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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芷汀岚(第十一章 窗台上的野蔷薇)

  第二卷:冷,是一种由外而内入侵的一种本能的生理反应,条件反射般地在皮肤上留下微微拱起的小颗粒状的痕迹。早春的雨,伴随着落花的声音落入清新的尘泥之中。身处静谧之中,却时常有置身闹市的错觉。这个世界原本是寒冷的,有时候一觉醒来,仿佛走进了寒武纪,冰天雪地,生命绝迹。只是,星球的轨迹,让这个世界变得温暖。心靠近你一点,会不会温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靠近阳光一点,心脏里的血液会如冰雪初融的小溪般,安静地流淌。

  第一章 窗台上的野蔷薇

  晨光落满窗台,烛光闪闪的阁楼忽明忽暗。咅更困倦地打着呵欠,木桌对面的白猫依旧呼呼大睡。闭着眼睛喝了一口温热的茶,吹灭蜡烛,拉开窗帘,静静地站立,窗外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

  “咅更,院子里的菊花开放了,你要记得浇水修剪。”母亲推开门,静静地站在木门边,“不要再熬夜了,莘熏是不可能回来了,你不要太难过。”


  看着雕像般一动不动的身影,她脱掉鞋子进来了,替他收拾凌乱的书桌。桌面上的相框被拆开,完整的合照只剩孤零零一个人,那个笑容明亮的女孩在黑暗里一点点碎裂。书桌旁是一个铁盆,照片燃为灰烬,蓝色的火焰熄灭,化为一缕青烟。

  母亲叹了一口气,轻轻带上门,室内重新陷入寂静。这间房是莘熏亲自布置的,有她喜欢的大床。她说她喜欢睡懒觉,所以床必须大必须软,从右滚到左,不必担心掉到地上。粉红色的床垫,粉红色的帐帷,透明的仿钻流苏,风吹过,发出寂静的“叮当”声。

  大多数时间,莘熏都是处于昏睡状态的。厚厚的帐帷垂下来,那张沉睡的脸在帘幕后面若隐若现,双手交叉置于胸口,像金字塔中的木乃伊。很多时候咅更都是静静地坐在床头,沉默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略带病容的清丽的脸,内心涌出一丝悲伤。

  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她悠然转醒,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那张软榻上,落在那张疲惫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上挂满忧伤,那张脸,她守了整整十年,闭上眼都能在脑海里浮出一个淡淡的轮廓。

  “咅更,给我一杯水。”莘熏挣扎着坐了起来,喊了三遍没听到回应,她将手伸向床头的茶水杯,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茶杯清脆的碎裂声。

  醒过来的时候,莘熏正光着脚丫蹲在地上,手上拿着瓷器碎片,颗粒饱满的血滴一滴一滴落在白色的地板上。咅更三步并做两步走了过去,抓住她的手,用一条灰色格子手帕包住她的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躺回去。”

  “口渴,想喝水。”她无力地对他笑笑,乖乖地爬上床,重新躺了下去。

  拿过温水壶,打开蜂蜜罐,一勺蜂蜜兑半杯温水,试过甜度后将莘熏扶起,她张开干裂的嘴唇,一口口喝着蜂蜜水。样子有些贪婪,笑得十分可爱,像个孩子一样。

  夜半的风雨带着春天的气息,莘熏在莫名的恐惧中睁开眼睛。窗户忘记关上,凉凉的风灌了进来,窗帘湿透,厚重地在风中翻飞。莘熏起身,在黑暗中关上窗户,静静地站在软榻边,将咅更掉落的被子重新盖上。

  拉开床头灯,在昏暗的灯光下翻开书阅读,寂静的夜晚只剩手中翻动书页的声音,内心的困惑与恐惧感在漫长的阅读中像流沙般流逝。习惯性地跪下,上半身趴在床上,像头小猪。书放在枕头上,一页页翻阅。只有这样,内心的不安与患得患失如雨水冲刷空气中的浮尘般消失殆尽。有时候会拿起笔,一遍遍抄写经文(《般若波若蜜多心经》),空白的笔记本上留下一颗颗安宁的文字。漫长的雨夜,一笔一画地书写荒凉的年华。累的时候,喝一两口清水,闭目养神。那日渐澄澈的身体,变得通透。寂静的夜晚,仿佛置身于长满长草的山峰之巅,风吹过,草叶翻飞,如巨浪般咆哮。静静地坐着,雨声渐小,檐角的滴水声在黑暗中异常清晰。凌晨时分,西边墨绿色的天空中升起了一轮镰刀形状的月亮,月光清冷,如水般倾泻。

  春天在琐碎的生活中忽攸而过,三月份的时候,满目的暖阳,北归的燕子在碧蓝如水的天空中盘旋、俯冲和滑翔,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消失在空旷的田野。

  温暖的阳光落在灰白色的台阶上,灰色的鸽子在竹篱下悠然迈步,天边的浮云缓缓移动,大鸟飞过,灰白色的羽毛飘落。穿过幽深的巷弄,白色栅栏里摆放了几盆菊花和兰草,地面湿漉漉的,显然屋主刚刚浇过水。

  院子里的门突然开了,走出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孩。他微笑着打开竹篱笆,细碎的牙齿十分漂亮。身后是一排石头垒砌的矮房,灰白色的石头缝隙里爬满了绿色的蔓藤。倒立心形的绿叶下藏着小朵小朵的白色花朵,没有香味,静静地绽放。昱森推着自行车看了看莘熏,点头微笑,身影消失在幽深的巷子里。

  莘熏拖着帆布箱子走进隔壁院子院子里的矮墙上放着一个空掉的兔笼和一个透明的金鱼缸。红砖砌过的墙面上挂着一盆吊兰,像一挂绿色的小瀑布下垂。打开纱窗门,掏出钥匙开门。屋内飘着淡淡的柠檬香,推开窗户,淡淡的阳光照在客厅的地面上,尘埃沸腾。

  没有缘由地困倦,松开头上的皮筋,长发散开。不想收拾屋子,从行李箱中拿出那个用粗绳编织的网状吊床,躺在上面晃晃悠悠。温暖的阳光照进院子里,暖风拂面而来,吊床上的人已沉睡。

  夕阳像失去热度的炭火,只剩绚丽的红色。落日的余晖照在田野上,嫩黄色的油菜花镀上一层薄薄的金黄色的光晕,在风中摇曳,花枝微微摇子左拐骑进闹市。

  夜幕低垂的时候,昱森按着铃声骑进巷子。打开白色篱笆门的时候,后退几步,朝左边的院子里瞧了瞧,拿出那束野花,插在窗台上的空花瓶里。隔壁间的门是开着的,曲径通幽,似乎无人在家,匆匆一瞥,关上篱笆门进屋了。

  两间房屋后院是相通的,走进院子的时候,莘熏在井台边洗菜。井水冰冷,两只手冻得通红。昱森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病怏怏的莘熏脸色苍白,身形消瘦,看了让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丝寒意。

  洗完菜,拎着竹篮进屋。不久拎着一个煤炉子出来,再搬了几块蜂窝煤,用略微带钝的柴刀劈柴。

  一下下劈得十分吃力,昱森靠在门框上,叹了一口气回屋了。当隔壁屋里的灯亮了,忘记关上的窗户里传来了手风琴声音的时候,莘熏已经点燃了炉火,淡蓝色的火焰安静地燃烧,仿佛夜色般寂静。

  夜色阑珊,天边的星星变得寂寥,昱森拥着薄被在沙发上半眯着眼。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接着是轻微的敲门声。他静静地睁开眼,穿上拖鞋开门。

  莘熏一脸微笑地抱着那个插着野蔷薇花束的花瓶。

  "昱森,可不可以在你这边洗个澡啊?我不太懂用我那边的热水器。"

  昱森有些蒙圈,借钱借油借米借房都可以,可着借浴室,他有些为难。

  "你等等,给我十分钟。"他慌忙走进浴室。关上门,简单整理,将私人用品收拾干净,打开暖气和热水器,调好温度走了出来。

  "你进去吧!不过不能乱动里面的东西。"

  "这是浴盐,还有精油,你帮我调一下。"她拿起桌子上的剪刀,拿出花,接了半瓶纯净水,往里扔了一片阿司匹林,开始修剪花枝。

  "那个我不懂,你自个儿放!这花送你就送你了,你拿回来做什么?"

  "我身体不太好,每天都不知道几点起,自己都照顾不好,加上一束花,你就饶了我吧!"将修剪好的花重新整理成花束,插入瓶中,拎着衣服进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他推开门站在院子里看星空。春天的夜空是低垂的,厚厚的云层让人心中沉闷,像灌了一块铅似的。星星消散,寂寥零星。偶尔风里会带来一阵若隐若现的花香,似桃又似梨,就像人世间的缘分,聚聚散散,分分合合。

  进屋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屋子里的灯已经熄灭了,他有那么一丝咕疑:那姑娘是啥时候走的?走进卧室,在黑暗中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拧开床头灯,发现莘熏正躺在他被窝里熟睡。

  他将灯的亮度调高,掀开被子:"天亮了,该回去了!"

  莘熏翻了个身,左脚搭在被子上:"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你家床可真软。"

  "我的祖宗,这是半夜!"昱森有些郁闷。

  "对不起啊!我以为是自己家呢!"她揉着眼睛,光着脚丫往外走。

  "哎!回来!拖鞋,穿鞋!"

  "哦!"半眯着眼睛转身坐在椅子里,伸出脚,"你帮我穿一下。"

  昱森气不打一处来,将鞋子往床底下一扔:"忘了,你穿了鞋,快走吧!"

  她依旧迷迷糊糊地看着他,半晌,似乎清醒了,光着脚丫走回去了。

  下半夜变得十分寒冷,昱森冻醒后便再也无法入眠。凌晨时分,突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窗台,披衣而起,将院子里的兰草和菊花搬进后院的花房里。脚步匆匆,微微喘气,白色棉布背心被汗水湿透,浑身黏腻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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