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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束,只剩下了鲜花

老纪走的很安详,可是罗小欧和王二丫几个人虽然极力的逃避那天晚上的遭遇,可是那夜的影像还是久久的在脑子里难以忘记,以至于他们对医院的后续事件都还特别的关注,可是他们也就只知道最后医院的院长引咎辞职,那个医生被吊销了执照,其他的也就不知道了。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生活着,不同的是对家人的态度有了变化,更加珍惜那一份亲情。

罗小欧今天起的特别早,早上六点多就起来了,因为今天他要去乡下看自己的爷爷。自从那次事件之后,罗小欧经常去以前不想去的爷爷家,每次去都是陪老爷子看电视,就那几个电视台,都看烦了。可是现在罗小欧觉得可以看到爷爷也是很幸福的,即使没有卫星电视,没有电脑,自己也很享受那点难得的时光。

去乡下的车开的并不快,罗小欧坐在车子后座上,看着外面缓缓闪过的行道树和大片大片的庄稼地,眼前不觉浮想出小时候在乡下的影子来。那时候罗小欧的父母刚到城里打拼,罗小欧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乡下,那时候罗小欧还很瘦小,总是跟在村里大孩子屁股后头,夏天大孩子去村子旁边的小河里洗澡,罗小欧也跟着去,罗小欧的奶奶总会顶着火红的太阳,在村子旁的大树底下叫罗小欧的名字,那时候的罗小欧总是躲在河边的草丛里,不答应,奶奶叫累了也就不叫了,然后当罗小欧回家的时候爷爷总会拿藤条抽罗小欧的屁股,这时候奶奶总会护着罗小欧。

后来罗小欧十二三岁的时候,爸爸把他接到了城里,见奶奶和爷爷的时间就少了,在城里罗小欧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玩的,回乡下的时间少了,罗小欧刚高中的时候,奶奶心脏病走了,那时候罗小欧哭的昏天黑地,那时候他只是觉得难受,就是想哭,感觉失去了生命里什么总要的东西,现在他知道了,那是爱,那是自己对奶奶的爱,可是已经太晚了。

经历了老纪的事情之后,罗小欧总会在周末抽空回乡下看爷爷,再带些乡下买不到的好吃的去,就想多陪陪老人家。越来越熟悉的景色拉回了罗小欧的思绪,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准备下车了。

老罗像往常一样拿着洒水壶伺候院子里的花草,还有那一树盘满了院角的葡萄,不时用手去捉虫子,把虫子从自己心爱的花草上拿开。罗小欧进院子的时候老罗正在葡萄树下歇息,戴着老花眼镜,拿着份不知道几月份的报纸在看着。看到罗小欧来了,老罗赶忙起身,迈着不是那么矫健的步子快步走了过去,要伸手去接罗小欧手上的东西,嘴上睡着:“小欧来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朵朵小花。

罗小欧忙说:“爷爷,你去坐着吧,我自己来,今天我们爷俩吃好的。”说着提着东西进了这个自己当年进出了十几年的小房子。里面的东西和自己上次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罗小欧把东西放到了厨房,该进冰箱的东西放到了冰箱里,突然他瞥到了抽屉里那张已经泛黄了的全家福,上面是爷爷奶奶,还有罗小欧一家,只是那是的罗小欧还在襁褓之中。突然他觉得自己鼻子一酸,强忍着泪水进了厨房忙活午饭去了。

午饭的时候罗小欧对老罗说道:“爷爷,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吧!城里就医方便,我们也好照顾你。”

老罗扒拉了几口饭说道:“你又来当你爸的说客,爷爷在乡下吃得好住的好的,去了城里住不惯,再说了,村子里这么多老伙计陪着也不孤单是不?我走了我这些宝贝花和葡萄怎么办啊?”

罗小欧又说道:“这次来怎么没看见王大爷啊!”

老罗有些伤感的说道:“老王几天前心肌梗塞去世了,唉!”说完老罗摸了摸眼角的浊泪,浑浊的眼睛里全是对老友的思念之情,老罗沉默了好一会儿,对罗小欧说:“我呀在这里还能多看看我的这些老伙计,去了城里啊!这辈子估计再也见不到了,知道你们忙,抽空多回来看看我,我也知足了。别像老江的那个混小子,出去了十几年了,连个电话都没有,去年老江去世了,分家产的时候回来了,生的是个什么混账东西。”说完恨恨的把碗摔在了桌子上,过了许久才重新拿起碗吃饭,这次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几个月时间过去了,罗小欧会经常去乡下看老罗,可是高考就要来了,罗小欧的学习任务重了,看老罗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以前一个星期一次变成了一个月一次。

今天是星期三,罗小欧像往常一样在教室里上下午的第一节课,班主任把罗小欧叫了出去,说他爸在校门口等他,叫他快去。罗小欧想都没想就往校门口跑去了。校门口停着一辆奥迪车,车旁边站着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神情疲惫的头发灰白蓬松的中年人,这人正是罗小欧的爸爸。当罗小欧看到平时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神采奕奕的爸爸成了眼前这幅样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出事了,罗爸什么都没说,拉着罗小欧上了车,沙哑的对坐在副驾驶上的罗小欧嘀咕了一句:“你爷爷要不行了!”说完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去医院的路上父子俩都异常的沉默。罗小欧表情呆滞,双眼迷茫,整个人感觉天旋地转,一直到医院都没有回过神来。

白床单,白墙壁,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老头子。当罗小欧看到病床上的老罗的时候,泪水直接决堤,根本不受控制,老罗使劲的抬起了自己的眼皮,看着罗小欧,艰难地说道:“小欧不要哭,我要去找你奶奶了,爷爷高兴,你别哭!”说完喘起了粗气,似乎这句话费了老罗全身的力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罗小欧还是罗小欧的父母,都忍不住流下眼泪,罗小欧擦干眼泪,坐在老罗旁边,带着哭腔对老罗说道:“好,爷爷,我不哭!”说完把头埋的很低,不敢去看老罗,他怕一看他自己会不小心哭出来。

老罗艰难地抬了来右手,指了指罗小欧,又指了指罗爸,道:“大孙子……以后……要好好孝敬……孝敬……你爸你妈……”说完就咽气了,罗小欧呆呆的望着老罗,一时竟忘记了哭泣,可是罗爸和罗妈却已经泣不成声。

罗小欧站在院子里,用水壶为花草浇水,拿着爷爷的剪刀为葡萄剪新枝,只是院子的老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这些花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这几天开的格外的鲜艳,葡萄也长得格外的好,似在为老主人送行。

罗小欧终于明白爷爷为什么不离开了,因为这里有他一生的回忆,有他所有的记忆,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和死了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宁愿一个人生活在这里,也不愿离去。只想孩子多来看看自己,只想再多陪陪自己的老伙计,只想再打理一下老伴种下的葡萄,就这样也挺好。老罗的故事落幕了,只剩下满院的鲜花和葡萄,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逗留,全都随风飘走。

后记

常回家看看,即使我们还有很多日子,我们慢慢长大了,可是我们的父母却在慢慢变老了。常回家看看,即使没有什么事情,我们事情慢慢多,可是父母却在家里等着。常回家看看,即使你事业没什么起色,可是家依旧是我们休息的港湾,父母永远是我们的坚强后盾,即使他们步履蹒跚了。

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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