜弄到车上，送到刘芳芳楼下，让刘芳芳下来接孩子。
刘芳芳把小宝接回了家。看着一直低着头不说话的孩子，刘芳芳让儿子睡觉，她知道儿子挨了揍。
第二早晨，刘芳芳看见儿子半边脸青紫，她吓了一条，心疼地问：“儿子，你脸疼么，头部痛么，要是痛的话，妈妈带你去医院。”
小宝低着头，一脸难过带着一丝倔强说：“不要担心，你儿子经打的。”刘芳芳心疼的不得了，但真是没有什么办法。下午和第二天一直询问儿子伤情，青紫有一点点消退，儿子也说不怎么痛了。他象忘记脸上的伤和前晚发生的事情一样，抱着一把长长的玩具机关枪摆弄。刘芳芳看着玩的兴起的儿子，感叹：孩子就是孩子。这也表明他没有伤着要紧的地方。
刘芳芳把卡还给张胜后，过了两个多月，张胜没有给过一分钱。当初离婚时，刘芳芳除了那套房，绝大部分钱财和家产给了张胜，张胜负责儿子的抚养费。刘芳芳给张胜打电话询问抚养费问题，张胜态度大变，没有了送来孩子时的好声气，他带着冷冷的语气说：“钱嘛，孩子一个月五百就够了。”刘芳芳听的发懵，一个小孩子上学加生活不少于一千。“你怎么可以这样！五百根本不够。他在学校每月交生活费和其他费用都要五百。还有在家的生活费呢。”刘芳芳惊讶地说。“就五百，你还想要好多哦。”张胜十分不耐烦地说。“你知道吗，小宝花的钱我都记在本子上的，两个月花了二千六。”张胜听完就挂了电话。刘芳芳杵在那里，她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张胜和刘芳芳谈话，李红一直在旁边听着，张胜对刘芳芳的语气让她十分开心。她装着很关心的样子对张胜说：“她是孩子的妈妈，这么几年没管过，初中花不了多少钱，自己的亲娃娃，都这样计较。”张胜对刘芳芳的傲慢本来就屈心，想想李红，一样的是妈妈，不是自己带着儿子吗。怎么没有去向前夫要钱呢。你刘芳芳凭什么对儿子花点钱都算的这样清楚，越想越气。想到儿子成绩下降，她竟然陪儿子进网吧，一想到这些，他的火气上窜，有这样当妈妈的吗！儿子让她带一定会带坏的。还说什么儿子心灵受损。刘芳芳他妈的就有病。哪个女的有她这样倔强，向她示好，完全一副不卖帐的样子，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李红对张胜更加温柔体贴，张胜后悔向刘芳芳示好，甚至觉得有点愧对李红。他和李红说起儿子，李红在一旁适时添上一两句，怂恿张胜把小宝弄过来，并表示一定会好好待小宝。以前刘芳芳说的可能是误会，发生一些小矛盾，小孩子一说，大人又夸大了。要是真对小宝不好，他不是早告诉你了吗。张胜认为李红说得非常有理。李红对自己言听计从，怎么可能会对小宝不好呢？她刘芳芳就是多事。李红知道只有把小宝掌握在手上，张胜的心才不会动摇。曾经觉得小宝是累赘，巴不得把他赶走，现在明白这个小家伙对自己来说很重要。
小宝自从那次被张胜打了后，再不敢和石头一起了。石头也不敢约他了。两人即使在院子里遇到，最多用眼神互相打个招呼，不敢多说，生怕被张胜知道他们还有来往，慢慢的两个小伙伴的关系就变得生疏了。没有人约他，小宝虽然想打游戏，玩的机会少了不少。只有周末有空告诉妈妈后，抓紧去网吧打一会儿游戏。成绩虽然差，但小宝心理感觉幸福多了，无论怎么样，都有妈妈在家等着，妈妈的爱充满整个房间，再没有比这更温暖舒服的地方了。现在就算和石头在一起也比不上妈妈的家温暖。小宝以为她会和妈妈这样一直生活下去。小宝在妈妈的引导下，和张胜的关系慢慢融化，后来接听他的电话，也会见他的面了。因为妈妈一直告诉他：爸爸和妈妈一样爱你的，只是他是男的，表达方式不一样，没有妈妈这样温柔。妈妈一遍一遍这样说，小宝相信妈妈的话，虽然他从心理没有感受到爸爸的爱。
一年多后，小宝耷拉着的脑袋终于昂起来了，他变得和其他小朋友一样阳光了，虽然比不上最阳光的孩子，但已是身心健康的孩子了。刘芳芳感觉十分欣慰。
快开学时，张胜要小宝过去玩。张胜开车过来接他，他还是有点开心，很久没有和爸爸一起了。这次，李红对小宝格外关心，爸爸对他也温和了些，小宝觉得幸福。过了几天，张胜就对小宝说：“从现在起，你就在爸爸这里了，有空时才去看你妈妈。”小宝突然变得难过起来，可是看着严厉的爸爸他不敢反对。
小宝虽然过去了，但还有几个月生活费张胜没给刘芳芳。刘芳芳给张胜打了电话，张胜听了直接挂掉电话，后来刘芳芳又给他发了短信，张胜也没回，完全没有要付钱的意思。这事也就不了了之，刘芳芳不可能为了一点点钱闹的世人皆知。
上了一个多月学，小宝太想妈妈了，他被张胜送到刘芳芳楼下，规定他第二早晨就得回来，他只能在妈妈家呆一个晚上，因为早晨爸爸要来接他去补课。小宝回到这里，觉得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他沮丧地说：“爸爸他们骗我，我过去玩，就不准我回来了。”“哦。”“妈妈我想和你一起。”刘芳芳十分无奈，她知道留不下儿子。“还有，爸爸让我去补课。妈妈，我真的不想去补课，我不想补！”小宝说。刘芳芳听了十分为儿子难过，为什么现在的孩子就非得要去补课呢，与其这样，不如引导他在课堂上认真听讲，好好做作业，该玩就玩，该学就学。如果不愿意补，硬逼着去，有什么用，浪费时间和金钱，事倍功半，大人孩子都累。其实做什么事都要喜欢才做的好，兴趣也是慢慢引导和培养的。一个孩子只有在学习上不断得到鼓励和成功的刺激，才会激发出学习的热情，强逼有什么用。不是每个孩子都有学习的天赋，大部分孩子都是普通的。可是这些话对张胜说了完全没用，他会骂刘芳芳跟不上现在形势。现在的形势就是孩子们都得补课，孩子们都要拼命学习，孩子比的就是成绩。大人比的是挣钱多少，官当的多大。自己的孩子怎么能落人后呢，说出去多没面子。如果学习不好，这孩子能做什么，废人一个。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输不起。张胜对小宝寄予厚望，再怎么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落人后。他经常把周围同事同学们成绩优秀的孩子作为小宝的活教材，每听一次，小宝就受一次打击，这些哥哥姐姐们读书怎么就这样厉害。张胜经常给小宝做思想工作，要树立远大理想，每天要早早起床、、、、、、小宝听着，不敢违抗。每天早晨六点睡的很香的小宝就被爸爸强行叫起床，眼睛都还没睁开，就要开始读英语。小宝多想再睡一会儿，他可不敢，被逼着读英语。张胜要求读几遍，他就读几遍，他象机器一样按指令行事，其实脑子里根本没记一个单词。到了学校上课，早晨起的太早，上到第三四节课，小宝就想瞌睡。周六周日补英语，数学。每天回家就写作业，因为上课没有听好，题做起来难，每次家庭作业，小宝总要做很久。等到考试，小宝的成绩一样差。特别让张胜生气的是，英语早晨读，周末补，居然只考了四十多分，和付出的劳动完全不成正比。数学还好，得了一百多分。张胜拿着分数单，黑着那张脸，小宝早吓的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站在一旁，象犯了大错的罪人一样任他处置。
“你说说，你都在干什么，学成这样！”张胜愤怒地说。边说边用手戳他的脑袋，因为太用力，小宝身子向一旁偏了一下。小宝把头埋的更低了，一言不发，眼里噙满泪水。“你说说，还有没有你这样笨的。我认识的哪家的孩子成绩不好，就你给老子丢脸。”张胜气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真想几巴掌甩过去。可是小宝都十三岁多了，比同年龄的孩子矮小，他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巴掌甩到他身上。但一身的火气还是要发的，他继续把儿子臭骂一通，罚他不许吃饭，站两个小时。小宝就这样把头埋到最低站在那里。李红看着受罚的小宝，象站在岸上观火的围观者一样，一副事不关已的庆幸样子。她的儿子则庆幸自己没有惹着这位继父。
小宝多么想回到妈妈家啊，可是爸爸说，为了他的学习，更要少去。小宝就这样被逼迫学习，他对学习越来越反感，看见英语就象见到最讨厌的家伙，在没人时，甚至把英语书狠狠扔到地上，扔了几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必须学习英语。
小宝对学习的厌恶和张胜的紧紧逼迫，让小宝对学习完全失去兴趣，他巴不得不上学了。不上学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每天一大早就起来，在学校混一天也是难受的事，为了适应这种生活，小宝慢慢发现乐子。上课搞小动作或者偷看漫画书，下课和同学们疯玩，这样时间也很好打发。至于做作业，反正胡乱写一通，最好在学校把作业写了，这样可以照抄别人的。要是回家做，做不起留下空白，又要被叫家长。爸爸一旦被叫去，后果不堪设想。小宝表面看起来是在认真学习，其实根本没有用一点点心在学习上。只要不考试，他就觉得无比轻松，上学是一件不坏的事，有同学一起玩。但是每次一考试，小宝就紧张到了极点，成绩是要发到家长手里的，怎么也逃不过爸爸这关。张胜每次都要把他狠训一通。后来又考试，考完后，小宝不敢再回家了，直接逃到妈妈家里。刘芳芳看着过来的儿子很高兴。但儿子的表情象是有心事一样，而且显的十分紧张。
张胜没有见到儿子回家，给刘芳芳打了电话，他告诉刘芳芳儿子的成绩和他逃避问题。小宝紧张的不得了，他害怕爸爸找上门来。果然，一会儿，恼羞成怒的张胜赶了过来。刘芳芳听见敲门声，门外站着怒气冲冲的张胜。
小宝吓得往寝室跑。刘芳芳站在两人中间对儿子说：“你不要怕，有妈妈在。”然后转过头对张胜说：“他怕成这样，就算成绩不好也好好说，不要打他。”张胜一屁果坐在沙发上。小宝躲在妈妈身后，跟着妈妈坐一起。“你知道他成绩什么样吗！成绩差，还这样态度。敢做就要敢承担噻！跑什么呢。”张胜气愤地说。“是的，你爸说的对，不管什么事，我们自己做了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小宝一言不发。张胜把儿子训了一通。因为在刘芳芳家里，言词比较克制，虽然一肚子火气。想到小宝很久没到这里了，他同意小宝今晚住在这里。小宝听了象判了死刑的犯人获得大释一样，松了一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刘芳芳细细问了儿子的情况，儿子学习确实太差，但张胜的教育方式存在大问题。她找了个借口到了外面给张胜打电话沟通一下。孩子的学习是兴趣，只有喜欢才做的好。而且要引导，不要强逼。因人施教。但张胜反在电话里把刘芳芳责备一通，你懂什么，你就护着他，你对他管理太松了。哪家孩子不是这样的。
第二天一早，小宝早早去上学了。小宝的学习情况没有改变。有了这次妈妈的屁护，下次考试后，小宝想直接骑车到妈妈这边。张胜早有这种担心，他这天专门开车来学校门口堵他。小宝看见爸爸的车子停在校门口，他骑上车一趟飞跑。张胜看见儿子假装没见他，开着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小宝看到跟在后面的爸爸，紧张到了极点，当骑到街头一处分路处，他灵机一动，把车转向小巷子，这样爸爸就无法跟上来了。因为巷子太窄，汽车开不进来。张胜望着儿子背影又气又恨。小宝骑进巷子，怕爸爸在巷子另一头堵他，他又倒进另一条巷子，然后骑到妈妈家。
当小宝气喘吁吁出现在刘芳芳面前时，脸色因为紧张变得煞白。“妈妈，我爸在后面追我，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甩掉。我都不敢走大街，转了好几条巷子。我骑的好快。”儿子喘着气说。刘芳芳扶儿子坐下。“哦，还有，妈妈，他来了千万不给他开门。”儿子又叮嘱了一句。“好。”看到受到惊吓的孩子，刘芳芳十分心疼，也十分悲哀，为这对父子感到悲哀，父子之间干嘛弄成这样。
张胜气得火冒八丈，自己不管怎么样努力，而这孩子完全不配合，他甚至想到放弃这个孩子了。人到中年还有什么盼头，工作就这样，不可能再有什么起色。婚姻也如此，已离过一次了。人生中唯一的希望就是儿子能成材，出人头地。现在，这孩子别说出人头地，能象个一般的小孩子好好读书，好好听自己话就不错了。这种失望从心头慢慢升起，涌遍全身，他突然什么力气也没有了，一种透彻的心凉。当刘芳芳主动给张胜打电话，说了小宝的情况，张胜不在追究了。小宝这次又逃过一劫，他很庆幸。
张胜的愤怒，失望、、、、、、李红看在眼里。张胜对家好象有心无心似的，没事就去打牌了。李红不敢多说他，这个偷来的男人真不好打理，怪不得小宝的妈妈坚持离婚，离后也再不复婚。有时她就向妈妈倾述这些。李红的妈妈说：要是你能给他生个孩子，他看到希望，就把他拴住了。可是，已经有了两个孩子，计划生育法是不允许的。
过了几个月，国家突然放宽了计划生育法，凡是一方是独子的可以生第二个。李红看到这个政策简直高兴坏了，偷偷去医院取掉了节育环，然后又在张胜耳边吹风。“你知道么，小宝学习这样，就是小时没有教导好，所以才这样。要是有个孩子，我们从头开始好好教导，肯定不一样。”张胜听了这话，觉得有点意思。“你知道么，现在我们这种情况可以生的。”张胜一下不能接受再生一个孩子，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且小宝让他受了多少罪啊。李红就经常有意无意的说起生孩子相关的事，慢慢张胜动心了。有一天，李红告诉他自己居然怀上了，张胜觉得这真是天意，既然怀上了就要。他陪着李红去医院做了检查，一切正常。从此后，张胜又看到了希望。
当李红的肚子隆起时，张胜的妈妈才知道她怀上了孩子，她太意外了，想到小宝的处境，马上给儿子打了电话：“你都这个年龄了，你负担不够重！还生啥子。”张胜接了妈妈的电话，李红就在旁边，他怕母子受委曲，一句话没说直接挂了电话。妈妈气得不得了，却又无可奈何。
小宝知道爸爸要生小孩子，心理十分难过，不过很高兴爸爸不在逼他学习了，终于可以轻松的过日子了。他的学习一直很差，这个不影响他轻松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