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靶结束，三三这才发现自己躲藏的草堆前，有子弹击打的痕迹。栾伟哪里是不会打枪，分明是想要自己的命。也许他真得是脱靶，这事又有谁说得清？退一步，就算他有这动机，那说明栾伟是深爱自己的。俗话不是说：爱有多深，恨有多切吗？想到这，她顿感脸颊发烫，想找栾伟倾诉相念之情。一个姑娘家的矜持又让她却步，思来想去，她只好求助师傅了。
宫师傅也后悔当初的优柔寡断，如今去找栾伟实在有点那个。眼见栾伟就要入学，她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找他谈下，她知道这个还带着青涩气的小伙心积怨恨，决不会主动找三三的。
这天，栾伟与她打了个照面。他想躲开，可太近来不及了，只见宫师傅朝他笑道：“栾伟，恭喜你考上煤校。”
“让你见笑了，没能考上大学。”
“哟，中专也不错吗，人家想去都去不了。”
“谢谢夸奖。”
栾伟提着书包要去邹小燕那，书包有点沉，于是将包挎上肩。宫师傅见他想走，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她道：“栾伟，你今年已二十三，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栾伟想到当年宫师傅给王苗凡价绍对象的事，心里不悦，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脸上显出不悦来。宫师傅察颜观色，知道他与三三的情恨不是一时半会就可解开的，她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辞别宫师傅，栾伟来到了燕子宿舍。他还是第一次到她这里。他怕来女工宿舍，隔壁住着的是三三，那里沉甸着他太多的相恋。他不想去触碰它，触碰那些已尘封的月夜。
小燕在。栾伟将书包放到桌上道：“谢谢你的书了。”
“哥，我也想考学校，你来得正好，我有道物理题请你帮忙解下。”
栾伟一看，傻啦。这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壸，为了不出糗，他硬着头算了半个小时还是解不了。眼见饭点到，他只好对她说：“这题，我一时半会也解不了。”
“没关系，我会找资料解开它的。”
“时间不早，我要回家了。”
燕子那肯，她要栾伟陪着去食堂打饭。回宿舍的路上，早不早，晚不晚的偏偏碰上三三。这也太突然了，三三脸上红晕，栾伟看着身边衣裙袅娜的燕子，不由得面红耳赤。燕子似乎不曾注意到他俩的窖态，她满脸笑容地对迎面而来的三三到：“没回家呀。”
“嗯，晚上车间有事。”
第二天下午，钳工车间为栾伟，鄢小平召开欢送会。车间龚主任道：“下午抽点时间聚下，欢送车间俩位同事入学，他们为车间增了光，话不多说，下面请他们发言。”
鄢小平发言后，亲伟道：“谢谢车间领导的厚爱。在钳工车间的二年中，师傅们也给了我许多得帮助。也忘不了小燕给我学习上的支持，就要走了，真舍不得她，噢，讲错了，是舍不得离开……。”
栾伟发现说走了嘴，想解释人家偏不给讲话的机会。刘师傅笑道：“栾伟，你是不是看上小燕了。舍不得她就大胆的向她表态吗，还解释个啥。”车间龚主任也道：“好事，栾伟加油。”
这时，车间一片沸腾。栾伟偷偷地看了小燕一眼，他怕她恼，却发现小燕笑着直抚胸口。
入学煤校，一切都觉新鲜。干部培训班分三个班，分别是：统计，预算，劳动工资。栾伟与一个高中同学，一个峨七井的分在劳资班。四十三名同学，只有可怜的四朵金花。三位都大栾伟，剩下一位年小二岁的，却是个美若天仙的城里姑娘，想都不敢去想。
打扫宿舍，擦洗床板。看着各房间帮忙整理的同学女友，栾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起来得高中同学见状道：“栾伟，毕业都七，八年了，你还单身一人，你就不想那事。”栾伟不想作什么解释，他苦笑下算是做答。
打水的一楼口，栾伟见班上最小的那位，独自提着一桶水艰难的上三楼。他想去帮下，没别的，只不忍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受累。当她求助的目光朝男生们投来时，栾伟终没能去帮着提下，那么多眼晴盯着，人言可畏呀。
中秋夜，栾伟写了封信给燕子，写到校的所见所闻。同时，再次感谢她的帮助。他还想给三三写封信，艰难的才写一半，峨八井的同学邀着一齐赏月。
看着窗外的明月，有人提议写诗，表达下此刻的心情。每人各写一首，总之，写什么样的都有，千姿百态。栾伟也跟着写了首《卜算子》。
秋月已盈盈，窗里情多定。四朵金花种长愁，不堪孤鸿影。
愿月月常圆，似供霜娥听。十里送别藉我心，晓与莺莺醒。
待续
