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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再重逢(第十九章)

  尚文斌一个多月之后便回到了上海,因为他接到了一封猎头公司的邀请函,邀请他到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进行一个重要岗位的面试。他并没有投放简历,只是在临走前将简历刷新了一下,没想到就有猎头公司搜索到了他。他第二天便往回赶了。

  但他却没有意识到,最主要的是心中还记挂着某件事情,一件未了的红尘恩怨。

  两岸仍未通航,还是只能到澳门或者香港转机,可未曾想在这样一个凛冽的寒冬里遇上大雨冰雹的天气,居然在香港国际机场居然延宕了五个多小时,到达浦东国际机场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没有丝毫犹豫,打了一辆的士直接回家。

  推开门,一股花香夹杂热浪扑鼻而来,小屋依然这么温馨,干净整洁,餐厅还散发出一股诱人的蔬菜的香味。看来这个小贱人在家的,不由狂喜。

  推开卧室的门,小贱人眯缝着眼从被褥里抬头看过来,却又倒下去继续睡。尚文斌正准备转身关上门时,她却像脱兔般跳将了起来,光着脚一下钻到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她,一股热气向他从午夜带回的冰冷侵袭着。他惯性的去搂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她的皮肤是裸露着的,再往下抚摸,都是裸露着的。裸露着身体睡觉是她的良好习惯,这使她的身体永远舒展得像五月的花魁,百花齐放中最娇鲜夺目的那一朵。

  这种娇鲜真灼人啊,寒冬的冰冷怎么能够抵挡呢,只有在她身体的热浪中迅速的融化,融化成水滴,然后再融化为蒸气,氤氲的蒸气,袅袅上升的蒸气,缠绕着人的蒸气。

  是的,他的头脑此刻就像这蒸气,迷蒙着,狂热着,抚摸着,揉捏着,吞食着,亲吻着她冰冷的脚。

  然后,进入了,撞击着,尖叫声嗷叫声,快呀,到天堂啦。

  一切都停止了,静如死灰。

  魏珺越级来到总经理的办公室,对着总经理惨烈的一笑,在甘肃干裂的嘴唇仍然豁着个大口子,运动稍微激烈一点就冒出殷红的血迹。而她今天的笑却让这血似要汩汩流出的感觉。总经理仍然没有表情的问她怎么会弄成这样的,那边的环境很艰苦是吧?

  她回答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要越级来找您啊。总经理说你不用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前一段你干得非常出色,但我们的项目都是长项的,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完成的,没有理由让一个人长期驻扎在那么艰苦的地方。我马上安排其他人跟你调换,大家轮流着到最艰苦的地方去,调你到气候适宜一点的地方去。魏珺连说谢谢了,对这个木乃伊式的老总肃然起敬。

  她被安排到了云南。总经理在例会上宣布这个消息时,魏珺和陶健都吃了一惊,陶健吃惊是因为魏珺根本没有跟他商量过这个事情,而且云南也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属另外一个团队管辖;而魏珺吃惊是因为云南这两个字本身就能够刺激她的神经,一个看似云淡风清的地方,却有一根长长的隐形的线牵着着她心。

  但不管调去哪里,总比再次陷入这暧昧的漩涡要好,就当是为这一年的结束新的一年来临准备的礼物好了,总该还是让人有些高兴的。所有的事情都能让她感觉开心,现在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乐天派了。

  而魏珺抚摸着自己的腹部,想象着一个调皮捣蛋爱拌鬼脸的小男孩的形象,脸上扬起了幸福的微笑。这才是她婚姻最大的获取,这才是她与尚文斌共同生活六年所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愁苦磨难的结晶,让她最感快慰的新年礼物。而她要把这个礼物带回家乡,呈现给久未谋面的母亲和姐弟哥嫂,以及儿时的伙伴,好让他们的双手带给这个小生命尽数不完的爱和感动。

  于是,在尚文斌的呵护下,前往久别了的魂牵梦绕的故乡,与家人团聚新年。

  光阴荏苒,张云祥离开家乡到昆明已经有六年了吧,而六年里大概也只回来过三次而已。前年走的时候还是骄阳似火的夏天,而现在回的时候却是漫卷西风的寒冬。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他从机场出来,在大厅里等候着接他回家的姐夫的车。

  现在他与朋友合伙经营着一家承接国内游客的旅行社,同时也承接一些商务会务活动。尽管去年倍受小玉的父亲这位老前辈的打压,但凭借他这些年积累的广泛的人脉和他零活的大脑,旅行社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特别是今年夏天,其他旅行社可以说经营惨淡,但他们别出心裁推出了一项探险游,在开辟新的旅游线路的同时,不仅请来了探险教练,还请来了医护人员全程陪同,像一个典型的探险队,倍受中青年游客的青睐。这也让他们大大的捞上了一票,相信不久就有承接国际业务的能力了,前路一片光芒,就像这白皑皑的故乡的雪。

  地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了,天空纷纷扬扬飘散下来大朵大朵晶莹的雪花,煞是好看,像蔗糖的结晶,让人的唇舌发出淡淡的甘甜。瑞雪兆丰年,这纯洁无暇的雪不仅掩藏了许多肮脏卑鄙的东西,同时带给人由衷的喜悦和无限的希望。

  偶尔向门口张望一下,仍不见姐夫的踪影。今年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在熙熙攘攘的大厅里,他显得有些身形孤单,但他并不觉得内心孤独,因为他内心储备了许多快乐,并用感官感受更多的快乐:看到迎接时热烈的拥抱,听到送别时让人铭记的响吻,看到孩童蹒跚着扑向爷爷奶奶的怀抱,听到咿呀学语的孩子在父母的教诲下开口叫陌生的称呼。这些都是让他快乐的,但他的快乐只隐藏在内心,从不表露,因而让人生畏,因而他年轻的年龄跟他的表象不一致,一幅少年老成的样子。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亲人和信任的人的面前,他的少年样才会暴露出来,有时甚至是彻头彻尾的暴露,在父母面前暴露过,在姐姐姐夫面前暴露过。嗯,还在另外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人面前暴露过一点点,可惜那个女人带着他暴露的那么一点点可爱的少年样销声匿迹了。他好几次向大姐打听她的下落,可大姐说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只得作罢。

  而他曾经一度是多么渴望拥有那个女人啊,她瀑布般的长发和黝黑的皮肤,以及低头抬头间的羞涩掩藏不住的干练,内敛想要遏制住狂热的亲吻,一种混合的气质在她的体内不断涌现奔突着,像经历寒风露宿但仍然灿烂开放的一朵雪莲,让人永生难忘的奇葩。

  她留给他的最后的记忆,永远定格在她刚从卫生间湿漉漉的出来的时候,一个刚出浴的魏美人,一朵含羞带笑的惊刹人的雪莲。尽管在此之前,他看到了她丈夫给她发来的关切的短信留言,以及珍藏在钱包里的与他老公百般恩爱的相片,但也抑制不住他对她始终不断的想念,想拥在怀里的拥有的真实。冥冥之中,总在希冀着她怯怯的声音会再次在他耳畔响起,她会再次给他打来电话,如同当初向他索要火车票时的那种怯怯的声音。

  可那个声音始终没有响起过,从此杳无音讯,也许这是上苍的安排,他们的缘份只有这么浅而已。这么令人抱憾的短暂的相逢,但这一辈子都会握在手心,捂在胸口,如他的生命般珍藏挚爱。

  这时看到簇拥着的一堆五颜六色的心型气球飘了进来,高高的跳动着,顺着绳索下视,是两个鲜艳的芭比娃娃式打扮的小女孩,中间还夹着一个个头矮小步履蹒跚的小男孩,三个都很好看的小孩,站在红色的隔离线前,听见她们向出站口那边齐声高呼:小姨小姨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向他们扫视,看着她们口吐轻雾,花花绿绿的衣服灿烂缤纷如夏花,在身后白茫茫的雪的印衬下,两个童话公主携一个童话王子徐徐降临人间。

  只见一女子向他们飞奔了过来,身着雪白的羽绒服,头发和刘海都短短的,但却一律向外翻转着,像高圆圆代言清嘴含片广告中的形象,十分俏皮可爱。

  张云祥听到有人也在叫他了,循声向门口看去,姐夫穿着一身轻薄的羽绒服在门口向他挥手致意。他不急不忙的走了过去,姐夫将他手中的行囊接下,问这次会多呆些天吧。他回答说,可能吧,看情况。快步出得大厅,来到停车场。

  可心里突然慌乱了一下,好像遗漏了什么事情,亦或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脑海却浮现刚才那个穿雪白羽绒服的女人飞奔而过的情景,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犹豫片刻,上车关门,屁股被座位狠狠的冰冷了一下。姐夫像个阿飞,猛踩油门,冲出了停车场,使向通往市区的高速公路。

  但那个穿白羽绒服的女人就像一个漂亮的白狐,在他眼前一闪即过。姐夫跟他说话也没听见,被他狠狠的戏谑了一番。今天这才是见鬼了,仅仅是这样一个场景而已,怎么会走神呢。

  啊,看这到这故乡的雪真是让人激动啊,看到亲人的脸也分外的亲切。他夸张的诗格朗诵般的跟姐夫这么说着,姐夫噗哧一笑,揶揄道你在外面一个人都呆得神经兮兮了的吧?他说哪能啊,看我这意气风发的样子哪能神经兮兮呢,是你们在家里都呆木了吧。

  插科打诨的功夫,天空却突然阴暗了下来,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姐夫说别说话了,要专心行车,快点赶回去,大家今天在父母那里吃小年夜饭,我们今年不能跟你们一起过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么大的雪,气温又在不断下降,过会可能就会开始结冰了,有可能会封高速公路的。他只得闭上了沉闷了多年的臭嘴。

  可那个穿着雪白羽绒服的女人像个引诱他思念的白狐,挥之不去思之即来,停留在右边的反光镜里,那齐刷刷外翻的短发真实俏皮可爱,那张脸,可那双眼睛,那张嘴……

  天,这不就是魏珺嘛,只是把那瀑布般的长发简短了而已。

  在脑门上连拍几下,大呼自己怎么就反应这么慢呢。让姐夫调转车头返回机场,姐夫大声喝斥着说你真有神经病了,这还在告高速公路上怎么掉头啊,只能继续往前开,在收费站的外围伺机掉头了。

  妈的这一路怎么就没有一个可以掉头的空档呢,恨不能撞过护栏,直接掉头。直到出了收费站数里之遥,才看到一个没有护栏的十字路口,出其不意,抢过方向盘就左转,心急如焚朝机场狂奔,只听得身后骂声和汽车喇叭声响成了一片,还有连环的撞击声,以及身旁姐夫的漫骂声。

  可再次返回收费站的时候,高高悬着的灯箱上亮起了一排大字:因结冰路滑,该段公路即将关闭,请绕道行使。一排发出冰冷银光的不锈钢栅栏,封锁了返回的道路。

  可魏珺她们一路行使安全吗?天黑前她能到家吗?面对这不断扫视过来的银光,他思潮波涛汹涌的翻滚着,难以停歇。

  然而普通道路上的行使更加缓慢,前面不断出现交通事故,然后长时间的堵塞。到家时,从爷爷辈流传下来的挂着个大称砣的落地大钟正好敲响了八点的钟声,饥饿难耐的小侄子在哄骗下已经带着泪痕睡去,父母围着炉火摩拳擦掌然后在又多出几根皱纹的脸颊上搓揉,姐姐在厨房发出清脆悦耳的瓷器的撞击声。

  多么熟悉的一切啊,终于又见到这让人魂牵梦绕的一切了。而亲人等待的,仅仅只是这个浪子的回归。

  母亲爱怜的捂着他的手并向手喝一口热气,说

  “祥儿穿这么少的衣服冷吧”。

  “不冷,一路姐夫的车里都是开着暖气的,你们在家里不动弹要多穿些衣服的。”他笑答。

  这时父亲看看他身后,沿着门的方向,以为还有人会在后面尾随而来,但良久也没有。问到:

  “你一个人回来的吗?小玉呢?怎么没有带她回来?”

  “她家里有事情,走不开。”

  “既然她家里有事情,那你就应该陪在她身边办完事情再回来的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们怎么八字还没一瞥啊,早该……”

  姐姐从厨房端出火锅炉子出来,欢快的叫唱,让大家收拾桌子好上菜了,正好打断父亲的话。张云祥知道父亲又会唠叨说早该办婚事了,为什么还不办等等。

  他不知道小玉哪里有什么不好,她的长相在春城算得上是鼎鼎的美女了。而他在那次与魏珺短暂的相逢之后,尽管被她的父亲大人毒打了一顿住进了医院,但小玉对他体贴倍加,让外人看了都感动不已。

  但,他选择的始终是逃避。逃避小玉父亲的权势?逃避小玉的完美?逃避平静的爱情?他也不明白自己在逃避什么。

  今年更是毅然离开了她父亲的公司,远离他们,任凭小玉的眼泪像天上来的黄河之水,一泻千里。

  父亲挽起黑色皮夹克袖子夹诺大桌子对角的菜,忽然又想起了小玉,说:

  “这一晃就又有两年没见到小玉了,这件夹克还是小玉好几年前回的时候给我买的,前年回又给我上了一次色,这看起来还像新的一样。这么好的媳妇,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们也都快要奔三的人了,单身生活总该有个完结的时候吧。”

  父亲每每用“回”来形容小玉的到来,俨然她已是张家的媳妇。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笑着。这时姐夫也帮腔道:

  “这家伙一个人在外面思想迟早要出问题的,你看这傻笑,大家还是勒令他什么时候完婚就好了。”

  这多少让张云祥觉得有点紧张,赶紧辩解道:

  “人家深宅大院的,哪是我们这种小户人家能够随便进得去的,在他们家门口排队当女婿的人多了去了,我什么都不是,他们哪看得上啊。”

  “你放屁呢,前年我就问过小玉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可小玉说是你还觉得太早。再说别人要是看不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人家能几次三番跟你跑这么远到我们家来吗?别人能看得上你就是你的福份了,别在这啊那啊的,反正明年必须让我抱孙子。”

  两道青胫很明显的在父亲的太阳穴上突起来,恼怒正在里面横冲直撞。见状,大家赶紧转移话题,引向揉着惺松睡眼语意含混的小侄子。

  但逆反心理是父亲遗传在张云祥体内的一颗种子,在事关人生重大决策的时候,总会开始发芽,快速生长成跟父亲一种形状的参天大树,然后再结出新的果实,埋伏在体内。当年倘若不是父亲逼迫他从事一项极不喜欢的工作,他也不会跑得那么远,远离亲人远离朋友远离这从小就爱恋的故土了,也不会在饥寒交迫中撞上小玉的父亲,然后在小玉的引诱中投入她的怀抱了。而父亲的逼迫又总是时不时会冒出来,与他的年迈这样的不相适宜,也与喜相逢的节令假日这样的不相适宜。

  这让张云祥的心绪极其不佳,吃完饭后大家陆续睡下,他借买烟之机独子到冰冷的雪地里行走。坚硬的皮靴将雪踩得“咯吱咯吱”作响,似是在蹂躏着哪个女人的身体,让人觉得痛快。各家的灯火逐渐第次熄灭,天空被雪映照得灰茫茫的,仰头望向天际,喟然长叹: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这里是他的家,这里有他的亲人,这里一切都在熟悉的变化着,而他的睡眠也在这熟悉的变化中十分安详。邻居们偶尔炸响爆竹,然后听到啸然冲向长空,像一声声经久的呼唤。在一声声呼唤里,他依稀看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白狐,奔走在无边无际的白茫茫雪地里的白狐,在看不到尽头的雪坡下发出一声声轻柔的叫声。

  他狂放的奔跑着,循着那轻柔的声音,跑向那面雪坡。但那个白狐却在他即将要捕捉到她之际,又窜身逃脱,逃向另外一个雪坡。于是他继续追赶着,几个回合下来,他已经是精疲力竭了,实在迈不动步子了,想要掉头放弃。但却突然听到她开口说话了,是人话,她问:你愿意跟着我来不?

  这让他很吃惊,因为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很好听,但他竭力回想,却又想不起来。管她呢,这种声音世界上大概一半以上的女人都会发得出来,就跟着她去好了。他回答说,愿意!

  于是她走上前来,向他伸出洁白柔嫩的右手,带他前行。在一处低洼的地方,有一棵树干粗大枝叶苍劲的松树,树干上有一个洞。她示意他钻进去,他犹豫了一下,可在她的带动下,一低头,双双钻入洞中。

  他惊异的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白狐的洞穴,而是一个温暖的粉色的房间,乳白色的窗幔在清风中轻轻摆动着,可以隐约看到城市里的人和鳞次栉比的建筑。桌子上摆放着一束火红色的郁金香,映照在悬挂着的镜子里,像热烈的海洋。白狐手托下巴,静静的看看那花,然后又静静的打量着张云祥。张云祥内心震颤了一下,似曾萌动过的感动。

  这时白狐脱掉毛皮,去掉脸上头上的伪装,显露了原型,原来是一个妖娆的青蛇:刚出浴的魏美人!黝黑的皮肤上闪着柔和的银光,一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撩拨着人的心弦。

  这条妖娆的青蛇一寸一寸向他爬行了过来,虔诚的信徒般,从他的脚下开始摩挲纠缠。性感的大嘴一张一歙,吐出迷雾般的气流,让他的每一个毛孔都酥软,都激动,都兴奋。直至永远屹立不倒的卡博格神山前,她停止了下来,闭上双眼,双手抱在胸前,默默祈福,希望是有关于他的。然后,她洞开大嘴,贪婪的一口将这卡博格神山吞下,在嘴里用柔软的黏液包裹着,蠕动着,融化着。但很奇怪,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却是全身心的放松,如同这嘴就是为了吞食他而生。

  然后,他酥软着,激动着,兴奋着,突然全身痉挛,眼前一片漆黑,彻底滑进了这条青蛇的腹腔内,像深海一样柔软舒适温暖的腹腔内,长眠。

  一年的劳碌繁忙与分离,只为了此刻亲人相互拜访与问候,拱手作揖相互寒喧。而那些仍不能相见之人,只能让梁上的燕子带去祝福了。可燕子你一定要为魏珺带去我的祝福啊,张云祥每天在去往亲友家的路上看着轻盈的燕子,心里这样想着。然而这燕子的身影实在让人琢磨不定,跳来飞去,却飞到了表弟家。

  表弟大年初八就办喜事,一行人跟着燕子提前就来到了姑妈家。众人七手八脚往新房里张贴着大大小小的火红的喜字,窗棂上、门板上、灯罩上,贴得到处都是,像梦里熟悉的火红的花的海洋。姑妈呆头呆脑的儿子欢天喜地的在地上跳着唱着转着圆圈,张云祥内心像被猛烈的灌呛了人生十八味酒,酸甜苦辣咸一起涌上心头。而这酒自从去年夏天就开始酌饮着,将他的心迷烂得狂醉,却不能道与人知。

  人每每在特殊的地方就会想起特殊的事,而张云祥这在这样特殊的场景中,内心隐藏了许久的特殊的事今天却要如此这般将他的脾胃焦灼出一个大洞,让他在焚心中死去。

  但,看到姑妈傻儿子的媳妇时,张云祥却开心的笑了,因为他在媳妇的影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一个跟媳妇一样娇羞带笑的娇好面容,一双多情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和欲张还歙的性感嘴唇。

  忽然想起还在读高中时就流行的一句话:哪个少年不多情?哪个少女不怀春?而现在也只不过将年龄延伸,也只不过在年少无知的岁月上抹上了一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但却不能改变男人多情女人怀春的事实。趁着酒醉十分和喧闹推搡的人群,在姑妈傻儿子的洞房中恶作剧般的将新娘狠狠的拥吻了一下,但只是脸颊。

  然后,拍拍屁股出门,做出了一个决定: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魏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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