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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岁月 下部(二十四)

  还是那个当天的晚上时分。

  

  “二哥!小三?你啥时候回来的?”

  

  从坡崖回来之后,阿啥的三叔在家里少做停顿之后他便在院子里拿起干活的工具,忙忙活活的下地干活去了,在地里忙活了整整一下午之后,他便拖着疲惫不看的身子从地里回来了,老婆子已经把饭菜都早早的准备好了,他洗完手和脸坐在桌子前大口的吃完饭之后,还没等老婆子开口要说话,他便一言不发紧紧的皱着眉头,饶有心事地走出家门径直地朝着自己二哥的家里走去。

  

  他要把自己上午在坡崖看见和听见的那些情况都详详细细的去说给自己的二哥,也好让他在心里有个早早的准备。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踩着那浓浓的夜色,顺着那条又细又长的巷子,他独自一人默默的来到自己二哥的家里,可当他双脚刚刚踏进那门槛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坐在炕边上自己的大侄子也就是阿傻的大哥,于是他便不由自主的开口问了一句。

  

  “哦!三叔……我这也是刚从家里过来,刚才听俺爹说白天你和小君上坡崖村去了,我就没着急回去一直在这里等着。”

  

  见三叔突然的来到了屋子里,阿傻的三哥赶忙的站直了身子,很有礼貌的说着。

  

  “连刚……你吃饭了没?坐那边喝水吧!我刚沏上!咋样啊?看着有啥事没?小君从回来之后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睡,刚才连饭也没起来吃,我也没叫他就等着你过来了!”

  

  阿傻的父亲坐在茶机里边那个椅子上,手里一边点燃着那个刚刚装满的旱烟袋,一边问着刚刚进屋的三弟。

  

  “唉……能咋样?那头那个女人真是够狡猾的,当时幸亏小君头脑转的快话也跟趟,要不然这事费弄砸了不可,我一切最坏的打算都做了,可咋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一个主家,为了看看能不能让自个儿闺女和小君见上一面,她那个当娘的竟然里里外外倒蹬了好几趟,去那屋里私下里和她的闺女商量,我真是服了!这天底下真是啥人也有哇!活了这也一辈子了,这还真是头回见着这么样的女人呢!”

  

  听二哥问自己,阿傻的三叔便重重的往这边那张椅子上一坐,先是使劲的叹了口气,而后便一字一句将白天那一页页真实的经过很是无奈的说了出来。

  

  “哦……你是说她娘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趟之后,最终才定主让她闺女和小君见得面?”

  

  是阿傻的三哥,他听完三叔的这番话,说实话他真的有点不相信。

  

  “是啊!其实呢要是光单纯的这个样也没啥事,人家养了一辈子的闺女,到这个时候能不好好的想想商量商量吗?只不过……我就是感觉着这个女人的毛病实在是太多,我真的担心她那个闺女会不会也和她一样,要是一样……!”

  

  说道这里的时候阿傻的三叔像是有什么顾虑似的,不由慢慢的截住了,后边的那些话压根就在也没说出来。

  

  “哦……是这个样?那……就等等老高看看那头的信再说吧!小君到现在还在睡觉,也不知道他心里是咋想的,到明天有时间我问问他,到时候再说给你!等老高来了你也好有话说!”

  

  听完三弟的话,阿傻的父亲坐在那个椅子上他沉默了好久,最后才有点为难的做出了那个决定,等等老高的信再说。

  

  老高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一个信呢?

  

  还用再说嘛?

  

  这个信连老高自己也想不到,更不用说一心盼着儿子能够尽快成家的他了!

  

  “爹!我觉着要是这门亲事不行的话,就干脆直接辞了算了,小君现在年龄还不大,又有这么个好小伙子在这,不愁他以后找不着好对象,那背不住以后还多的是!”

  

  阿傻的三哥好像是从三叔的那些话里,不明的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他就直接的把自己心里想的那些话一点也没保留的都当着爹的面说了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刚才其实也就想这么说,可是你现在就是一门子心事的要小君尽快的成家,这个想法谁也给你改不了,叫我说刚才小三说的就对,小君现在还小你不用这么着急,等到二三十才结婚的不有的是吗?你光着急……强扭的瓜不甜!心急还吃不了热豆腐呢!大寨不就是个很好的教训吗?我劝你还是再好好的想想,等明天小君有时间的话你好好的和他谈谈,认真的听取一下他自个儿的意见,可千万别再闹出那么一折子来了!”

  

  借着大侄子的话,阿傻的三叔一口气就说了那么多。

  

  “唉……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可这心里就不知道到底是咋了,就是一门子的光想着他越早点的成家越好,我何尝不知道这事孩子的终身大事,又何尝不知道这么草率的就定下一桩婚事,对孩子来说并不公平可……可我现在这心里真的是好着急,白天黑夜的都在想这事,心里就像是拿油锅煎锅的一样那么难熬的要命!”

  

  面对自己的亲弟弟和自己的亲生大儿子,阿傻的父亲那张苍老的脸上,涌现出来的全都是那些因家庭压力而不尽的沧桑。

  

  “爹!那是你顾虑太多,小君又不是那三两岁的小孩子了,他已经长大成人了凡事都有了自己的判断能力,你不用再为他这么操心着急了,我相信他自个儿会处理好自个儿这些事的!”

  

  “……二哥!小三的话很在理,我建议你还是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哼……还是等等老高那边的信吧!过不了几天可能他就会过来了!”

  

  阿傻的父亲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不曾有半点改动。

  

  “哼……是这样的话……那你到时候给我个电话,不管成不成的到时候我万一不在家碰不上,你就让三叔给我挂个电话,到时候我也好知道心里也好有个数!”

  

  阿傻的大哥说话很干脆利落。

  

  “行!到时候我让你三叔打个电话说给你就是……我还是觉得等等老高的信好!”

  

  “即便你坚持这个样,那就等等老高吧!我觉着只要是等老高小君这亲事就肯定能成,究竟到底为啥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就是感觉着,只要咱这头不说话这亲事就肯定能成……!”

  

  见自己的二哥那一味的想法,怎么也不曾动摇和改换,阿傻的三叔最后便无意的说出了自己心里那个说不清道不白的感觉。

  

  “哦……难道这事还有点难?这样吧!爹!不管老高啥时候来,只要亲事定下来之后,你就让三叔给我个电话,好坏的打算咱都必须早早的做,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三叔您这方面吧……等老高来找你的时候你也再问问他,那头到底对这亲事是咋看的,干脆点不用拐弯,直接问他就是,我觉着就着你们当天看见听见的那些情况,你们再好好的重新对这件亲事进行讨论交换意见,我想这样能会得出更好的一些结论来,从而这门亲事咱到底是定还是推,心里就有个数了!”

  

  阿傻那机警的三哥,他听了三叔那番并不在意的话之后,心里便立刻紧紧地绷起了一根炫,紧接着他便很有秩序的安排着那往下的每一步棋。

  

  “这好说啊……!”

  

  阿傻的三叔又是把话说了一般便停住了,他轻轻的侧过脸用征求意见的眼光看着坐在那边椅子上的二哥。

  

  “……我觉着能会是这个样吗?不会吧!毕竟那可是她自己的亲闺女啊!哪有拿着自个儿闺女的终身大事当儿戏耍的呀啊?不会!坚决不会!……等等老高来了之后再说吧!我总觉着这事绝不可能想你们说的那样,她娘俩即便是再不好,有道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孩子到了咱家之后万一她就改变了呢?这都是不可能没有的事啊?等等吧!啊!”

  

  面对三弟和自己大儿子的那些话,阿傻的父亲自有另一套不同的言论和说辞,心底善良的他总是那样的认为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也都像自己一样的那么,心存善意与人无争。

  

  可最终的结果真的是那样吗?

  

  不是!

  

  他真的错了!

  

  是他自己的那种善良再一次的证明这事到最后他确实错了。

  

  “行啦!就这个样吧!到时候你给我个电话……三叔!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这几天你就等等看吧!老高啥时候来了你比就问问他,我走了啊……爹!”

  

  “拿个手电不?这天太黑了又没有月亮!”见儿子要走了,老父亲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从那茶机的抽屉里拿出了那个刚买来的新手电筒,迈步上前递到儿子的跟前。

  

  “不用!都是公路一会就到家了!”

  

  “行啊!到时候我给你电话吧!……唉!”

  

  在那院大门口处,阿傻的三叔很是犹豫可又再也没别的办法,只好随口答应着阿傻他三哥的那些话。

  

  黑暗里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那些话语里不难听出,对这门亲事他真的并不怎么赞成。可自己的这种想法并没有得到自己二哥的认同,所以他的心里很郁闷很无奈,说不了几句话便是轻轻的唉声叹气。

  

  老父亲只把儿子送到大门口便再也没有往外送,是自己的三弟一直陪着大儿子一块顺着那条巷子向北,走到那条村里晚上很是寂静的小公路上。

  

  在那公路边上他们又细细的聊了几句之后,阿傻的三叔迈步横过公路回家了,他的三哥也骑上自行车慢慢的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里。

  

  一家人的对话核心还是都紧紧地围绕着阿傻的婚事,他的三哥和他的三叔都是一个想法,唯独的他年老的父亲从始至终都一直的坚持着他自己那个不变得决定和想法,他希望儿子早早的成家,盼着他往后的日子不管是那一天都好好的,这是他一个老父亲的真实愿望,可这愿望到最后那一刻它最终实现了吗?

  

  那个最终的结局又是怎样的一个结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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