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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网事(下卷 情归何处二·上)

 

  小雨再三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回黄岛。因为除了那里,她无处可去。她的行礼还在。

  

  二月十六日,小雨回到了宿舍。见到了杨姐,并把行礼带走了。杨姐不知道她和阿龙已经分手了,因为小雨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这一点。临走时杨姐说:“小雨啊,不在公司里上班了没有必要非要搬走啊。你找到新的工作了?阿龙知道吗?”小雨平静地回答:“工作我还没有找呢。我还是搬走吧,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有阿龙照顾我,你就放心吧。”杨姐:“是啊,你这一生有阿龙照顾,真是你的福气啊。他有能力,家庭也不错,对你又好,将来你们肯定过得红红火火的。”小雨有点忍不住了,说道:“行了杨姐,别说那些没用的了。我走了。”杨姐还没有回过神来,小雨已经向楼下走去了。

  

  小雨的行礼打了一个车全都带到了她的大舅家,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啊。杨姐的那些话,对她来讲又是一个打击。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再伤心也要生活啊。小雨在四处地找工作,她自从来到黄岛一直没有和外界交往过,也一直没有换过工作。一直活在亲戚的关照下。她第一次去人才市场时,有种被人挑来挑去的感觉,所以她逃了出来。总是这样不找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他没有联系过她,她时常摸着手腕上的表发一会呆,当时还是硬向阿龙抢来的,这是一块男士手表,很有纪念意义的。所以当时张逸豪不舍得给小雨小雨生气了他才给的。

  

  小雨想正式地向他道个别,并把这块表还给他。于是打电话给他,他也接了。

  

  两人在青岛栈桥附近的肯德基里见的面,逸豪想要请小雨吃顿肯德基,小雨拒绝了,只要了一杯奶。两人面对面坐着,在别人眼里俨然一对情侣。小雨:“不好意思,又把你叫出来了。这次把你叫出来是把这块表还给你,并向你道别的。”逸豪:“不用还了,留着做个纪念。”小雨:“我不需要这样的纪念,我希望永远没有这样的纪念品。”说完把表推给了逸豪。逸豪接过小雨的表,拿下眼镜用手捏了捏鼻梁,小雨知道这时的他心里正难过。小雨哭了,逸豪:“小雨啊,别哭了。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多余的心情再顾及到你了,我只有一个爸爸,万一他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家就完了。我希望你原谅我的自私。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他起身离去了,小雨擦了擦眼泪。‘不是说好不再伤心的吗?被他的话一说又心软了吗?难道忘记毕业时老师说过的话了吗,当对方以家庭和父母为理由而分手时,就是表明对方不再喜欢你了,王茜雨你是笨蛋吗?他已经说的这样明了了,你还想证实什么呢?’

  

  逸豪回来时,小雨知道他哭过了,刚洗过的脸上掩盖不住发红的眼睛。小雨:“出去走走吧,到海边吧。”他们俩人一起来到海边,风很大,很凉。逸豪脱下风衣为她披上,小雨不让,可是他执意给她穿上。逸豪:“小雨,不要走了。”小雨:“我已经决定了,你就不要再劝了。对了,你以后还会经常回来吗?”逸豪:“不会了。”小雨:“那你父母怎么办啊?”逸豪:“我会回来看望他们的,不过不会呆很久,几天就会走。”小雨:“为什么呢?”逸豪:“因为,你不在了,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吗?”小雨:“你别这样子讲。我们以后连朋友都不是了。”逸豪:“我们只是暂时分手,也许以后我们还会走到一起的。也许你以后会找到一位更适合自己的。”小雨:“别再找借口了,分手了怎么还会走到一起呢?我们以后是不会再走到一起的,你不要再像哄小孩子一样地哄了。如果想要以后在一起,现在就把分手的话收回。”说完小雨继续向前走着,逸豪一直跟在她的后面,踩着她的脚印走。

  

  小雨临时住在她的亲戚家里,她天天以泪洗面,吃饭时哭,喝水时也哭,睡觉时还是哭。哭得视力直线下降,越发地显得瘦了。

  

  逸豪一再地打电话挽留她,她原本就没有打算离开黄岛这个地方。天天哭也不是办法啊,哭过之后还是要找工作的,她意识到如果不离开就必须要找到工作才是。她一直在大街上转,一次次地去人才市场。她终于找到了一份工作,是一个学校。职位是出纳。而且位置偏远,在城阳的河套一个最偏的小村庄里。

  

  董事长开车把她还有她的行礼一起拉过去,并给她安排了住的地方。她的钱包里已经空了起来。正愁着找人借钱呢,这时逸豪打来了电话。逸豪:“小雨啊,在哪里呢?”小雨:“找了一份工作,在学校里做出纳。”逸豪:“是吗?在哪里啊?感觉还好吗?”小雨告诉了他具体的位置。

  

  当天她就见到了他,他给了她一千块钱。他的钱包空了,小雨又给了他一百。小雨:“谢谢你,不过我挣了工资就会还你的。”逸豪:“你怎么这么见外啊。这是给你的,如果不够,下次我再送来。”小雨:“你还会来吗?”逸豪没说话,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个电话就回去了。小雨的新同事问她那是谁,她说是她的表哥。

  

  三月二十一日,春分,他走了,走之前还告诉了她。

  

  在这里,她结识了她的好朋友田芳靓。还有她的同室陈常侠,一位像大侠一样的可爱的女老师。

  

  小雨刚来这里时,一点也不喜欢,到处是沙。又脏又乱,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来了之后才发现,工资根本就发不下来。想要逃,可是没有地方可去,也只有忍耐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认识了田芳靓,一位文员。后来才知道她特别有才,有一副好嗓子。还是这所学校的学生,还是董事长的干女儿。学声乐的,会弹琴,唱歌特别棒。乖巧伶俐,心细善良。小雨老是缠着她给自己唱歌听,她很是听小雨的话。她们一起上下班,一起说笑。一起谈心,一起洗衣服。小雨与以前的同事失去了所有的联系,她换了手机号。再也不敢到网上去,有时她真的越想越气的时候会写封信给他,无非都是一些骂人的话。逸豪一直没有再来打扰小雨,只是偷偷的想念。

  

  小雨的工作很是轻闲,业务量非常之小。半个月跑不了一次银行,而且平日里就她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在对桌的是财务处长,一位中年人。他经常跑到其它办公室里去,要不然就是回开发区。他老是怪小雨话多,扬言要单独一个办公室。小雨一直以为他是说说而已的,没想到他真的申请了一个办公室。这样小雨也就成了一人一个办公室,她更自由了。只是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而已。她坚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谁知道呢。

  

  她经常地会自己写点东西,无非是一些感慨和感悟什么的。

  

  “随笔感悟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开始的时候,讨厌排斥着这里的一切,现在却反倒是喜欢上了这里。喜欢早上的哨子声,喜欢被车声叫醒,喜欢那份特有的宁静和单纯。每当早上洗漱完毕,一身轻松地夸着包,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时,那种感觉真的好棒哦。心里平静似水。看着杨树上掉下的毛毛,真的让我充满喜悦。那久违的感觉又飘进我的思想里了。静静地独自走在那条不长且安静的小道上,欣赏着周围那么陈旧的不带任何装饰的建筑,真的很朴实,那是另一种美。我彻底地告别了过去,自立了,自由了。条件是苦,无法洗澡,没有热水,洗手间脏的让人作呕,即使如此我也乐意。

  

  公室只是我一个人的,我知道现在自己没有心情去学习,也不想常学。坐在我这个位置向外望去,就是一片村庄十足的地方。对了,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奶牛场,奶牛们一点也不寂寞,他们有好多伴呢。在这一段时间里有太多的变化,让我无法应付,我有种感觉想要有个自己的家。我不愿意天天飘荡着,无家可归。当我手被割的刹那,我无助极了,是我自己跑了很远的路,流了很多的血才找到卫生室,我好想有个人陪在我身边啊。曾经的他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不敢打电话,更不敢写封信。既然分手就分个够吧,我已经把有的能勾起我回忆的东西全部扔掉了,可是脑子里的回忆从来没有减少过,这是为什么呢?

  

  外面的天空又阴沉下来了,更显得荒芜且冷清,真的好静啊,只有我一人在写着。别人说我坐在办公室里像是一只进了鸟笼的小鸟,是吗?我很累已经没有力量和动力再去折腾了。

  

  我的心突然的好疼好疼,我在逃避,我逃避着外面的喧哗,我在向往安静。曾经的不可一世,现在变得一文不值。人是孤单单的来的,难道还要孤单单的走吗?一次次被梦惊醒的感觉真的是不好受啊,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安静下来啊。我什么时候脑子才可以停止转动啊?”

  

  四月六日,小雨休息,回到了开发区,到她舅家去。在那最难熬的日子里,是她的两舅妈给了她莫大的鼓舞,那些哭天摸泪的日子里,她的两位舅妈寸步不离地跟着,劝着。小雨主动地与她的薛姐,杨姐,丹丹还有韩姐切断了一切的联系。可是唯独没有忘记郑辉。她与郑辉约好了地点,两人谈了好久好久。

  

  小雨星期一,一大早地又回到了学校里。来到办公室里,还是自己一个人,田芳靓在二楼的办公室里打印文件,只是和她打了招呼又开始忙了。小雨该做的工作都做了,也没有新生入学,所以很是轻闲,她拿出自己随身的笔记本又开始写东西了。

  

  “4月7日早阴有雨

  

  昨天与我的好友郑辉相约见面,走了一天,谈了一天。

  

  今天,天一直下着小雨,阴阴沉沉,那种心伤的,久违的感觉又再次地来袭击我,我又想逃走,逃得越远越好。我能逃得掉心里的魔区吗?我何时才能恢复到以往的完完全全的阳光的我呢?不知道,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受伤的心的避难所,那么哪里才是我的归所呢?我想回到妈妈面前,当个乖女儿,一生陪在她身边。那是不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啊?我等段时间再说吧。

  

  心中没有那份心灵的寄托,没有那分等待,很失落更绝望。一切变得不再重要,只是感觉从内到外空洞洞的,没有根,飘来飘去,飘到何时是尽头啊。

  

  我真的好害怕并恐怖着这份感觉的袭击,我摆脱不掉啊。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吗?这都多长时间了,我感觉还像昨天的事情。

  

  我控制着自己,让自己忘掉一切他的联系方式,销毁他的一切联系方式。结果我的脑子里永远地抹不去他的号码!”

  

  “4月8日

  

  傻傻的我昨天又是无眠,我真的好苦恼,真的想要再次地离开,不带任何消息,不留任何音讯。原来我还是那样执著的等待和有所期待啊,何时我才能真正地放下啊,是的我走不出自己的心病了,医不了了。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我却收藏了一粒绝望的种子在心田。他也许早已经是一身轻松了吧,因为我真正的做到了那句‘想让我烦的机会都没有了’,天气又阴下来了,听到了几声鸟叫。春风,春雨,一切是春的意向,唯独心中那粒种子带给我无比的凄凉。他居然让我把心态调整好,哼,这种心态是谁给的呢。我不免又要生气了,愤恨了。我要活得悲情,来惩罚他的离去。是的,我很恨,真的很恨,杀了他的想法都有。我断绝了与他的一切联系,对我来讲这需要太多的勇气和胆量,可是我做到了。欲哭无泪,我流的泪够多了。

  

  我曾经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为他叠了一年的幸运星,想要亲手送给他。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答案给我,伤害了我他很开心吧,放弃了我他又找到更好的了吧。男人就是这样子吗?还是爱情不可信。”

  

  “4月9日

  

  我又开始难过了,真的好难过。不愿意工作了,不愿意呆在这个破地方了。你走了好久了,你真的不和我联系了。我烦死了。”

  

  小雨就这样子偶尔或是天天地写日记,再不就是乱写些东西来发泄。

  

  田芳靓发现小雨自从刚来的第一天,脸上就写满了忧愁。年纪不大的她却知道洞察人的心理了,她大约地知道了小雨的一些心事。亲手抄写了一份歌词给她。“忘忧草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事。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来来往往的你不与他相识,不如相忘淡淡一笑。忘忧草忘了就好梦里知多少。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青青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小雨接过那张小纸条,看到那一句句的话,忍不住又是泪流满面,‘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她在心里默念着这一句。田芳靓对小雨讲:“小雨姐,我唱给你听吧。”小雨:“嗯。”田芳靓为她唱了起来,小雨静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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