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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屯(六)

  六

  

  上午人们都吃过早饭。支书刘殿伟接到公社电话通知。立即严密控制郝学成外出。治保主任刘殿魁马上召集治保干部和知青张文秋。王继昌。王小丽。商量对郝学成实施控制。并决定把郝学成软禁在大队。由治保干部严加看管。并由张文秋负责对郭学成的口供讯问。刘殿魁说“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张文秋你们准备吧。其他治保干部和我现在去郝学成家。走吧”张文秋不便多问。。看着治保干部先后出去了。知青们准备着下一步对郝学成的讯问工作。每个知青心理都很明白。经过十几天的走访调查。。六队失火与郝学成过失酿成的这场大火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农村民俗风情和防火意识的淡薄。村领导干部是不是也要对此事赋有相关的领导责任呢?张文秋此时的心情比以往更加沉重。这几天。六队失火原因逐渐浮出水面。确实张文秋从中做了大量的工作。人们对张文秋的认识。由开始的‘小鱼翻不起多大的浪。小跳蚤顶不起被一床’如今确刮目相看。而且在处理问题上。超出人们的想象。没出现过文攻武卫拳脚相加的事发生。张文秋在深深的思索着。他要为郝学成减轻罪责。寻思着更有说服力的辩言。也许。只有这样。张文秋才真的对得起郝学成刚刚过世的母亲及他家的所有人。使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家庭而遭不幸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张文秋努力去做一件让人们不可理喻的事。那就是上报的调查材料将如何去写。这是他要考虑的重中之重的事情。张文秋王小丽王继昌三个知青坐在大队的办公室里。每个人各自想着该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工作。从他们的眼神中已流落出对郝学成的同情与酿成的大错感到无奈……

  

  治保主任刘殿魁与治保干部带着郝学成进了大队部。郝学成穿的还是以往那件很旧的蓝色外罩制服。里面是旧的棉袄。头上戴着棉帽子。双手插在袖筒里。棉裤外面罩着黑棉布单裤。脚上穿的家做的棉鞋。鞋面上用针线临时缝上的白布。也是给其母亲带孝的标记。脸色十分难看。郝学成看看做在办公桌前的张文秋。毫无表情的在旁边的长条凳子上座下。刘殿魁严厉的喝道“站起来。谁他妈的叫你坐了。站在墙边去。好好交代你的事。都说清楚了。还有机会能得到宽大处理。不老实交代你的问题。就是死路一条……”刘殿魁坐在长条板凳上。掏出纸烟点燃后大口大口的抽了起来。看看郝学成不做声。接着说“郝学成你还想抵赖是不是。不说是不是。那天六队着火你都干了点啥。说吧。是谁指使你这麽干的。你一一给我交代清楚。”郝学成显得恐惧。吞吞吐吐的说“我没干啥。我也去救火去了。”刘殿魁厉声骂道“放你妈的屁。谁看见你救火了。我问你。着火前你干啥了?”

  

  “上午去我妈坟上烧纸了。下午清理茅坑粪便。修修车胎。”

  

  “我问你晚上吃完饭以后。你还干啥来了”

  

  “……给我妈烧纸了”

  

  张文秋打断刘殿亏的话说“刘主任。我来问问可以吗?”刘殿魁这才说“啊。你问吧。让他把问题都交代清楚”张文秋站起身来。找了一把小凳让郝学成坐下说“学成哥。我问你几个事。你如实的说。别着急想好在说。啊……”郝学成看看张文秋点点头。表示愿意。张文秋坐下后示意王继昌王小丽做笔录。两个人会意张文秋这才问道“学成哥。十二月九号。晚上十点以后。你干什么了。我提醒你。就是部队熄灯号吹过以后。你在做些什么?”郝学成想了想说“我和我爹拌了两句嘴。后来。我拿着烧纸到街门口给我妈烧纸去了。”

  

  “为什么必须要在晚上烧纸。白天就没有烧纸吗?”

  

  “白天在坟上烧过了。晚上在家门口烧烧。有这个说道讲究”

  

  “晚上烧纸。谁和你去的”

  

  “自己去的。没谁跟我去”

  

  “你大哥和你妹妹他们为何没去。这事应该是你们儿女的事。他们没去。这不太合乎常理吧?”明显这是张文秋在试探郝学成有没有包庇家里人。他用心听着郝学成的解释。

  

  “白天的时候。他们都去坟上了。晚上也就在自家门前烧烧就行了。在说了。我爹和我刚生完气。我哥和我妹安抚我爹。我也是躲出来。”

  

  “学成哥。你烧纸时都做了点啥?从你点燃烧纸后到你离开。这期间。你仔细想想。和我们细致的说说……”

  

  郝学成低着头不在言语。王继昌王小丽相互看看张文秋。把笔放在记录本上。沉默片刻。张文秋接着说“学成哥。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怎么想的。都做了些什么。只要你相信我们。也许。我们还会帮你把问题澄清。你不说。你让我们怎么帮你。你自己想想……”郝学成仍然不做声。刘殿魁把吸剩下的烟蒂扔在地上。站起身来骂了一句“你他妈的说不说……”张文秋上前阻止了刘殿亏的动粗行为。说“刘主任。冷静一点。给他时间好好想想。别着急上火的”刘殿魁坐回原处。张文秋继续问郝学成说“学成哥。那我在问你。着火以后你为什么急着要外出。你准备去那里。又准备干什么去”

  

  郝学成抬起头看看张文秋说“出去干点临时工”

  

  “没有大队给你出据证明。你能去那。谁会用你?”

  

  “我想…想去大同煤矿上。哪个地方不需要证明”

  

  “你觉得可能吗。如果按照你的想法。我们这些知青还下乡插队干啥。户口都留在城市。都跑去干临时工去了。何必在农村呆上几年。等着抽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件简单”郝学成不在做声。张文秋这回很严肃。直接插入主题说“郝学成。我问你。那天晚上。你给你妈烧纸。为什么不等着纸烧完了。就把点燃的烧纸踩灭匆匆离开。这是你做儿子做的事吗?”郝学成一时怔住了。神情紧张看了张文秋一眼低声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郝学成重复刚才的话。张文秋说“我没说你是故意的。可你迟迟不愿讲出事实真相。这可是你故意的抵触行为。如果你还坚持不讲。我们也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掂量着吧”郝学成开始眼含泪水说“那天。我确实给我妈烧纸了。烧纸那天。开始我和我爹因为工分的事拌了两句嘴。他觉得我今年出的工少。非要看我得记工本。能分几个红。我知道他看了我的记工本后。肯定没我的好。我就把记工本摔给他。假借给我妈烧纸就赌气躲了出来……”张文秋认真的听着。郝学成擦了擦眼眶的泪水。长叹一声接着说“咳……我出了家门。夹着烧纸到街门口的路上。把烧纸放在地上点着了。开始没觉得。等火着大了。也不知道咋的。突然刮起风来。没等我反映去挡这些烧纸。着起来的烧纸带着火刮起一房多高。其它烧纸也带着火吹的遍地都是。当时。我也有些慌乱。用脚就去踩灭这些带火烧纸。我也没想到。那天的风来得太突然。我也很害怕。就匆匆把没烧完的烧纸踩灭赶快离开了……”

  

  “你回到家是怎么想的。想到后果吗?”

  

  “我很害怕。怕把邻居家的柴禾引着。又不敢和我还在生气的爹说。我看我爹也是眼泪汪汪的。心想。过个十几分钟没事就没事了。我也不知道这些烧纸都刮到那了。那天的风来得突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后来你又干点啥。?”

  

  “我在家里抽了一支烟的时间。心想没事了。我这才放心准备回西屋睡觉。回到西间屋。还没等我躺下。就听到街上有人喊着火了。我和我哥还有我妹也跑出去救火了”郭学成如实说着那天发生的事。他看看张文秋觉得自己都说清楚了。便不在做声。垂下头。张文秋接着问道“郭学成。再你踩灭烧纸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检查检查带火的烧纸有可能吹到的地方。比如。邻居家的玉米麦秸垛。或者其它的可易燃物。”

  

  “我没想那么多。”

  

  “郭学成。你家距离被拆除的老神庙有多远?”

  

  “出了我家巷口就是。我也不知道多远。好象有三四十米吧……”

  

  “你家西墙外是什么地方”

  

  “六队晒粮的空地。”郝学成对张文秋的问话。有些茫然。就连王继昌和王小丽也觉得张文秋明知顾问。郝学成有所警觉。对张文秋的问话。开始谨慎的回答。张文秋笑了笑接着说“老神庙在六队晒粮的空地那个方向”

  

  “……晒粮空地北面”

  

  “学成哥。你太大意了。你母亲刚刚去世这才几天。你就若出这么大乱子。你想过没有。在这个季节。哪天听不到风声。而且。这个季节的风向。正是西北风俱多。你点燃的烧纸。随着风向就刮到六队的晒粮空地。引燃晒粮空地周边的玉米麦秸而殃及到老神庙所有的门窗木椽以及六队的三间库房。造成所有开春准备下种的上千斤粮食籽种全部化为灰烬……学成哥。如果你踩灭烧纸的同时。在去晒粮空地的周边查看一下。就不会造成如此的严重后果。你知道吗?”郝学成微微点着头流下悔恨的泪水。他哭了。用他沙哑的声音说“我该怎么办。你们能原谅我吗?”郝学成看看刘殿魁。然后把目光转向张文秋。用哀求的语气说“张文秋。你能原谅我吗……”郝学成开始哀求屋里所有的人。他预感到此事的严重性。张文秋看着郝学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不免对郝学成多少产生了恻隐之心。想到正是郝学成的如此大意而酿成这严重的后果。任何人都无法逃避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张文秋在努力的去想。郝学成只有唯一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现实。如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减轻追诉的法律责任。只有这样才是郝学成最好的出路。因此。由自己起草的书面调查报告。将从那里下笔。这对郝学成要承担法律责任的轻重至关重要。张文秋更是心情沉重。他站起身来。走出办公室。去了隔壁的屋里。斜跨在烧热的土炕边上坐下。在大队看门的肖大爷。用大茶缸子倒了满满一缸子水。递给张文秋说“喝口水吧……”

  

  “谢谢肖大爷。”张文秋接过茶杯缸子。喝了一大口。长叹了一声。自语说了句“咳……的确不是故意的……”

  

  王小丽拿着记录过来。让张文秋看一下。张文秋摇摇头声音低沉的说“给刘主任吧。”

  

  “文秋。你怎么了……刘主任让交给你。写上报材料。”

  

  “知道。小丽。你先拿着吧。让我想想。”

  

  “还想啥呀。事情都清楚了。郝学成说的和咱们分析的基本吻合。你应该高兴才是。是不是还有其它问题?”

  

  “小丽。你先过去吧。”

  

  “文秋。有啥事咱们一块商量着来。别一个人闷在鼓里。”

  

  张文秋点点头。王小丽出去了。张文秋看着窗外。他在想。郝学成一家。将如何面对今后的生活。五十开外的郝万田。能承受的住二儿郭学成将面临的牢狱之灾这无情的打击吗?耿勤月和赛赛打小的朋友。也许因为自己就此结下不解的怨结。耿勤月的母亲和大叔怎样看待自己。耿勤月还象以前那样爱我吗?张文秋真的好象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是自己过于认真了。让这个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

  

  临近中午。郝学有和赛赛拿着饭菜来到大队部。刘殿魁暗示几个治保干部留守在大队部。自己出去了。王继昌王小丽先后离开去了隔壁。刘殿魁在用力摇着干电池的老式电话机和公社联系着。接通后。刘殿魁对着话机喊道“喂…给我接公安小陈…啊…我是何家屯……好……”刘殿魁放下电话。从口袋里掏出半合官厅卷烟。从里面抽出一支。叼在唇边。点燃后大大的吸了一口。这才和张文秋说“文秋。事情就这样了。等公社打来电话。看公社是咋安排处理这事……郝学成这后生。做事不想后果。出了这么大事。还想着畏罪外逃。就这一点。足可以判他几年刑的。何况他还是四类分子家的子弟。这事就更不好说了”电话玲响了。刘殿魁接起电话喊着“喂…何家屯…小陈吗。我是刘殿魁。都清楚了。人也交待了现在人被扣在大队……啊……好。我们尽快把材料报上去……具体时间……好…好…”刘殿魁放下电话和张文秋说“文秋。你把书面材料准备准备。最迟明天送到公社。捡回的烧纸。用大信封封好一并送到公社。下午公社来人把人带走。要在大队开个简短的社员大会。说明一下。六队着火的事已水落石出。纵火者郝学成已被公安机关逮捕。今天下午就算是公捕大会吧……”张文秋答应了一声“噢。我知道了。”

  

  隔壁的房屋。赛赛失声痛哭。郝学有也是泪眼汪汪。他在问着二弟“学成。你觉得是不是有人在陷害你。如果是这样。哥会替你上访。把那个张文秋告了。我就不信就没说理的地方。我早就知道。张文秋最近就盯着咱家。估计就没好事……嗨”郝学成摇摇头长叹一声自言自语“不怪他。是真的……咳…听天由命吧”赛赛强忍着悲痛。生怕此时在失去二哥。她两手紧紧抱着学成的一只胳膊。把头依在学成的肩上。郝学成想了想和赛赛说“回去照顾好爹。是我不好。桶了这么大漏子。没人陷害我……大哥。家里的事就靠你了……张文秋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大哥。我可能要进公……”学成说不下去了。郝学有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点燃了一支递给了学成。自己也点燃了一支。把剩下的半包烟装进了学成的口袋里。郝学成闷闷的吸着烟。情绪稳定了许多。便和郝学有说“大哥。一会给我买几盒烟拿过来。”郝学有点点头答应着“一会就买去……学成。别想得太多。说不定还会有贵人相助呢。只要你把心放宽。咱妈早以前就说过。前面有小人使拌。后面总有贵人相扶。听哥的话…啊”学成点点头。用牙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赛赛还在哽咽着。她最怕在这个时候把他们兄妹分开。也许。这一刻就意味着一家人悲离聚散的开始。赛赛的心已被彻底的揉碎了。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感到命运竟这样残酷的吞噬着自己的家庭。又是这样如此的无情与不公平。她把这些怨恨。归结这些知青。归结耿勤月与张文秋有预谋的在捉弄自己……郝学有把用笼屉布包的饭菜解开。将扣在一起的两个大碗掀开。把筷子递给学成说“先吃饭吧。别想得那么多了。走一步说一步吧。”赛赛也忍着悲痛劝着郝学成“二哥。吃点饭吧。”郝学成摇摇头说“我吃不下。你们拿回去吧”郝学有强忍着悲痛说“学成。多少吃点。我们拿回去叫爹知道。你让他能不为你着急吗?你心疼爹。就吃点。啊”赛赛也在劝着二哥说“二哥。多少吃点。我们心里还踏实一些。听妹子一句话。我求你了。”赛赛几乎点着哭腔在哀求着二哥。学成含着眼泪端起饭碗。慢慢的吃了半块玉米面饼子。喝了两口稀粥。将饭碗推开说“不吃了。你们拿回去吧”张文秋看着眼前这一幕。泪水也在眼圈打转。张文秋隔窗看着郝学成推开的饭碗。不由得推开门进了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和郝学成说“学成哥。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把饭吃了。不管发生什么事。吃饭这最简单的事。你都过不了。你还能撑起多大的事。叫你大哥。妹妹。还有你父亲都为你揪心牵肠挂肚的。你心里能落忍嘛。天塌不下来……”张文秋不再说任何感动人的话。转身出去了。郝学成擦了眼睛含着的泪水。不由分说。端起饭碗把刚才吃剩下的玉米面饼子和稀粥全部吃了干净。他擦擦嘴角。很平静对郝学有说“大哥。回去叫咱爹放心吧。既然事已经出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就听天由命吧……咳。”赛赛收拾着桌上的碗筷。将饭碗用笼屉布包好。对郝学成说“二哥。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样。以后该咋办。进公吗?”郝学成摇摇头“赛赛。别想了。回去你和大哥好好安抚安抚咱爹……咱爹这辈子也太不容易了……”知青王小丽按照张文秋安排的推门进来。她和赛赛说“赛赛。回去给学成哥拿件衣裳。这些天。天气比较寒冷。让他多穿点。啊。”赛赛点点头答应着。王小丽没再说啥。从衣袋里拿出两盒烟给了郝学成。郝学成接过烟问“这是……”王小丽说“张文秋让你好好认识你自己的问题。这是他给你买的。他让我告诉你。不管发生啥事。希望你应该坚强面对。”郝学成看着王小丽出去了。他想了想和郝学有说“大哥。你和赛赛回去吧。把我夏天的衣裳也给我准备准备。都找出来包好拿来。你们回去看看爹。他一个人在家也着急。先回去吧。”郝学有答应着“啊。你看还有啥要拿的。想想。别着急”

  

  “没啥了……告诉爹。别着急上火的…赛赛。咱家爹最心疼你。你回去多劝劝爹。啊。”赛赛答应着……

  

  下午县公安局和公社的公安小陈还有两三个县里的干部及公社的干部程坐两辆吉普车进了何家屯。大队部的门里门外聚着男男女女的大人孩子。人们三五成群的扎堆议论纷纷。麻根。李世延。郝万田。郝万林。刘静云。相继站在大队的院子里以及凑看热闹的岳广会周围是几个小媳妇。也挤在人群当中。赛赛和大哥郝学有搀扶着父亲。人们都在关注这些干部将如何处置郝学成。每个人的脸上显得沉闷低调。赛赛的眼睛湿润。心在不停的乱跳。治保干部与穿蓝公安制服的两个干警押解带着手铐的郝学成走出大队办公室。王继昌。王小丽。张文秋支书刘殿伟和县公社干部随后跟了出来。大队部院子里的人开始涌动被治保干部强令制止。郝万田和赛赛。郝学有往前移动着脚步。支书刘殿伟上前摆摆手说“社员们。大家静静。不要吵吵。我说几句…啊…经过半个月的时间调查。咱们村六队着火的事到今天彻底查清了。在咱们村就有一些人传言。六队着火是鬼火球。灯笼鬼啥的。纯属胡说八道。现在事情很清楚了。六队着火是人为造成的。和传言毫无任何关系。纵火者就是郝学成。。他自己也交代了六队着火的前前后后。从这件事情上。我们可以看出。阶级斗争的长期性和复杂性。必须天天讲。月月讲。年年讲。时时不能放松警惕。这也充分证明了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的‘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以阶级斗争为纲。这是我们党的一贯方针政策。通过这件事。我们要倡导破除迷信。树立新思想和新文化。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有鬼也是人鬼……郝学成是咱们村四类分子郝万田家的二小子。这个人平时就很少参加劳动。游手好闲。不住中思想改造和世界观的改造。给我们村造成了极为严重的国家财产损失。后果极为严重……事情的起因是郝学成和家里人吵架。为发泄不满情绪。假借给他娘烧纸。把队里的玉米麦秸点着。造成六队的三间库房全部烧毁。上千斤等着明年开春下种的粮食籽种毁于一旦。社员们想一想。农民靠什么吃饭。靠的是来年有个好收成。籽种没了。哪来的好收成。这是多磨痛心的事。要记住这个惨痛教训。阶级斗争的弦要绷得紧紧的。这是我今天所要讲的……啊。现在让咱们知青张文秋说说这半个月的调查情况”刘殿伟示意张文秋讲几句。。张文秋看看在人群中站立着的郝万田一家。往前迈了一步说“这次六队失火原因调查基本结束。事实清楚。从很多方面和证据分析。郝学成并不是故意纵火。从起火的现场勘查很多证据表明。六队的库房失火。是原址老神庙旁边的玉米麦秸先引燃而后又引燃旁边的木料门窗最后殃及到六对的库房。这是六队库房着火的真实原因。这场大火。给国家财产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但是。故意与非故意应该区别看待。处理这个问题。应从主观上去认识。去分析制造六队大火的最初动机是什么。客观片面的下结论。往往会由此而伤害到更多人的心。我赞成支书讲的话。支书从政治的角度分析和阐述了阶级斗争这个至关重要的原则问题和路线方向问题。绝不能偏离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在民众中的领导地位。所以。要在社员们中间广泛的宣传破除迷信。树立无产阶级的人生价值观。向世俗观念挑战。作为知青。如果大队需要我们做其他事情。我们会继续更努力的做好每件事。支持支书的工作。这是我的发言。”张文秋看看支书。示意讲完了。刘殿伟点头表示很满意。这才让公安小陈宣读对郝学成的问题处置。公安小陈展开一张纸念道“经万全县党委。郭垒庄公社党委及县公安机关研究决定。对何家屯郝学成犯有纵火罪。情况属实批准逮捕……”宣读完毕。人们顿时响起嘈杂的声音。郝万田此时老泪纵横。赛赛站立不住。耿勤月上前扶住赛赛。郝学成强忍着悲痛。看了看人群中的家人。被公安人员押解上了车。汽车离开村子。人们渐渐开始散去。郝学有安抚着父亲。郝万田站在原地。没说一句话。人们有的过来安抚着这一家人。张文秋看着伤心极致的郝万田大叔。慢慢走到老人面前。安抚着郝万田“郝大叔。和孩子们回去吧……”郝万田看着眼前的张文秋。眼睛里充满着愤恨。他扬起粗纹大手重重的打了张文秋一记耳光。顿时张文秋鼻子嘴角鲜血流出。出乎在场人的预料。一时间让在场所有的一下乱了起来。耿勤月上前互助张文秋。把张文秋挡在身后大声说“大叔你这是干啥呀……”赛赛郝学有上前把父亲拉住。赛赛哭了“爹。你这是咋啦。”此时大队治保干部和刘殿魁冲出大队部。支书刘殿伟也跟了出来。人们开始喊着“出事了……出事了……”张文秋看事情不太好。推开耿勤月。上前双手拦住治保干部们。把郝万田挡在自己身后大声喝道“谁也不准动。”十几个男男女女的知青一下全围挡在人们的中间。这一下让大队干部们和在场的社员。甚至郝万田一家都被张文秋的举动怔住了。片刻。张文秋压住了治保干部可能的过激行为。转过身来对郝万田说“大叔。先回家吧……”看着郝万田仍没离开的意思。张文秋此时不知是委屈还是其它的原因。眼泪刷刷的流下来。耿勤月也流着眼泪。愤愤的看着郝万田一家人。郝万田看着张文秋也不住的落泪。慢慢的离开了大队。这时。刘殿魁连忙让几个治保干部把张文秋扶进大队办公室。洗去脸上的血迹。埋怨着几个治保干部。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四类份子把知青打了。成何体统。刘殿魁这回可是骂的难听。娘老祖宗都带上了“你们他妈的都是咋搞的。嗯。整天瞎球转悠。拿着大队工分补贴。你们都干了点啥。连个知青都保护不了。你们都算个球呀。你妈的臭娘养得……”支书刘殿伟也在想。这事也太突然了。郝万田不计后果。在这种场合竟打了知青张文秋。这可是公开和大队挑衅。该如何处理此事。他将如何向公社汇报。刘殿伟思索着。更让支书刘殿伟感到意外的是。张文秋确保护着打他的人。让刘殿伟百思不可其解。还有赵启光的养女耿勤月。不顾一切的把张文秋护在她的身后。她的母亲张凤巧也在女儿的身边护着自己的爱女。最终刘殿伟想到听听张文秋的意见再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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