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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梦里(四)

 我和雅菲坐在李悦的床上,从凌晨两点一直坐到凌晨六点。三个人的时间里少一个人,似乎就没有快乐而言。我们三个就是一个整体,少了谁灵魂都不会完整。李悦已经有几个夜晚是这样了。我和雅菲每次看到她回来时疲惫的双眼,伪装的笑容时,就会觉得有人在用刀子捅我们的心。我们每个人都在逐渐长大,虽然彼此无话不说可也有自己心中的秘密,不想说便不会强求。

  在我们对未来的描绘中,我对将来生活水平的要求最低,有自己的一间小屋,一张舒适的床,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阳光洒满我的小屋。不需要太多的钱;雅菲活的挺理想的,要拥有一份浪漫程度趣过所有人的爱情,未来的老公要有足够的钱,而她永远经营这个酒吧,拿并不高的收入,她说酒吧里有伟大的友情,她会像呵护生命一样去对待它。李悦是活的最现实的人,她要有属于自己的财产,要过上质量很高的生活,要让自己融进大城市的快节奏里,这里的生活只是她的铺路石。我和雅菲常想,或许在社会上呆几年,人都会变的现实吧。就像我们养的那只兔子,前些天还拼命想往外逃,可这几天小日子过的却也挺滋润的。有时候,人和动物是一样的。

  七点半,李悦终于回来了。一脸的憔悴。李悦不是特别漂亮,小眼睛,单眼皮,黑黑的皮肤。个子也不是很高。可平日里只要看见她就觉得有激情,开朗的性格,幽默的语言使她光彩照人。

  “李悦,一会一起去吃早餐吧,我请客。”雅菲从不叫李悦姐。

  “我不想吃了,你和林欣去吧。我很累。”李悦边脱衣服边用毫不在乎的口气说着。

  我看了看雅菲一脸的不知所措,眼里还有些委屈。往日李悦和我一样宠着她。她是我们的宝贝,爱护的程度相当于国家保护大熊猫一样。

  我和雅菲站在地上看着李悦脱完衣服,背对着我们躺在了床上。这一段时间大约二分钟左右,可我却觉得有几十分钟之久。这一年,我已把友情放在发第一位。

  吃早餐时,雅菲问我李悦会变坏吗?我告诉她不会。其实我的心里也并不确定,只是不想让雅菲失望。李悦和我一直都想让雅菲心里永远装满美好,拥有青春,再拥有纯真是生命是最美的一道风景。看到雅菲就会看到曾经的自己。有人说,一个人如果总活在回忆里是很容易老的。其实我并不这样认为。回忆里的美好会让人快乐,忧伤会使人成熟。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里,我们才会成长,才会看一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


  每次早餐,只要我们三个人都在,总会实行三光政策,可这次两份却剩下了一份半。我们的记忆里又多了一份忧伤的回忆。在雅菲和我相视的目光里,都有一个期待。这是开始也是结束,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们希望明天的早餐还会是我们三个人。

  由于李悦,整个上午我的工作状态都不好,好几份文件都打出了错别字,老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在这个公司里,老板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30多岁,拥有百万资产,家庭和睦幸福。对于一个事业飞黄腾达的人来说,维护好家庭的幸福需要很多的头脑。在物欲横流的21世纪,这样成功的中年人已不是很多。

  “林欣,你的表现一直很好。虽然你总是提前脱掉工作服。可你今天怎么了?”老板的话亲切又幽默。

  “没什么,只是心情不好。”我低着头回答道。

  “既然你说没什么,我也不多问。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希望你提出来,我会尽力帮你的。不要把当成你的上司,就当一个朋友,把公司当成你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家,而不仅仅是给你开工资的地方。今天下午给你放假,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明天希望看到以前的你。”

  “谢谢老板。”我站起身来走了。心里充满感动与感激。

  我觉得心里很不安,骑车的速度要比平时快一倍。路过雅菲的酒吧时,雅菲不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欣姐,你快回来吧,李悦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叫都不醒,怎么办,你快点回来吧!”雅菲哭洋着对我说。

  “雅菲,别急,我马上到。你别急,别急……”我说不出任何别的话。手在颤,心在抖。我的宝马被我扔在了楼下。

  “欣姐,你快看,快看看李悦怎么了?”雅菲一的泪一直在流。

  李悦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我们怎么哭,怎么动。在李悦的电脑上,我发现了一封信和一个装安眠药的瓶子。

  我和雅菲把李悦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那时间过的就像蜗牛在爬。

  林欣、雅菲

    我生命中最好的两个朋友,原谅我今天早上没有和你们一起吃早餐,因为我怕面对那么善良和纯洁的你们,怕泪水会掉在早餐里,更怕我想死的勇气被你们给击垮了。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活的很洒脱,决定的事就不会后悔。一直我都觉得自己在追求激情,追求财富,这也是我的最终目标。谁都不能否认金钱的作用。为了金钱,昨晚我没有选择逃跑。我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当我回到这时,我觉得恶心。

  当我写这封信时,回忆里全是我们三个的点点滴滴。人生中能与你们相遇,我还有何求?在我们三个人中,我活的最现实,而且这并不是我的错。人应该活的现实一点。可是我觉得累了。

  在我一片片吃安眠药时,我将回忆带进了另一个世界慢慢回味。真的很遗憾,我曾说过等我有很多钱时,让我的雅菲每天都能吃上肯德鸡,我的林欣每天换一条丝巾,我的父母可以像城市里的老人一样在晚上起舞……

  林欣,帮我把钱寄给我的母亲,这钱给我父亲用来治病希望我的生命能延续我父亲的。 

                                永远回忆的李悦

  我和雅菲哭的一塌糊涂。

  等待的时间里,就像与死亡作着斗争。我们守在抢救室的门外,奋力地驱赶着死亡的影子。

  四个小时之后,李悦终于脱离了危险期。我和雅菲守着昏迷的李悦谁也不肯离去。第二天中午我回家取东西连取支票。邮差送来了一封电报,是李悦她家来的。“父病危,速归。”拿着电报,我倒在了门上。“怎么可能这样呢?”我问了几十遍。

  那钱我想了很久没有邮。电报,昏迷中的李悦我更舍不得让她知道。和雅菲商量了很久,我决定去李悦家。

  当我赶到李悦家,她的母亲正站在门口望远方,那样一个慈祥,饱经风霜的老人看上去很憔悴。她正祈盼女儿的归来。我说了名字后,她没有惊讶,也没有细问,也许她知道什么,也许是我的名字她太熟悉了。我替李悦为她的父亲带了孝。这在他们村里还是第一次。

  她的妈妈没有问我什么,只是在我将要离开的那个晚上,对我说让我多照顾李悦,说这里是她永远的家,说她很想她……

  在离开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接走这位老人。可是想到李悦,我没有那样做。不过,我想接她老人家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回来的路上,望着两边的风景,冬天真的很凄凉。

  迫不及待地感到医院,李悦已经醒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坐着。雅菲告诉我从她醒到现在一直是这样。不吃饭也不说话。有时会望着雅菲流泪。看着李悦和雅菲都瘦了一圈,我的心里犹如压着巨石。

  傍晚的时候,李畅和武万年来看李悦,这很在我们意料之外。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三个。虽然感到意外,可我并不想去,问怎么知道的。没心情,看见李畅,觉得好久未见,有点思念他了。雅菲说好久没去酒吧了,想去看看,问我要不要一起过去.我看着李悦,不想离开她半步.

  "林欣,你去吧。我在这里,想和李悦说会话。“武万年的话让并不熟悉的我很是吃惊。我看着雅菲冲我点了点头,也就同意了。或许换一个人能对李悦有些好处吧!一个人伤心时,看到所爱的人会更痛苦。李畅和我们一同去了酒吧。第一次和李畅坐在一起,尽管我迷恋他的歌,可是并未感到幸福,李悦苍白的脸,瘦弱的身体,影子似的在我眼前晃动。我说过我们三个就是一个整体,所有的一切不幸都希望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却发生在了所爱的人身上,更疼,更痛。

  ”欣姐,首先你得坚强,你要支撑起属于你们的天空,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坚强地走过这一段灰色的日子。“李畅在一阵沉默之后对我说道。在这以前,李畅始终让我觉得像个孩子,和雅菲一样。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让我觉得在我将要倒下时有人扶了我一把,使我又重新站了起来。

  ”是啊,我们三个合起来才是一片完整的天空,我一定会支撑住这片天空的,一定会的。”一种力量使我充满了自信。

  李畅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不像一双男子汉的手,可是让我觉得温暖。

  酒吧里的人们快乐的唱着,跳着。我和雅菲都在想,什么时候那幸福的姐妹三人能再次坐在酒吧里一起饮酒,一起打闹呢?这似乎成了我们最急切的一个愿望。

  从李畅那,我知道了武万年喜欢上了李悦。我十分相信自己的一个理论,当一个人痛苦时,一份至真至纯的爱会是一剂最好的良药。武万年的歌声从病房里传来,这时已是零晨。武万年每天都来陪李悦,不停地唱歌,有时候我觉得他在感情面前真的很伟大。可是莫名其妙的是看到他我就会想这是属于李悦的一份真感情吗?

  李悦在武万年的歌声里渐渐从阴影中走出来。我亿万分地感谢他。那天我和雅菲去医院看她,她正在花园里散步,脸色十分地好,看见我和雅菲,跑过来拉住了我们的手。我们三个一起哭了。虽然仅仅十几天,可却真的是久违了。对幸福地期待越迫切就会觉得苦难漫长。李悦不停地说着武万年的歌,说唱的真好。看到李悦好了之后的样子,虽然一样的爽朗,可却与以前不同,表情里似乎隐藏着什么。不管怎么样,我可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了。这些天是我们从住在一起之后经历的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没有李悦快乐的声音,没有雅菲甜甜地笑,没有了我说雅菲那带有讽刺的话,看不到雅菲向我俩撒娇,听不到李畅忧郁的歌声……回想起来,心里莫名的恐惧。这十几天,我们都成长了许多。

  雅菲和我一同去庙里上了香,希望以后我们的日子充满快乐和幸福。

  狂风暴雨过后,日子又归于平静。李悦和武万年成了很好的朋友,我和李畅聊天的机会也比以前多了许多。其实,他真的还只是个孩子。李悦出院的那天晚上,武万年在雅菲的酒吧里为她开了一场演唱会,那晚的主唱手是武万年,所唱的歌也都是他自已创作的。我们都很感动,含着泪水。可是在那一刻,望着舞如上的武万年,我却有一种不该有的感觉,觉得他并不可靠。我这个人,天生对搞音乐的人就有一种或许不应该有的偏见,认为他们只求一时的浪漫,而不求永远地真实。当然,我希望李悦他们俩是个例外。

  从酒吧回来,雅菲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这些天的奔波,尤其是心灵的折磨,让她太累了,一个人能踏踏踏实实、安稳地睡觉其实也是一种幸福。经历过苦难和挫折,才知道其实生活中的幸福有许多种。李悦坐在床上,抱着她喜欢的流盲兔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和高翔发着短信。

  “这些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很担心,还以为你蒸发了呢,忙什么呢?”高翔在几天没有我的消息时总会是这样。

  “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会离开。你放心,我即使离开也会再回来的,前些天朋友出了点事,太忙了,没时间给你发短信,让你牵挂了。”

  “你永远都是我丢不掉的思念,事情解决了吗?要不要我帮忙?别太累了,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要记住,你还有我呢!”

  “谢谢你,现在已经是风雨过后阳光灿烂了,你好吗?我很想你。”

  “我每天都在忙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再忙想你也是不会忘记的,亲你一下。”

  “呵呵,无礼,我累了。”

  “晚安,宝贝,睡吧!”

  我们经常为通讯公司作贡献。每月的短信都是上百条。已经成了习惯。每天我都会将手机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短信成了我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我喜欢和高翔聊于,因为他很疼我。人就是这样,永远忘不掉疼自己的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把他当成了男朋友。高翔在毕业之后开了一家销售电器的公司,他的魄力与智慧使他一步步走向成功。我始终相信,他会有所作为的。

  倚在窗前,已经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初升的太阳,早上的第一缕阳光一定会让人幸福的。我希望我的雅菲,我的李悦,我和所有朋友都能活的精彩。

  带着梦,去睡。

  李悦辞掉了工作,说换一种环境也就给自己换一份心情。我心里明白,她还是忧伤。雅菲和我劝她休息半个月。半个月里,李悦没事就在雅菲的酒吧帮忙。人多的时候当服务员,人少的时候当客人。李悦的性格让酒吧多了许多快乐。笑声回荡在酒吧的每一个角落,可是当她一个人坐着时,就会一杯又一杯地喝酒,雅菲说她心痛却又无能为力。我和雅菲都知道,依李悦的性格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武万年和李悦的进展很快,他们同属于这座城市里最激情最前卫的人。有时候,望着他们,我会担心,怕因为彼此空虚才彼此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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