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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白墙

一纸白墙

                                        星帆

第一章

  

月亮刚刚落下,大山还在寂静,老许社长就放开猪嚎叫的嗓子喊道:“二社的老少爷们老婆娘们,全部到村口开会,冒迟到了哈!”这一喊声惊破了许家寨子,许耗子情不自愿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望着刚翻鱼肚皮白的天空,喃喃的说道:“狗日的许百万,当鸡巴的社长,东方动的就吼个球!什么球就不会挨晚点讲。”许耗子穿着长短裤,穿着拖鞋,慢吞吞的走到水龙头旁,掰开水龙头,任洁白的像奶水一样的水花打凉双脚,懒洋洋的用手捧住几滴水在脸上揉,接连揉了几巴掌,又捧了一捧挠在像爆炸的鸡窝式的头发上,胡乱的挠了几把,头发就变平了。转身进来里屋,在贴着红喜字的六门柜里挠过来扒过去的找着,忽然,拿出他那件布疙瘩纽子的汗衫搭在肩上,提着媳妇为他泡起的早茶,朝村口走去,刚走出不远,忽然转过头向自己的媳妇说道:“甘花,饭整早一点,我哈点回来吃饭,吃完饭我们两个去刨哈没有出土的瞎包谷种!”说完就甩着那个能盛五磅热水壶装的开水的罐灌走了。

  天空越来越蓝,许耗子在烂石路上边走边想:“今天狗日的许百万到底要整个啥子,老早的就像猪叫,是不是又要发扶贫物资了,咱家去年就因为自己去浙江打工苦着五千块钱成了二社的新闻人物,成了发家致富的榜样,所以没有得到扶贫物资。今年就更不可能了,还是因为自己今年又带着干猫、瘪子等一大帮本家兄弟去浙江打工苦着六千多块钱要我整啥子。还是上面哪个**领导又有什么新贡献了。”不知不觉就到了村口经常开会的那棵不知哪辈人栽下的双胞大丫疤桉树下了,场子一片寂静,忽然大丫巴树上传来来布谷鸟的叫声“包谷、包谷……”。许耗子想起了自家要仅今天把没有出来的包谷补点上,明天就要去广州打工的事,心里暗暗地骂了起来,“开个球会,现在还不开,急球死人了”,这时村里掌家的汉子、婆娘们三三两两地来到场子,杂言碎语的议论着,几个年轻小伙子跑过去和许耗子坐在大桉树根上,他们都叫许耗子“二哥”,希望他这次去打工能带着他们去,他们也想像自己一样苦钱来娶个漂亮的婆娘

  这时老社长拿着自己曾经卖耗子药的小喇叭喊道:“老者们,婆娘们,今天大清早的就把大伙叫来,是要讲个重要的消息,昨天晚上,小马乡长打电话给我讲,要我给大伙说,今天李县长要带省上的啥子新农村建设领导团来我们二社实地考察,有可能要在我们社整啥子新农村建设示范点,要是这样我们社就板扎了,起码一家人能整到一千块钱来使使,希望大家帮家里整干净,并且麻烦老者小伙们扛板锄来帮社里的烂石子路扒平,帮路边的塘塘、沟沟撂平了,帮路两边的刺杆杆砍秃掉,不要剐着领导们的小车,别的就不讲啥子了。”此时,场子上一片喧闹,许老牌的婆娘站起来说:“咱来讲一哈子,老社长大爹,今年俺们的扶贫物资下来了莫得,俺还等整点扶贫款买两只小羊儿来盘。”老社长说道:“老牌的婆娘,今年咱们社莫得球扶贫项目了,你就等许老牌回来整两个娃娃盘着算球了!”全场大笑,莫得好哈子,场子上面就只剩老社长和几个想跟许耗子去广州打工的伙子了,年轻伙儿们说道:“二哥,俺们都十九岁了,袄襟(衣兜)里面还冒得球二十块钱,太惩(害羞)人唠!咱们想跟你到外面去苦钱,也学你一样裤带上挎个板扎的手机,家里整个薄鎏鎏的啥子液晶显示电视,讨个漂亮的媳妇,給要得不。”许耗子只是想着赶紧把今天下午的事情整完,明天出去打工苦钱,于是顺口答应了,说;“要得球”,老社长说:“许耗子,太板扎了你。”

  许耗子回到家里,看见自己漂亮的婆娘正忙着做饭,心里暗喜道:“管球它的了,这两天就不打算出门了,先把啥子新农村的事情干完再讲球了,反正这两天还可以抱着婆娘睡觉。”于是他过去帮婆娘整饭,他的婆娘边炒菜边问他:“老社长先得讲啥子,”他答道:“狗日的许百万讲,今天省上的新农村建设领导考察团要来俺们这点整啥子,要我们帮路耙平罗,帮路两旁的刺砍秃了,今天苞谷刨不成了,出去打工的事又得推迟球了。”说完,两口子抬的抬饭,抬的抬菜,把饭菜抬到堂屋里吃去,莫得好大的功夫就吃完了,这时已经十点多钟了。只见许耗子扛着板锄,大太空杯罐罐盛满了茶水挂在板锄耙把上,他的媳妇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把月牙形大镰刀,两口子有说有笑的向大双胞丫疤桉树走去。

  一会儿,全社在家里的男女老少们手里都拿着干活的工具在双胞大丫疤桉树下集中了,这时老社长还没有来,大家东一坨西一堆的吹壳子,说笑话,许耗子两口子跟自家大哥许家富在一起,正当大家唠叨的起劲时,老社长屁颠屁颠地跑来,站在石头凳子上说道:“大家安静一哈,刚才因为接小马乡长的电话,才整到现在,小马乡长要我们整快点,县长他们晌午左右就会来了,所以,麻烦大伙干快点。现在,我们分一哈工作,许家富、许耗子、干猫、瘪子他们帮路面上的石头扒平掉,实在大的撂在路边的塘塘沟沟里,剩着的帮路两帮的刺棍棍砍一下。”自然,许耗子婆娘就和许老牌的婆娘分到一组了,她们一些婆娘就是提着镰刀砍一些伸张出路来枝条,并且把路面上的一些大的石头拣到粪箕里面放着就完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男人们的了,一帮婆娘在一起干活,不会是寂静的,毕竟女人是不能离开男人的,总是会有一点儿喧闹,许老牌的婆娘说:“老火了,许老牌这个砍脑壳的,出家四个月了,还没有回来,让人难熬死了。”小皇帝的母亲马兰花接过话说:“怕不是难熬死球了,而是那一亩三分田没水了,想许老牌回来放水进去,种两个娃娃出来,你们没看出她现在浑身都是痒的。”大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许老牌的婆娘也哈哈大笑,说道:“哎哟!小皇帝都十岁了,我天天半夜三更的听到你家汉子整你的叫声,大家瞧!她的脸水生生,屁股圆妞妞的,奶子还像牛屎一样两大砣。”大伙又是一阵大笑。忽然这两个烂婆娘话头一转,都同时把脸朝向许耗子婆娘,许老牌的婆娘说道:“瞧!还是干花好了,过门三个月了,许耗子天天在家,好过死了,干花的脸嘴都变白罗,走路变得排脚排手的,那一亩三分地早就熟了,肯定到处都是水咂咂的,多欢乐!”大家都说:“这还消说明”。许耗子婆娘赶话脸红脖子粗的说:“那点整过!”小皇帝的母亲马兰花接过话说:“冒讲了,我们都是从姑娘变成婆娘的,那种感觉真好!你看你家男人许耗子连抱石坨坨都没力气,肯定是天天晚上骑你骑多了。”大家笑了合不笼嘴。干花偷偷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汉子,默默的笑着。她心里想:“今天晚饭要多炒点牛肉、多炒点韭菜、多煎点鸡蛋让男人补补,想着想着她又想到晚上睡觉骑自己的事情了。”忽然她的脸上浮现出两朵红晕。

  那边许家富、许耗子、干猫、瘪子他们正忙着帮路面上的石头扒平掉,干猫说道:“二哥,你太板扎了,讨着那么漂亮的干花嫂子,兄弟我们看着都淌口水沫子,如果兄弟我们能讨着这种漂亮的婆娘,起码天天整都不够,天天呆在家里都不怨。”许家富笑道:“莫得出息的**娃娃!”瘪子笑道:“大哥,你莫乘二哥带我们去打工的时候,半夜三更的去逗干花嫂子。”许家富笑道:“莫得出息的**娃娃!没大没小的乱讲我球。”干猫说:“拐火了,二哥,我们就是昏讲,莫生气哈!不过嫂子确实是我们社最漂亮最板扎的婆娘!”许耗子说道:“真是上面放个屁,下面乱个不出气,莫讲球了,抓紧时间整完掉算球了以后我带你们出去苦钱,也让你们讨个好婆娘来款款!”说完他偷偷的剽了自己的婆娘一眼。

  一点钟,路被扒平了,看上去平嘟嘟的,刺被砍秃了,看上去齐嘟嘟的,大家回家了,只剩下许耗子家两口子还坐在大双胞丫疤桉树下歇凉,两口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他们从家里带来的茶水。忽然,十一辆高档轿车在四辆警车的护理下,急速的向村口驶来,一阵黄灰飞舞过后,十五辆车整齐的停在村口,陆陆续续的从车里下来四十多人,他们在小马乡长的带领下,站在村口看了刚才大伙扒平的路,刚砍秃的刺杆杆,又站在老社长刚才讲话的石头上听取小马乡长的精彩而简短汇报后,一个典着大肚的人说道:“这里在县委政府的大力发展下,民风淳朴,经济发展、村容村貌极佳,又临近高速路,是全县的窗口,要积极开展新农村建设,让过路的客商看到有利的投资环境,积极投资促进全县经济的发展。”随后匆匆地上了轿车向县城飞奔而去。只给许耗子留下短站的回忆,他们百思不解的回到家里,这时已经下午两点了。

  两口子匆匆的煮了两碗面吃了,就匆匆的挎着一提箩用水泡过的苞谷种去刨补苞谷了。

  一直到热头(太阳)滚到山的脚下,两口子才把老人分给自己的二亩半地的苞谷补完,两口子坐在地埂上咕噜咕噜地喝完一大太空杯茶水后,站身起来扒拉扒拉的拍球掉屁股上的灰灰,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两口子回到家里,许耗子对自己的婆娘说:“干花,你去整饭,我去帮鸡赶回来喂鸡食。”说完拉亮院子里的百瓦大灯泡,就拿水瓢去撮了一瓢大麦子走到院子里,噼里啪啦的撒在院子中央,用一根竹棍把鸡赶来吃食,同时,他又去曾经用来烤烟的烤房里抱来一大抱烤烟杆杆放在大灶旁,接着又去接两大桶水来骣在大锅里,用打火机点着一把烂薄膜入进灶里,加上几根烟杆杆开始煮牛料了,水烧开了,许耗子进厢房去撮来两大碗苞谷皮皮倒进锅里煮子着,又赶忙跑进去撮来一大桶谷草糠糠倒在里面,一边凑火,一边用一根棍子均匀的搅着煮,不一会儿,牛料煮好了,鸡这时已经进鸡圈里歇着了,把牛料用汽车外胎割成的大盆舀了大半盆端进圈里给牛吃,出来踏着拖鞋,端着洗脸盆走到水龙头边,脱掉裤子,全身只穿一条大白长短裤站在旁边用一节皮管套在水龙头上,一只手拿着一头懒洋洋的冲着身子的每一个地方,忽然冲头,忽然冲脚,一会儿就洗了个凉水澡,好在死了。正好这时自己的婆娘也喊自己吃饭了,他用洗脸手巾察干了头发和身子就端着盆回家吃饭了。两口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饭,等吃完饭婆娘洗完碗已经是十一点了,许耗子说:“太累球了,干花,睡觉了。”说完就进房圈开灯了,只听到自己的婆娘说:“你先进去,我还要洗脚”。许耗子脱光衣服精个洞洞的睡在床上想着明天整啥子,不一会儿,婆娘进来了,看着一丝不挂的男人,笑着说:“惩死球了,像一个大青蛙一样好难看球!”说完就脱掉外衣,只穿着乳罩和内裤上床钻进被窝里睡觉,许耗子婆娘不注意,一双大手抱住她的身子,慢慢的脱掉婆娘的短裤,抹掉她的乳罩,爬上婆娘的身子,深深的压下去,灯息了,两口子沉浸在男欢女爱的夜里。

 

第二章

  第二天,天还在麻乎乎的,婆娘就起来笼火扫地了,许耗子还在睡梦中就被刺耳的喇叭声吵醒,他发火的说:“猪日的的许百万,当鸡巴的社长,东方动的就喊个鸡巴,又要整啥子球了!”极不情愿的爬起来,刚一出门就看见婆娘正忙着打扫院子,他伸着懒腰问道:“甘花,许百万今天早上喊啥子!”婆娘答道:“喊大伙今天中午开会,讲要整新农村建设了,要去听讲一下咋个整。”许耗子一听说:“啥子,要整新农村了,太背球时了,那种整哈就能搞新农村了,这种一整我们去打工的事得推后了。”他婆娘笑着说:“还不好,帮房子整得白生生的,板板扎扎的,你再去打工不是更好球。”说完就进去整饭了,许耗子自言自语地说道:“整人家**的,整好倒是好球得很,整不好就鸡巴的烂碗碗罗!”这时他慢悠悠的走进牛圈把牛拉出来拴在大核桃树下,抱一大捆包谷草来给牛吃,不一会儿,婆娘就喊他吃饭了。

  中午,许耗子空身,他婆娘提着一大罐罐茶水两口子一起去村口经常开会的那棵双胞大丫疤桉树下,刚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干猫、瘪子他们,他们边走边讲,讨论着文明村的事情。

  干猫说:“二哥,你说这个文明村会咋个整法,会不会家家都发几千块钱来整哈。”

  许耗子笑着说:“哪个认球得,各个地方整的不一样,我在浙江看着人家到是整得相当板扎,门前的天井用水泥打起地皮,家家的墙墙都都用白灰刮起来,村子大路用水泥打起来,板扎死了!”

  瘪子接着说:“如果整成那种还不板扎球死!”不知不觉就到了双胞大丫疤桉树下了。

  老社长拿起那个小喇叭喊道:“冒讲话了,昨天省里的考察团来我们这点看过了,他们说我们这点山清水秀,啥子民风淳朴,经济发展快,又在高速路边,是全县的典型,符合文明村建设条件,可以整新农村示范建设,县长也说我们这点适合整新农村建设,所以才要我叫大家来说一下。”

  “现在,我说一下,明天,乡长就会拉材料来让我们整了,具体的整法是,路两边的要好好的整,每家人国家提供100包水泥,50包墙粉,5六轮拖拉机砂,500百块其它的材料钱,要包我们的泥土墙墙的外面用砂表好,然后抹上墙粉。”“另外,像许耗子哥两家都没在路边,任何人站在村口都看不着,那山凹里领导一般是不会去的,走高速路上看只能看个大概,你们那点水泥、沙子、墙灰就只有一半,你们拿去好好的整,其他像干猫、小牛你们几家座在山包包边的得板板扎扎的整,这个任务两个月要整完,因为再下个月16号上面的就要下来检查验收。要球得了!”

  刚一说完大家就议论起来了,许老牌的婆娘背着手说:“拐火球了,100包水泥、50包墙灰、5车砂咋个整都无法帮三间瓦房,一个天井整好。起码得再买50包水泥来添着整,这回只有叫许老牌这个砍脑壳的回来瞧瞧,看要咋个整!”

  小皇帝的母亲马兰花接过话说:“你家的都整球不好,那徐耗子家的两间平房、三间瓦房就是用水洒都洒球不完。”

  徐耗子说:“我家的反正迟早都要表白掉的,管球它的了,我就乘这个机会整罗,反正拣着的娃娃用脚搓!我支着再垫上五千块钱,准备把房子、围墙、天井都整球好掉嘞!”

  许老牌的婆娘用手拍徐耗子说:“二兄弟哟,你家那个平房听说还要用筒瓦盖球个盖盖,像以前大户人家一样。”

  徐耗子说:“嗯!好象是的。”

  这时老社长又拿小喇叭筒喊道:“大家不要吼,听我再讲一下,明天在寨子里的人都要来整路,我们先把进村的大路整好,才能去整自己的家里,麻烦你们自己带家什来!”

  第二天,天刚翻鱼肚皮白,徐耗子婆娘就起床了,一边忙着烙麦面粑粑做早点,一面忙着喂牛喂鸡,没过好大一会儿,几大个麦面粑粑就烙好了,她进房圈喊徐耗子吃早点。

  徐耗子头捂在被窝里应了一声“要得,来啦!”

  徐耗子一轱辘的爬起来,穿上黑色大短裤子,穿上白色短袖褂褂,拖着拖鞋走出来,仰头看天空,天上漂浮着几朵红云,摇了摇头,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说了一句“**事出了。”慢慢地走到水管头头下,低下头去一把开开水龙头,用大手接住水在脸上呼噜地洗脸,水哗啦哗啦地淌着,他呼噜呼噜地洗了几把,又捧几捧抹在头发上,一把关了水龙头,撩起褂褂来揩了一下脸就进屋吃早点了。

  一进屋就看见桌子上放着几个烙得黄爽爽的麦面大粑粑,一碗醋拌黄瓜,徐耗子坐下就拿起一个来扯成两半,拿起筷子,吃一口粑粑就用筷子拈一点黄瓜放在嘴里嚼得咔咔的响。十多分钟两口子就吃好了。

  徐耗子边用手揩嘴边跟婆娘说:“甘花,一哈点去整路,别忘了泡一罐罐茶去,口干了可以喝,你跟那些婆娘在一起用洋铲攉水泥要闲一点。”

  婆娘应道:“要得”

  徐耗子找了一担粪箕、一把板锄,坐在门槛上休息等婆娘婆娘帮牛拉出来拴在大核桃树下,出来帮大门拉了锁起来,说道:“要得了!”

  徐耗子挑着粪箕,婆娘扛着板锄提着茶水,两口子一前一后的朝村口走去,不一会儿就到了双胞大丫疤桉树下了。不一会儿,大伙都到齐了,又过了一会儿,大家才看着老社长扛着板锄一歪一歪地走来,刚一到他就放下板锄走到双胞大丫疤桉树背后,拿出小喇叭来,走到石头台台上喊道:“现在我分一下来工作,许耗子婆娘、许老牌的婆娘、王老者婆娘、小皇帝家妈等和水泥,徐耗子、干猫、徐家福和我碾水泥浆。”“瘪子、王小五等小伙儿挑砂、挑水泥浆。”

  瘪子说道:“大爹,你喊我挑水泥浆,哈点我叫小皇帝帮你的小喇叭拿来屙屎在球里面,我看你还喊不喊我们挑水泥浆!又不是我们教你把小喇叭放在双胞大丫疤桉树下的!”

  大家笑了。

  王老者说道:“瞎孙子的小瘪子,不叫你们挑灰浆,难道还要叫我们这些拄棍掇棒的干老者,干老婆娘去挑!”

  徐耗子对瘪子说道:“小瘪子莫怕球,等你挑球不起了我换球你挑!”

  瘪子说道:“二哥,我只是讲了玩,我挑得起!”

  大家开始干了,挑的挑砂,攉的攉水泥,碾压的碾压,才到晌午,就已经打完三百多米了,大家坐着歇息,一边吃着自己家里带来的午饭,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打好的路就像半截放倒的大弯柳树枝干睡在村口,大家议论纷纷。

  瘪子说道:“二哥,这回路打好了,以后你买小汽车就好球死了,再也不会在崴过来崴过去的在崴塘里开了,也不会像那些当官的一样车轱辘陷在塘塘里,还要用十块钱请我们去用绳子去拉上来这会只消一个档就可以开到家咯!”

  许耗子说:“莫昏讲球,小瘪子,哪天能扭上一辆面包车就很板扎了,冒讲球还是小轿车了,要想开上小轿车就得等哪天不在意的拣到金娃娃。”

  干猫笑着说道:“老社长大爹,这会就便宜你家了,下雨天老牛车照样可以像小车一样开回家去,再也不用着听你家老两个怪吼辣叫的喊‘小牛使力使力’咯!”

  老社长笑着说:“瞎鸡巴的绝儿子,还讲起你大爹来了,你看老子整球你几哈!你冒吊儿郎当的。”

  大家又热火朝天地整起来,才到挨晚六点钟,一条宽五米,厚十公分长一千三百多米的水泥路便像一棵弯弯转转的长满无数枝桠的桉树伸向每家门口一样摆在寨子里,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相当漂亮,相当的板扎。大家各自洗好自家的家什准备回家。

  这时,老社长说道:“路整好球了,但还在是软的,麻烦大伙帮娃娃,家里的鸡狗看好,莫让出球来乱整,否则就会焊些印印在路面上,路到明天中午就硬邦邦的罗!”

  大伙说道:“要球得,饿都饿球死罗,哪个二百五会出来干乱!”大家疲惫的回家了。

  徐耗子家两口子回到家里已经是黄乎乎了,徐耗子婆娘说道:“甘花,你整饭!我去喂牛煮牛料。”

  婆娘说道:“要得!莫忘了捧两捧苞谷撒給鸡!”

  徐耗子没有出声,默默地上楼去撮了半瓢苞谷籽下来,撒在天井里,鸡啪啪的跑来吃苞谷,这时候徐耗子慢慢地走到核桃树下,解开绳子帮牛拉回圈里拴在栅栏上,到外面的老房子的后墙脚抱一捆苞谷草放在天井里,拒然后抱来一抱烤烟杆杆,投在火灶里,又去用桶接来一大桶水倒在锅里,用打火机点燃了火,一边剔苞谷叶子一边煮牛料,不一会儿,就剔了一大抱干叶子抱进去丢給牛吃,出来又去凑火,牛料煮好了,他就用汽车胎外壳割成的大盆舀了大半盆冷着。

  就朝屋里喊道:“甘花,饭整好了没有,没整好我要洗身上罗!”

  里屋女人传来回声:“要得罗!”

  徐耗子走向水管龙头蹲下来,随便的洗了几下手就进屋吃饭了。一进屋就闻到鸡蛋香味,往桌子上一看,酱煲茄子、葱花鸡蛋、酸菜红豆、豆花苦菜、洋芋丝丝等全是好菜。

  徐耗子笑着说道:“喔!婆娘大人,你太毒(厉害)了,整那么好菜。”说完就用手指拈起一点鸡蛋放在嘴里,没多大功夫,徐耗子就呼噜呼噜的吃了四大尖碗。

  婆娘跟他开玩笑说:“学你这种吃法,像砍开脖子倒一样,家都要吃背时球掉!”

  他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婆娘大人,今天饿伤球很掉了,饿了前墙(肚皮)抵在后墙(脊背)上的,干掉四大碗都还在想吃!”

  说完用袖子开完嘴巴就去喝茶去了,等婆娘收拾完碗筷后,徐耗子放下玻璃罐灌,两口子就去端牛料喂牛,出来后两口子就拿着洗发水到水管处洗头洗脚,婆娘用盆接一盆蹲在旁边搽脸,他则把褂褂脱掉,直接把头伸到水龙头上,冲湿了头发,然后抹上洗发水乎乎的柔着,不一会儿,整个头就全是沫子,随后伸到水管上冲,三几分钟就洗好了,然后拿手巾着水搽身上,搽干净后就穿着拖鞋站在水龙头下冲,等他冲好婆娘也洗好了。

  他对婆娘说:“甘花,太累球了,不要整啥子睡觉了。

  ”婆娘答道:“要得!”

  两口子关好大门,关好小门,拉掉灯睡觉了。

第三章

 天空中还有几颗星星在忽闪忽闪的,鸡刚打鸣头遍,宁静的村庄就被“哐啷”一声打破,原来是徐耗子婆娘起床了,她开开大门,拿起苕靶哗啦哗啦的扫着天井,扫完天井后把苕靶放在大门背后,又进屋拿芦苇笤靶打扫屋里,一会儿就做完了,于是才进屋里拿来一个沾着“多子多福”字样的洗脸盆,在盆里放着一把胶梳子,一块香皂、一块花手巾,慢慢地走到水龙头处,掖起袖子,哗啦哗啦的洗起脸来,不一会儿就洗好了,坐在草墩上吱吱的梳着头发。

  当她洗漱完毕抬头看天空,只有天边有一点儿发白,在周围有几朵白云在慢慢地变红,太阳好像在那里疲倦的向上爬。

  她自言自语地说:“背球时了,天已经亮球罗!该放鸡出来了。”

  她忽然又想起徐耗子说今天要请人拉砂拉水泥的事来,又自言自语地说:“砍脑壳的徐耗子,还在睡的着得很,怕是睡昏球了!”匆匆忙忙的走进房圈轻轻地扒开被窝,推一下徐耗子的头笑着说:“耗子,你不是说今天请人拉砂吗?快起球来了!”

  徐耗子闭着眼睛说:“太累球了,全身上下都是酸溜溜的,婆娘,几点了。”

  婆娘答道:“七点差二十分!”

  徐耗子忽然像被冷水泼一样,一个翻轱辘爬起来对婆娘说道:“拐火球了,昨天晚上我給刘烂眼睛打电话说今天请他拉砂,烂了,他现在起码要来了,甘花,你赶紧温罐开水煮点挂面分我两个吃,我们打算今天早上把砂拉够球掉。”说完就哗啦哗啦的穿衣服,顶多两分钟就穿好出来了,一个精趟跑到水龙头处弯下头,用手接两捧水抹在脸上,又接两捧抹在头发上,呼拉呼啦的柔了几下,就跑进屋去了。

  婆娘笑着对他说道:“水我已经温好球了,就等刘烂眼睛来下面了。”

  徐耗子笑着说:“喔!婆娘,你很球得很嘛!”

  婆娘答道:“莫捧我了,我还认不得你的嘴脸!你瞧刘烂眼睛来了没有!”

  徐耗子说道:“要得!”说完就出去了。

  不一会儿,徐耗子婆娘听到拖拉机的声响,就忙着下了一大把挂面在锅里煮着。

  没多大会儿,徐耗子就领着一个眼睛红红的,头发像雀窝一样灰扑扑的,脸皱麻麻的,穿着一件好像一百年没有洗而沾满油渍西装的中年男子走进来,跟婆娘说:“甘花,赶紧給刘师傅泡盅水。”

  婆娘笑着说:“要得!”说完就拿来杯子給刘烂眼睛泡一盅开水,抬过来递给刘烂眼睛笑着说:“刘师傅,喝点开水,太麻烦你了,我马上整面去!”

  刘烂眼睛笑着说:“麻烦啥子,张人李人都是要拉的。”

  不一会儿,徐耗子婆娘就端来了两大花碗挂面顿在桌子上,笑着说:“刘师傅吃面,莫吃假饭,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哈!”

  徐耗子说道:“是啊,刘师傅莫吃假饭,挂面是个软饱,不禁饿,多吃球点哈!”

  刘烂眼睛笑着说:“要得,我这种人真实得很,从来不会吃假饭,给是,耗子兄弟!”

  面吃好了,刘烂眼睛拿出弯钢管来,插在拖拉机发电的眼眼里,屁股一翘,手使劲一摇钢管,只听见咣咣的响声,拖拉机就呜呜的冒黑烟了,车头就铛铛的抖起来了,顺手把钢管抽出来放在座垫下,一纵跳上拖拉机一大屁股坐在座垫上,把车都打得晃过来晃过去,喊道:“耗子兄弟上车!”

  徐耗子答道:“要得!”说完一纵跳进车厢走了。他两个才到12点半就拉够了5车砂、5车公分石。

                          第四章

  徐耗子跳下车来,用手啪啪的拍打屁股几下,又用手拍一下肚子,然后说了一句:“太灰球了,才拉十车砂就鼻子耳朵嘴头全是球灰。”说完就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休息,他看着两堆堆得尖尖的砂在院子中央,几乎站据了大半个天井,就好像婆娘的乳房一样倒立着在天井里,煞是好看!

  他叫婆娘道:“甘花,饭給整好了没有,肚子饿球了很了。”

  里屋传来婆娘的声音:“要得了,洗掉手进来吃饭了!”

  徐耗子进屋说道:“刘烂眼睛被婆娘叫去拉牛粪了,不来吃饭了,叫我吃完饭打个电话给他,他来给我到街上拉水泥和墙粉。”

  婆娘答道:“我怪不得没看见刘烂眼睛,我还说怕帮哪家拉砂走了。”说完就舀一大尖碗饭递给徐耗子,自己就出去了。

  徐耗子看见婆娘出去就喊道:“甘花,赶紧吃饭了,还要整啥子去?”

  婆娘答道:“你先吃,我去给你找衣服,怕哈点你忙球不过来。”

  徐耗子说:“找啥子,就将这一件罗,还怕我还要去吊蛋说婆娘,赶紧来吃了,哈点你也要去买点粉条、凉粉、豆腐、花生来做菜,明天我们要请几个人来整房子。”

  婆娘答道:“要得!”

  两口子坐着吃完饭,太阳已经当顶了,徐耗子空着手,婆娘背着背箩一起到村口等着刘烂眼睛的拖拉机来,十多分钟时间,刘烂眼睛就咣咣的开着拖拉机来了,一到就喊:“耗子兄弟!跳上来帮你婆娘拉上来。”

  徐耗子说:“要球得!”说完一纵就跳上车去,双手拉上婆娘来,说道;“刘师傅,开得了!”

  刘烂眼睛说:“站好了!”方向盘一扭,黑烟一冒,车就咚咚的就往前开动了。因为是赶街天,搭车的人扎满了车厢,所以拖拉机一直冒着黑烟慢慢的向街驶去。

  太阳还有一两竹竿高的时候,两口子就买了一大尖车东西拉着回来了,一到家门口,徐耗子一纵跳下车来,把婆娘从墙粉袋上接着抱了下来,又把一大背箩菜递给婆娘,说道:“甘花,赶忙去整饭,我和刘师傅下水泥和墙粉。”

  婆娘答道:“要得,刘师傅你们忙着,我去整饭!”说完就背着菜进屋了。

  等徐耗子婆娘进屋后,刘烂眼睛笑眯眯的跟徐耗子说:“耗子兄弟!你家婆娘太漂亮球了,你怕天天都在整球,这种漂亮的婆娘你也舍得放在家里。”

  徐耗子说:“刘师傅,家家婆娘都一样的,拉掉灯都是一样的,没得哪家婆娘多根毛!”说完俩个人都笑了。

  等两人帮水泥墙粉搬到家里已经看不见了,此时正好八点,徐耗子对刘烂眼睛说:“儿罗,今天要不是刘师傅帮忙,我一个人整的话起码要整球到半夜三更,麻烦刘师傅罗。”

  刘烂眼睛笑着说道:“冒客气,如果我不帮你家,我还来整球啥子,给是!”

  这时徐耗子婆娘出来喊道:“耗子,叫刘师傅进来吃饭了。”

  徐耗子跟刘烂眼睛进屋坐在桌子上吃饭,刘烂眼睛看着满桌的菜,说道:“哎哟,耗子兄弟!太帮哥当外人了,整那么多菜。”

  徐耗子说:“刘师傅,莫得啥子菜,随便吃点。”

  徐耗子婆娘又说道:“刘师傅,随便拈菜吃!今天让你挨到现才整饭,太要不得了!”

  刘烂眼睛笑着说道:“老弟媳妇,冒那种讲,应该做的。”

  吃饱喝足后,徐耗子说:“甘花,拿钱来给刘师傅。”

  婆娘答道:“要得!”说完就到房圈里拿来一沓大红票子。问道:“刘师傅,你算一哈,全部多少钱!”

  刘烂眼睛笑着说道:“要得!”说完用大黑手从袄襟里拿出一小个计算机来咔咔的几下,说道:“老弟媳妇,全部2533块,如果你们钱紧的话,你们先拿着使,等整完房子在整給我。”

  徐耗子说:“刘师傅,你拿着,这两天我们还有点,不用麻烦你了!”说完就让婆娘把钱数了拿给刘烂眼睛,说道:“刘师傅,你数了瞧,斗头不斗头。”

  刘烂眼睛笑着接过钱说道:“不消了,这三块零头就不要了!”说完把三块零钱放在桌上,把其它的一把挽起来装在袄襟里站起来说道:“莫得啥子,老哥我就走球了,有啥子事情整个电话给哥给是!”

  徐耗子说:“要球得老哥,也不留你玩了,以后来玩哈!”只见刘烂眼睛一纵跳上座垫消失在黑夜中。

  等刘烂眼睛走了,两口子关上大门进屋了,徐耗子婆娘说:“甘花,刘烂眼睛收的运费太高了,我们被这个狼狗日的敲拜脚罗,起码多收50块来的,给是嘛!”

  婆娘答道:“嗯,二回别再找球他拉了。”说完两口子就进房圈睡觉了。

第五章

  星星点点的天空显得格外宁静,只有风儿时不时的挑逗云儿,山边稍微有点银晕,这大山深处的李家寨子显得无比安宁,忽然,“哐啷”一声撕破了宁静,原来是许耗子婆娘开门倒水。许耗子婆娘因为今天要请人粉刷墙壁老早就起来洗锅刷筷了,现在已经洗好,开门倒水准备笼火了,这时候刚好六点,等她帮火笼着时天边才出现几朵白云,慢慢地发红起来,而且越来越亮,原来天快亮了,她把能蒸十来个人吃饭的二口锅炖在火上,才静静地走进房圈里,慢慢地把冰冷的手伸进被窝里放在许耗子的肚子上,徐耗子被这么一整,一个惊恐爬起来,对婆娘说道:“整球死了,你整球啥子,这种整很容易整感冒掉,婆娘!几点了。”

  婆娘笑着说“我是吓你一哈,冒生气,赶紧起球来找人去了,太阳已经出来了,七点十六了。”

  许耗子笑着说:“你看我帮你整死掉,你还干我的歹,开玩笑,甘花,拉我起来,我得快点穿衣裳去请人。”等他婆娘伸手来拉他,他忽然一抱抱住婆娘放在床上,用手去捏住婆娘的奶子,说道:“你看我日死你,婆娘,以后冒干我的歹了哈!”

  他的婆娘答道:“以后不整球你了,赶快去找人来整房子了。”许耗子笑着说:“那你給我整一哈,我就去了。”他的婆娘答道:“整好房子我再给你整!”许耗子起来推着婆娘出了房圈,一个人走到水管边,用手直接接水洗脸,哗啦哗啦的洗了三把,张开大嘴含在水龙头上含了一大口水,然后抬起头来阿啦阿啦的涮了几哈,“噗”的一口吐在地上,这抵漱口,又用手接水抹在头发上,然后用袖子开一下脸,朝正在淘米的婆娘说“甘花,饭整快一点,我请人去球了哈!”

  婆娘应了一声“好!”

  许耗子哼着小调出了大门。

  个把小时过后,徐耗子婆娘就听见一群人唧唧喳喳地摆着话走进了,不一会儿,就看见徐耗子带着十几个人进来,男的女的都有,男的灰头土脸的,女的稍微要干净一点,刚一到,许耗子笑着跟婆娘说:“他们现在就开始整了,饭整快点。”他的婆娘答道:“要得,你就帮师傅们忙一下!”许耗子带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名叫李老聊的中年男子去看墙面面积,熟悉墙粉、水泥、砂子堆放地方,不一会儿,李老聊转会来对大家说:“要粉刷的面积很大,至少有球八百个平方,要打地皮的天井起码有二百五平方,分工一哈,男的粉刷土墙,婆娘粉刷平房,帮墙粉刷好了再来打地皮。”

  许耗子笑着说:“李老聊老叔,需要啥子跟我讲一哈!”

  李老聊答道:“要得,小侄!”说完就抬水泥的抬水泥,挑砂的挑砂,冲水的冲水,刚一攉好婆娘们就挑去抿了,那些婆娘用铲子哗啦哗啦的几下,就能抿掉一大片,等到吃饭的时候,徐耗子一看已经顺着脚抿一米多高了。徐耗子悄悄地跟婆娘讲道:“甘花,这帮狗日的太毒球(厉害)了,特别是是那几个婆娘,五几分钟就抿完一马桶灰浆,像这种整球法,我们的最多十天就能干完球掉。”婆娘答道:“嗯!”

 背景图

 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昔日黑乎巴拉的山村变白了,昔日包包拱拱的歪歪扭扭的小路变成水泥路了,徐耗子家的房子也整得差不多了,黑乎乎的墙变白了,过去满是杂草的天井变成水泥地皮,瓦椽变得瞟了死了,瓦缘用筒瓦扣起来,墙脚脚又调过级,老远看上去有点像古代有钱人家的大院,又有点像现代那些山坡上的小庙一样,板扎球死罗。

  徐耗子经过一个多月的劳苦,脸变黑了,头发毛立胡乱一坨一坨的,就好像用发胶打过一样,一个疙鬏一个疙鬏的站在头上,老远看着就像一把用旧的瘪瓜壶,在那雪白的墙边显得多么的艺术。

  这时候,李老聊说道:“要得,侄儿子,你家的房子要着整球完了,就剩下几处墙角角,墙拐拐没有抿了,明天就可以干完球掉了,你来看一哈给还有那点要整!”

  徐耗子笑着说:“老叔,要得!”

  说完就跟李老聊去绕着墙脚转了一圈,笑着说道:“老叔,明天再随便整球哈要球得了,人都要着整乏球掉了,太麻烦老叔你们了。”

  李老聊答道:“小侄!冒讲客气话,我们可是收球工钱的。”

  徐耗子笑着说:“哪个人都要收的!”

  太阳早就回家吃饭球去了,只剩下星儿在等待去外婆家玩耍的月亮来带班,天已经黑了,徐耗子家两口子躺在沙发上养神。

  徐耗子笑着对婆娘说:“甘花,房子明天就整球完了,你看我们的以后起码娃娃多大了都不会再整球了,不如我们将就整房子的事,两场谷子一场打,干脆上个梁,请一哈隔壁邻舍,亲戚老表来玩哈款款我们的房子,给要得!”

  婆娘笑着说:“在随你,你说咋整就咋整。”

  徐耗子笑着说:“婆娘不答应哪个敢整,怕皮子痒得很了。”

  婆娘笑着说:“你做的粑粑还会有歪的!那干脆就定在后天罗,将就后天就是五月十八,明天赶街好买菜。”

  徐耗子说:“甘花,明天你买菜,我买炮仗、红布、水果糖、苦荞粑粑,晚上回来我去请许老牌婆娘、王老者婆娘、小皇帝家妈、干猫、大哥、瘪子、王小五、干猫、瘪子等来帮忙。”说完就进房圈睡觉了。

               第六章

 天蒙蒙亮,徐耗子家两口子就匆忙地烧两个洋芋吃了,背上背箩买东西去了,当太阳刚刚西斜的时候,见两口子每人背着尖尖的一大背箩东西回来了,到了大门口,徐耗子先帮婆娘的背箩接下来,然后自己才把背箩放在一个栓牛羊的大石头上放下来,等婆娘拿钥匙开开那把大牛头牌挂锁锁着的大门,开开门后婆娘先进屋去开小门,他把两背箩东西太回家里放在墙角。

  跑到水龙头下冲了个凉脸,用手巾揩了一哈脸,然后对正在用湿手巾搽脸的婆娘说:“甘花,哈点你整饭,我去请大哥们明天来帮忙,我一哈点就回来吃饭嘞,给是!”

  婆娘边搽脸边答道:“要得,来的时候帮大哥家的水桶借两担来推豆腐,冒忘记啰!”

  等徐耗子回来已经天黑了,两口子草草的吃了饭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徐耗子家两口子老早就起来忙了,婆娘洗锅刷筷,男人笼火挑水,等两口子忙完坐在石坎上歇气,这时天空才出现几朵白云,山边才开始冒白,慢慢地出来几坨红云,天才刚刚发亮,此刻,鸟儿才在树枝丫巴叉叉的窝里传来阵阵烦人的叫声:着啰,着啰……

  这时候,大门忽然“哐啷”一声开了,瘪子、干猫、小皇帝妈、徐耗子家大哥一伙笑着走进来,马兰花笑着说:“甘花妹子,我还以为你家两口子还在床上练蛤蟆神功哟,不敢来得太早,怕你家两口子没起,咋个起来这么早,不妨已经整球掉那么多事啰!”徐耗子婆娘说:“大嫂,你们来啦,我们早就起来了,哪点像你说得那样!”接下来大伙推的推豆腐,蒸的饭,才到十一点,豆腐推好了,早饭大家就吃豆花饭了。

 刚吃完豆花饭,老社长就叫干猫、瘪子他们一帮吊儿郎当的小伙摆桌子、抬板凳,十张大红圆桌子转眼间就整整齐齐的摆好在天井里了。然后,这一帮吊儿郎当的小伙子坐在桌子上吹牛,互相发烟抽,这时,徐耗子微笑着拿塑料口袋提着两条白壳“红河”牌烟来发,瘪子诡秘的跟徐耗子说:

  “昨晚上干嫂子没有,起码摸几下嫂子的奶子给是,嫂子的奶子起码比我们今天早上吃的豆花还要好吃。”

  徐耗子笑着拍了他的脑袋瓜说:“小年年的冒昏讲球,否则你会讨球不着婆娘。”其他的小伙子都笑了。

  不一会儿,客人断断续续的来了,最先来的还是本家的男女老少,客人来了可把老社长忙球死了,边屁颠屁颠的跑来跑去的招呼客人,徐耗子家两口子忙着准备上梁的东西,不久,两家的亲戚朋友都来了,大家坐在一起谈笑议论,徐耗子大舅子跟徐耗子大哥在一起拉着手摆摆家常,徐耗子们准备举行典礼东西,老社长和老丈人抬着鞭炮、糖果、喜钱上了平房,老社长说道:“各位亲戚朋友,今天徐耗子家房子新整好,请大伙来吃饭,上梁时请大人带好娃娃,怕炮仗炸着娃娃。”接着说道:“下面请徐耗子的老丈人为大家讲几句话。”

  徐耗子的老丈人戴着一顶毛线打成的黑秋秋的帽子,穿着一件蓝色老年中山装,里面穿着一个红色的圆领褂褂,五十多岁的样子,站在平房上说道:“各位亲戚朋友,今天是我小姑娘家的大好日子,在这里感谢亲家这头的照顾,感谢各位亲戚朋友的帮忙,我姑娘是个老实巴交的,嘴笨秃秃的,望以后大伙不要见怪。”

  老社长喊道:“现在举行上梁,请炸炮仗的点火放炮。”瞬间,响声震天,欢声阵阵,鞭炮足足响了二十分钟,

  炮仗炸完后老社长又说道:“现在撒喜果,说完老社长和徐耗子老丈人就双手捧喜果洒向人们,”这时天井里一片大乱,笑声震天,有的跳起去接有的爬下去蹲着,有的小孩甚至钻到桌子下面,一会儿们大家都嬉皮笑脸的款自己捡着什么,有的说捡着粑粑,有的说捡着糖,有的说样样都捡着。

  这时老社长说道:“请大家等哈,马上开席,请帮忙的赶快认好自己的活路,别让人家客人等着。”

  等徐耗子老丈人下来,忽然,小瘪子笑着说道:“姨爹,你家还有像嫂子这种姑娘吗?要是有的话帮小外我照顾一个,给要得!”

耗子老丈人笑道:“你还在是球个娃娃,就要讨婆娘啦,要得,我回去给你瞧球一个。”

耗子的老丈人跟小瘪子说完后,屁颠屁颠的走到徐耗子家大哥坐的桌子边,徐耗子家大哥赶紧站起来说道:“姨爹,赶忙歇一哈,我去倒水给你喝!”

老者说道:“要球得,你整盅来我吃球,口干得难过死球啦!”

不一会儿,徐耗子的大哥就端着一盅茶来,放在老者面前说道:“姨爹,喝茶!”说完就一屁股坐在另一条板凳上喝茶。

耗子家老丈人就跟老社长吹壳子说:“老大哥,你们这点整新农村建设太好球啰了,家家都像我姑娘家这种给是!”

老社长笑着说:“老弟,哪点像你想的这种,一家才给一小点水泥,砂子,白灰,哪能整球成像小耗子家这种,要想整球成小耗子家这种毛广水滑的,每家起码还要加五串钱(五千块)才整球得起。”

老社长说道:“老弟,你给知道你姑娘家这种整在我们这个窝窝里只有一个,其他家都只是随便抿球一哈,有的还用喷雾器着水洒球的,在老远看上去是白球的,走近一瞄,像马蜂窝一样窝窝洞洞的,整他妈的汉子哟!一泡尿就淋得还原球啰!你们那边到怕要好球点?”

老丈人笑着说:“一样球的,还不是有用喷雾器洒的,还没一年就已经乌洞洞的球啰,还不是昏他妈的汉子!”

干猫跑过来说道:“姨爹,我家那个就像老社长大爹讲的一样,用水白灰喷洒在墙上,就要球得了。不讲那些上面的人来来一大帮检察验收,就只站在村口大丫叉树下老远看哈,不到十分钟就上车走了,当时还有几个人拿着铁壳壳的叫摄影机对着大丫叉树晃了一哈,对着二哥家房子晃了一哈,又对着那群人晃了一哈,有个官看上去很大的

胖子说了一句,“整得很好,值得在全地区推广”,就坐着粘三个方块块亮皮皮扒在一起的轿车飞快的向县城跑去,只留一股黄灰在村子里扩散。”  

后面,老社长说:“检察球他妈的汉子,简直是拿着国家火药乱冲,进都没进村子,就在村口大丫叉树下歇哈气就走了,公然还上电视款我们整球得好!”

天渐渐黑了,天上的云也越来越多,大概要下球雨了。徐耗子家客人也散完了,两口子像散架的机器一样坐在沙发上歇气,徐耗子婆娘说:“甘花,明天我就要带着小瘪子,干猫他们去广州打工了,家里的庄稼苗苗就交给你整球罗,给是?”婆娘说道:“要得!”说完两口子关掉电视和灯,进房圈睡觉了,刚一进房圈,徐耗子就一抱抱起婆娘,放在床上说:“甘花,明天我到去了,今晚那我好好的日一哈,我今晚要帮你日了怪叫。”说完就双手捏着婆娘的奶子,然后慢慢脱掉婆娘的衣服,裤子,乳罩,内裤,然后轻轻的把婆娘压在身下,两口子纠缠在一起,成浸在男欢女爱中,一直到深夜。

第二天,徐耗子老早就起来了,徐耗子推门一看,原来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天井里到处都装满了水,这时小瘪子干猫他俩每人背着一大个花格格的蛇皮袋子,已经走到徐耗子家大门边,徐耗子笑道:“来的早球的很嘛,进来吃点粑粑再走!”

小瘪子说道:“哪个睡球得着,我们两个一晚上没睡,我们早就想来找你,又怕闯红灯,影响你的好事,才耐到天亮,昨晚干嫂子没有?”

耗子笑着说:“两个小鸡巴娃娃,雀雀都还不会直起来,就想日婆娘了,人小鬼大的!”

吃完粑粑,三个人背上行囊,从村子走过,走到自己大哥家门前,徐耗子抬头看大哥家的墙,已经被昨晚的雨打的灰洞洞的了,就好象一张打湿的白纸贴在墙上一样,比原来还难看多少,徐耗子不由自主的说道:“整人家的鸡巴!”,说完就带着干猫他们走出了村子,踏上了南下的火车消失在雨中。

 星帆,原名保进,1983年12月生于云南省鲁甸县桃源乡,现在鲁甸县江底中学任教,1999年开始发表文章,现已发表文章数十篇,联系电话:13466233895    baojinshengzhang@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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