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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影岁月 上部(九)

他的日记中清楚的记着,自己这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以后的日子里无论自己走到那里,无论是在干些什么,都要真心的感激他祝福他,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

  仅此这些。

  我从他的日记中看到的只是这些,至于到底是怎样的一次经历,他在日记中并未详细叙述,再就是在那日记的另一页,有一句孤孤零零话,看后不由勾起了我长长的深思,于是便有了下面这段并不精彩的“插入文字。”

  “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自己没理由不去好好的活着。”

  他,也就是阿傻日记中提到的那位刘师傅,阿傻说是他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呢?

  那天的中午。

  也就阿傻随着刘师傅第一次学着干活的一天,他们撒好渔网只等着收网的那天,就是那一天,船上出了不该出的事。

  那一天,工人们在睡了一觉早早的吃完午饭后都和往常一样,各自回床睡觉的睡觉,打牌的打牌,看书的看书。阿傻和刘师傅的床紧靠着,刘师傅像是在想些什么,他平躺在床上眼睛死死的盯住床上面不言不语,好像是要把那木板看穿似的。阿傻则打开壁灯,身子侧躺在床里,顺手从自己的那个小背包里,拿出一本《宋词》有意无意的翻看着。他自小就喜欢那文学之类的东西,在读初中的时候还曾在“小荷”报上发表过几篇,深深得到了老师和同学得好评和赞同,同班一位姓张的同学还直接给他起了个很好听的外号,当代的“普希金,”班主任借此也在班里的墙壁上划出了一个文学栏,鼓励的说班里的每一位同学都可参加,努力开发自己的想象力,争取写出好的东西贴在里面,而这个小栏目的组长就是他——“阿傻”,也就是说全班同学们的稿件不管是谁,写好的稿子只有通过“阿傻”的审稿选定后,方可才能张贴到栏目里。

  神圣又荣耀的任务呀!

  “阿傻”甭提有多开心。这份开心一直深藏在他的心里,一直到现在默默的想起来心里还依然甜丝丝的。

  虽然是第一天在船上干活,可阿傻却渐渐开始有点摸着门道了,这还不多亏了刘师傅的细心照顾啊?刚才的时候仅让他干那一些轻点的活,从而让他尽快的去学会适应,而他也凭着自己的聪明很快就找到了一些小门道,比如说在大船上怎样才能站稳了,那脚后跟和脚尖便是至关重要的零部件了,虽然这些在像刘师傅这些多年的老船员眼里怎么也不算一件事,但就当时的阿傻来说能够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能找到这点门道,说实话真的是有点不容易了,不能不说他在干活这方面就是肯动脑筋,不一会的功夫就差不多全部掌握了,至此阿傻和刘师傅在回船舱的那一刻,他的心里甭提有多开心,他紧紧地跟在刘师傅的身后那红红的嘴角总是那么微微的翘着随时就能不自禁的笑出声来似的,即便是这样他也赶到了有些累,毕竟这事第一次在船上干活,在船上干活不是在陆地上,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些干活要领但大船的不断摇晃,婶子还是站不稳的,又要干活又要将身子稳住,这可是真的有点难了,不然躺在床上看书的他在打开书不一会的时间后就能悄悄入睡了吗?

  离着收网还早呢!

  其他人也睡了!

  船底舱里好安静,从未有过得安静!

  “嘣!”

  突然,一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利剑一样划破了这难得的静。

  “怎么了?”

  阿傻从甜梦中被惊醒,忽的坐起身子,用不解的眼神望着周围所有床上的人。

  “不好!油丝断了!”

  刘师傅凭多年的经验,一语道破事实。

  “刘师傅。”

  “雪!快!”

  刘师傅豁地跳下床来不及穿雨衣雨裤,便急促地喊着阿傻。

  阿傻不敢怠慢他麻利的下床,穿上雨鞋带上手套,上身只穿着件单衣便跟着刘师傅一起急火火地顺着木爬梯向上走去。

  其他人也情知不好,都以最快的速度穿好工作服,急忙忙地往外就赶。

  “他妈的真倒霉,这艘破船!”

  那个东北的年轻人狠狠地骂着。

  “唉!想睡个好觉,都睡不成,这老天爷是咋当的?不让穷人过喽。唉!”

  一个人无奈得慨叹着。

  “睡你个大头鬼,还不快点?刚才没听老刘说啊?这回出大事了快点吧!”

  那个姓毕的师傅也着急地催促着那人。

  “老毕,你催他干啥?人家不怕老板骂,就让他在那睡个够吧。”

  “对,你自己就在这睡吧,保证没人打扰你。”

  别人都一起嘲讽的说着那人。

  “操,我不就是动动嘴?谁说不去了?这么累的活又没个休假期,我不累呀?动嘴说说还不行啊?操,都冲我来了。”

  “好啦,好啦,各位就快点吧,你听。”

  刺耳的电铃声又响起来,声音一时间塞满大船的每个角落,以至随着不断翻滚的海浪传向更远的大海深处。

  “刘师傅,快,赶快收鱼。”

  刘师傅和阿傻刚一出船舱,船长便声急如火的向刘师傅说着。

  刘师傅也不答话,他伸手紧拉着阿傻转身健步向船头奔去。

  “他妈的!等死啊?都给我快点。”

  阿傻一怔,他惊得轻微一侧脸,从眼角里看见船长那焦急的面孔,他一手叉腰、一手扶住船舱门口铁门的门框,身子留在门外、只把头探进去,像找东西一样的,扯开驴叫似的大嗓门,骂着底舱还没上来的那些人。

  看罢,阿傻不由从心里扑哧一笑,凭借着上午时候刘师傅给自己说的那些,他与刘师傅一起把准备工作一一就绪,他记住了干活的顺序也悟到了干活的一些要领,可就是那么笨手笨脚,在这边办完这些事之后,他和刘师傅又一起向大船的左侧船舷走去。刘师傅伸手将那个浑身是刺的油丝绳,在那个正在转动着的大铁轮上松松的缠了一圈,然后双手抓住剩下的那一头,转脸紧盯着船尾动也不动地等着号令。阿傻顺手拿起那把小铁钩子,一下搭在那颤巍巍的油丝绳上,也把脸转向船尾一声不吭地等着。

  “雪,千万小心今天风浪出奇大,等会鱼包一上来你马上回去穿上雨衣、雨裤,这样太危险了。”

  刘师傅紧紧的叮嘱着。

  “记住,千万不要离开我半步。”

  “哼。”

  面对刘师傅阿傻的心从里到外暖乎乎的。

  “老刘,准备。”

  此时,船尾的人们早已熟练的将工作做完,大声的向他们这边喊着。

  “开始!收!”

  话音刚落!

  随着大船在风浪里不断的左摇右晃,松松的油丝绳开始绷紧,在刘师傅那边的大铁轮上一圈圈不停懂得转动起来。而船尾的人们也都紧张有序的,收理着从海里拉上来的渔网、鱼漂,那些鱼漂个头很大形状像鸡蛋故称蛋壳漂。渔网、鱼漂连在一起,鱼漂主要起漂浮作用,以至拉在海里的渔网不会掉入海底。平常上网收鱼的时候,网、漂很是好分一点都不乱,可今天渔网从船尾刚一拉上来便是乱糟糟的一团,必须有人快速的将其分开,不然等收完鱼后再弄,那恐怕一晚上都弄不完。

  唉!

  出事——就在那该死的鱼漂上啊!

  人都说经历是一笔无比的财富,如果这财富能换成钱很多的钱,我情愿阿傻不要,他的命运何止是钱可以就随便衡量的呀?是这个世界太冷漠、太陌生,还是我们自己太愚笨但不管怎样,当我们自己每天穿行在那拥挤的街头巷尾,看到那些身着朴素的打工仔,他们伸手拿钱要向摊主买东西时,请不要笑话他们:

  不要笑话他们的打扮

  不要笑话他们的言语

  不要笑话他们那为难的表情

  更不要笑话他们手中的钱太少,褶皱太多,几乎都被手给揉碎了。

  因为正是他们的辛勤和汗水才使得这个世界更美丽更精彩,有人说海水又苦又咸,那比海水更苦的又是什么?

  那天阿傻和他最敬爱的刘师傅在船上收鱼,就那次成了他一生中想抹都抹不掉的记忆。

  阿傻正双手紧紧的抓住那把小铁钩,与他的刘师傅一起相互照应的忙碌的工作着。就在这时一个鱼漂竟缠在油丝绳上,随着那大转轮的不停转动,迅速地跟了过来。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意外,一旁的刘师傅看到后还没来得及向驾驶室里喊“停,”那鱼漂就已经到了。

  阿傻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紧握的小手还没来得及松开,那鱼漂正好打在他的手上,速度太快再加上那鱼漂都是硬塑料做的很结实,一下打在人的身上是很疼的。阿傻被打疼了,惬意的松开了手,这一松手不要紧,在他的身后正好有一个大浪呼啸的撞过来,一下狠狠的撞在左右摇摆的大船上,大船顺势猛烈的一晃,阿傻就式没站稳身子一歪脚下一滑失足掉进了海里。

  好大的海风!

  好大的海浪!

  狂风卷着巨浪一层又一层的压过船头,大船就像一枚枯黄的落叶,不停的左右摇晃随时将要倾翻的样子。

  “雪”

  一边的刘师傅再也顾不得什么,他疾步上前伸手抓起一根粗绳子就向海里扔。

  “老刘,别管他,他妈的这是个丧门星,有他我们都跟着倒霉。”

  那个东北的年轻人一边着急的大声向刘师傅喊着吵着,一边从后边船尾快步跑过来伸手拦住刘师傅刚刚扬起的胳膊。

  “滚,去你妈的。”

  刘师傅随口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抬腿就是一脚将那家伙蹬倒在船甲板上,那东北人再不敢做声。

  鱼

  不能耽误收鱼。

  船长在驾驶室里继续开着船并没有停下,其他船员仍旧在船尾继续忙碌着。

  他们眼巴巴的望了一下大海里的阿傻,又望了望不顾一切的刘师傅都似乎无奈的摇了摇头。

  水里的阿傻他顾不得喊救命,求生的念头让他拼命的挣扎着。乡下的孩子从小就整天的泡在水里玩耍,没一个不会水的,并且阿傻的水性还极强。游泳对他来说不难,可在茫无边际的大海里……他平生那经历过?更何况那天的风浪又是那么急。他害怕、他着急、他也担心也更不想死在海里,所以他拼命的向大船靠近,可就是靠不过去。

  好像是海浪把船给推远了?也好像是海浪把阿傻给推远了?阿傻与大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小山一样的巨浪从他的背后不断压过来,一下把他狠狠的打了下去,他屏住呼吸又从下面浮上来,凭借着海浪的巨大冲力,使自己保持好总在海浪的上面,吃力的向大船靠近……他再也不敢呼救他怕海水会灌进自己的嘴里、鼻子里、那一刻他就像一个被人玩够了的皮球,扔出去之后就没人再管了。

  “雪,孩子,抓住他。”

  刘师傅抡圆了胳膊使劲的将那条绳子抛向阿傻,也是机会正好有一个海浪从阿傻背后冲过来,顺势把阿傻向前一推他伸手便死死的抓住了那根救命的绳子。

  “老刘!使劲!”

  “刘师傅!挺住,我们一块过去。”

  船上的人们再也不顾收鱼,一起向刘师傅这边跑过来!

  而此时,船长这才看见了就发生在自个儿眼皮地下的事,他赶紧什停下了大船

  “来!拉!”

  除去那东北的年轻人,大家一起努力的使劲拽着那根绳子。

  阿傻得救了!

  “刘师傅!快,把他抱进船舱其他人赶快收鱼,收完鱼马上回航。”

  船长大声的向众人喊着。

  刘师傅和另外一个人抱起阿傻急匆匆的进了船舱,他们把阿傻的衣服脱下,把他平放在床上用被子盖好。

  冰凉的海水已把阿傻浑身冻透,他嘴唇发紫身子不停地直哆嗦,嘴里说不出半句话一会便睡着了。

  “刘师傅!我……我没事!”

  过了好一会阿傻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一看,刘师傅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床前。

  “雪!好孩子。唉!你的命好贵呀!没事就好你还是再睡会吧,啊。”

  刘师傅边说便微转身偷偷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轻抽泣着。

  “嗯!”

  阿傻望了一眼刘师傅又静静的睡着了。

  大船忽上忽下的摇晃着,此时活像一个大大的摇篮,阿傻则是那摇篮中乖巧的小骄儿,呼啸的海浪则是那催人心泪的摇篮曲,刘师傅父亲般的守坐在自己的孩子身边,静静的看着他甜甜的入睡。不知道当时的阿傻是不是做梦了,如果是他又会梦到什么呢?第一天忙碌的海上生活自己便趟上这样的事,此时的他好乖、好听话。

  外面已经收完了鱼,人们纷纷的回到船舱。

  “不能让他在这,他在这我们都跟着倒霉。”

  还是那个东北人,他刚下到船舱便不满的大声咋呼着。

  “你他吗找死是不是?”

  刘师傅骂完豁得起身就要打那家伙。

  “老刘!别动手,他就这么个东西,没人性、别和他一般见识。好好看着小雪,等他醒来给他弄点吃的,现在我已经和头船老大说好,大船准备返航不下网了,等船靠岸后就让雪下船吧,啊!老刘你告诉他啊。”

  “好!”

  “你他妈也真不是个东西。”

  船长也骂了句那个东北人,而后出舱去了驾驶室开船往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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